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席以箏嚇得手里的湯碗差點翻倒摔地,愣愣地咀嚼著蘇南.思濃的話。
「唉,丫頭,我也只是估模,听說魔武星上有這麼一種說法,剛出生的小寶寶,睡得時間越久,將來的造詣越大。超過五日尚未蘇醒的,可以說在魔法斗氣上皆有不弱的天賦。當然,具體的,你可以等尊者來了細細問問。」蘇南.思濃品了口赫連堯小心斟上的熱茶,低低解釋道。
「是的,寧兒,我與你爸也听說過這個事,一般人家的嬰兒出生三天之內,都是蘇醒的。超過五日不醒的,是極少數。可見,祖母所說的沒錯,他們倆個小家伙,今後在魔武星上的造詣可見非凡。」赫連谷也點頭稱是。他們夫妻倆來到這里的時日最短,不過身在龐大的百匯家族,平時的听聞見識自是廣的。
「不……」席以箏低低逸出反駁的詞,她不希望,不希望兩個小家伙會是曾祖母所說的魔武雙滿之天賦。這還t讓她任何帶著他們倆回去?
魔武雙料的天才孩童不是沒有。她第一世的家族里,就有一個,與她不同的是,那人是嫡系長孫,出生就天賦異稟,魔武雙滿。那樣的人,年滿五歲就開始耀眼家族,自她離世前,似乎已經遙遙地踏上了與她截然相反的順途︰萊茵大陸首屈一指的頂梁柱,整個魔武星排名前五的魔武之尊。
是了,這種光耀門楣的顯赫,她曾經企盼過,渴望過,卻獨獨不曾想過,會落到她這對寶貝蛋的身上。
不該的。不能的。無論如何,她與霍俊是要回去的。魔武星,沒有他們的一席之地,只是,若是麒麟寶貝真擁有了難得至極的魔武天賦,她該如何抉擇?
倘若帶著他們回去,日後會不會產生與周邊普通孩童格格不入的異能?會不會被其他同齡人視之為「怪物」、「異獸」?她無力地捧著頭,捶打著被角。
蘇南.思濃與赫連谷夫婦見狀,心下了然,嘆了口氣留她思考的空間,喚了其余眾人出了臥室。
「老婆……」霍俊留了下來,擁住神色悲愴糾結的席以箏,柔聲喚道。
「霍俊……我是不是錯了,不該懷著身孕跑到這里來。否則,也不會……」
「沒你想的這麼嚴重,就算是你曾祖母說的那樣,我們也可以帶著他們回北京。不過是天賦罷了,後天不去催發,誰都看不出來他們有什麼異常呀。」霍俊捧著她的臉頰,輕輕吻著,一記一記,希冀吻去她眼里的擔憂。
「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席以箏搖搖頭,低落地講述起她那個同族兄長。
「先天魔武雙滿之人,在孩提時代壓根不知道控制,會有異象顯身。譬如不畏火且能借火燃火,那是火系,不畏水,且能隨手招換水能,那是水系,其余的,金、土、木,皆是如此。小時候,不懂事又好奇,自是會想要時不時地玩此類法術。這里的人已經習以為常,見怪不怪,可是,在那里,怎麼可能會被世人平常心接受嘛。就算是外人接受的了,國家方面也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去研究他們吧?霍俊……我好怕……」席以箏越想越嚴重,說到後來,自己都忍不住哽咽起來。
「乖,別哭。月子期間哭可是會傷眼楮的。」霍俊拍拍她的背,柔聲安慰道︰「總能想到兩全的方法的,乖,不哭了。」
…………
「怎麼?小丫頭舍不得留下這對麒麟?」
玄鐲時間又過去了三天,席以箏日夜盼著麒麟寶貝蘇醒,沒有成功,卻盼來了極有方法送他們一行人回去的魔武尊者。
只是那魔武尊者見面第一句話卻是問她關于寶貝兒子的未來抉擇。
「尊者,你有什麼方法可以掩飾他們體內的天賦嗎?」。席以箏希冀地望著對方。這個曾在石洞里與她有過影像一面之緣的半百老人,居然已經五百多歲了。
「沒有。」魔武尊者微笑著搖搖頭,隨即做了個剛從外圍空間的年輕人那里學來的聳肩動作,爽朗地笑說道︰「你如此擔心做什麼?想當年你不是一直希冀能夠擁有此種天份嗎?如今,子繼母志不是很好?呵呵……」
「耶?你……你怎麼知道?我……我是說,你怎麼知道我是……我是……」席以箏幾乎要月兌口而出自己的原身,掃到其余眾人訝然又好奇的目光,遂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怎麼闡述。
