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妃之道 正文 第七卷 南巡見聞 第十四章 觸怒

作者 ︰ 薛湘靈

「誰說不成的,只要是跟早間一樣的事兒多做幾次一定可以。」弘歷賊兮兮的撫模嫻雅的臉頰︰「是不是?」

「萬歲爺,這兒可是有多少雙眼楮瞧著的。」嫻雅一下打落皇帝的手︰「就是要婉兒把小格格送來也未必舍得,只說是要是再跟著咱們身邊只怕會把孩子將來寵壞了。豈不是又成了第二個馨兒,馨兒不就是被寵壞了。這些日子才算是好些了,是不是瞧著拉旺多爾濟還算是合了心意?」

「哪有工夫問這個。」皇帝靠在枕上︰「你跟朕說的事兒,朕還在盤算。弘晝寫來的信里有件事倒是覺得可疑,朝中的事兒朕不和你說。只是這件事不止是國事也是家事。」

「五爺說什麼?」看皇帝甚是鄭重甚至是帶著一絲莫可奈何的神情︰「不會是宮里出了什麼事吧?。」

「你應該知道聖祖爺晚年時候宮里的故事,從皇考和十三叔那兒就听說過不少。那可是亂了骨肉倫常的丑事,從二大爺到十四叔。就連皇考和十三叔也是在里面的,九個皇子覬覦太和殿那個位子的故事也是不少傳說了。」弘歷轉過臉看著嫻雅︰「你是諸皇子的嫡母,且不說自己生的三個,單是余下的幾個也是一樣看待。可是如今有人生了異心,倒真是沒想到。」

嫻雅心下一驚,難道是永瑜在京里出了什麼事︰「四阿哥怎麼了?」

「不是永瑜,你生的三個都好。就算是永瑜明知道自己是該做什麼的,卻從沒有把自己放到那個位子上。反倒是什麼都能從善如流,這是最看重他的地方。很有個太平天子的氣度,我說的是永璋。」弘歷手枕在腦後︰「金氏倒是個省事的,結果生的幾個兒子沒有一個省事的。其實不是不知道,不止是永璋就是永璜先前也未必沒有這個心思。當初永璉夭折以後,我就知道這件事了。只是那時候都還小,永瑜也還小。誰想到這些年過去,還真是鬧出這個笑話來了。」

「三阿哥從小就是個謹慎小心的性子,不會這麼糊涂的。」嫻雅明知道皇帝不會把這件事輕易放過去,一心效仿皇祖的弘歷,最不願被人提起的就是聖祖晚年的奪嫡之事。尤其是幾個兒子都還是有出息的,雖然是比不上聖祖膝下的九個最出息的皇阿哥。只是倒也差不到哪里去,可是真要是出了這種事最不甘心的就是做父親的。一心盼著兒子出息,真是出息了又會生出無限煩惱出來。

「糊涂也好,謹慎小心也好。我都先裝著什麼都不知道,倒是要看看能夠做出什麼荒唐的事情來。打量著真是什麼都不知道,以為都是懵懂人被蒙在鼓里。朕還沒到七老八十的糊涂歲數,要是以為朕會被他們蒙混了過去倒是打錯了主意。」弘歷忍不住牢騷起來︰「這時候朕倒是要去問問金氏,怎麼養出這麼個糊涂兒子來。」

「養不教父之過,皇上要是去問了嘉妃的話。這話豈不是堵了自己的嘴?」嫻雅給皇帝倒了盞木樨露︰「自然還有下面那句教不嚴師之惰,只是這些本事也是宮里這麼些阿哥們自來就有的本事。」

「你是說是朕慣得他們這樣?」弘歷乜斜著眼看著嫻雅︰「總不至于是朕叫他們這樣子來做了氣死朕才罷了。」

「瞧您,不過是說了一句話您就急成這樣子。」嫻雅笑起來︰「阿哥們大了,心思自然也就多了。只是說皇上原是巴望著兒子們都出息的,父母都是這個心思。可是孩子們到底還小,體味不到父母的心思,多多受了別人的教義也會做出了些糊涂事。只要是不太出格,也就睜一眼閉一眼罷了。」

「你是要朕當做不知道?就任憑他胡鬧了去?」弘歷一氣喝干木樨露︰「要是這樣還真以為朕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誰敢隱瞞了皇上,誰又敢說皇上不聖明?」嫻雅已經是渾身酸軟無力,可是皇帝睡在旁邊反倒是不能隨意轉身來得痛快︰「咱們遠在這兒,就是知道了也是鞭長莫及。京里有五爺坐鎮,自然是不會出了漏子。不若就先撩開手,等回京了多少事操不得心?」

「嗯,這倒是句正話。」弘歷點點頭︰「看來你還真是事事清楚,不會因為自己生的兒子也在里面就事事向著自己生的。」

「您剛才不是說了,自己生的不算還有幾個也是叫我做皇額娘的,都是自己的兒子偏著誰都不好,索性誰也不偏著倚著。才能有一顆平常心,看事情也就清楚明白些。不至于糊涂做出些叫人說不出口的糊涂事來。」嫻雅兩眼鰥鰥不甚倦怠的樣子,甚至掩飾不住打了個呵欠。

