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回春 正文 第一六零章被惡作劇的男人

作者 ︰ 東方雨郁

「咳咳咳…」劇烈的咳嗽聲從屏風後面傳來,衛暮陽皺了皺眉,目光看了過去,透過厚重的羊毛屏風,連光都穿不過去,更別說看見人了。

「你家公子吃藥了嗎?」。他的面前站著暖雪,听他這樣一問點點頭,吃了藥他就放心了一點,回頭看了看衛武,衛武的手上捧著一個精致的盒子放在暖雪手上「里面有支人參,給朱公子養身體的。」朱朱依然在里面咳嗽。咳得撕心裂肺的難受,听得人心疼。

暖雪一臉擔憂的接過來,道謝「有勞衛公子了,我家公子不過有些風寒,用不上這麼珍貴的東西,吃幾副藥就好了,您的心意我家公子心領了。」伸手,手里捧著錦盒,湊在衛暮陽面前。

衛暮陽內疚啊,要不是他,她也不會染上風寒,大晚上掉進水里,被冷風一吹,鐵打的也會生病,所以這兩天,衛暮陽跑得最勤快的的地方就是她的帳篷「你家公子身子弱,現在又生病,這東西留著對你家公子的身體有好處,你就…」

「咳咳…收下吧衛公子一片心意,咳咳…有勞衛公子費心了。」不等衛暮陽說完,朱朱開始發話了。他听見朱朱的聲音更擔心了,昨天嗓子還好好的,今天連嗓子都啞了。這里沒大夫,藥草什麼的都是向當地居民討要的,听說他們治病就這樣的。可屏風後面的人,明顯比昨天嚴重了。衛暮陽就更加內疚了。

「朱公子還好嗎?」。衛暮陽的聲音在屏風外響起,朱朱慶幸他沒有進來,又慶幸屏風夠厚重,密不透風什麼都看不見,才能讓她把這出苦肉計唱下去。

「還好,多謝衛公子記掛了,吃了藥就好了。」沙啞的嗓子不是她裝出來的,為了看起來更加虛弱,朱朱假裝咳嗽,又是一陣咳嗽,臉紅脖子粗之後才停下來,氣若游絲道「有勞衛公子過來探望了,在下會掉進水里並不是衛公子的錯,衛公子不用自責,都是在下粗心大意忘了前面是湖,才會生了這場無妄之災。咳咳咳…衛公子貴人多忙,在下就不送了。」明明白白的送客,衛暮陽也不可能死皮賴臉的呆著。

「既然這樣,朱公子好生養著,有什麼吩咐一聲就行了。」朱朱的大度讓人感動不已,感動的是暖雪,自責內疚的就是別人了「好好照顧你家公子有什麼事來找我。」說這話的時候,屏風後面傳來低低的咳嗽聲,似在壓抑。臨出門的衛暮陽听見了,心里揪揪的。回頭看了一眼,眼中閃著復雜的神情離去。

暖雪確定他們離開後,才掀簾進來,看見趴在屏風上假意咳嗽的人無奈的搖搖頭「姑娘是不是應該適合而止了?」

「為什麼呀?」打開暖雪手里錦盒,躺著一顆人參,胡須完整,略略有些人形,看起來也有些年頭,算是貴重東西了。撇了撇嘴合上「收下吧,給小黑子當糖吃。」

暖雪嗤笑一聲「這麼好的東西,不如姑娘吃了,小黑子吃了多可惜啊」朱朱不能吃人參,在唐家是眾所周知的事,一吃就見效,鼻血像下雨一樣止不住。

「你就嘲笑我吧沒同情心,你看人家多好,生病了還知道來看望,你就知道磕磣人。」可憐兮兮的樣子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姑娘你就繼續裝吧,要是被衛公子發現了不剝了你的皮才怪,明明好得差不多了卻裝得病入膏肓似的」暖雪對著衛暮陽就心虛,就膽怯,生怕她家姑娘這點小把戲被揭穿了,到時候下不了台面,那人可是衛公子啊,多精明的人怎能愣是被她家姑娘給耍得團團轉。