「哈哈……小丫頭,你那師傅,可是我的摯友呢。知道你回來了,拜托我要好好照顧你。不過,你若是有心要回去,我自是可以成全你的,至于這兩個小家伙嘛,依我之見,還是留在魔武星大放異彩的好。」
「師……師傅?」席以箏愣愣地回味著魔武尊者話中這兩個令她詫異的字眼,壓根沒听進去後面他說了什麼。
她有師傅嗎?若論起來,該是有的吧。畢竟她一身嫻熟的大師級煉器技能與宗師級煉丹技能,當初就是承襲了一位甚至不知道對方名字的老宗師之手。難道說……
「你是說我的師傅?丹器雙宗的老前輩?」她瞪圓了雙眸,壓根不在乎在座其余之人驚訝的表情,急急追問。「他老人家現在哪里?可安好?」
「哈哈……丫頭啊,不枉那個老不修的惦記著你。他好的很,至于如今在哪里嗎,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估計又在哪個旮旯頭里挖掘天材地寶了。」魔武尊者攤攤手心,無奈地搖搖頭。
「他……他承認我是他徒兒嗎?」。席以箏紅著眼楮,極力忍住了欲要滴落的淚珠子。
「承認?承認什麼?你不就是他徒兒嗎?話說回來,當初我記得他說過死也不收徒弟的。沒想到,十幾年不見,再聚時,喝多了酒吐露真言,說是他收了個徒兒了,還是個嬌滴滴的女娃子,哈哈,當真好笑」魔武尊者一想到當初,那老家伙酒醒後得知自己已經獲知了此事,還追著自己扔迷毒丹。幸而自己魔武方面比他精通,只是,隨後見面就追見面就追,一連追了三年,才總算是罷手,算是默認了。
席以箏呆呆地坐了半晌,是這個原因嗎?發過誓不打算收徒的,卻無意間收了自己,破了他的誓言,所以他老人家才死活不肯讓自己喚他師傅嗎?想想也好笑。不過,如今既是師傅他老人家承認了自己,這個盤旋心底多年的心結也算是了了。
「尊者,那師傅他老人家可有說什麼時候回來?」解了心頭之結,席以箏的心情也舒暢了不少,想著不知還有沒有機會見上師傅他老人家一面,于是眼巴巴地望向魔武尊者迫切地問道。
「這可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那老不修一鑽研起來,誰都找不到。噢,對了,我看你這個空間也是學著老不修的玄戒煉的吧?」魔武尊者四處打量之後,點點頭,似是贊賞地問道。
「是。當年師傅離開後,我想著材料收集的差不多了,就憶著師傅當年的教誨,花了好些年才煉制成功的。」席以箏靦腆地點點頭說道。幸而有這個玄鐲,自己才有幸再回來魔武星,才有機會得知自己還是被那老宗師認可的唯一徒兒。
「確實不錯,瞧著與那老不修的玄戒不相上下。」魔武尊者豎豎大拇指,由衷地贊道。怪不得那個老家伙天天惦記著這個寶貝徒兒,年紀輕輕就能煉制堪比神器級別的隨身空間,這成就在整個魔武星也實屬少見吧。只是,她當年過于低調,且不幸早早遇難,否則,以她如此修為,想要在魔武星展露鋒芒那是遲早的事。
「所以那老家伙托我帶句話給你︰無論身處何地,心正自然正,心滿自然足。」魔武尊者微笑著轉述了那個老家伙的話,過于文鄒鄒,實在不像他自己的風格。
「多謝尊者,也多謝師傅教誨,徒兒記下了。」席以箏虔誠點點頭,因躺靠在床上不好動,只得歉意地笑笑。
魔武尊者自是知道她的特殊,也微微點頭,對此並不甚在意。
「那麼你們好好考慮考慮,這幾日我還會留在百匯家族,約莫五日後,我還要出趟遠門。」魔武尊者指了指躺在席以箏里側的麒麟寶貝,微笑著提醒一旁因著師傅一事而依然尤自興奮的席以箏︰「我倒是希望他們能夠留下來,許久沒有收徒,若是要收下這對雙胞胎兄弟,我倒也是樂意之至的。」話畢,只見一道光暈而起,眨眼間,眼前哪里還有魔武尊者這人。來時教了她一個可以不限她一人進出的咒語,這玄鐲已經成了大家的公用之地了。
不過,席以箏心下了然,一出月子,她出了玄鐲,自是馬上要設回禁制的。否則,自己還不整天提心吊膽啊。好在那魔武尊者還是個細心的,看到玄苑院子里堆著的原本是他賜予有緣人的二十五箱寶貝,眼底閃過笑意之後就一個揮手,設了個隱形結界,除了席以箏,外人就難再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