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回春 正文 第八章 添油加醋

作者 ︰ 東方雨郁

朱朱猜對了,錢媽媽一回去就去見了王氏,把在柳園見到的,听到的,適當的添油加醋聲情並茂的說了一遍。

聞言,王氏放下茶盅,人參的氣味讓她聞著不舒服,這麼好的東西,她竟然不喜歡,有些人窮其一生見都沒見過。錢媽媽察顏觀色,不再多說,接過茶盅放在一旁的婢女手里,取出。王氏拭去嘴角的痕跡看了一眼錢媽媽,錢媽媽會意,讓房內的下人退下去。

「這事,你先觀察一下,她姨娘笨的可以,這個丫頭還小,有什麼心意容易看出來,好好的教也好,明珠長大以後總要有一個人幫襯著,那個丫頭的皮相是最好的。什麼意思你應該明白,守本分的人,知道自己身份的人才是主子信賴的。」王氏淡笑了一下,似想起什麼,問道「明珠那里怎麼樣了?」這些日子她不能出門,這個房間血氣大,沒出門的姑娘進來不吉利,也是因為這樣,有什麼是都是錢媽媽出面吩咐辦理,只要回報她一聲,拿主意的事也是她出。

「大小姐好幾次說是要來拜見夫人,被奴婢勸住了。大小姐是真心關心夫人的。」錢媽媽賠笑說著。王氏點點頭,她一手帶大的女兒,不親近她親近誰,盡管她對明珠嚴厲,也是為了讓她成為大家閨秀,找一個好夫家,這一生,也有享福了。

見王氏點頭,錢媽媽又道「大小姐听說夫人睡得不安寧,特地繡了一個香囊送過i,說是在睡前聞聞有安神的奇效,繡花夫人喜歡的海棠。」從懷里掏出一個手絹包著的東西,打開一看是一枚香囊,繡工還說得過去,被錢媽媽一說,就不是說得過去的樣子了,大有織女巧手自稱「瞧瞧這針腳,這壓針,每一根線都梳理的極好,看的出不來,大小姐是用了心了。」

王氏接過來在鼻間聞了聞,聞著一股淡淡的幽香,又看看針腳,神色淡淡「初青的繡活不錯,你讓初青過去伺候明珠,至于那個請來的李繡娘,你讓她去柳園,就算銀子不變。」

臉上的笑變了變,錢媽媽很快反應過來「恐怕李繡娘不會同意,四姑娘只是一個庶女,而且還沒姨娘撐腰。」

「錢媽媽難道忘了,當初請李繡娘過來,出的銀子可是整個柳城最高的她才會答應,而且,能夠在唐府做事,她不覺得面上有光就不錯了,她清高不了,只怕會教壞了明珠。」王氏想到什麼,瞪了錢媽媽一眼。

錢媽媽心虛,被她一瞪下的跪在地上求饒「夫人大恩。都是奴婢識人不清,奴婢會好好安排,絕不會再出亂子。」想著那個李繡娘,她可沒少吃苦頭,若不是因為他的繡活是柳城最好的她也不會上報王氏,王氏讓她去查查家室可清白。她去了,沒想到竟被那個李繡娘糊弄過去了。其實那事她不知道也不奇怪,偏偏還未王氏知道了,她卻不知道。

原來這位李繡娘曾經給勾欄院的姑娘教過三天,這事她也隱瞞得仔細,不知怎麼的被王氏知道了,那時已經晚了,李繡娘已經進了唐府,王氏只得命令她誰都不要說,也派人警告那位姑娘不得說漏半個字。這事才這麼被壓下來,而錢媽媽也受到了教訓,做事更加仔細,若是傳出去,不是敗壞了她家大小姐的名聲,想著那個李繡娘她是又氣又惱,當初就不應該貪戀那一副繡花香囊,現在早就壓箱底了,若是王氏知道她收了短處,還不把她剝皮不可。

現在想想,錢媽媽都膽怯,幸好當時大小姐給她求了情,不然現在也不會站在王氏身邊,王氏身邊早就換了外屋的周媽媽了。

王氏看了她一眼,並未讓她起來,這事,只是一個教訓,這些天,她沒出去,外面的事都是她進來稟告的,不過還好,她說的都是實話,並未耍心機,借著這次生產的機會,她也在考驗錢媽媽。好的是她並未讓她失望,這一雙兒女,就是她的一切,唐府里除了她這個正房,除去沒了的五姨娘,還有六位姨娘在虎視眈眈的,等著她這邊出亂子,好鑽空子,她怎麼會讓她們得逞,她的繼德才是唐家的繼承人,才能掌管唐家的家業。

又說了幾句,王氏才扶著錢媽媽的肩讓她起來,親近的握著她的手讓她坐在腳踏邊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等過些日子,府里安定下來,就讓你好好休息。這個你拿著。」從頭上取出一支翠珠發簪放在錢媽媽手里。

