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丞相府的日子一天天過去,竇琪安與竇靖軒也漸漸長大,除了錦衣玉食以外,也並無特別之處,總是在那一方天地里自娛自樂,即便偶爾闖些小禍,也總會因為竇鳴志的寵愛,總能小事化了,于是她很平靜地過了一些簡單而快樂的時日。
也許是初到古代的緣故,竇琪安一直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她現在的身體不過是個幼童,無論她怎麼請求就是沒人肯帶她出去玩。
「小姐,您就安份點吧,奴婢可不想再挨板子!萬一帶您出去有什麼閃失,奴婢就不是挨打的問題了,那可是腦袋搬家。」喜春一邊喋喋不休地抱怨著,一邊幫竇琪安穿好衣服,這古代的衣服就是繁瑣,層層疊疊的,偏偏扣子都放在隱蔽的地方,要是讓竇琪安自己去穿,那估計比讓她玩魔方還費神。
「今天怎麼又穿得這麼漂亮?還是新衣服?我怎麼天天穿新衣服?櫃子都放不下了。」竇琪安歪著小腦袋問,竇鳴志的確很疼愛這個寶貝女兒,總是給她準備最新最好的東西,生怕她有半點委屈和閃失,竇琪安也樂得被人寶貝著。
「老爺說了,今天有貴客來,所以一定要給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喜春笑著說道。
「哦,客人來了管我什麼事?以前不也經常有客人來嗎?難道還要小孩子見客不成?」竇琪安納悶地問道,這是她第一次听到要她見客人。
「小姐,您可真聰明!你說對了,這個客人偏偏就是要見您的。至于是什麼客人,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怎麼敢過問呀,不過應該是個很厲害的客人,要不老爺也不會這麼重視了。」喜春開心地說道。看著喜春那張明媚的臉,竇琪安倍感羨慕︰為什麼她做個丫鬟都能每天這麼開心?好像天天撿錢一般。于是忍不住問道︰「喜春,你今年多大了?」
「小姐,這個問題您已經問了我不下十遍了,我再說一次,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奴婢今年十四了。麻煩您這次可一定要記住了。」喜春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她伺候的這位小主子總喜歡問東問西,偏偏問了又總是記不住。
當竇琪安被送到紫淵閣的時候,就見正堂的主座上坐了兩個少年,竇琪安知道這紫淵閣是丞相府會見貴客的地方。
一個大概二十歲的模樣,一個只有十五六歲;一個身著明黃色的長袍,上面繡了一條張牙舞爪的金龍,他給人的感覺是儒雅少年;另一個是一襲白衣,衣服上也繡了一條龍,臉上帶了一股玩世不恭的氣息,但二人身上都有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嚴,雖然他們看上去仍然年少。
竇琪安知道這兩位少年定是皇室血脈,因為只有皇家的直系血脈才能在物品上用龍的圖騰,再看到眾人臉上恭敬的神色,就連一向清高自高的竇鳴志此刻也是側著身子滿臉的尊崇,他一眼便看見竇琪安站在堂下目不轉楮地看著堂上兩位殿下,于是起身來至竇琪安身側,恭敬道︰「太子殿下,七殿下,這是小女竇琪安。安兒,還不快給二位殿下叩頭施禮?」
「小姐,快跪下啊。」喜春一下子跪倒在地,然後在竇琪安身後著急地催促著。
「爹爹,我的膝蓋好痛,我不想叩頭,不想跪。」竇琪安撒嬌地說道,然後抬起頭高傲地看著台上坐得兩位殿下。只見他們比竇靖軒略大一些,稚氣未月兌的臉上有一股天生的貴氣,那種渾然天成霸氣和俯視一切的傲氣讓他們年紀雖小卻有了一種不怒自威的神色。
「安兒,你的膝蓋怎麼了?是不是不小心跌傷了?有沒有上藥?你先給太子和七皇子跪下,只要一小會就好了,安兒最乖。」竇鳴志小聲地哄著竇琪安。
「不嘛,我不跪,我不想跪……」竇琪安嘟著小嘴,她想起她前一世活了二十幾年誰都沒跪過,如今重生,今天跪這個明天跪那個,心里萬分憋屈。
