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妃之道 正文 第七卷 南巡見聞 第二章 皇帝家的親戚

作者 ︰ 薛湘靈

「不忙著進去,我釣的這條魚方才咬了鉤。要是這會兒進去,只怕等會兒我們家四女乃女乃又要笑話我釣了幾個時辰還沒瞧見魚兒咬鉤。」皇帝笑起來,轉過臉看著和婉︰「婉兒,你先進去。女孩兒家不要在這兒等著被風吹,有你母親在這兒就行了。」

「是。」和婉答應著也不好在這兒多做停留,趕緊進了船艙。

嫻雅撢撢衣擺到了弘歷身邊︰「哪條魚兒咬了鉤,怎麼沒瞧見。別是條大的,這下子晚間可就有魚兒煮湯了。」

船老大原以為自己好心提醒會讓這對看上去衣著不俗的夫婦能夠暫時避開,進到里面去。等會兒見了那些人也好周旋,做了好多年的河下生意還咩有客人在自己船上出過紕漏。這次要是有這種不妥,以後叫自己怎麼在江湖上混。

弘歷繼續是不動聲色地看著水中時時都在試探餌線的魚兒,不知道這魚會上鉤不會。至少這次出來之前就听人說,在這運河上多多少少都會有些人依仗著大大小小的官職在上面為禍一方。

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員,因為早年間處置高恆的緣故,但凡是經過見過的,多少還有些膽寒。只是不知道那些沒經過沒見多不知道自身斤兩的,要是以為皇帝是坐在太和殿不出來的話,就是大錯特錯了。若是以為這位皇帝昏聵不食人間煙火,就越發是錯得沒了邊際。

「後面是誰在跟著咱們?王福壽這個奴才沒有泄露了身份吧?。」皇帝近乎耳語的聲音只有身邊站著的嫻雅才能听見。

「沒有,王福壽一直不敢擅離左右,都是咱們身邊伺候著。已經是多多囑咐過他,不要四處招搖。要不腦袋也不用留著了。」嫻雅微微笑著︰「主子別是想看看這回又冒出個什麼皇親國戚來?」

「倒不是想要看出什麼皇親國戚,要是真有的話豈不是活打了朕的嘴?」皇帝模模頜下的髭髯︰「老五昨兒寫來的信里說,準格爾那邊又在鬧事。尋思著要是回京了,就該派人替朕出征了。少不得要在幾個阿哥里面挑出一個出息的,還有巴勒珠爾或是多爾濟兩個人里面看看是誰去。」

嫻雅從不參與到皇帝說的這些事情里,不僅只是涉及到兒子女婿,還有朝中大事。這些人不止是自己的兒子女婿,同樣也是皇帝的兒子女婿。說到疼愛,難道只是自己舍不得?皇帝心里想的必然是比自己周全得多。

「派遣誰去總是主子權衡利弊之後挑出最適合的人選,這事兒我可不敢插嘴。」嫻雅立在皇帝身邊︰「只是不知道這會兒會竄出幾個有出息的人來。」

「我說這個姓李的,你欠我們大爺的二十兩銀子是預備什麼時候還給我?」烏黑的大船上跳出兩個彪形大漢,為首一個看上去黑漆漆的。渾身上下仿佛是炸了毛窩子一般,連腮代鬢全是胡茬子。

「胡管家,我什麼時候欠下你們大爺二十兩銀子。上次是你們大爺在我船上不由分說拿走兩條那麼大的魚,說是要娶四姨女乃女乃。要我們在這運河上來往的船夫們個人給些孝敬,不過是幾條魚而已也就給了,怎麼這會兒就變成了二十兩銀子?你們也太霸道了。」話雖是字字在理,只是李漁夫說出的時候總是顯得底氣不足。

「有個四姨女乃女乃就要每人各送上幾尾鮮魚作為賀禮,要是像我們家爺這樣選一次秀女就進獻一次的話,只怕咱們海澱園子里那處福海都容不下了。」嫻雅捂著嘴揶揄道,一面說一面咯咯直笑。

皇帝瞪了她一眼︰「這話你說出來朕就罷了,換個人說的話看朕怎麼發落。什麼叫做福海容不下?朕全都釣上來叫御膳房做給你吃了,養得白白胖胖多好。」

「這對男女是什麼人,怎麼在這兒說說笑笑也不怕有傷風化?」那兩個男人瞧見帝後兩人在船尾言笑自若,而且是衣飾精致不像是跟著李漁夫一道的人。

「是我船上的客人。」李漁夫明知道今天多半是躲不過去了,漁船是不許搭載客人的。要是被這群惡棍知道的話,只怕會糾纏不休。

不說是訛詐自己多少銀子,說不定還要讓自己手里這條引以為生計的漁船也沒了。這叫自己一家老小以後怎麼活下去,方才要他們躲到船艙去,若是進去了說不定也就見不著了。那時候不過是打打秋風,從船上拿走幾尾鮮魚也就罷了。

