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玉天緣 第一章 拜師學藝

作者 ︰ 笑而少

小石頭來到延風城已經好幾天了,本以為來到這樣一個大一點的城鎮里面生活能好過一點,可是依舊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他自幼便四處游歷,風餐露宿,小小的身軀早已經嘗便世間的苦楚,所以這樣的日子也漸漸習以為常了。

「大叔,我幫您干活,您能給我點吃的嗎?」

「去去去,瘦的跟雞仔似地,你能干什麼,別擋在這礙事。」小石頭被一個胖胖的男人攆到一旁,由于那男人用力不小,這一下差點沒把他給摔到地上去。恨恨地對著那胖子的背影瞪了一眼,小石頭罵罵咧咧的繼續向前走去。「媽的,肥的跟頭豬似的,除了吃你能干什麼?」

「大娘,我來幫您背這些柴禾吧。」小石頭走了不遠便看見一個白發老嫗正傴僂著身子背著一捆柴禾,立刻快步迎了上去熱心地說道。那老嫗見面前這小孩雖然髒兮兮的,身子也很單薄,卻是長的眉清目秀,招人喜歡,便將身上的柴火放了下來。小石頭費了好大的勁才將那些柴禾給背到身上去,卻是被壓的連腰都挺不直了。老婦人看他吃力的樣子露出一臉慈祥的笑意,連忙伸手幫他扶住,兩人慢慢的向前走著。好在那老婦人的家還不是太遠,要不然小石頭半路就得趴下。到了那婦人家中,將柴禾放下,他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這時那老婦人從屋里拿一碗水還有一些餅子送到小石頭面前微笑著說道︰「快吃吧,小家伙,累壞了吧。」

「謝謝大娘。」小石頭高興的接過食物大嚼大咽起來。那老婦人心腸挺好,臨走前還給小石頭拿了些吃的讓他帶回去,弄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今天踫到好人了,晚上終于不用去搶大黃的晚飯了。」小石頭心滿意足的想到。

路過城門口的時候,一群人正擠在那里不知道干什麼,閑來無事,小石頭也湊了過去看看熱鬧。「青雲山招收弟子,但凡年齡適中,有意修行者均可前來。修行之路,千難萬險,艱苦異常,修行之人須修身養性,意志堅定,方可有所成就,望三思而行。」城牆之上貼著一塊布條,所寫之事簡單明了,不過小石頭卻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大哥,這青雲山是干什麼的啊。」他拉著身旁一個男子問道。

「上面不是寫著嗎,修行的。」

「修行是干什麼?」

「你管他干什麼,瞧你這樣子也想去嗎?看清楚了,修行之路千難萬險,艱苦異常,你能受得了嗎?」那男子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那里管吃飯嗎?」小石頭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

青雲山就在延風城外不遠的地方,算的上山明水秀,風景怡人。「這些家伙居然找了這麼個好地方修行,倒是挺會享受的。」小石頭一邊往山上爬,一邊嘀咕著。青雲山算不上多高,不過小石頭爬到山腰之時已經累的不行,一路之上也有著不少同行之人,想必也是來這山上拜師學藝的,他們爬到山上大多都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很少有像小石頭這樣狼狽的。

就在這山腰之上,一座樸素雅致的殿堂靜靜座立在那里,陣陣寧靜祥和之氣迎面而至,讓人躁動的情緒都漸漸平息下來。在那大門之上,一塊古樸的匾額高高懸掛,上書「青山雲海」四個大字。一向十分安靜的大殿門口今天顯得格外的熱鬧,不少人正排著隊向殿內走去,幾個看似這青雲山弟子的人正在那里對這些新來的師弟師妹們做些簡單的考察,無非就是看看體質,問問來此修行的目的之類的。

小石頭等得快不耐煩的時候終于是輪到了他,走上前去打量著眼前這幾個考核之人,年紀不算太大,不過比起他來肯定是要長上不少,這些人臉上帶著一絲和藹的微笑,初次見面倒是讓小石頭感到些許親切之意。那幾個青雲山弟子也頗有興趣的看著這個新來的小家伙,瘦骨嶙峋,看似一陣風都能把他吹跑了,就這樣也來苦修歷練,當真有些不可思議,不過他那一對大眼楮倒是頗具靈氣,眼珠子咕嚕嚕的轉著,讓人看了心生歡喜。

「小家伙,你也想來這青雲山修行嗎?」一個年紀稍大一點的男子溫和的問道。

「對啊,要不然我來這干嘛。」小石頭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知不知道這修行可是很辛苦的?」

「我听人說過,無所謂,只要讓我吃飽了,什麼苦我都能吃。」

「呵呵,你到底是來吃飯的,還是來學習本領的?」

「嘿嘿,老實說,主要是來吃飯的,順便學些本領。」小石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還真不想對面前這幾個好脾氣的青雲山弟子撒謊。那幾人听了他的話無奈地相互看了看,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大師兄!」就在幾人不知該如何決定的時候,一個中年男子走了過來,剛剛的對話他也听到了,徑自走到小石頭跟前,微笑著打量了他一會,見他雖然體質瘦弱,但那沾滿污垢的小臉上卻透露著絲絲堅強不屈的神色,不知是出于贊賞還是出于同情,這位大師兄對著旁邊一個年輕的弟子說道︰「帶他進去吧。」那弟子恭聲應是,在前面帶著小石頭向大殿里面走去。