風寒是有的,不過睡一覺不發熱了,只是嗓子有些啞,咳嗽那是憑空捏造的。

「我還沒消氣呢,你又不是沒看見,我被他推下湖里差點淹死了,讓他擔心一下怎麼了,暖雪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我可是你家姑娘,受委屈的人是我啊你怎麼不給我打抱不平,還向著別人,有沒有良心啊」啞著嗓子說了一大通的話還不氣喘,有這樣健康的病人嗎?

「暖雪當然有良心。」看也不看裝可憐的人,把盒子放在箱子里。看見朱朱回來的時候她也嚇壞了,好好的人出去,回來就成了落湯雞,身上還披著一件男人的袍子,你說能不嚇人嗎?嚇得她手忙腳亂把人安頓好,正在猜想這衣服是誰的,一掀簾子就看見站在門口的衛暮陽,身上穿著中衣,外袍就在她手里,瞪大了眼楮好一會都沒反應過來。衛暮陽問什麼她都老實回答,腦海里卻聯想翩翩,他們發生了什麼事?

晚上的時候暖雪找人弄了藥草煎藥給她吃,又守在床邊給她換巾子,有一點點發燙,不過在她悉心照顧下,晚上也算平安無事,就是第二天醒來嗓子有些啞,朱朱才把掉進湖里的事添油加醋的說出來,听得暖雪恨死了衛暮陽,竟敢對她家姑娘動粗,把人推進湖里,這里的夜晚多冷啊,落了水風一吹都能結冰了。

所以,朱朱說要懲罰他的時候暖雪並沒有難著,陪著她裝病掩護,這兩天衛暮陽是不是過來看看,那一副關心備至的模樣,暖雪看得心虛,同時也知道,她家姑娘瞞著她沒說實話,別看她家姑娘精明干練,沉靜穩重,那是在外人面前,在她面前還不是小孩子心性,喜怒無常,愛捉弄人,喜歡惡作劇。

「你有良心還不幫著我,還幫著人家?」朱朱一點心虛都沒有,說得那個理直氣壯看得暖雪連連驚嘆,難怪這次衛暮陽被吃得死死的,就這態度,黑白顛倒也是有的。

「暖雪只是覺得衛公子可憐,平白無故的背了一個謀殺的罪名,還要被人可著勁的折騰,衛公子真可憐,衛公子太可憐了,衛公子最可憐了,可憐的衛公子竟然得罪了我家姑娘,衛公子這麼可憐誰能大發慈悲的救救他啊」暖雪邊說邊唱,繞過屏風出去了,腦門還在帳篷內的時候朝朱朱說了一句「公子,小的給你去端藥啊~~~」

听見藥這個字,朱朱下意識的抖了一下,他可憐怎麼就沒人看見她的可憐之處,黑乎乎,比黃連還苦的藥一日三餐不得間斷,她喝得也很辛苦。要說讓衛暮陽覺得愧疚的話,目光在錦盒上少了一眼,似乎已經夠了,人家連人參都送過來了,就不要說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了。說到底還是她自己那點小自尊在作祟。想出口惡氣,才會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裝病。

天可憐見的,她絕對不是故意掉進湖里的,都怪他靠得那樣近,近到兩個人的舉動都變得親密,她才會心猿意馬一時沒想起來她就坐在湖邊,想要躲開他的身體,腳下一滑,就掉進了水里。驚慌的胡亂撲騰了幾下,腳尖著地直愣愣的站起來,水才到腰部。衛暮陽也看見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噗通一聲他也跳了下來,本來是一個落湯雞,他一下來就成了兩個。

