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妃之道 正文 第七卷 南巡見聞 第三十七章 小夫妻 老夫妻

作者 ︰ 薛湘靈

佟曦瀾沒想到永瑜會毫不顧忌地把自己壓倒在書案旁,外面是人來人外的回廊。如果有人在外面的話,听見里面肆無忌憚的動靜只怕會恥笑自己不堪到了何種程度。

永瑜實在是一個能夠挑起人心底的高手,佟曦瀾從不知道自己會放肆到這種程度,忽高忽低的吟哦聲就這樣從嘴里溢出來。玉藕般的手臂環住永瑜的脖項,永瑜在她體內不知疲憊地沖刺著。似乎是要如他所說,給佟曦瀾一個孩子。可是當佟曦瀾跟他雙雙到達巔峰的時候,佟曦瀾卻是不願松開自己的手。因為這個男人會是自己日後多少年的依靠,而且他正值青春年少,只要自己能夠跟他白頭偕老的話,就會有幾十年的歲月來跟自己一起度過。

只要是自己松開手,他就會走以後甚至都不會回來,把自己的夫君推到別人身邊去,就像皇額娘一樣,眼看著自己的夫婿與人夜夜*宵,不過是為了博得一個賢德的名兒。最後苦倚著孤燈燻籠,還有滴不到頭的銅壺滴漏,那是怎樣一副可怖的情形。難道自己的青春韶華就要被埋沒在這樣的歲月里。

曾經听人說過皇額娘在舊年間遇到過的事情,自忖自己沒有皇額娘那樣的心性,絕對是不能波瀾不驚地過後宮中沉悶陰冷的歲月,額娘還有個和婉可以期盼,也還有個皇太後能夠替她說話。自己這兒卻是什麼都沒有,要是在沒有永瑜的寵愛,眼看著郭絡羅氏這麼一個側福晉在旁邊,焉能不擔心害怕?有朝一日出了第二個皇額娘,自己這個半紅不黑的嫡福晉就永遠都不能有一席之地了。

「還不睡?」書房里面有一張臥榻,是佟曦瀾絕對沒有想到的。永瑜將她打橫抱進懷里抱到了榻上,側過臉才看到佟曦瀾一雙眼楮盯著帳頂︰「還不足興?」

「不是。」佟曦瀾臉頰猛地一紅,轉過身看著永瑜︰「走了困了。」忽然是想到永瑜方才說的話,雙頰頓時羞得跟褻衣一樣鮮紅。

「走了困了?」永瑜摟著她的肩︰「平素早早就睡了,睡得沉?」

「睡得沉不沉的,阿哥哪里知道。」佟曦瀾壓低了聲音,只是不想這句話被永瑜听見。即便是心里明明是浸了一談老醋在那兒,也不能露出自己心底的酸意。驕妒是皇室中最忌諱的事情,何況永瑜身邊只有自己跟郭絡羅氏兩個人,就連通房丫頭都沒有。如果露出心底的事兒,永瑜肯定是說自己不知深淺,甚至會說自己不知道規矩禮體,叫人看不起。

「今兒不是知道了。」永瑜雖然是王爺也比佟曦瀾大了幾歲,只是在宮里各色規矩教導下不得不端起皇子和親王的架子,之所以倩兒投了脾氣,就是因為倩兒跟和馨的性子差不多。多數時候都是能夠玩笑到一處,也就不用擔心會有人說自己還是小孩兒心性。

至于佟曦瀾面前,少不得要端起架子來。她是嫡福晉,是自己的結發。時時處處都是要叫人看著身份在內,稍有不妥會給自己做下多少禍事。先時說下這番話,只當做是倩兒睡在枕邊。平時兩個人是說笑慣了,什麼話都是沒有忌諱可言。

「知道了還不是一樣。」佟曦瀾還以為永瑜會說自己一兩句不好听的話,所以一直都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面。永瑜的話月兌口而出,佟曦瀾高高懸著的心頓時放了下來︰「不是我睡不沉就是倩兒睡不沉,總會有的。」

「嗯,以後人多了誰也睡不沉了。」永瑜也不點破這件事,即便是不好也是一樣。在皇室里,三妻四妾絕對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再說自己也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要是連這個事兒都受不得還說別的什麼話。

「要是人多了的話,我就到景祺閣去住。眼不見心不煩,從前額娘不是也到園子里頭住了好些時候的。皇父不也是答應了額娘的。」有時候佟曦瀾還真是想跟皇額娘說說心里話,可是皇額娘在別人面前總是笑容可掬的樣子,只是對著兒媳婦的時候就換了個人似的。

