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絕望
「你很無禮。(天才只需3秒就能記住)」奧丁陛下臉上很明顯有些不高興。
「陛下，請原諒，光明魔晶對我實在是太重要了。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我姐姐用命換來的，現在她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我不能不管。陛下，我再一次請求您，把光明魔晶賜給我。我願意用我所擁有的一切來做交換。」
奧丁陛下的拒絕並沒有讓哈莉絲退縮，只見哈莉絲噗咚一聲跪了下來，她一面哀求著，一面失聲痛哭起來。
「……你很快就會找到你想尋找的東西，只不過想要擁有它，卻取決于你的決心。正位的世界代表著你的付出小于你的收獲，而逆位就代表著得不償失。……」聖者的預言還言猶在耳，哈莉絲明白現在決不能放棄。
奧丁陛下慢慢走到哈莉絲面前，伸出雙手將跪在地上的哈莉絲扶了起來。看著哈莉絲淚流滿面的臉孔，奧丁陛下依舊堅定的搖了搖頭。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你姐姐為什麼生死未卜，我想你很清楚，這是所有繼承幽心法戒之人永恆的宿命。就算我把光明魔晶給你，也只能幫你姐姐延長一年多的時間而已，最終她依舊難逃一死。」
奧丁陛下的話讓哈莉絲有些不知所措，她睜大了眼楮，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瞪著奧丁陛下。
身後傳來了里特族長的嘆息，很顯然里特族長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緹雅的病是因為生命力大量流失的造成的。
經過反復檢查，里特族長發現，緹雅的器官已經出現衰竭的癥狀，想要改變這種情況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時光倒流。這可是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事情，所以里特族長早已經絕望了，就算得到得到光明魔晶，也最多只能延長緹雅一年的性命而已。
里特族長之所以不說出來，無非是不想哈莉絲傷心而已。
沒有理會哈莉絲悲傷的表情，奧丁族長繼續用嚴肅的聲音說道︰「光明魔晶有多珍貴，我想不用我多說，所以請原諒，我不能把它浪費在一個只能再活一年多的人身上。」
這個時候聖者走了過來，他一把扶住有些失魂落魄的哈莉絲，用眼神示意洛德族長他們先離開，然後語重心長的對哈莉絲說道︰「傻孩子，想開點，有些事情我們注定是無能為力的。」
「還記得我之前為你做的預言嗎？那第四張塔羅牌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了你，你可以得到你想要得到的東西，只不過你所付出的代價絕對大于你所獲得的。」
就在聖者安慰哈莉絲的時候，洛德族長暗自向奧丁陛下和聖者行了一個禮，然後他就拉著自己的兒子悄悄的離開了。
看哈莉絲剛才那副志在必得的樣子，洛德族長明白，哈莉絲絕不會放棄的。與其待在這里被她糾纏，不如趁此良機趕快離開。雖然這樣一聲不吭就走了，對所有人來說有些無禮，但也總比撕破臉，當面拒絕里特家族來的好。
在洛德族長他們走了以後，格尼斯特族長也帶著蕾歐娜告辭了。
走的時候，蕾歐娜拍了拍哈莉絲的肩膀，冰冷的目光此時也變得溫柔起來，雖然蕾歐娜什麼話也沒有說，但是所有人都明白這是一種無聲的安慰。
現在大殿之中只剩下里特族長父女，聖者還有奧丁陛下四個人了。
就在聖者安撫好了哈莉絲之後，里特族長走到大殿中央，他向奧丁陛下行了一個禮。
「陛下，有一件事我……我……」不知道為什麼，里特族長有些欲言又止，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臉流露出一副緊張的表情。
「里特族長，這里沒有外人，我相信聖者也不是一個喜歡多嘴之人，你有什麼話可以直說。不過若是有關于光明魔晶的事就不必再提了，我已經將它送給洛德族長，作為兩家聯姻的賀禮了。」奧丁陛下淡淡的說道。
「不是這件事，而是………」
可是里特族長還是吞吞吐吐，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恩，陛下，時間不早了，我也應該告辭了。（.贏話費，）」這個時候聖者也向奧丁陛下告辭道。
聖者這種避嫌般的舉動，讓里特族長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里特族長連忙攔住了聖者。
「聖者大人，我不是這個意思，哎！！」在攔住了聖者之後，里特族長一咬牙將心中的話一口氣說了出來。
「不知道為什麼，幽心法戒，它，它失去神力了。」里特族長有些恐懼的對奧丁陛下說道。
「什麼？！！！」
「父親，這是真的嗎？」
里特族長的話就像晴天霹靂一樣，把聖者和哈莉絲都嚇得不輕。就連最沉穩的聖者都失聲叫了起來。