「就是困得這樣了?」皇帝不覺好笑︰「看來真是折騰久了,從前咱們折騰著再久都不是這樣子不中用的。記得不記得那次在養心殿,也是那麼著一下午?」

嫻雅哪里還听得見皇帝再說什麼,已經是轉個身朝里面睡了去。弘歷看她這樣子,忍不住俯含住她的朱唇吮吸了良久,方才放開。自己也是滿身倦意,就這樣子挨著她熟睡了去。

蓮子端了晚膳進來,誰知道看到的卻是帝後兩人依偎著沉沉睡去的樣子。就是在宮里也沒見過這樣子的事情,那時候自然是在寢殿里才會這樣子,說什麼都不會像是這樣子的。好笑之余,忍不住放下兩邊的繡幃,自己到外間去守著。要是等會兒阿哥格格任何一個進來都不妥當,這可是帝後的寢宮。

嫻雅端起手邊的燕窩粥吃了一口,蓮子熬煮燕窩粥的手藝越發是好了。早膳用這樣一碗燕窩粥還真是不賴,另外還有兩碟當地的新樣的點心也是不錯的美味。

「主子,誠嬪主子來給您請安了。」自從皇帝又歇回這邊,誠嬪那邊的小丫頭再也沒有囂張過。每天見了人還是從前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甚至私下見了自己少不得還要請個雙安,親親熱熱叫聲蓮子姐姐,你前些時候那個刁鑽勁兒到哪兒去了?

「嗯,叫她進來。」嫻雅顯然是餓得夠嗆,吃起燕窩粥還從沒有過這麼好的胃口。忍不住又夾了一個小點心咬起來︰「這是什麼點心,居然是比咱們承乾宮小廚房做的出息多了。等明兒叫人去問了來,回去學著做。」

「這個叫做蘿卜絲酥餅,跟咱們宮里的差不離。就是用的蘿卜是現成從地里拔了出來的,所以主子才是覺得是個新鮮味兒。」蓮子笑嘻嘻地拿了另外兩碟甜的點心過來︰「這個是這兒最有名的玫瑰酥餅和茉莉酥餅,主子也試試。」

「沒的甜膩膩的。」嫻雅拿手擋開︰「我就吃方才那個對了胃口,這個甜的還真是不想吃。」

「主子,您這兩天胃口有些不對勁兒。」蓮子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地樣子︰「每頓都是進的比素日多,奴婢倒是想起從前大格格有喜時候的樣子。」

嫻雅驚了一下,手里的牙箸頓時擱下了。索然無味地看著冒著熱氣的膳食︰「哪里就是的,別胡說。」

「主子,要不宣隨行的太醫過來請請脈就是了。萬歲爺不也是想著這件事的。」蓮子一臉笑意︰「真要是這樣,豈不是一件大好事。」

「奴才給主子請安。」看著誠嬪進來,蓮子馬上掩口不說。嫻雅依舊是坐在貴妃榻上︰「起來說話,不在宮里不用這麼大禮。」

「奴才謝主子恩典。」誠嬪福了一福算是謝恩,微微一下看見背後沒有放置椅子。看來皇後是不想給自己賜座的。

「瞧你這些日子臉色不太好,別是哪兒不舒服吧?。」嫻雅打量了一下誠嬪,想起皇帝那天說的話。蹬鼻子上臉的事情她可是做了不少,就連手邊的小丫鬟都知道看人下菜碟。可是她想錯了人,以為自己還是當年的那個嫻雅那就大錯特錯了。

「奴才好得很,主子想多了。」誠嬪一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皇帝天天歇在這里,就是一股酸意往上冒,說話的口氣生硬了許多。

「我想多了什麼?」嫻雅想要不吃,但是實在忍受不住美食的誘惑。復又拿起銀箸吃了熱氣騰騰的酥餅︰「難不成我好心問你也是想多了?」

「主子少不得還說奴才身子不好才是件好事呢。」誠嬪想也沒想就月兌口而出。

嫻雅剛剛拿起的銀箸重重落在膳桌上︰「是嗎,這話可是奇了。你就這麼跟我回話,有規矩沒有?」

誠嬪原就是站在一旁,被嫻雅這樣子唬了一跳︰「奴才並不敢違了規矩,主子明鑒。」

「我說一句你就有一句頂嘴的,這是不敢違了規矩?」嫻雅修長的指甲重重拍在桌上,就連一邊的蓮子都嚇了一跳︰「你想著我素日好說話,這會兒又是在外面。少不得那些規矩就能置之不理了,也就長了十二分的志氣是不是?居然敢這樣子跟我回話,眼里沒有主子和規矩,這是誰教你的?」

誠嬪被嫻雅的怒氣嚇到,腳有些發軟,鬢邊鳳嘴里垂下的流蘇亂顫。一個趔趄跪在地上︰「主子息怒,奴才錯了下次再不敢了。」

「去叫王福壽來。」嫻雅看都不看她一眼︰「敬事房大總管知道怎麼管教這些人。」

「是,奴婢就去。」蓮子可是不敢耽擱,誠嬪就該這樣子發落一回才能收斂一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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