「你為何不跪?」太子殿下饒有興趣地問道,他已經從主座上站起身,緩緩走到竇琪安的面前,看了她一眼,忽而笑道︰「好漂亮的小丫頭,將來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第一,我膝蓋痛,這是客官原因;第二,你們雖然尊貴,但終究是我府上的客人,槿溟國是禮儀之邦,但古往今來哪有主人向客人下跪的禮數?第三,听聞太子殿恤百姓,是萬眾敬仰的儲君,應該不會和我這樣的小丫頭一般見識的。」竇琪安伶牙俐齒地說道,充分發揮了她律師的辯才和思維。
「這也不能成為你不下跪的理由,你如果說不出讓我們滿意的理由的話,我就讓人把你拖出去斬了?斬了——你懂不懂,就是讓你的小腦袋搬家!」身著白袍的七殿下突然插嘴說道,他一直在一旁好笑地看著她,終于忍不住開口說道。
「對不起,二位殿下,小女年幼無知,還請二位殿下饒恕她的罪過,老臣就此賠禮,還請二位殿下法外開恩。」竇鳴志慌忙說道,拉著竇琪安就要給二位殿下賠禮。
「我的理由我已經說了。再說,女兒膝下有黃金,所以我不跪。」竇琪安倔強地說道,小嘴嘟了起來,樣子十分討喜可愛。
太子司徒瀟懿忍不住給七殿下司徒奕凡使了個眼色,輕聲說道︰「不要嚇著她。」
「我只听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我倒要看看你的膝下是不是真的有黃金?如果沒有就治你個欺君之罪!一樣要腦袋 嚓的!」司徒瀟懿做了個砍頭的手勢,然後好笑地看著眼前比他整整矮上兩個腦袋的竇琪安。
「你們看看就知道了。」竇琪安拉起了自己的小裙子,原來她一時頑皮,特意趁著喜春不注意,在自己膝蓋處綁了兩個金黃色的小墊子。
「這,這是什麼?」竇鳴志驚奇地問道。
「爹爹,這是我的黃金甲,專門護膝用的。我不想跪了,早上夫人讓我跪祠堂,我也不認識那些祖宗,我的膝蓋好痛的。」竇琪安委屈地叫道,她大清早就被慕容忘憂叫去跪祠堂,因為每月初一都有祭祖的慣例。
「哈哈,果真是膝下有黃金!」司徒瀟懿笑起來,他笑起來的樣子非常陽光帥氣。
「三哥,你不會認為這就是她給我們的理由吧?這個小丫頭片子!這算什麼黃金!我看還是拉出去‘ 嚓’了吧,她這顆小腦袋挺漂亮的,我帶回宮里玩。」司徒奕凡壞笑著說道。
「你們到丞相府難道就是想要我這顆腦袋的嗎?如果傳出去說槿溟王朝的兩位殿下因為一位女童的無心之失而將她斬首,是不是民心大動?再說,我今年不過六歲,還是個無民事行為能力的人,莫說我沒做錯事情,就算做錯了也不用承擔任何責任的。」竇琪安忽然想到了法律,也許她現代學的法律在這個時空用不上,但前世的執業習慣讓她忍不住月兌口而出。
「你說的什麼,本宮沒听清,什麼無民事行為能力,但看你振振有詞的樣子,加之今天本宮高興就赦你無罪了。」司徒瀟懿笑道。
「多謝太子殿下!」竇琪安乖巧地福了一子,然後就躲到竇鳴志的身後去了。
「你呀,我都把你寵壞,這麼沒大沒小的。太子殿下你是第一次見,但七殿下呢,你不是很早就見過嗎?。」竇鳴志柔聲問道,悄悄擦了擦額上的汗滴,剛剛雖然是虛驚一場的確讓他嚇得魂飛魄散。
「我不記得了,爹爹,我上次那一跤摔得很重,現在還很痛。」竇琪安又作出頭痛的樣子,竇鳴志心疼地模了模她的小腦袋,也沒有想太多,本來她就是個孩童,記憶能力就是有限的。
「原來你不記得本皇子了?難怪看我的眼神這麼陌生!剛才真該把你拉出去 嚓了,這麼沒良心!」司徒奕凡故意作出憤怒的姿勢,對著竇琪安惡狠狠地說道,但眼神里卻充滿了笑意。
「二位殿下不是要看舍下的菊花嗎?微臣這就領路,菊花壇就在後花園里。只是菊花並非什麼罕見珍品,只怕污濁了二位殿下的法眼。」竇鳴志謙卑地說道。
「竇愛卿多慮了,本宮和七弟不巧偶爾路過丞相府,之前听聞貴府有菊花,都是奇異珍品這才過來一見的,听聞這些菊花還與令千金有關?」司徒瀟懿微笑地問道,忍不住伸手牽住了竇琪安的小手。
「都是些普通品種,不足掛齒。小女出生之時,滿城菊花盡開,微臣一時愛女心切,就于閑暇之時找了些菊花種在園中,以期她將來像菊花一樣高潔。」
竇琪安的小手被人牽著,她心里覺得十分不適應,又特別不好意思,但輕輕掙月兌了半天對方就是沒有松開手,也只得順其自然地讓司徒瀟懿牽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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