面對眾人的驚訝，里特族長慢慢抬起右手，將右手上的幽心法戒給取了下來。
幽心法戒一旦戴上就會融入持有者的靈魂里，事實上除了緹雅外，在里特家族的歷史上，從來沒有一個繼承者能夠在活著的時候，自己將幽心法戒給取下來。
但是現在里特族長卻很輕松的就把手指上的幽心法戒給取了下來，看到這一切，哈莉絲眼楮都瞪圓了。一種無盡的恐懼從哈莉絲心底涌了出來，一想起失去幽心法戒這個神器後的情景，哈莉絲就不寒而栗。
「事情是這樣的………」
「………最後在一位來自雷克曼港口的魔法師的幫助下，我們將緹雅手上的幽心法戒給取了下來。」
「但是就在不久前，當我再一次戴上幽心法戒時，我發現………我發現………幽心法戒，它，它已經變成了一枚普通的戒指了。陛下，您一定要幫幫我們啊。」
里特族長將詳細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給奧丁陛下，從緹雅受傷之後，以及伊克將幽心法戒從緹雅靈魂中給剝離，一直到自己發現幽心法戒已經失去力量為止。
所有的一切，里特族長都說的很詳細，里特族長甚至將伊克當初布置的魔法陣都畫了出來。
看樣子，里特族長這些日子是受盡了折磨，他不敢和任何人說出這個秘密，包括最信任的克爾多。一面要保守這個秘密，一面還要每天備受煎熬，始終活在失去幽心法戒的恐懼之中。
多少次半夜里滿頭大汗的驚醒，多少次明明已經心力交瘁，還必須在別人面前強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那些夜不能寐的日子，里特族長已經記不清有多少了。
在將一切都說出來之後，里特族長仿佛蒼老了十歲，最後里特族長不由的跪倒在地上，懇請起奧丁陛下。
而此時哈莉絲也顧不得管光明魔晶的事情了，她也急忙跪倒在里特族長身邊，和里特族長一起請求奧丁陛下。
奧丁陛下緩緩的接過里特族長手里的幽心法戒，在經過一番仔細檢查之後，奧丁陛下將幽心法戒還給了里特族長。
「陛下，……」里特族長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說道。里特族長心里已經恐懼到了極點，他害怕從奧丁陛下嘴里听到讓他崩潰的消息。
奧丁陛下沒有回答里特族長，他又拿起里特族長繪制的魔法陣仔細端詳起來。
大廳里靜悄悄的，沒有敢打擾奧丁陛下思考，所有人都用很緊張的目光緊緊盯著奧丁陛下。
「哎！！巧奪天工啊。」在沉默了良久之後，奧丁陛下才將目光從那副魔法陣上移開。
「能夠設置這個魔法陣，並且能夠操作它，將幽心法戒從靈魂上剝離出來，那個來自雷克曼港口的魔法師的確不簡單。」
身為統御指環的繼承人，波斯納群島最強大的魔法師，奧丁陛下當然明白這副魔法陣中所蘊涵的價值。
「你放心好了，幽心法戒沒有損壞，它無法展現出它應有的力量，是你的原因。」奧丁陛下將魔法陣的圖紙還給里特族長後，淡淡的說道。
「我的原因？請陛下明示。」里特族長急切的追問道。
在听到幽心法戒沒有損壞之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同時所有人都很好奇，為什麼里特族長不能讓幽心法戒發揮力量呢？啟動幽心法戒的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必須達到初級魔法師的水準。而里特族長身為高級魔法師，怎麼想也不應該無法啟動幽心法戒的啊？
奧丁陛下沒有立刻回答里特族長的話，他用一種憐憫的眼神望著里特族長一言不發。
里特族長被奧丁陛下的看的心里發毛，就在里特族長忍不住想再一次詢問的時候，奧丁陛下緩緩的說出了答案。
「啟動幽心法戒除了需要初級魔法師的水準外，還有一個隱含的條件，那就是當幽心法戒和人的靈魂融合時，做為融合的代價，幽心法戒會消耗掉你五年的壽命。」
「如果你未來的壽命少于5年，那幽心法戒也就無法和你靈魂融合，自然也就無法發揮力量。」
听到奧丁陛下的話，所有人都望著里特族長。
「換句話說，我活不過五年？」里特族長臉上一片死灰，有什麼事能夠比知道自己死期更另人絕望的呢？
看著里特族長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奧丁陛下長嘆一聲。
「哎，這個世界是公平的，幽心法戒之所以能夠發揮出近乎逆天的力量，是以消耗持有者的壽命作為代價的，這點我想你很清楚。」
「父親。」哈莉絲一把抱著失魂落魄的里特族長，失聲痛哭起來。
「戒律︰洞察。」而在一旁的聖者急忙來的里特族長身邊，運用神術仔細為里特族長檢查起來。
「嚴重的魔力反噬，之後又施法過度，最要命的是，你曾經用秘法強行提高自己的魔力，導致身體機能大幅透支。哎！」過了好一會兒之後，聖者搖了搖頭，惋惜的說道。
「可是我已經修養了幾個月，身體已經好了……」里特族長至今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里特族長的話被聖者打斷了，聖者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忍。
「你的身體沒有好，我想你在修養的過程中，服用大量珍貴的補藥，你之所以感覺良好，都是這些補藥的作用。但是這些補藥只能維持一時，現在別說你能不能活過五年，我看你連五十天都不知道能不能夠撐過去。」