「你不知道這打漁船不許搭載客人的?」果然是李漁夫事前想好的話就這樣月兌口而出︰「你這樣子叫人家專門載客的人怎麼做生意,這不是有意給我大爺為難?到底是知道不知道規矩?」

「胡管家,我們這也是第一次做這種營生。您老抬抬手我們也就過去了,以後再不犯就是。」李漁夫很無奈地給那個胡管家做了個揖︰「您瞧人家也是一時為難,才會叫我搭載一程的。要不說什麼也是大戶人家的大爺大*女乃,家大業大自然是有自己家里的船幫著出來的。怎麼會看得上我們這樣的小船。」

「如果你把你女兒給我做小妾的話,我就不跟我們大爺說。上次欠的那二十兩銀子就當做是我給你們家的訂銀,咱們來個互不相欠你說好不好?」渾身都是黑漆漆的人陡然說出這句話,嫻雅驀地多看他幾眼。已經是覺著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且不論是不是真要把女兒嫁到這樣的人家,就是想起來也真是一場噩夢。

「胡管家,我女兒還只有十六歲。這怎麼可以」李漁夫漲紅了臉︰「我們家可沒有給人家做小妾的事兒,再說我女兒也是許配了人家的。」

「沒事,你要是覺得做我的小妾實在是不方便的話。我也不打算叫你一聲老丈人,不過是各尋方便,不過是二十兩銀子買來的女人,我不會真把她當人看的。」胡管家放肆地大笑,李漁夫的臉也變得十分難看起來。

嫻雅還從未遇到過這樣欺男霸女的事情,看看皇帝已經是臉色鐵青︰「王福壽,去看看這是什麼人家養的狗,叫得這麼厲害。」

王福壽是內廷總管,大清祖制太監不得私自出京。皇帝沒有不清楚這件事的,嘴里叫的是王福壽。化裝成跟班的御前侍衛首領已經在帝後跟前打了個千兒︰「主子,娘娘這件事奴才去擺平掉,爺息怒。」

「不用擺平,直接廢了。」皇帝顯然是怒不可遏,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管家就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欺負人,真要是後面有個做了芝麻大點官兒的人撐著腰,豈不是要把這方圓百里之內的男女百姓禍害的沒有活路可走。

「你要做什麼?」皇帝話音未落,先時還在身邊的御前侍衛首領已經化裝成路過客商,飛起兩腳就把一直狂叫不止的胡管家踹倒在那邊的黑船上︰「我盯著你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在這兒學著欺男霸女,人家不欠你的銀子,什麼時候就有了二十兩的欠賬了?還要人家的女兒做小妾,你是個什麼東西?」

「我倒是沒什麼厲害的,我們家大爺的姐夫可是當今聖母皇太後娘家的親戚,你知道乾隆爺最孝順皇太後的。要是知道你這麼欺負皇太後的娘家親戚,還不扒了你小子的皮。」黑臉的管家被人把臉踩在船艙里,呲牙咧嘴的大叫︰「小子,有本事你給大爺留下姓名。有一天大爺見了你,還不叫你小子直接閹了送到宮里做太監服侍乾隆爺去。」

這話一出,帝後兩人倒真是長了不少見識︰「王福壽,你們誰是這人舉薦入宮的?」嫻雅冷著臉問道。

王福壽臉如死灰︰「主子,奴才可是在主子身邊伺候這麼多年了,怎麼會被這麼個混人誣陷了去。主子明鑒,奴才等就是向天借了膽也不敢做出這種事兒來。」

「還留著做什麼?」皇帝冷哼的聲音除了嫻雅,所有人嚇得臉都黃了。這種時候一般都是皇帝氣急的時候,嫻雅卻是安撫著他的怒火︰「不知是不是拉虎皮做大旗的,沒準還是有意要借著皇額娘的幌子在外面招搖。叫人問清楚再處置也不遲。」

「不用問了,和著朕跟皇太後就是成日家被這些人在外頭任意招搖害人的一個旗幌子?」皇帝轉過臉看向那邊︰「問清楚他主子是誰,直接拿問不用管是誰家。」

「你是什麼大官兒,我告訴你我們家的大爺的姐丈家說出來嚇死你。」胡管家被人把臉踩在船板上,滿嘴俱是唾沫還不消停︰「我們家大爺的姐夫的堂姐的妹子是乾隆爺後宮最得寵的誠嬪主子,不日就要晉封貴妃了。你要是長眼楮的就放了小爺我,要不日後咱們走著瞧。」

嫻雅扭過臉看著皇帝︰「這事兒他們怎麼知道的,是誰告訴的?」

皇帝戳了一下嫻雅的手︰「就屬你知道的事兒多,誰還敢有天大的膽子敢瞞著你去。瞞著你不就是瞞著朕。」

王福壽看了眼那邊的侍衛首領,頓時會意。就听見 嚓一響,接著就是殺豬一樣的聲音在從那邊傳來︰下手過重,扭斷了那個黑臉管家的頸骨,頓時一命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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