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尚化和荷面和。第89章救救槿兒（6000）
八王爺……林如是看著他的背影，覺得背脊一陣寒涼。事情，是不是越來越復雜了？
==================================================
廂房。
半邊臉已經紅腫，上面的指印清晰，心憤怒地跳動。他後悔自己下手太輕，他應該把那個放肆的人渣碎尸萬段才對……
手剛剛觸到她紅腫的臉，繆卓言便往後退了幾步。她恭敬地欠了欠身子，道︰「多謝王爺出手相助。」
她的疏離讓他的心又那樣生硬地擰了一下，在空中停留的手攥了攥，她已經轉過身去，打開抽屜。
「這里是一萬兩銀票，聊表槿兒的謝意，還望王爺能收下。」
憤怒從心底躥騰，他知道，她一直有輕易將他激怒的本領，只是，當她把一沓銀票放在他面前，陌生地望著他時，他覺得憤怒已然抵達崩潰的邊緣卻沒有發泄的途徑。
「莫名其妙，誰說本王要你的錢！」
「槿兒知道數目不多，王爺看不上眼……不過，還是算清楚一些比較好。槿兒不願意受人恩惠，尤其是陌生人……」
抽搐的疼痛，他感覺自己的頭腦又開始發脹起來，太陽穴突突跳動。
「花木槿！給老子出來！滾出來！」
「……鄭公子，你別激動……翠微閣的漂亮姑娘多著呢，媽媽把她們全都請出來，鄭公子愛怎樣就怎樣……」
「老子我就要花木槿！」咚地一聲，房門粗暴地踢開，鄭喜宇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哪個王八羔子敢打大爺給老子站出來！他媽的婊子，還有男人撐腰……」
「嘴巴放干淨點！」一個重重的耳光震雷一般，鄭喜宇頓時半邊耳朵嗡嗡作響。歐陽澈一把揪起鄭喜宇落地的身子，旋到繆卓言腳下，冷聲道，「道歉！」
「媽的……」
「啪！」右邊又是一個耳光，冰冷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道歉！」
林如是在一旁咽了咽唾沫，想說什麼，看了看歐陽澈陰沉的臉，還是不敢開口。
鄭喜宇也被歐陽澈殺人的目光震懾住了，他吞了幾口唾沫，心里幾分發悸。看樣子，武功不弱……他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林如是，她猛地跟他使眼色。好漢不吃眼前虧，鄭喜宇咬牙，道︰「對不起……」
「听好，以後不準踏進翠微閣半步！滾！」
鄭喜宇狼狽地從門外竄逃，心里卻是恨意萌發，幾何時，他受過這樣的屈辱？幾何時，他在眾人面前這樣狼狽？半個時辰過後，他必定帶上打手，大鬧翠微閣！就算擄，也要把花木槿擄走，要這個男人在他面前磕頭下跪！
一切似乎歸于平靜，廂房里是尷尬的安靜。
「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該干什麼干什麼去，散了散了啊……」門外的人散去，林如是呼了口氣，用絲絹擦了擦滿臉的汗，自從這個花木槿到了她翠微閣，還真是事兒不少啊……
「王爺，今兒的事真是抱歉，打擾王爺的興致了……王爺今天前來，還是要槿兒陪著嗎？……」
「八王爺只是路見不平罷了。」繆卓言輕聲打斷林如是的話，「昨天王爺前來，只是好奇。王爺新婚燕爾，又怎麼會流連煙花之地呢？林媽媽，槿兒累了，想休息了。小玉，替我送客，記得讓王爺把銀票拿好。」
她撩開珠簾便徑自走去。「王爺……」林如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尷尬地看著繆卓言的身影，心里暗暗叫急。這姑娘，未免太有性子了，這樣的有稜有角，遲早有一天，她會頂不住的！
又是那樣憤怒卻無法宣泄的感覺，該死的！他的拳重重握緊，看了一眼那冷然的背影，又看了看小玉遞給他的銀票，啪地一聲甩落，銀票頓時散落而下，天女散花一般，他怔然而立。
「王爺果然大手筆，十萬兩，數目不小……那麼短的時間，就換來那麼多錢，呵呵……」
「你歐陽澈的錢，我無福消受……」
「帶著你的錢，去死吧！」
那日的情景在眼前重合，他的目光凝了神，耳邊的聲音帶著顫抖。原來，是這樣的感覺，他是不是也可以體會幾分……
