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君心 第二卷 游走異世 第二十八章 書畫齋

作者 ︰ 紫竹飄香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眨眼間與趙掌櫃約定的開張的日期便到了。

伴著 哩啪啦的爆竹聲,客棧里的一位伙計幫忙把書屋門楣上被摘下的牌匾重新掛了上去。依舊是黃底黑字,不同的是,原來古樸的四個篆體字變成了三個簡單大方的正楷黑字——書畫齋。

凌亂的書屋里面亦截然不同,原本沾滿灰塵破舊卷曲的書冊沒了蹤影,幾個書架靠牆而立,上面整齊地擺放著煥然一新的書冊,靠門處一個書架上更是擺放著重新換上了空白封面的書本,看得讓人疑惑迷茫。

整個書畫齋最引人注目的,怕要算進門處一塊偌大的木牌和它旁邊一摞成人巴掌大小的冊子了。木牌上以醒目的紅色正楷字書寫著︰本店售書一律八折優惠,一次性購兩本以上者贈送精美漫畫冊子。購空白書冊者,可免費當場在封面畫像。

而那冊子封面上精美古怪的猴子立時便吸引了許多路人的目光。

猶如店里的擺設一樣簡單,書畫齋的開張儀式只有一串響亮的鞭炮,省去了一切繁雜多余而又費錢費時的程序。原本以為,只有應約前來的趙掌櫃和前來幫忙的蓮家姐妹幾人撐場面,柳曼一回頭間,卻在前來圍觀的人群後看到了兩抹頎長的身影,向著這邊悠然走來。意外之余,她不由露出一抹感激的淺然笑容。

「我們主動前來幫忙,你不會不歡迎吧?」羅子俊在柳曼身前站定,彎起唇角,勾起一抹隨意的笑容,眼底深處卻多了幾抹堅定之色。

看著那張比前些日子又消瘦了不少的清俊面龐,柳曼心底閃過一抹歉意,想著他終于肯主動前來見自己想必是想通了些事情,又不由放心了些,笑著道︰「羅公子和洛公子兩位大忙人可是請都請不到的大人物,能來相助,我感激還來不及呢。」

雖然洛辰來去無蹤,柳曼並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身份,但他能與羅子俊和慕容雲祈那般親密隨性,想必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這才是大實話嘛。放心好了,有我們兩個這樣的美男往這兒一站,還不把他們口袋里的銀子都掏光了。」一襲青紫長袍的洛辰神情慵懶地往人前一站,挑著眉頭看著木牌上的字,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妖魅氣質立時把過往的路人看得移不開眼。

「這女子竟然能一口氣把羅氏紙鳶坊和偷香閣的東家都請來撐門面,委實面子不小啊。」人群中有人小聲地感嘆了一聲。

「這兩位可都是隴城出了名的年少有為又俊美多金的男子啊,這女子看似普通,想來來頭不小啊。」

「那是,好資源不能浪費,你就負責幫我在門前招攬顧客吧。」自戀如洛辰,柳曼已經見怪不怪,听到眾人的議論,卻讓她心里委實意外。抬目怪怪地看了洛辰好幾眼,才忍住要溢出口的笑意。

「偷香閣」三字,她以前曾听青沐提過,亦一听便知道是做什麼營生的地兒。青沐說,紙鳶城和歡樂城是隴城新興起的兩大街道,是京城的主要經濟之地。而其中羅氏紙鳶坊和偷香閣又是其中最出色的佼佼者。她沒想到,洛辰一個堂堂男兒,卻扮演著諸如老鴇一類的ji院老板的角色,著實令人意外而忍俊不禁。

不過,看洛辰神情依舊,她倒也不好取笑了。轉身對著羅子俊,她淡淡地笑道,「我只是把這些書給賣出去,想必不會太忙,你鋪子里還有事,還是先回去吧。」

「沒事,原本忙著的事改了日期,這段日子倒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休息。」羅子俊隨意地搖了搖頭,彎腰拿起一旁的小冊子一翻,目光微亮地道,「現在許多人都在搜羅你的那些畫,有了這些小冊子,這些書應該是不成問題了。」

臉上笑著,他的心底卻閃過一抹落寞。她選擇這種方式,是為了證明她的能力,還是不想與自己有瓜葛呢?