錢媽媽受寵若驚,推辭著萬萬不敢接,嘴里不住的說道「夫人這是說什麼,這些都是奴婢的本分,夫人如此,不是折煞奴才嗎?能夠為夫人辦事,能夠待在夫人身邊,奴婢做牛做馬,結草環都不能報答夫人的大恩。」

「收下吧!這是你應得的。」王氏看著錢媽媽,口氣里多了幾分不容置疑。錢媽媽怔了一下,接了過來,又是一頓吉祥道福的話,見王氏神色困倦,扶著她躺下,放下床幔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在門外交代幾句,讓周媽媽去把柳園那邊缺的用的給送點應急的過去。

周媽媽見到她手里的珠釵,目光頓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妒忌卻又不好明示,應了一聲招呼著兩個粗使丫頭下去準備。錢媽媽看著她離去,才把珠釵收起來,她就是讓周媽媽看見的,這樣,她也知道,在夫人心里,她的位置,不是那麼輕易動搖的。想要爬上他的頭,除非她半身進了泥土,或許這樣她也沒機會了,夫人身邊可不留著老的不能做事的沒用之人。

想到這,抿著嘴笑了起來,招呼了初青過來,讓其他守房的人好好看著,拉著初青去一旁說話。

跟了大小姐可別在她這邊有出息,若是大小姐有了一個好夫家,到時候初青跟過去,也是一個掌事的人,別的不說,還是她一手帶出來的人,裙帶關系還是有的。否則對不起她冒那麼大的風險讓夫人看大小姐的繡品。

事實上她也沒怎麼用心,不過是指出大小姐繡活不純熟的地方。如此一來,李繡娘被換走了,用上了她的人,錢媽媽覺得,她也應該為自己考慮,狡兔三窟,夫人對她不錯,否則也不會一罰一賞,讓她心驚肉跳又高興不已。主子們的心思不是她一個下人能夠揣摩的,她不過是多找一個說話的人而已,萬一真有什麼,也不會把小命搭進去。

如此一想,錢媽媽暗自慶幸,壓低聲音交代初青幾句,讓她去收拾收拾東西跟她與明珠園。她可算是飛上枝頭了。

初青自然是驚喜不已的,能夠去伺候大小姐,月錢多不說,她可就不是一個二等丫環了,地位身高了,可以頤指氣使。這些,她知道不會平白無故的落在她身上,對著錢媽媽千恩萬謝了好一會才回去收拾東西。

朱朱睡了一天,躺著身子骨都僵了,爬起來坐在屋檐下曬著午後的抬眼,于媽媽坐在她身邊縫補著衣服,朱朱看著,有些心酸,她從來沒穿過打補丁的衣服,到了這里,能夠御寒就已經不錯了。想著兩天沒見著那個綠豆小東西,朱朱有些擔心,又不敢把它叫出來生怕嚇著于媽媽。

她知道那只綠豆來過,被子上的爪子印記就是它留下的,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就算他是灰姑娘也不用真的用鍋底灰來裝扮吧!等她抓住了小東西,看不把它的毛扒光光,讓它這個冬天躲進土灶里。

懶洋洋的曬著太陽,朱朱只想舒服的哼卿幾句,她是那麼想的,也那麼做了,哼了一段曲調,于媽媽停下手中的活兒,側目看著朱朱,臉上帶著驚愕與欣喜,好一會才拉了拉朱朱的袖子「四姑娘,這些曲兒以後可別再哼了。」

「怎麼了,不好听嗎?。」朱朱茫然,在他們那里,輕音樂很受歡迎的,特別是理查德克萊德曼和班得瑞的,她就很喜歡,听著讓人思緒清明,心境寧靜。

「不是。」于媽媽看了看周圍,湊了過來拉著她的手道「曲兒不是大家小姐能夠哼的不合禮儀知道嗎?以後不要再哼了,會惹禍上身的。」

見她小心翼翼害怕的神色,朱朱皺了皺眉,怎麼像是禁忌一樣,難道唱曲犯法了嗎?朱朱心里不高興,卻不想讓于媽媽多心,嗯了一聲,于媽媽才滿意,愛憐的模模她的頭道「若是小姐還在,四姑娘這麼大了,一定會傳授四姑娘琴棋書法的,小姐可是當時有名的才女,只可惜…」只可惜紅顏薄命,若不是柳家敗落,她家小姐也不會受人欺負,也不會成為唐府的姨娘。于媽媽搖了搖頭,低頭縫補起來。眼里的哀傷,遺憾,朱朱看得分明。

于媽媽說的小姐是她那死去的娘親,在這里親娘不能叫娘親,只能叫姨娘,正房夫人王氏才是她們的娘親,卻不是她們的親娘。朱朱又是很討厭她的爹爹,不孝也好,三妻四妾不算,光是姨娘就有七位,她的姨娘去了,現在只剩下六位。用左擁右抱來形容已經是少算了。更不要說那些到現在還未見面的姐姐妹妹們。

