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王……王爺，小……小姐她失……失憶了……才會這樣無禮，請……王……王爺恕……恕罪……」小丫咚地一聲跪了下來，冷汗直冒，舌頭都開始打結。她萬萬沒有想到，眾目睽睽之下，小姐竟敢如此冒犯。難道，她就沒有發現王爺已經臉色發黑了嗎？……
「王妃的意思，是本王做事不公？」歐陽澈淺淺地啜了一口茶水，站起身，「那好，本王就問問嫣兒，為何會出手打人？」
「王爺……您可要為我們夫人做主啊！王妃她，仗勢欺人，根本對夫人心存不敬……王爺，你是知道的，我們夫人雖然是側妃，卻心高氣傲，容不得別人侮辱……是王妃不敬在先，夫人才動手的，而且，王妃還絆倒了夫人，夫人現在還帶著傷！王爺請明鑒！」珍兒說得義正詞嚴，一臉的憤憤不平。
歐陽澈一副明了的神色，點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王妃確實不對。兩個耳光互不相欠，何以王妃還要絆倒嫣兒？王妃是想請求她的原諒呢？還是想依著規矩受罰？」
他說得雲淡風輕，漆黑的眸子靜靜地望著繆卓言，只是，許久，她波瀾未驚的眸子依然沒有一絲一毫他期待中的慌亂。
「王爺明察！」小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小姐沒有對夫人有任何惡意的行為，小姐她失去了記憶……」
「失去記憶就可以成為傷害人的理由？」歐陽澈冷笑一聲打斷她的話，「簡直荒謬！」
「王爺……」
「嫣兒，怎樣的道歉才能消氣，不妨說說……」歐陽澈的手指輕輕踫了踫她額頭的傷口，「要王妃斟茶認錯，還是磕頭賠罪，或者……」
「我不會道歉。」繆卓言打斷他的話，走到小丫身邊扶起她的身子，心疼地擦拭著她眼角的淚，「別說是斟茶認錯，磕頭賠罪，連一句對不起，我也是不會說的。王爺還是照著王府的規矩辦吧！」
直到擦干了小丫的眼淚，她才靜然抬眸，安靜之中，又帶著那樣多的倨傲和清高。
「小姐，你瘋了！受罰要挨鞭子的……」小丫白了臉，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道，梅嫣兒輕輕笑了起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王爺，既然王妃非得接受王府的責罰也不願意跟臣妾賠禮道歉，那就依著她吧……」
小丫的臉色都白了，她正想說什麼，卻被繆卓言止住了。她淡然一笑，道︰「梅夫人不用擔心，我沒有信口雌黃的習慣。不知道照著王府的規矩，我應該受怎樣的罰呢？」
「鞭責一十而已。」梅嫣兒有點掩飾不住的激動，柳思凝在的日子里，雖然時不時地受罰，但也僅限于下跪、干體力活、扣月俸、斟茶、磕頭等而已，這樣見血的，倒還沒怎麼見過……
「鞭責一十……」繆卓言輕輕地擰了擰眉，嘴角勾起一絲嘲弄的笑，「梅夫人摔了一跤，就是鞭責一十；如若梅夫人有個什麼缺胳膊少腿的，自然是要陪葬了……沒想到王府的規矩那麼有趣，而我，無法說不，是嗎？」
她淡然的目光落在歐陽澈身上︰「時候不早了。王爺若要責罰，請盡快。受完這十鞭子，我還要趕回‘靜竹軒’。」她冷凝的眸不驚不懼，倒是所有听到這話的人，都驚愕地望著她，包括歐陽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