「王爺……」林媽媽臉上的笑容僵硬，看著落在一地的銀票，有汗冒出。這可是八王爺，得罪得起嗎？這還不拆了她翠微閣？
歐陽澈卻只是淡淡地看了珠簾里的人影一眼，拂袖而去。
直到看到歐陽澈離開，林如是才回過神來。這一驚一乍還真是要人命啊！一會兒是丞相之子，一會兒是八王爺，哪個是得罪得起的人物啊！這個花木槿！……
「槿兒！」林如是走到繆卓言床邊，「起來！」
繆卓言從床上翻坐起身，依然是那樣淡然的表情︰「什麼事？」
「什麼事？你竟然還敢問我什麼事？」林如是雙手叉腰，氣得直呼氣，「什麼時候輪到你花木槿得罪客人了？你竟敢這樣下客人的面子，一次一次！你知不知道這一個個的，都不是我們得罪得起的！」
「林媽媽答應過我，給我一定選擇自由的權利！」
「……」林如是一時語塞，很快又點頭道，「是，不錯，媽媽我是這樣答應過你……不過槿兒，你也得看是什麼客人是不是？就算是拒絕客人，你也要學會有方法地去說，委婉地去說，哪有人像你這樣的！這樣下去，你遲早砸了我翠微閣的招牌不可！」
繆卓言沒有作聲，林媽媽嘆了口氣，道︰「槿兒……媽媽知道你清高，可是我們青樓女子就是這樣的命啊……強顏歡笑，什麼叫強顏歡笑你懂嗎？有苦水也要朝著肚子里咽哪……誰不是這麼過來的，誰沒有個心里不如意的時候，可是有什麼辦法……」
林如是抹了抹眼淚，抽泣了幾聲︰「槿兒，答應林媽媽，以後可不要使性子了……媽媽知道八王爺跟你的關系，也知道你心里恨……可是他來了，就是我們翠微閣的客人……你不能總是那樣冷臉對著他……八王爺是什麼人哪？整個東瑤誰不知道他？如果你真的把他惹毛了……」
「怎樣？」繆卓言輕笑了一聲，冷聲道，「還能怎樣？已經落到這個地步了，還能更糟嗎？」
依然有怨，依然有恨，依然……心會疼，淚會流。繆卓言咬唇，生生地把涌上的淚咽下，不敢相信，到這個時刻，竟然還有眼淚？
她自嘲地笑了笑，心頭酸澀，卻听得門又是咚地一聲，感覺有一群人躥進屋子。
「……鄭公子……」林如是慢兩拍地反應過來，趕緊起身賠上笑臉，看了看那麼多人的陣勢，不由又咽了咽唾沫，「……鄭公子怎麼又回來了，是……」
「把她給老子綁了！」
一聲令下，一干人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綁住了繆卓言，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就封住了她全身上下的穴道。
「喂……鄭公子，你做什麼……鄭公子，有話好好說……」縱橫江湖數十年，倒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林如是也亂了陣腳。
「好好說？」鄭喜宇冷笑了一聲，點了點自己已經面目全非的臉，「林媽媽，看看老子這張臉，你準備如何賠償？告訴你，今天老子要定花木槿就是要定花木槿！那個男人呢？」
「他……已經走了……」
「算他識相！如果在這里，老子就要打得他滿地找牙！走！」
「鄭公子，你不能把槿兒帶走啊……鄭公子！鄭……」
「不會虧待你的，林媽媽！」一大沓銀票砸在她面前，「這個數，你收著！這個女人，今晚老子就帶走了！」
又是白花花的銀票，驚人的厚度。林如是拿過那一疊沉甸甸的銀票，不知為什麼，卻沒有了從前那樣雀躍的心情。
怎麼說，她也是幫她掙了一大筆錢的女人。接受了她的建議，她翠微閣每天的收入已經番了一番。這個女人雖然性子倔，清高孤傲，但是，卻讓她也有幾分佩服……
只是，她是太後要折磨的女人，八王爺的棄妃……
八王爺……林如是忽然騰地站起身，八王爺的意思……不是不讓那個鄭公子踫她的嗎？他在保護她，那樣明顯，如果被鄭公子帶走了，那麼……
渾身冷汗，林如是手上的絲絹也落到地上，不敢怠慢，她趕緊跑了出去。
===============================================
月亮，依然圓如明鏡。
歐陽澈躺在路邊的石頭上，安靜地看著皎潔的圓月。
「王爺，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一個人在砍桂花樹，看到了嗎？」
「有嗎？」
「有啊……月亮里還住著一個漂亮的姑娘，她的名字叫嫦娥……」
「我喜歡月亮……王爺，你吃過月餅嗎？」
「月餅？何物？」