至于不能哼曲,朱朱好一會才恍然大悟,明白于媽媽的意思,哼曲是青樓妓院里那些妓女們謀生的手段,在這個風俗緊嚴的時代,大家小姐是不能做那些傷風敗俗,有辱沒家族臉面,給家族抹黑的事。浸豬籠或是被火燒死。難怪于媽媽如此大驚小怪,是她疏忽了,這里是觀念落後的時代,封建社會壓制下的人,他們的思想能夠多開放朱朱現在知道了,連歌都不能唱。

這一年,出柳園的機會並不多,王氏懷孕期間,說是不讓她去晨昏定省。原因就是王氏出去上香,遇到一位高人,給了他幾個批語,說是不懷子期間不要接近有喪之人。朱朱郁悶了,這譜也不是這麼沒譜兒的,壓得姨娘都去了好幾年,不過是找一個借口而已,那時朱朱正在養病,那次她大病了一場,若不是于媽媽把她從井里撈出來,現在已經沒朱朱這個人了,也沒有唐月瓏這個小丫頭。

唐月瓏是朱朱在這里的名字,在唐家庶出姑娘中排行老四,下人們都成四姑娘,小姐這兩個字只有嫡出的唐明珠唐大小姐才配使用。她的姐妹不少,前面四位,後面兩位,唐明珠比她早一年出生,如今已經九歲了,听說請了不少師傅來教,以後可是唐家的大家小姐,要出去見人的,像她們這些庶出的姑娘,只是大包帶走的貨物,全憑唐老爺,王氏夫人一句話而已。

老實說,朱朱比較憎恨那位高人的,只是他一句話就把不相干的人禁錮在園內,她怨不怨。這一年來,除了柳園,除了後院最西方的那個黑屋子,還有被陷害的那個書房,她可是再沒去過其他的地方。對外面更是一無所知,除了知道這里是柳城,其余的一概不知,不要說為什麼不問,也要有人知道才行。于媽媽是典型的實心眼的人,朱朱怕被嘮叨不敢問,以前這個園里有兩個人,她倒是可以問,可她們都不知道,井底之王只知寸土之地。

于媽媽起身去端水,朱朱趁著這個機會,取出脖子上一小節笛子口哨一樣的東西含在嘴里吹了一下,綠豆說的神乎其神,說那聲音只有它能听見。朱朱有些懷疑卻也無從考證。不過,她能夠听懂動物的語言卻是真的。看著石塊下忙碌的螞蟻隊伍不由好奇道「你們在干什麼?搬家啊!」

朱朱看著依然我行我素的螞蟻們,突然想起了什麼。它們以為她在自言自語吧!笑了一下捉了一只放在手心重復了一遍。手中打轉轉的小東西听見聲音,用觸角踫了踫,仰著頭望著朱朱,驚叫「妖怪啊!」

「你才是妖怪,你們全家都是妖怪。」朱朱毫不客氣的回擊,口水濺在手上,把小螞蟻給湮滅了。

「下雨了,下雨了,大家快跑啊!」朱朱看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直直打轉,馱著一個小米粒大小的東西不由笑了出來。

「喂,沒下雨,天好著呢?」好心的把它解救出來,小東西像是現在才發現朱朱再跟它說話,仰著頭。它太小了朱朱根本就看不到它的眼楮,只知道它應該感應到了自己。

「你說什麼?」好半響,小螞蟻才戰戰兢兢的說道「不是妖怪?」

朱朱要崩潰了,翻了一個白眼「是人,不是妖怪,你見過這麼可愛的妖怪嗎?朱朱有時臉皮挺厚的,一點也不自慚形穢。

小螞蟻自動跳過朱朱的話,問道「你听得懂我在說什麼?」

「听不懂難道你以為我在自言自語嗎?。」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大眼楮黑白分明,小螞蟻像是被嚇住了,哆哆嗦嗦後退幾步,手里的米粒也丟掉了,還說不是妖怪,這分明是妖怪「你們在干什麼?」瞥了一眼長長的退伍,朱朱不耐其煩的問道。

「要下雨了,剛才下了好大的雨你沒感覺到了。」它說的是朱朱的口水,朱朱也覺得挺髒的,沒辦法,誰讓她現在是換牙的時候,中午的時候剛換了一顆門牙被于媽媽收起來了。誰讓她是小盆友,小盆友換牙很正常的。

「女王說要快點辦到高地去,會下很大很大的雨,那我們的家淹了。我們在搬家呢?」說著小心翼翼的移到米粒旁,像是害怕朱朱搶它的似的,一把抱起來就要逃跑,在朱朱手上轉了幾圈找不到同伴們的氣息,它知道,它迷路了。委屈的哭道「啊嗚…我迷路了,女王不要我了,不要我了,我會被水淹死的…」

哭哭啼啼的,朱朱皺了皺眉,迷路?看著身旁長長的隊伍,它們不是在那嗎?她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好心道「我送你回去吧!」小螞蟻听了半信半疑,朱朱已經把它捏在手里放在地上。

觸角動了動,感覺到同伴的氣息,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加入了隊伍,還不忘仰頭感謝面前的龐然大物。它不知道,其實她就是讓它迷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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