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君心 第二卷 游走異世 第十三章 成籌碼了

作者 ︰ 紫竹飄香

羅子俊真真假假的一席話,讓柳曼作好了在羅府里艱苦奮斗接受磨難的打算。吃過晚飯,目送不爽的芍藥離開,柳曼與海棠一起服侍羅子俊睡下後,海棠留下值夜,她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環視了一眼堆在屋子最里面角落里的諸如打掃工具之類的零碎雜物,吸著空氣中飄蕩著的古怪的玫瑰燻香味中夾著淡淡霉味的氣息,柳曼直接走到窗子前,把半開的窗子完全打開,之後才走到床邊,與香草一同睡下。

「香草,賣畫的錢你整理好了?」柳曼躺在床上,望著窗外搖曳的樹影,輕輕地問香草。

「嗯,都數好了,」另一個被窩里的香草瓣著手指頭,略有些興奮地應著,「總共是四十二兩銀子和四百一十文銅板。」頓了頓,香草轉身面向柳曼,壓低聲音道,「姑娘,我合計著加上您原來剩下的那些銀子,怕是要超過七十兩。那些銀子零零碎碎的一大包,這屋里也不好藏,我看那個芍藥看上去又不像個好人,這些銀子放在身邊會不會不安全?要不,您還是找個機會把它存到他們說的那個什麼錢里去吧?」

「是錢莊。」柳曼被香草說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心里不免生出些同情與傷感來。她從前一直生活貧困,那樣的家庭,哥哥是殘疾,家里基本上沒有什麼收入,吃穿用度尚且不能滿足,哪里還有閑錢存入錢莊,自然對錢莊不太熟悉。

「對,就是錢莊。」香草不好意思地笑出了聲,「我只記得一個錢字,呵呵。」

「存倒不需要了,」柳曼收起笑意,輕輕地道,「明天你把那些碎銀子交給羅松,讓他幫我置辦些紙墨,其它的都換成整的,換好後我先還些給羅公子。」

「先還些給羅公子?這麼多銀子也不夠還麼?」香草從被窩里直起一半身子,意外而擔憂地看著柳曼。七十兩銀子尚不夠她還債,可她卻還拿出那麼多銀子來幫自己,她對自己真是太好了。只可惜自己只能做些粗活,卻不能幫她賺到銀子,要不然也能幫她快些還了債啊。

「嗯,還差二十兩。不過,只要再畫些畫,很快就能還上了。」柳曼倒顯得有些輕松。當初沒想到賺錢的法子,她倒是有些擔心,現在已經知道自己的畫能賣錢,今日香草更是把她的畫銷售一空,她覺得自己已經能看到美好的未來了。

「那就好。」香草松了口氣,又與柳曼說了幾句話,便感覺睡意漸濃,連著打了幾個呵欠,眼皮就有些抬不起來了,沒一會兒,就沉沉地入了夢鄉。

「啊……」柳曼捂著嘴打了個呵欠,臉在被子上蹭了蹭,便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迷蒙之中,她似乎感覺到門邊有極輕微的響動,又好似有人在慢慢地靠近。可是,睡意還未完全消退的她只是悄然地轉動了一下頭,立時便對上一雙含笑的眸子,來不及出聲呵斥,便被對方用手捂住了嘴巴。

「嘿嘿,請你幫個忙。」蒙蒙的夜色中,那道邪魅的聲音帶著幾分討好的語氣,令柳曼心中想揍爛那張他引以為傲的臉蛋的沖動緩了緩,靜靜地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只要子俊不讓我去核對那些爛帳冊,我便重謝你,如何?」

自從喝了柳曼那碗麻辣之極的魚湯飽受折磨之後,洛辰對她是有些顧忌了。要不是實在無法忍受那些亂七八糟的帳目,他絕對不會再來招惹她。天知道她下次會趁自己不備之時,再拿什麼來對付自己。

環視了一眼屋子里簡陋至極的兩床一幾的簡陋擺設,目光在一角的雜物堆上停留了一刻,通過呼吸分辨出屋子里玫瑰燻香掩蓋下的霉味,洛辰性感的眉頭動了動,惑人心神的眸子里閃過一抹猶疑︰雲祈會不會是騙自己?若子俊真對她有意,怎麼會把她丟在這麼一間髒屋子里?