「……我的家鄉每逢八月十五，大家都會吃月餅。有很多餡的，有果仁的、有蛋黃的、有水果的……王爺，明年八月十五我做月餅給你吃，你一定沒吃過……」
「……」
從懷里掏出那已經斷了的發簪，月光下，閃著淡淡的光澤。木槿，金色的木槿花……
「醒來啊，快醒來……歐陽澈，你快醒來，不要這樣閉著眼楮……誰告訴你我要這朵‘金槿’，誰說要？我不要這些東西，我只要你，你醒來！……」
是誰的聲音，哭得那樣無助悲傷？是誰的眼神，那樣哀怨……他閉了閉眼，耳邊又響起了旖旎的聲音︰「……歐陽澈，我愛你……」
愛……
漆黑的眸子閃過幾絲迷茫和痛苦，「金槿」冰冷的溫度在唇邊，一如她絕然的眼。
不遠處，月光拉長了藜洛的身影。
幾千幾萬個解釋也不及那匆匆的幾瞥，她努力建築的城堡，轟然倒塌了……
那樣著急著跑出來，他去的地方，竟然是翠微閣。見的女人，竟然是繆卓言……不是兩清了嗎？那麼，她受人凌辱與他何干？為什麼他那樣緊張地飛身上前去搭救，而且，把鄭喜宇打成那個樣子……
至少，他是不是應該顧及一下，那個人，是她名義上的弟弟……
而且，武功高超如他，竟然到現在還沒有發現她的存在，她一直跟著他，一直……
藜洛頹然地靠在樹上，淚水簌簌而下。為了能成為他的女人，為了能跟他長相廝守，她答應了太後，在男人中周旋……三年里，她陪過的男人不計其數，只要太後想從他們身上得到什麼，必然會要她出面……她在那些男人身下柔轉承歡，只是為了有一天，能光明正大地跟他在一起，可是……
藜洛的目光望向了那個依然對著月亮發怔的男人，三年了，他依然冷峻而迷人，可以讓少女為之瘋狂……三年里，他的身邊不曾出現過令他心動的女子，即使梅嫣兒、慕容雅，那都是他的女人，卻不是愛的女人。可是，這個繆卓言……這麼不一樣嗎？他自己說的，棋子而已，為什麼……竟這般難以舍棄……他甚至，就躺在里翠微閣那麼近的地方，不舍得離開……
「小玉，慢一點……小玉，等等，等等……」
林如是氣喘吁吁地呼著氣，才幾步路，她就已經跑不動了，累得蹲在地上。
「哎呀，林媽媽！」小玉又從前面折回，「林媽媽，不能等了，要盡快到王爺府去找到八王爺……不然，以槿兒姑娘的清高，她會跟上次那樣，會死的！……林媽媽，你堅持一下……」
「你說什麼！……槿兒怎麼了？」忽然躥出的聲音讓小玉跟林如是都猛然一驚，轉過頭，竟然是歐陽澈。
「王爺！哎呀，王爺，見到你可是太好了！」林如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王爺，你可要救救我們家槿兒呀，槿兒他……被鄭公子待人抓走了！」
「是啊是啊，王爺，求您救救槿兒姑娘，槿兒姑娘心高氣傲，如果被……她會活不成的，王爺……救救槿兒小姐吧……」
「王爺，救救槿兒，也只有你才能救槿兒了……」
兩個女人哭天搶地的叫著，待抬起頭來，才發現，歐陽澈早已沒有了蹤影。
==================================================
丞相府。
繆卓言被五花大綁地架到床上，全身上下都被封住了穴道，不能動，不能說，而且……也不能看。
她覺得自己是一個黑暗中的木偶，茫然的恐懼在一點一點充斥著她的心。她看不到，動不了，听不見，完全是任人魚肉的姿態……
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這樣的狀況，她根本沒有逃跑的可能，是不是？
「花、木、槿……」一字一頓的聲音，幾分咬牙切齒，鄭喜宇嘴角勾著冷笑，站在她面前，蹲下。
「我有沒有說過，今天要定你花木槿了？我鄭喜宇有個習慣，就是，說到做到。是誰說，多少錢都砸不了規矩？嗯？」鄭喜宇輕佻地抬起她的下巴，笑道，「槿兒姑娘還真是有個性，讓本公子大開眼界……一個婊子，還有規矩！你的規矩，不就是錢嗎？」
繆卓言重重地偏開頭去，鄭喜宇笑了笑，好脾氣地模著她的臉︰「有沒有忘記我說的話？」
他壓低了聲音，在她頸邊噴吐著熱氣︰「今天晚上，我就要好好地玩你，愛怎麼玩怎麼玩……保證叫你在床上痛快得欲仙欲死……」
沒有絲毫反抗的余地，連尖叫都不可以。鄭喜宇伸手解開了她身上的繩索，猛地抱起她，丟掉床上。
「嘖嘖，這樣點了穴道可不好玩，又不會動，又不會叫……本大爺喜歡看你動，看你叫……哈哈……「