「你倒是會比方,什麼都跟額娘比。」永瑜雙手枕在腦後︰「額娘是皇後,從跟皇父大婚開始,嫡福晉也好後來的皇後也好,都應該是額娘而不是心懷叵測的富察氏。里面有太多的機緣巧合,到了今兒不說這些舊事就罷了。你到額娘面前最好不要說這些話,不說別的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是不是我做得不夠好,所以皇父還有額娘都不待見我。就連阿哥也是如此?」佟曦瀾從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就是大婚被指婚的人也是首屈一指的皇後長子,這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誰會想到大婚以後會受到如此冷遇,甚至跟自己夫婿同床共枕都成了奢望︰「還是我真的錯得太多,所以才會有此報應?」

「事兒都過去了,還提它做什麼。」永瑜翻身抱住她︰「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半點都無法挽回。自己日後做事小心謹慎,在皇父跟額娘面前說話行事總要有個分寸。」

「是,我知道了。」佟曦瀾沒想到永瑜滾燙的手就在自己身上肆無忌憚地來回游走著,緊接著就是一陣陣令人炫目的戰栗。大婚半年都不知道什麼叫男女夫婦之愛的佟曦瀾,甚至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應對永瑜這樣的糾纏不休。只是一個勁兒的往後躲,可是在這方寸之間哪里躲得過永瑜無所不在的手,只能是氣喘吁吁夾雜著一陣陣嬌軟的申吟︰「阿哥,饒了我吧。」

「你不是已經走了困頭了,干脆是睡不著的。」永瑜笑著將她的手壓在枕下︰「這可不是討饒的時候,不是說要跟倩兒一眼生個阿哥。我不這麼著,你能有了阿哥?」

只是片刻之後,臥榻上就傳出一陣陣軟膩的申吟聲和濃重的喘息聲。

弘歷坐在御舟的寢殿里,嫻雅倚在窗下看著外面不斷後退的風景。手里搖著一柄輕羅小扇,雖然還不到搖扇的時候,但是在江南地界依舊是要比京城燥熱不少。

「瞧瞧,就熱得這樣?」弘歷一身輕便的寧綢長褂,挨著嫻雅坐下︰「我叫拉旺多爾濟跟永瓏一起到了雲南,總該是這兩天就有了回奏的。馨兒還是一肚子不願意,以為朕這個做阿瑪怎麼不知道體諒她。難道不知道,拉旺多爾濟只有多多的功勛在哪兒才是配得上公主的。」許久不在宮里,皇帝說話都是沒了那麼多官稱忌諱。反倒是帶著一絲絲抱怨在里面,而抱怨的人偏生就是一直都寵愛莫名的五公主。

「我知道,所以皇上才會一直都不回京去。把京里的事兒都交給兒子女婿,實在是沒人能辦妥就叫五叔幫著料理。」嫻雅給皇帝反手端了一盞酸梅湯︰「外頭的事兒就交給小女婿和小兒子,可是省力省心。」

「早晚都是要交給他們的,尤其是永瑜。明明是能夠辦好事情的,就是不用心還要拉扯上一個巴勒珠爾。也虧得是婉兒這丫頭不跟他計較,朕就想著要是換了別人只怕和婉早就要跟巴勒珠爾一起出了京城,到蒙古五旗逍遙自在去了。」

「難道只是準許您這做阿瑪的在外巡游,這做女兒女婿的就不能回到自己的封地散心?」嫻雅看皇帝似乎是嫌棄船艙里頭氣悶,有了出去疏散疏散的心思。干脆放下手里的團扇,跟著皇帝一起除了船艙。運河兩岸的垂柳已經是綠的逼人眼了,江南的山溫水軟還真是京城的燕北之地無法比擬的。

「永瑜的側福晉生了個阿哥,你一直都不說要朕取名兒的事兒。為什麼?」弘歷饒有興致地看著嫻雅︰「常說要永瑜開枝散葉才好,這是怎麼個說法?」

「要看看那位嫡福晉是怎麼對這件事兒,婉兒寫來的信上說。好像是有了悔改之心,永瑜要她把阿哥養在身邊都不要,只說是想要自己的阿哥。」嫻雅抿嘴一笑︰「如果知道自己錯在何處也是一件好事,至少重華宮能夠太太平平的。」

「朕倒是記得當年有個人也跟朕說要撫養自己的阿哥公主,是不是?」弘歷把玩著嫻雅圓潤的耳墜︰「還真是一樣的婆媳。」

「那不一樣哦。」嫻雅被他口里呼出的熱氣吹得脖項發紅︰「那時候我有婉兒,皇上那時候不是也不歡喜我麼。這四福晉可不是這樣的,她心里有著別的事兒。若是不能改這個毛病,就不能叫人放心。要想抬舉倩兒,如今真是好機會。只是皇上,少年夫妻不能太傷心了。日後後悔的時候是挽不回來的。」

「你這話兒,我信。」弘歷點點頭︰「當初就是傷你的心傷的太深了,到如今都沒能喚回來。總是朕自己把事兒做差了,要不也不會到這般地步。」

「皇上怎麼說沒有喚回來?」嫻雅抿嘴一笑︰「我還不知道皇上的心在不在我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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