不過,雲祈一向不騙人,應該不會說假話。再想到以前每每是羅子俊抓住他的弱點,要挾毒害他,他只有氣得牙癢癢卻不得不乖乖听話的份兒。這次難得有這麼一次好機會,他想來想去也不能不去試試。

「嗯……」被洛辰再次點了穴道的柳曼身不能動,好在嘴巴里還能發出聲音,便通過聲音示意他放開自己。

「我可以讓你說話,但你要保證不能叫,怎麼樣?」洛辰不安地看了一眼羅子俊房間的方向,與柳曼談著條件。

「嗯」柳曼強壓下心中的惱意,發出一個短重的音,表示同意。洛辰仗著自己會兩下子點穴之功,兩次把她弄得身不能動,這仇她一定會記在心里的。

不過,現下她正有一事想找人幫忙,羅子俊看上去很忙,她不好開口,這洛辰整日閑著沒事干,倒是個好對象。至于這被擄之仇嘛,總有一天自己會讓他好好嘗嘗味道的。

「你真的保證?」洛辰手松了松,卻沒放開,有些不確定地再次問了一句。

「嗯……」柳曼發出一聲長而悶的聲音,很快洛辰的手便一松,被憋得發悶的柳曼立時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狠狠地瞪著他看了足有一分鐘,對著他陪著笑意的臉火氣才總算稍稍消散了點,「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嘿嘿,很簡單,你只要跟我走一趟,我便有辦法讓子俊听我的話。」洛辰模了模鼻子,帶著幾分討好笑意地湊近柳曼身前輕聲道。

柳曼像看怪物一樣直直地看著洛辰,直到他不安地模了模自己的臉蛋,以為臉上沾了什麼東西,她才淡淡地道了一句︰「我想你可能找錯人了。我只是少爺雇佣的一個丫環,從來不認為有改變他決定的能力。」

一句話說得本就有幾分猶疑的洛辰眼中再度閃過遲疑之色,柳曼卻又接著道︰「不過,若你實在不願意核對那些帳冊,而你又相信我的話,我可以幫你,但,有一個條件。」

「真的?我自然相信你,要不然我也不會把你帶到雲祈那兒去。」洛辰十分高興而果斷地回答了前半句,接著卻帶著幾分防範似地看著柳曼,「什麼條件?不會是讓我去受什麼苦難吧?」

看來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對不起我。柳曼盯了他一眼,抿了抿唇︰「自然不是,這事于你應該輕而易舉,也是你十分樂意做的。」柳曼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讓你幫我查一個人,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子。若是你答應我的要求,我便幫你核對完所有的帳冊,如何?」

「好,成交。」洛辰緊緊地看了柳曼一眼,見她神情十分認真,隨即點頭答應,「那你什麼時候幫我核對帳冊?」

「現在吧,」柳曼想了想道,「我白天有事,恐怕不好出去,晚上比較合適。天亮前你把我送回來便可。至于要找的人,我會給你一張畫像,你按著畫像幫我去找便可以了。」

洛辰稍一遲疑,但一想到那些令他頭皮發麻的帳冊,便什麼也顧不得,立即點頭答應。一伸手便準備把柳曼拉走,倒是柳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請容我先穿衣服吧。」

洛辰立時一窘,偷偷拿眼瞅了柳曼一眼,卻見她徑直旁若無人地自被窩里爬了起來,理了一下散亂的長發,便拿起一旁的衣服快速地穿著,似乎一點沒有覺得不妥。這不由令他多看了柳曼一眼,無聲地轉過身去,來到另一張床上,對上香草身上輕輕點了一下,爾後快速地站到了門外。

「走吧。」穿戴整齊的柳曼快步走到門旁,看了一眼羅子俊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里面睡得正香的香草,輕輕地把門帶上,轉身來到洛辰身旁。

洛辰點了點頭,兩人走到院門邊,他抬眼看了一眼高高的院牆,突然一個伸手,把柳曼攬入了他的懷中,身子一個縱起,帶著她一起躍上了牆頭。頓時,一股淡淡的蘭花香味飄入柳曼的鼻端,令一向喜歡聞這個味道的柳曼禁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一起一落已然帶著柳曼站到了院門外的洛辰,感覺到柳曼的動作後先是一愣,隨即對著她綻出一個邪魅至極的笑容,柳曼頓覺臉上一熱,隨即卻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不過是喜歡聞蘭花香味罷了,難不成他還以為自己是喜歡聞他身上的味道麼?真是超級自戀的家伙。

洛辰歪了歪唇,雙手緊了緊,一路攬著柳曼悄無聲息地穿過羅府中的小路、長廊,避過偶爾遇見的巡視的婆子或小廝,又一路穿街過巷,躍房踏瓦,大概走了二三十分鐘,才在一處隱約可見點點燈光的院子旁停下。

「到了?」柳曼轉頭看向洛辰,卻意外地看見他一雙墨黑的眸子里流淌著期待卻又似乎夾帶著點顧忌的光芒,不由心中一奇。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會令這個一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產生這樣古怪的神情。

洛辰輕點了一下頭,接著嘴角邊泛過一抹笑意,腳尖一點身子一躍,帶著柳曼翻過牆頭,眨眼間便到了院內。還不待柳曼透過昏暗的夜色看清院內的建築,只覺得身子隨著洛辰幾個起起落落,人便已經被帶到了一間屋子里。

「誰?」黑暗中一道女聲響起,隨後一道帶著笑意的女聲緊接著響起,「咯咯咯,這還有問,肯定是你那個多情的辰弟弟終于硬著頭皮來上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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