伸手解開她的穴道，身體得到了活動的自由，只是，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
「敢打我？還敢說我配不上一個妓女的道歉？……花木槿，今天我就要你好好地在我身下求饒！」
撲身而上，繆卓言拼命地拍打著那個沉重的身子，尖聲叫道︰「放開我！放開！……放開！」
重重地在他肩上咬去，鄭喜宇吃痛地抽了一口冷氣，繆卓言猛地推開身子，毫無方向地往前跑去。
「砰」地一聲，頭重重地撞上了桌子，杯子落地，一塊塊的碎片。腳踏上了碎片，她依然往前沖去，卻又撞倒了凳子。
「臭婊子！」鄭喜宇一把揪住她的頭發扯到面前，「花木槿，你不知道自己是個婊子嗎？婊子就是陪男人做這種事情的！，裝什麼清高！
疼得出了眼淚，她的身子又被重重地拋到床上，他的身子重重地壓下來，惡心的唇開始咬著她的脖子和鎖骨……
「不要，放開我……放開！……王八蛋，放開我！」掙扎起不了作用，耳邊，是衣服撕裂的聲音，和男人漸漸粗重的喘息……
絕望，帶著惡心，胃翻騰得難受……「嘩」地一聲，她竟然吐了，吐得他滿臉滿身……鄭喜宇不可置信地望著床上身上那些粘膩的嘔吐物，胃也開始翻騰。
「臭婊子！」鄭喜宇起身就是一個耳光，「以為這樣老子就會放過你！笑話！告訴你，今天晚上你是怎麼都逃不掉的！來人！……」
「換個房間，把這里收拾干淨，把她全身上下打點干淨了！」
被點了穴道，又是五花大綁，繆卓言被送入了另外一個房間。
全身不能動彈，像個木偶被人擦洗，是什麼感覺？
這次是不是也會那樣狗血？那次在車城，她被王濱帶走，也是這樣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狀況。可是，那個時候不一樣，那……不是戲嗎？不是歐陽澈精心安排的嗎？現在……
現在，又有誰會來救她？
換上一身衣服，她被架到床上。身子發抖，那是恐懼，未知的恐懼。
「鄭公子。」丫鬟恭恭敬敬的聲音讓她的心徹底跌倒谷底，那麼快，他來了……
「下去。」
門輕輕鎖上。鄭喜宇幾下便月兌去了自己的衣服，爬上床，勾起她的下巴，道︰「洗干淨了？嗯？」
「花木槿，老子警告你，被再耍什麼花樣……壞了老子的興致，後果不是你可以承受的！」他看了她一眼，又開始狂吻。
「唔……放開……」手拼命地掙扎撲騰，鄭喜宇心里一煩，便伸手點住了她的穴道。
心徹底涼透，除了發出聲音，她連掙扎的能力都沒有……
「現在可以安靜了……」鄭喜宇冷笑了一聲，嘶地一聲撕開她的衣服，她，什麼都做不了，任由他繼續撕扯開她的衣服……那聲音，刺得她耳膜生疼，心，瑟瑟發抖。
絕望，又是絕望……她最終停止了叫喊，無用的叫喊……
慕容塵給她的藥，她一次都沒有用上，就要……淚滑落，心涼得沒有了感覺。一場穿越，是要把她的勇氣一次一次地磨盡嗎？是這樣嗎？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勇敢，此時此刻，她卻知道，自己有多脆弱……
無計可施了嗎？竟然？要被這樣一個齷蹉的男人佔有身體……是不是比死更難受……可是，現在，她是連去死的能力都沒有……
「咚咚~~~~」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鄭喜宇要掀開她肚兜的手頓了頓，正要繼續，那敲門聲又繼續響起。
「鄭公子，老爺要你大大廳一趟。」
「什麼事？」
「不知道，老爺要你馬上去一趟，有客來訪。」
「什麼客人這樣三更半夜來！我不去！」
「公子，老爺讓你馬上去！」
「知道了！」猶豫了一陣，他煩躁地起身，迅速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看了繆卓言一眼，又拍拍她的臉︰「你好好呆著！……很快，我會回來！總之，你跑不了！」
依然是沒有希望，全身穴道被封住，她根本就動彈不得。她還能做什麼……只是延緩一下這樣生不如死的感覺而已……
繆卓言絕望地睜著眼楮，听到門吱嘎一聲開起，又吱嘎一聲合上。冰冷的淚水滑落……
「八王爺，讓犬子前來見你便是……怎麼好勞煩八王爺親自去……」
又是吱嘎一聲，門被推開，眼前的景象讓歐陽澈徹底猩紅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