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AA 正文 029 無賴中的無賴

作者 ︰ 末果

開心一把接了荷包,眉開眼笑,轉到床邊︰「既然是借,少是借,多也是借,幫我湊湊,三百金珠。」

惜了了嘴角一抽,一時間怎麼就忘了他是個打蛇隨棍上的家伙,眼露迷惑︰「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跟一個女人做筆交易。」開心眉頭一皺即松。

「三百金珠,可以包下多少花場女子。」惜了了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听說今夜春晚樓的花魁,初夜可是沖著黃金三千兩去的。」開心看著惜了了的眼神透著不可思議,不知他怎麼會想到花場上去。

「你……你還當真是迷上了花場女子,金珠還我,讓你爹吊死算了,好過以後被你氣死。」惜了了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白得幾乎透明的臉頰瞬間轉紅,伸手去搶開心手中一拋一落的金線荷包。

「你想什麼呢?三百金珠買人家腳趾頭?就算我想買,包她初夜的那位,還未必肯讓我立在床尾分她一個腳趾,外帶觀一回現場chun宮。」開心挑高了眉梢,一把抓了拋起的荷包,塞入懷中,不容惜了了搶去。

「你不是買……買……」惜了了瞟了大眼圓睜的十一郎一眼,把話頭掐住,湊到開心耳邊壓低聲音道︰「人家姑娘的初夜。」

「你給我黃金三千兩,我就去春晚樓。」開心咧著嘴懶洋洋的笑了,向身前的人攤出手掌,接著也壓低聲音,拉長了聲調道︰「買了她的初夜回來,讓你嘗嘗鮮……你出錢,我跑腿,也算沒讓你白借我三百金珠……」

他話沒說完,惜了了已然一腳向他踹了過去,一張臉象煮熟的大蝦,顫抖著手指著他︰「誰……誰要借你三百金珠了?誰又要你跑這門子的破腿?」

「不借也行,反正我是約好了人家到時間交錢,到時我交不出來,就直接把她領來這里,說那東西本是你要的,因為資金緊張,一時半會兒湊不上錢,所以你願意以身相許。以了了美人的美顏,她一定求之不得。」說完,不忘屈指一勾惜了了的下巴︰「如何,了了美人?」

「你敢!」惜了了氣得渾身亂顫,打開他的手,揮掌向他劈去。

開心悶笑著閃身跳開,朝門外躍去︰「就算你想,她還不見得肯。」那黑衣女子凶悍無賴的模樣在腦海里閃過,唇邊好象游浮上她唇上的幽香,眼里戲笑略斂,怎麼偏偏是小惡魔身邊的人。

「你到底拿這麼多錢做什麼?」

開心不答,朝他笑了笑︰「代我送十一郎回去。」

「你到底去哪里?」惜了了嘴角又是一抽。

「自然是回家把我爹從梁上取下來。」話剛落,見惜了了又拋了個荷包過來,順手接著,沉甸甸的竟是半袋子金珠,嘿嘿一笑︰「謝了,過些日子還你。」

惜了了望著他離開,才長松了口氣,睨向十一郎,眼線落在他的圓嘟嘟的小嘴上,頓時覺得自己唇上被無憂磕破皮的那塊陣陣發麻,又不自在起來,渾身象長了毛一樣難受。

十一郎人雖然小,卻識得臉色,也不再多嘴惹事,乖巧的拽著惜了了的衣袖回了自己院子。

惜了了本想將他放下就走,但轉念一想,蹲,平視著十一郎,正色道︰「我不知那個千千是什麼人,不過你以後少與她來往,她說的那些渾話更是听也不能听。」

十一郎順服的點了點頭,在惜了了正要起身之際,突然飛撲上去,在他嘴上親了一口,才轉身跑走了。

惜了了腦袋‘嗡’的一下飛出滿天的星星,這小子親過那惡女人,居然又來親他……

整個人往後坐倒,跌趴在地上,一陣干嘔。

•••

無憂這一夜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正睡得舒服,一個赤shen果ti,穿著黃色小三角的家伙從天而降,直趴壓在她身上,手腳並用的纏了她。

「無憂,我好想你,我們就快見面了,我們終于快成為夫妻了,我們終于可以愛愛了。」那家伙將嘴嘟成豬嘴,向她的唇湊上來。

無憂記憶中,冥王說過她本來就是死人,是不能輪回轉世的,再死上一死,只能做野鬼,如果她不幸二次死亡,只能嫁給他當鬼妻。

兩眼瞬間大睜,我的姨啊……不要當野鬼,不要嫁他,不要他嫁我,如果跟他成了夫妻,難道變成了野鬼還要跟另一只野鬼愛愛……天哪……這怎麼愛得了……

恐懼中猛的一推已經湊到嘴邊上的豬嘴,用力往床下一滾。

痛得‘哎喲’一聲,翻身坐起,眼前一片漆黑,哪有什麼冥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長吁了口氣,爬上床,重新躺下,還好只是夢。