「要明白，你身體內的器官已經衰竭，你現在的情況有點像臨死前的回光返照，而你服用的那些珍貴的秘藥延長了你回光返照的時間，所以才給你造成了已經康復的錯覺而已。我勸你還是早作打算。」
雖然心中不忍，但是聖者依然將實情告訴了里特族長，因為聖者明白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死亡是人類無法避免的一件事。謊言只能安慰一時，里特族長終究還是難逃一死。
雖然事實有些殘忍，不過至少里特族長還能在臨死之前安排好一切，讓哈莉絲能夠順利的接任族長一職，總比讓里特族長突然暴斃，里特島群龍無首亂成一團強。
在解決了里特族長的疑惑之後，奧丁陛下不再理會眾人，他緩慢的往大殿後面走去。
就在奧丁陛下走出大殿前，一句令里特族長絕望的話從奧丁陛下嘴里飄了出來。
「幽心法戒在大魔導師維迪斯那個年代還有一個名字，噬心法戒。」
在返回里特島的路上，船艙里一片死寂。連番受到打擊的里特族長和哈莉絲坐在船艙里一言不發。
「克爾多。」這種令人窒息的絕望被里特族長所打破，只見里特族長帶著嘶啞的聲音呼喚著身邊的克爾多。
「大人，您有什麼吩咐。」克爾多有些凝重的回答道。
里特族長在一回到船上的時候，就把天堂島發生的一切全部告訴了克爾多。
自己已經時日無多，而緹雅也命在旦夕，現在里特族長唯一能夠依靠的只有克爾多了。
「我死後，里特島肯定會亂上一陣，你一定要好好協助哈莉絲穩定局勢，必要的時候用些血腥的手段，也是無可奈何的……」
「…………」
「……對于其他島上派來攪局的家伙，要特別注意，但是切記不能把事情做絕，這個時候是我們里特家族最虛弱的時候，不能在這個時候和他們翻臉。……」
「……還有要記住，那些來自雷克曼港口的家伙，和他們做做生意還可以，千萬別把他們當朋友，他們不值得信任。……」
「有事多找聖者幫忙，把姿態擺低點，我們里特家族已經不比從前了。」
「………」
里特族長就這樣靠在椅子上，一句又一句的對克爾多說著。
克爾多一面听著，一面掏出紙筆在記錄著。他明白里特族長這是在交代遺言。
而坐在對面的哈莉絲早已淚流滿面了，哈莉絲用手捂住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在經歷了那麼多事之後，哈莉絲早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任性的小女孩了。
「……都記下了嗎？」交代遺言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在交代完之後，里特族長仿佛一下子變得蒼老起來。
「是的，都記下了。」
「那你先出去，我還有話要對哈莉絲說。」揮了揮手，里特族長示意克爾多可以出去了。
船艙里只剩下里特族長和哈莉絲兩父女，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里特族長苦笑的對哈莉絲說道。
「以後里特島就要靠你了。」
「不……你會沒事的，父親。」此時哈莉絲再也忍不住了，她哭泣著撲到里特族長懷里。
輕輕的撫模著哈莉絲的秀發，里特族長眼楮里也泛起了霧氣。
任何人都恐懼死亡，里特族長也不例外，他也希望自己沒事。但是自己的傷勢，就連波斯納群島最接近光明神的聖者都無能為力，里特族長不得不面對這個現實。
「哭，孩子。就在這里把淚水都哭出來。但是過了今天之後，你再也不能哭泣了。你是里特島的統治者，是幽心法戒的繼承人，是我們里特家族唯一希望，你必須堅強。」
听到里特族長的話，哈莉絲哭得更傷心了。
沒有光明魔晶，緹雅注定是死路一條，現在連里特族長都……
沒有了緹雅，沒有了父親，哈莉絲真的沒有自信能夠扛起里特島這副重擔，一想起未來，哈莉絲不由的感到無盡的恐懼。
哈莉絲的哭聲也讓里特族長悲從心來，留下這副爛攤子，里特族長覺得很對不起哈莉絲。
原本里特族長是希望自己戴上幽心法戒之後，能夠繼續撐個兩年，讓哈莉絲能夠有時間熟悉島上的事務。
可是現在……
或許這就是身在里特家族的命運，自己的妻子還有緹雅，她們為了里特家族犧牲了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現在輪到自己了。
而在不遠的將來，這種命運也要降臨在哈莉絲身上。這原本就是里特族長極力避免的事情。
一想起這些，里特族長不由的老淚縱橫。兩父女就這樣一起抱頭痛哭起來。
就這樣過了很久之後，里特族長擦干眼中的淚水，用手將哈莉絲推出了自己的懷抱。
帶著嚴肅的表情，里特族長慢慢的將右手上的那枚幽心法戒摘了下來。
「從今天起，你就是里特島的主人。」
看著里特族長遞過來的幽心法戒，哈莉絲深呼了一口氣。
「我發誓，就算犧牲一切，我也要將里特家族發揚光大。」仿佛下定了決心，哈莉絲鄭重的從里特族長手里接過那枚受詛咒的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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