雙眼微一迷離,對上柳曼看過來的眼神,他輕松地笑了笑,心里卻暗暗地告誡自己。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放棄的,他相信總有一天,能夠掃清所有的阻力,讓她看到自己的誠意,繼而被自己打動。

「但願吧。」柳曼笑了笑。多虧了蓮夢幫她找來的那些普通畫師,才能在短時間內畫出這些西游形式的迷你漫畫。讓她有信心地賣出這些書的,便是目前許多人對漫畫的追捧。她自然知道那些人所追捧的只是突然出現的漫畫形式,並不是因為她的作畫技法多麼高超。因此,她才會作好畫的樣本,然後讓蓮夢幫她找畫師照樣畫出許多,權當復印。

「咦?這是什麼?」羅子俊緩步走到店內,一眼看到放置在書架上的幾根比小指細些的猶如墨條似的一端削尖了的東西,不由好奇地用手捏起,細細地看著,「這個是用來干什麼的?」

「這是石墨制成的,用來作畫的。」柳曼走上前,輕輕捏起一根,取過一旁的一張白紙,輕輕地劃了兩下,立時幾道淡灰色的線條出現在紙上,比墨色柔和淺淡些。

這是柳曼自己制作的鉛筆。因著她覺得那些封面已經破損的書冊無法修復,突發奇想便干脆把它們的封面換成了空白的紙張,欲要通過在空白封面上當場速寫來達到吸引人的效果。

可用毛筆速寫的效果並不佳,她突然記起曾在網上看到過最早制作鉛筆的法子,于是便請蓮夢幫忙找來相關材料試了試。沒想到按照網上的法子,用水沖洗石墨,再把石墨磨成石墨粉,然後同硫磺、銻、松香混合,再將這種混合物搓成條晾干,還真就制成了這種韌性雖差點卻比毛筆好用多了的狀如墨條的鉛筆芯。

一會兒的功夫,經過人們的口耳相傳,店前圍觀的人便漸漸多了起來。人山人海的,從店里往外一看,竟然只能看到攢攢而動的人頭。

看著那些議論紛紛卻站立不動的人群,柳曼有些著急,心里不禁懷疑,難道這些都是洛辰的美男效應引來的觀賞美男的人?

正當她猶豫著是否要叫洛辰先到里面避一避時,人群里立時響起了一道驚呼聲︰「咦?那不就是咱們找了許久都沒買到的畫冊子嗎?那個女子不就是前些日子在街上賣畫的人嗎?」。

「正是正是,這些是我們姑娘新琢磨出來的東西,現在只要買兩本書,立馬就能免費附送一本。」香草果然是把做生意的好手,一見有人認出了自己和那些畫冊子,立馬對著人群揚聲叫嚷著。

「當真有這樣的好事?」後面有沒看到前面木牌的人不信地問道。

「自然是當真的。」香草向著發問人的方向高聲道,「我們店里的書今日一律只賣原價的八成,不但附送這樣的精美冊子,有些書還可以讓我們姑娘當場在上面給您畫像,那畫得,保準又快又像,讓您贊不絕口。」

「你們看你們看,這便是我們姑娘只花了不到一刻的時間為我畫的,可是很像?」一邊說著,她一邊自袖子里抽出一張白紙呈現給圍觀的人看,立時看得不少人唏噓不已。

只見那張十六開的大張上,灰色的線條勾勒出的正是香草的全身像,那神情舉止,簡直惟妙惟肖。但一說到只畫了不到一刻的時間便畫出一幅如此想像的畫像,許多人便有些不相信,隱隱地開始有人質疑︰「咦?那是用什麼畫的,怎麼用的好像不是毛筆?真的能那麼快就畫出一幅人的畫像來嗎?」。

「不信你們可以試試啊。」香草見眾人驚奇不已,卻又目露懷疑,有些驕傲地一指柳曼,「我們姑娘只用一只手,照樣可以畫得又快又像。」

「好,那讓本宮先試試。」一道高亢的男聲響起,圍觀的人立即噤聲不語,自發地讓出一條道來。

不用回頭,他們也知道來人的身份有多麼尊貴。普天之下,自稱「本宮」的能有幾人。

看著那個一襲藏青色長袍,長得與慕容雲祈有三分相像,眉宇間看上去卻似乎要溫和敦厚些的男子,和他身後一眾佩刀握劍的侍衛,柳曼的眉頭微蹙了蹙,一旁的蓮容則是擔憂地看向了羅子俊。

羅子俊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小聲地對著柳曼道了一句︰「不用擔心,有我在呢。」清清淺淺的一句話,卻透出無盡的關心,令柳曼微微緊張的心輕松了許多。

綻出一個得體的笑容,羅子俊率先迎了上去,對著慕容雲惜行了個禮︰「大皇子光臨,真是有失遠迎。」懶懶站在一旁的洛辰悄悄地撇了個嘴,也跟著上前拱手行禮。

「小店開張,能得大皇子光臨,真是蓬蓽增輝,小女子深感榮幸。」柳曼跟著微躬了躬身子,面色平靜地道。

「你不必自謙。」慕容雲惜掃視了一眼店內店外,目光便落到了柳曼身上,笑呵呵地道,「你畫的那幅貓鼠圖本宮可是看了的,非常喜歡。當初便覺得作畫之人必然不差,前幾日一見,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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