和那家伙相處十八年,簡直是個噩夢。

第二天清晨,正端著碗稀飯,千千從外面風風火火的進來︰「大新聞,大新聞。」

「什麼大新聞?」無憂輕飄飄的瞥了她一眼,接著喝稀飯。

「都說牡丹花來踢郡主的館是因為峻珩太子。」

無憂一听是與峻珩有關,而且還是那朵牡丹花,就失了興趣,捏著豆沙包一點點的啃,盤算著時間,是不是該回婉城收金珠,不過想著昨夜那人的惡行,心里就別扭的慌。

千千不理她愛听不愛听,自行在一邊嘮叨開了︰「其實她並不是沖著峻珩太子來的,而是沖著巫仙鳳止來的。」

「鳳止又是什麼人?」無憂瞟了眼滿臉興奮的千千。

「是南極神巫的關門徒弟。」

「南極神巫又是什麼人?」

「活神仙啊。」千千詫異無憂居然不知這麼個人。

「我只在神仙譜上看過南極戰神,可沒見過什麼南極神巫。」無憂雖然沒分清自己現在借著興寧的身體,到底算是活人,還是死人,但對凡世間這些裝神弄鬼的人,並不多感興趣。

「南極神巫就相當于人間的活神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是巫術界的高人,只是隱居多年,世人再不曾見過。」

「怕是死了。」無憂將碗中剩下的稀飯喝掉,這些裝神弄鬼的人,要麼騙夠了錢財,換個身份,過上妻妾環繞的日子;要麼就是騙人的時候被人識穿,引起公憤,被群毆而死,不管是哪一種,反正這個身份都是沒了,所以一概而論……死了……

「哪能,是他老人家遇上了今生唯一看上的一個徒弟,所以帶了徒弟歸隱山林,一心教徒弟去了,他那徒弟最近才技成出山,牡丹花就是沖著他的這個徒弟鳳止去的。」

「沖著他去?難道是想去給他當老婆不成?」無憂撇了撇嘴角,對牡丹花實在提不起興趣,關心的還是能不能拿到那三百金珠,三百金珠,在她還沒模清生財之道之前,能起不小的作用。

「你太神了,一猜就中,牡丹花昨天向鳳止道長遞了求婚書。」

無憂微微一愣,確信自己沒听錯,千千介紹鳳止時,前面確實有‘巫仙’二字,什麼仙也好,神也罷,其實都只是一個巫人,神貫。

無語的望了回千千,這世上真是什麼怪事都有。

鳳止……這個名字……隱隱耳熟……

無憂微偏了頭,思尋著這個名字在哪里听過。

一個久遠的被她幾乎完全忘記的話音仿佛在耳邊響起︰「無憂,我是來帶你離開的,我叫鳳止,是冥王。」

無憂手中端著的碗,‘ 當’的一聲翻跌在桌上。

八年前的往事,翻卷上來,灼紅了她的眼。

那時她只得六歲,立在屋中,看著子言坐倒在冰冷的地上,雙臂緊抱著與一個自己一模一樣的小女孩,迷茫的回頭︰「要去哪里?」

「去另一個世紀,你會在那里生活得很好。」立在身後的男子,長發過膝,無風自動,如神仙一般。

「子言哥哥一起去嗎?。」

「就你一個人去。」

「我不去,我要和子言哥哥一起。」

這時窗外突然燃起彌天大火,片刻間已經卷到窗口,濃煙火苗向他們直撲而來。

「子言哥哥,起火了。」

無憂向只是緊抱著小女孩,對襲來的大火全然不為所動的子言撲去。

手腕一緊,已被那個叫鳳止的冥王抓住︰「他听不見的。」

窗欞也開始起火,而子言只是抬頭望了眼窗外通紅的火焰,又垂頭看著懷中緊抱著的小人兒,臉上象平時一樣淡淡的,沒有表情,只有眼里凝著一團無法化去的痛楚。

無憂見他沒有逃開的意思,心急如焚,她又被人拉拽住,無法靠近子言,將他推出這間即將著火的屋子,又急又怒,聲嘶力竭的哭喊,掙扎。

向子言伸著手,抵死的哭著,喊著他的名字,可是他只是平靜的看著懷中人兒雪白如瓷的可愛小臉,眼角都沒向她抬一抬,扯著袖子拭去懷中小人兒嘴角滲出的血絲,柔聲道︰「無憂,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不會要你孤單。你以前總怨我不愛說話,不願給你講故事,我現在把會的都講一遍給你听,可好?」

無憂听了,越加用力哭喊︰「我不要听故事,我不要听故事。」換成平時她是極願听他講故事的,但這時她只想他離開這間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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