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其後,來到院子里,顏雪的娘子軍們已經將偷襲的人打包好,捆成一個大大的粽子,對顏雪恭聲道︰「主人,一共二八十六人,全都生擒了,靜候發落。」
「做得好。」顏雪點點頭,手一揮,娘子軍們自動往兩邊散開讓出一條路來。她走過去,一把扯下為首那人臉上的面巾,頓時一張微微發福的老臉露出,不是白天所見到的掌櫃是哪個?再扯後面的人,跑堂,小二……面孔都不是很陌生。
顏雪臉色更臭,不由分說,沖過去就是好一陣拳打腳踢。打得那幫人哀叫連天,哭爹喊娘!
娘子軍里的美妞們面面相覷,對視的眼中滿滿都是不可置信和駭然。唐柳搖頭,呼道︰「太暴力了,太暴力了!」
「那就別看。」風影將她攬了過去,袖子遮住她的眼楮。
「說,為什麼偷襲我們?」顏雪呯呯 狂楱一頓,直打得筋疲力盡,才踹一腳鼻青臉腫的掌櫃,冷冷問道,某種流露的不只是憤怒,和有很多不知名的情緒,包括殺氣。
那不怒而威的氣勢無形散發出來,離得最近的掌櫃的身子一抖,忙想磕頭,卻因為被困的太緊,磕不下去。
「姑娘,你就放了我們吧。我們本是青龍山上的一伙山賊,自青龍山被朝廷圍剿後,劫後余生我們幾兄弟也就在這城里開家客棧。可我們都是一伙蠻夫粗人,哪里通這經商之道啊?眼看生意慘淡、衣食無著,只好暗中操起了舊業,打劫一下過往的行人……看姑娘一行人出手大方招搖,就心生歹意,誰知……姑娘饒命,哦不,女俠饒命!」
原來是這花花公主招風惹的禍啊,就說嘛,她那個派頭,只要是正常人都想搶——只是敢不敢付諸實踐而已。拿開風影遮眼的袖子,唐柳無限佩服外加同情地看著掌櫃的。佩服是因為他第一個敢吃螃蟹敢打劫顏雪,同情是他雖眼光好看出顏雪一行人是肥羊,卻不知道看似嬌弱的花兒通常帶刺,愈招搖的人愈不能惹這個道理!
「你們這些年殘害了多少條人命,若非我們有自保的足夠能力,怕已遭殃你手了吧?」顏雪冷哼。「今日我也不殺你們,娑雨,將他們斷了筋骨……」瞄一眼被風影護住的唐柳,「將他們扔到衙門去!」
「是。」美妞們應一聲,抓過那捆人往外拖去。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不要將我們送到衙門去啊!小人知錯!」
「送?」噙著這個字眼,顏雪垂下眸子,低低自語,「那也太便宜了……」
「等等——」被拖到門口的時候,掌櫃的忽然大喊一聲。
顏雪頭也沒抬,美妞們自是眼也不眨的將他們拖出去。掌櫃的猶自不甘心地喊道︰「為什麼你們吃了下藥的飯菜,還好好的啊,告訴我——」
沒人理他,于是他只好很死心地和同伙被拖下去了,別看那幫娘子軍美妞們看似弱質女流,力氣可不比尋常男人小,這不,拖著十幾個男人毫不費勁。
「顏雪——」唐柳看著低頭的顏雪,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夜已深,都回去睡了吧。」顏雪輕輕說了一句,走了。
「今晚的她,很奇怪哦。」唐柳拍拍手,「我們也去歇息吧。」
風影的房間早已倒塌,只好再尋一間干淨的。院子里靜悄悄的,她進來的時候怎麼沒注意到只有他們一行人住宿的?將風影往屋里一推,她也要尋間客房住,看顏雪狀態不是很好,她可不敢惹火她和風影同房,萬一半夜她跑來抱風影怎辦?
可是,她也不想和顏雪睡。
「你不住這里?」風影眸光爍爍地說道,眼中劃過一點失望。
靠,這小伙子亂七八糟的在想什麼呢!不過好像也是她誤導的……「不了,你早點歇著吧。」踮起腳尖在他額上落下一吻,揮手轉身離去。
「恩,你也一樣。」風影咧開了嘴角,目送她遠去。
第二天一早就被顏雪拉起來趕路,而且很驚奇地沒看到那票娘子軍。「顏雪,人呢?」
「帶她們上路太招搖,就讓她們先走了。」顏雪語氣淡淡的,指著客棧外面的平板雕花華麗馬車,「走吧,一會兒只怕官府的人要來封店了。」
喲,她大小姐終于發現這個問題了?不過少了那票美妞,卻也少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哦,好。」拉過沉甸甸的包裹,鑽進馬車里,風影隨後就到,也沒跟顏雪打聲招呼就鑽進來。顏雪張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只是爬上車後,對車夫說道︰「走吧。」
這是一輛很寬大的馬車,十足華麗。有床有榻,有桌有椅,而且桌上還擺有熱乎乎的早膳和點心。唐柳微一愕然,笑眯眯地拿塊糕點遞給風影,風影一臉幸福地接過了,顏雪則是一臉陰沉,殺氣飛揚。
「好了,別臭著一張臉了,多難看啊。來來,吃塊糕點,暖暖腸胃,一大早這般忙活,早該饑腸轆轆了。」唐柳也拿塊糕點遞過去。
顏雪卻扭過頭去。「飯前不宜吃甜品。」
「好吧,挑剔的孩子。」唐柳也不以為意,她臉皮夠厚著呢,往她碗里夾了幾筷菜,再把她臉扳過來,「吃飯吧,餓壞了肚子不好。」
顏雪看了看她,沒說話,倒是接過了筷子,悶頭吃飯。只是沒人看到,低垂的眸子里也是滿滿的幸福。
「這才乖嘛。」唐柳搖搖頭,真是個別扭的孩子。
吃完飯後躺在床上挺尸,馬車里靜悄悄的,也沒人打擾她補眠。
唐柳一覺好夢,直到外面傳來熱鬧嘈雜的聲音。便問道︰「我們到哪里了?」
「臨江城。」顏雪微合著眼楮,淡淡說道。
「進城了啊,難怪這麼吵。」掀開車簾往外看去,寬廣的街道,攢動的人流,果然好不熱鬧。
正四處觀望著,驀然一道修長筆挺的影子落入眼簾。愣了愣,隨即興奮地喊道︰「禍水,禍水,你也在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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