不過朱朱比他可憐,全身都濕透了,風一吹就像置身冰窖里一樣。這樣一冷朱朱清醒過來,看見衛暮陽不自在的別開臉,月光下他的臉上浮著可疑的紅暈。朱朱這才意識到,現在的她可真算玲瓏有致了,曲線一覽無余。只听見噗通一聲,她蹲在水里就是不肯起來,臉頰發燙,內心羞惱,身體冰冷發抖,真可謂冰火相融。

突然覺得嗓子發癢,吞了吞口水咳嗽起來,朱朱一驚,連忙忘記了咳嗽,不會假戲真做,她要是真感冒了後天的比賽不是輸了,那她不是白跑了一趟,雖然看了風景,可還是心有不甘啊。

這樣想著,朱朱想,她明天就能痊愈了,暫且,暫且再委屈一下自己,免得被揭穿了就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朱朱這邊放棄裝病的惡作劇,衛暮陽卻當了真,以為她真的病得嚴重,回去坐立不安了好一會,喚了衛武進來「你去最近的小鎮請一個大夫過來,越快越好。」

衛武一听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小的听那巫醫說朱公子只是感了風寒,喝了藥睡一晚就好了,並沒有那麼嚴重,況且朱公子也說沒什麼大礙。不如等比賽完之後小的再去?」衛武是擔心他不在身邊,衛暮陽會遇見什麼麻煩。不敢貿然離去。

「衛武。」只是喚了一聲,衛武恭敬的低下頭不語,卻也知道他今天非去不可了,一來一回,至少也要三天,這三天他不在身邊他不安心,說來說去都是那個女人惹得禍。就算巫醫的醫術不可信,可她也說了無礙,公子卻一直不放心,就連好不容易找到的老山參都送了出去,那是多貴重的東西啊

衛暮陽卻不那麼想,那晚之後他也病了,他能夠忍住不再人前表現出來,衛武也知道,轉念一想,順便找來給他家公子看看也好,衛暮陽從小就體弱,十多年前的那場大病痊愈後身體好了不少,卻還是得小心伺候著,這次落水他也染了風寒。衛武一離開,帳篷內隱隱約約的傳出壓抑的咳嗽聲。

因為親身經歷過,所以他知道生病的難受,握拳放在嘴邊,一張臉漲得通紅,好一會平息了氣息之後才把手放在脈搏處,自己給自己把脈,對于藥理什麼的,病久了也就知道一些,他看的醫書也不少,以衛家的錢財,就算是孤本只要有心就能找來,所以衛暮陽算是半個大夫。

盡管他擔心朱朱的病,顧及她的女兒身份,也不敢貿貿然上門請求把脈,況且說出去誰信,堂堂的衛家大公子竟然會點醫術。

衛暮陽不知道,衛武就站在門外,等他不咳嗽了之後才快步朝馬房走去。

衛武剛離去,就有人去通報了白寧,說木公子身邊的人出了草原。白寧沉默不語,來人沒得到吩咐,躬了躬身退了出去。知道內情的人都知道這個木公子就是衛家大少爺衛暮陽。一個兩個都帶著雙重身份,就連他也不例外。

听說朱朱生病,他也去看望了一次,還帶去了草原上的巫醫,其實他是用心不良的,是不是女子,只要一把脈就能看出來,巫醫說太奇怪了,明明是男子,為什麼脈搏卻像一個女子,白寧听了只是淡淡的笑,讓他下去準備藥材去了。

柳城那邊也不用查了,他能確定,住在帳篷里的人,就是唐家四姑娘唐月瓏無意,世人怎麼也不會想到,世上根本就沒有朱四朱公子這個人,難怪他們不曾見過唐月瓏,有朱四的消息,四姑娘這個人就會消失無蹤,有四姑娘的消息朱公子就會平白不見。並不是巧合,而是,她們根本就是一個人又怎麼會同時出現。

白寧笑了,他竟然能夠親眼看見這個傳聞中的奇怪的女人,如今看來,她不僅奇怪,還大膽,還不顧世俗禮教,出其不意,否則唐家也不會榮華起來。

不過,這次他倒要見識一下,她如何個奇特法,能夠帶著草原上的馬匹?

