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寂寥,草木蕭條,天上地上兩輪月圓,卻只是徒勞秋夜多傷情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古人的問答,悠久了千年,也沒有回答,只有一聲嘆息在夜空中越加深邃
葉知秋站在自己的小院里,沐浴在一片月光之中,夜風替他撩了撩額角的亂發,微閉的雙眼,安靜的夜空,一切都似乎在沉默中更加沉默
‘知秋!知秋!!師傅找你’李思托著一個聳動的,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上前來,扶著小院里的老樹,吞吐道‘你說你犯什麼傻啊呼呼山下的書院不要住呃要住山腰上的的小院,每天上上下下不找罪受嗎哎,累死小爺我了’說罷,竟是無賴般地癱在了地上,呼呼喘起大氣來,這番樣子,倒也對得起他超越常人的噸位了
葉知秋從沉默中醒來,見到這番場景,也是會心一笑,心里不經對這胖子更親近了幾分
‘呵呵走,我們下山去’說罷,也不管賴在地上的家伙,掩上小院的竹門,獨自步著山道悠然而去‘哎,知秋等等我!!’隨即,一團黑影慢悠悠地從地上爬起,晃晃蕩蕩的追上去了
山道蜿蜒而下,似乎接連了天上的世界,讓人有一種到盡頭可以觸模群星的錯覺兩旁飄飄灑灑的秋木,把山道掩得若隱若現,合著秋霧,看著也有了幾分超越俗世的清淨
葉知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輕輕扣了扣門栓,恭敬道‘師傅’‘嗯進來吧’葉知秋走進書房,回過身來,輕輕把門掩上,恭恭敬敬站在書案一角,沒有說話
方青軒此刻穿著一件灰色長衫,一根碧玉絲帶,把一頭白發扎了一個整整齊齊,背著葉知秋站在窗前,兩手互把持著書卷,望著窗外的夜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讀書為何?’方青軒問道葉知秋默默了許久,淡淡道‘修身’‘修身為何?’‘明志…’‘明志為何?’‘治國、平天下…’‘若是修身不成仁,明志不達聖賢之道,治國不得其理,天下不平,若何?’‘知其不可而為之…’方青軒沒有說話
夜風又起,溜進屋來,撥弄著案台燈火,在牆上,變幻著身影‘明天開始隨我讀書,這卷道經,帶回去看看去吧’葉知秋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道了一聲‘學生告退’便默默取了書卷,走出門去夜風漸起,吹亂了眼前的寧靜
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不知不覺,葉知秋便在這個世界生活了5年10歲的少年已有了13、4歲的模樣,修長的身影,兩鬢隨風的長發,腰間一塊青玉紅繩系之,一身青衣襲來,宛然已是翩翩美少年,兩眼神光內斂,深邃的瞳孔散出一種特殊的氣息一把折扇在手,說不出的瀟灑飄逸
只是‘知秋,你上哪去?’一只咸豬手突然出現在主人公肩上,隨即卻是一團肉乎乎的東西,把一番風景都擠破了此人不是李思還是誰啊?5年時間,到越發向某種動物發展了
‘呵呵李胖子你悠著點啊,小心哪天掉豬圈里,被人當豬宰嘍’葉知秋沒有回頭,也是猜出了來人李思撓了撓吱嘎窩,憨憨地笑了起來
5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葉知秋跟隨方青玄把書院里的典藏都讀了一遍(開始的時候,這讀書進度差點沒把方青玄嚇死,先天境界,相比普通人來說,學習進度顯然是不可同日而語的),融會貫通那是自然,加上其本身的沉穩,一股儒氣油然而生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5年來,葉知秋的修為一直卡在先天大圓滿境界整整3年,不管是怎樣修煉,那真氣一入丹田,就如同魚入大海不見了,當初,葉知秋也為此郁悶了好久,只是苦苦嘗試不得其道
終于在一次意外中,發現丹田氣海之中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小鼎,源源不斷的把他的真氣吸入其中葉知秋當時那個氣啊,恨不得把那小鼎一榔頭敲碎了,但他也是明白人,知道此物非凡。為了修煉,葉知秋也不是沒想過把這小鼎移出丹田,這一試不得了,反而把自己搞得真氣混亂,吐血重傷,曾經,也曾把神識攝入其中,想要窺探其中奧秘,卻也被吞噬的一干二淨,結果人整整萎靡了半年
依照往常一樣,葉知秋在學堂里收拾了書卷,準備上山回自己的小院,剛準備走,方青玄突然說道‘知秋,你留下‘葉知秋心中雖有些疑惑,卻也是恭恭敬敬得回了一聲‘是,師傅’‘知秋,你在書院5年了吧?’‘是,師傅’
方青玄又是一陣沉默5年時間,他的頭發又斑白了幾分,頭上的皺紋被歲月無情雕琢著,眼楮眯成一條縫,時常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這可樂了堂下的一堆頑童,只是葉知秋知道,方青玄的身體不行了有一次,葉知秋踩著黑夜,偷偷潛入書房為方青玄調理身體,竟然發現,他體內筋脈萎靡,丹田破碎,甚至還有一道封印囚禁了他的識海顯然他的這位便宜師傅是有故事的人只是方青玄沒說,葉知秋也沒問
葉知秋也不是沒想過幫方青玄調理身體,只是那傷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心有余而力不足啊,看著方青玄一天天消瘦下去,也只能無故嘆息 哎顯然,方青玄大限將至了
‘想來,你也知道很久了吧?’葉知秋身形一頓,‘師傅’‘知秋,修真一途艱險萬分,你以後要多加小心咳你顯然也知道我大限將至吧哎’‘當年,我與人斗法慘敗,被人破了丹田,封印識海,一身暗傷,竟連普通人都比之不上,得過且過了30年,終于要到頭了呵呵’
‘5年前,我發現你後,還真被你的資質嚇了一跳,先天道體啊想來,你也應該有所奇遇,短短2年,修為增至先天大圓滿,之後也不知道你為什麼修為停滯,但成就也是常人難比的咳’又是一絲血跡從嘴角溢出,顯然是病入膏肓了
‘呃哼我命不久矣明天,你收拾收拾,出去闖蕩吧’說罷,也不管跪在堂前的葉知秋,轉身離去,那道身影在落日中越拉越長,顯得格外的孤獨葉知秋依舊沒有說話,只是跪在那里,一動不動
夜色愈加深厚,秋蟬似乎也深受壓抑,叫得十分慘淡。時間默默流淌,不知過了多久,一道微光破了天角,已是黎明
抬頭望著天角,深深嘆了一口氣‘天意嗎?’葉知秋朝書房的方向重重磕了三個響頭,跪了許久,終于離去了
香山腳下,葉知秋一襲青衫,頭扎一條金色絲帶,腰系一柄短劍,*一匹棗紅大馬,已然準備離去望著書院許久許久,滿腔留戀終是化作一聲長嘆‘駕!!’
塵土隨風而起,模糊了遠去的背影,一滴淚水在地上摔得粉碎,也不知道有誰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