與君AA 最新章節 234 初犯錯誤

作者 ︰ 末果

這時天氣已有些轉暖,無憂執拗的不回頭看不凡的窗口一眼,出了院門,卻直接看進一雙冷得沒有一絲暖意的眼。

那雙凝著寒冰的目光與她的一觸,便轉了開去,不再看她,輪椅緩緩從她身邊擦過。

無憂每次看見他,那雙眼都是冷冷冰冰,但這時的冷,卻如同她初回府時,第一次見他,冷蕭中裹著的卻是不屑。

好象多看她一眼,都髒了他的眼。

那抹不屑如冰刀子直插進她心里,又冷又疼,顫聲輕喚了聲,「寧墨。」

他略停了停,不回頭,薄唇輕啟,「你真讓我失望。」

說完不再停留,緩緩進了院門。

無憂整個人僵住,半晌都出不得聲。

直到又有丫頭來催,「永和公主又喚著奴婢來請郡主。」

「叫她滾。」無憂心里堵得快透不過氣來,哪里還願再裝笑臉去應酬她。

小丫頭怔了,這話哪敢去回,杵在那兒走不是,不走也不是。

在院門外守著的管事嬤嬤,忙朝小丫頭使眼色,罵道︰「哪有這麼不識得眼色的小蹄子?趕緊尋個管事的,去回永和公主,說郡主身體不適,大夫叫她靜心休養,不方便見客。」

小丫頭才發現無憂臉色不對,嚇得趕緊埋著頭小跑著開。

無憂回到‘暮言軒’,千千雖然倒了茶來,卻也沒什麼好臉色。

皺了皺眉頭,「我真錯得離譜嗎?。」

千千听她這麼問,臉色才緩和了些,點了點頭,「你變了。」

「怎麼變了?」無憂心不在焉的捧著茶盅,慢慢轉動,看著茶盅上的墨竹圖,腦中全是寧墨不屑的神線,以及不凡進屋前那句听上去似柔和,卻如寒刃般的話語。

「象一個真正的皇家人了。」千千踩著自己的腳尖。

「皇家人?」無憂以前身處冷宮,皇家人來來去去接觸的只有姨娘和難得一見的母皇,至于別的皇家人是怎麼樣的,卻也沒有深刻感覺。

「嗯,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哪怕是傷害無辜的人……我不知紇公子怎麼惹了你,可是清兒什麼錯事也沒犯,你那麼罰他,清兒體弱,如果不是紇公子回來得及時,他一定會累死在井邊。而紇公子累了這半晚,不知會不會大病一場?這些下人的性命,在你眼中,已經什麼也不是。」

無憂手中捧著的茶盅,‘咚’地一聲跌在桌上,茶水倒了一桌,順著桌面流下,打濕了衣裳也沒反應。

驀然起身,朝門外走。

千千也不去扶桌上翻了的茶盅,只是站在那時看著水一滴一滴的從桌沿上滴下,慢慢垂下眼瞼,那個人說過,堂堂正正的做人,有時就算吃點虧,但問心無愧。

那個人如果見到自己的妻子變成只顧自己,不顧他人性命的人,該會多傷心。

冥王大人將她留在無憂身邊,她就沒辦法眼睜睜的當什麼也沒看見。

不凡听見門外動靜,強打精神,抓過外袍披上肩膀。

等听清是熟悉的木輪壓過石子路的聲音,松了口氣,重新靠坐回去。

寧墨接過平兒遞來的小藥箱,淡淡道︰「你在門口守著,任何人不許進。」

「是。」

寧墨推門進入,由著平兒在外面關攏房門,自己轉動輪椅,到了桌邊方停下,將小藥箱放上桌案,靜看著桌案後,不凡面色煞白的臉龐。

不凡半睜開眼,無力的笑了笑,「你來的到是快,這點傷又死不了人。」

「人是死不了,胳膊卻是廢得。」他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感情。

不凡微微一笑,「你這麼緊張我傷殘,是為了她?」

寧墨不答,輪椅滑到不凡身邊,眼皮輕抬,示意不凡月兌去衣裳,拭去他手臂上的血跡,傷口拉扯得已不象樣子,取了膏藥,為他重新處理傷口,冷冷問道︰「她今天是沖著你這傷來的?」