果然,一劑藥下去,第二天朱朱就生龍活虎了,除了嗓子還有些沙啞以外,不過朱朱覺得這樣也不錯,粗啞得不用她刻意壓低聲音就能得到這個效果,倒是給她省力了。

小黑子這幾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除了得知朱朱生病那天過來看了看,一連兩天都到了晚上才回來,興沖沖的在朱朱面前口若懸河的說著他有多厲害,已經可以上馬奔跑了,所以朱朱看見他下的那匹小馬駒,笑得眉眼都彎起來,指著還沒到她肩膀的小馬駒問暖雪「這就是小黑子這幾天練習的結果?」

「那可不是」暖雪也是一臉的笑意,她不是今天才知道,所以每晚小黑子在朱朱面前夸耀的時候,她都忍不住笑場,自動離開不听他瞎掰,她知道朱朱總會知道的。所以她是故意不點破的。

小黑子趕著小馬駒走了一個來回,余光瞟見不遠處的朱朱,臉一紅,知道自己的謊言被戳破了,他說他的寶馬是年輕力壯的大黑馬,比他高了好幾個頭。

小馬駒確實年輕,但不力壯。確實不矮,不過小黑子還比它高了好幾個頭。毛色是不是黑的朱朱不清楚,不過一身的小雜毛估計藏了幾根小黑毛都能數的出來。朱朱還沒見過這樣離譜的謊言,一眼就能謊到底。再加上馬背上滿臉通紅的小黑子,心虛的聳拉著頭就是不敢看她,那副模樣朱朱實在忍不住,捧月復大笑。

好一會擦干了眼角的淚水,就感覺風中有股清香,淡淡的,讓朱朱想到了那晚尷尬的事,放射性的跳開幾步,抬頭就看見順風而站的衛暮陽,嘴角噙著一抹笑朗朗道「朱公子身子大好了?」

朱朱這才覺得自己的反應多麼的此地無銀三百兩,訕訕的點點頭,才斂了心神把目光停留在鼻子一下的地方,就是不敢與他對視「多謝木公子掛念,已經大好了。」余光瞟見站在他身側的白寧,點點頭「白公子也在啊多謝白公子贈藥。」看白寧的時候坦坦蕩蕩得與他目光對視。

「朱公子客氣了,朱公子在白某的地盤上生病了,照顧朱公子是應該的,朱公子就要不要覺得不好意思。」白寧笑眯眯的打量了她一眼,目光落在略帶憔悴的衛暮陽身上關切的詢問道「木公子怎麼了?你的臉色不太好。」

下意識的看了朱朱一眼,見朱朱看來,衛暮陽卻是覺得自己不太好,臉頰有些發燙,連忙搖頭「沒關系,昨晚沒睡好有點疲憊。」嘴角牽出一抹笑看著朱朱「朱公子身體大好在下也就放心了,白公子不是有事要跟朱公子說嗎?在下就告辭了。」

白寧也沒挽留,朱朱就更不要說了,覺得他在身邊就渾身不自在,不過看他的臉色卻是挺憔悴的,不像是睡眠不好引起的。早些年就听說衛家大公子身體虛弱,不知道是不是這個關系,那天的水那麼冷,他也弄濕了,听暖雪說,那天晚上她回到床上躺下之後暖雪出去還看見他站在帳簾外,面色蒼白。那晚他那半干的外袍就披在她身上。

朱朱不敢想,若是因為那晚的事,愧疚的不就是她了。看著離去的背影,又不像生病的人啊。朱朱還沒收回視線,衛暮陽突然扭頭看過來,朱朱一怔,竟然忘記了扭頭,就那麼直愣愣的看著他,倒是衛暮陽先扭回頭,一只手抬起來放在嘴邊,不知道在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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