不凡輕抿了唇,垂下眼瞼,繼而苦笑了笑。

寧墨略抬眼角,看著那雙與自己酷似的眼,「是她傷的?」

「不是。」不凡輕搖了搖頭。

寧墨審視著他的眼,過了一會兒,才重新垂下,用干淨繃帶將他手臂裹覆起來,「如果你不想傷口發炎,那張皮,不可再用。」

不凡笑了笑,不以為然,「謝了。」

「我並非為你。」寧墨語氣冷漠的不近人情。

不凡也不介意,仍只是淡淡一笑,略動了動,麻木得快沒知覺的手臂,如果這里不是有他在,今天這條手臂,真不知能否保得住。

寧墨冷瞥了他一眼,將輪椅調了方向,滑向門口,手觸了珠簾才道︰「如果你認為一條手臂足以保護心愛的女人,我無話可說。」

不凡半磕著眼,看著輪椅上清冷的側影,和聲道︰「我會離開,傷好再回。」

寧墨手微揚,一個青瓷小盒向不凡拋去。

不凡接下,打開蓋子聞了聞,眼角飛起,驚訝道︰「既然配成了玉蓮玉脂膏,你的腳為何不治?」

「不想治。」寧墨淡睨了他一眼,「一日三次,七日傷口便無大礙。」

不凡看著他離開,閉上眼揉了揉漲痛的額頭……他和無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以前以為他與無憂不知在何處,已是夫妻,可是無憂至今卻是處子,過去的種種猜測,便再行不通,實在想不透這里面的來龍去脈。

無憂飛奔回‘寒梅冷香’,見小廝們正在清掃院中積水。

而清兒提那一陣子的水,早累得筋疲力盡,這時卻蹲在墨梅樹下,將干泥填在樹下,吸取多余的水份。

無憂心里一陣愧疚,走上前,蹲去抓他手腕。

清兒嚇得往後一退,坐倒在地,「郡……郡主……」

「別怕,我只是想把把你的脈,看你有沒有傷到。」

「寧公子已經給小的看過,沒有大礙。」清兒不知她怎麼突然轉了性子,怕她又懷著什麼鬼胎,哪敢讓她把脈,將手背到身後。

「是嗎?。」提到寧墨,無憂越加訕訕,好不容易寧墨肯讓她接近,今天為著自己的一已之私,與他的關系重新打入最底層。

應該是比最底層更糟糕。

過去可以說那些惡行與自己無關,他可以認知一個全新的她,可是今天被他親眼所見自己做下這等禍害人的事,這以後叫他再如何相信她?

「我幫你填土。」無憂來是想給不凡道歉,這時瞅了一眼不凡的緊閉的房門,又抬頭望了望頭頂的窗格,反而沒了勇氣進去。

清兒臉色陡然大變,「不……這些粗重活不敢勞駕郡主。」

無憂暗嘆了口氣,他哪里是不敢勞駕自己,不過是怕自己再禍害這些梅樹。

有剛才的事在先,這時不管她做什麼,都會被對方不自覺的想去壞處,想他安心,只能什麼也不做。

起身又望向梅樹後的窗欞。

清兒隨著她站起,恭恭敬敬的道︰「公子出府去了。」

「是麼。」無憂越加覺得沒了意思,不好再呆下去,順著道出了‘寒梅冷香’。

站在通往‘墨隱’的路口,硬是不敢往那邊邁上一步。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無憂回頭望了過去,見十一郎急匆匆的往這邊跑。

這才想起,有好些時間不曾見過這個小P孩。

十一郎一張小圓臉跑得通紅,飛撲向她,一把抱了她的大腿,「郡主,你這些日子去了哪里?」

「前面打仗,我作為一城之主,當然是要去軍中看著的。」無憂捏了捏他紅撲撲的臉蛋。

「這些天,他們說郡主回了府,可是為何怎麼都尋不到郡主。」

雖然是童言無忌,無憂仍是驚出了一身冷汗,府中的人雖然只剩下零零星星的一些無關緊要的下人,但自己幾日不歸,不可能無人察覺。

笑道︰「府中的人都去了前方修建防事,到處空空落落的,覺得無趣,便騎馬出去四處走走,看看雪景。」

「郡主去了哪里玩耍,也不帶上十一郎。」十一郎嘟起了小嘴。

「我去了雪山采雪蓮,雪深難行,你還太小,不會騎馬,自是帶不了你去,等將來你大些,學會了騎馬,我便帶你同去,可好?」

十一郎眨巴著眼,皺了皺小眉頭,「可有采到雪蓮?」

「雪蓮太高,馬兒上不去,無奈只能在山腳下望了一陣。」

無憂平時不會說謊,但見鬼面的事,哪里說得,對著一個小孩也不得不編排一翻說辭,免得小孩子口不關風,在哪兒漏上一把,她便能死得尸骨全無。

十一郎歪著頭想了一陣,記得過去也曾見過雪蓮,那雪蓮也長在雪山的半山腰上,確實難采,才信了她的話,攥了她的手,又問,「可是不凡哥哥惹惱了郡主?」

「呃?」無憂微怔。

「如果不是凡哥哥惹了郡主,郡主為何要尋清兒的錯處,迫不凡哥哥回府?」

無憂越加心驚,一個五六歲的孩童,都可以想到的問題,自己竟如此大意,故意沉了臉,道︰「他在軍中便不多搭理我,我回了府,無聊得緊,他也不肯回來陪我,所以惱了他嘍?」

十一郎認真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以後郡主無聊,十一郎來陪郡主。」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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