就這樣,小石頭正式成為了青雲山的一員,這讓他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其實原本他來這里也只是踫踫運氣的,沒想到居然這麼簡單就進了這什麼青雲山,修行,那是個什麼東西,他此刻心里連一點概念都沒有,不過有一點是值得高興的,那就是照之前听到的,進了這青雲山就再不用挨餓了。

小石頭那一身衣服實在是破爛不堪,沒過多久就有一個弟子給他拿了套新的衣服過來讓他換上,順便還用清水將臉上擦了擦干淨,別看他以前老是搞得像在泥里打滾的泥鰍,換了身干淨行頭倒還真是挺耐看的。

「謝謝你。」小石頭向那弟子道了聲謝,剛剛他們在大門口就見過面,彼此印象都還不錯。

「不用謝,咱們以後就是師兄弟了,我叫雲飛,你叫什麼?」

「我叫小石頭。」

「小石頭?好奇怪的名字,是你爹娘給你起的嗎?」

「我也不知道,從我有記憶開始,好像別人就這麼叫我,我都沒見過我爹娘。」小石頭說著臉上露出一絲黯然之色,他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自小開始就一直四處流浪著。

雲飛走上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原來你也是孤兒,我也是,從小就不知道自己爹娘長什麼樣子,咱們這青雲山上好多孤兒呢,都是師傅好心收留了我們,我的名字就是師傅給起的。」雲飛听說小石頭的身世不禁也心生感懷。

「師傅?」

「對,咱們師傅叫青風,他人可好了。還有你剛才在門口見到的那個是大師兄青陽,平時也很照顧我們。」小石頭對這未來的師尊沒什麼了解,但他對那個大師兄倒是感覺挺好的。

收拾妥當之後,雲飛就帶著小石頭去正殿。整個的地方也不是太大,那正殿在大門口的時候便能一眼看見清楚,樸實無華,平淡無奇,但是當小石頭一只腳跨進那殿門時,一股清新的涼氣迎面撲來,另他精神一振,腦中剎那間變得清明了許多,似乎連感官都比平時更加敏銳。「好神奇啊!」小石頭十分詫異,那種感覺當真是奇妙無比。在這一刻,他的心中突然有種感覺——這個世界遠不僅僅是自己過去見到的那樣。

二人到殿中的時候那里已經有了不少人在等候,雖然大家過去互不相識,但以後就是同門師兄弟了,所以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相談甚歡。提及青風師傅,多數人都稱贊不止,想來他在延風城中有著不小的聲望。小石頭也跟雲飛閑扯著一些山上的趣事,二人年紀相仿,倒是很談得來。

沒過多久,一行人從後堂步入殿中,喧鬧聲很快便停息下來。大伙紛紛將目光轉向殿前緩緩走來的那幾人。為首的自然就是那青風師尊,跟在他身後的是幾個入門較早的弟子,大師兄青陽也在其中。在青風落座之後,眾位新進弟子一起行拜師禮,小石頭哪里懂得這些繁文縟節,雲飛在一旁拉了拉他的衣角他才反應過來,也學著別人的樣子躬身參拜。青風一眼便注意到這個慢了一拍的小家伙,嘴角微微浮現出一抹笑意。一起見過師尊之後,接著便是一個一個地上去向青風問安。站在這大殿之內,心中似乎很難生出焦躁的情緒,小石頭等了半天也沒覺得不耐煩。差不多所有人都見完禮之後才輪到他,走到一臉笑意的青風面前,小石頭居然也顯得有些局促,這跟他以往大大咧咧的性子可十分不符。

「孩子,你叫什麼?」青風和藹的問道。

「別人都叫我小石頭。」

「你來這里修行是為了什麼?」

「這個,老實說,我也不知道。」

「呵呵,沒關系,你以後會慢慢知道的,小石頭,為師給你起個名字,以後你就叫雲天,可好?」

「雲天?」小石頭反復念了幾遍他的新名字,漸漸露出一臉滿意的微笑「謝謝師傅,我很喜歡這個名字。」

在眾位師兄的關照下,雲天很快就適應了青雲山的生活,每天與眾人一道作息,一起練功,再不用像過去一樣風餐露宿,挨餓受凍,這讓他漸漸有了家的感覺,對這片土地還有山上的兄弟姐妹們也越發的親切。

「天地生玄元始三清之氣,亦為天地人三氣,吸收采納,入體煉化即為真氣。真氣行于內而通于外,可生亦可滅,可導亦可疏。三氣本為一體,存乎天地之間,亦化于天地之間,萬物相諧,無始無終。」

「大師兄,師傅講的什麼意思啊?」雲天听著青風天書一樣的話,半天模不著頭腦,拉著旁邊的青陽輕聲問道。

「師傅講的是我們修煉真氣的基本原理,意思是在這天地之間存在三種清氣,就是天始之氣,地玄之氣還有人元之氣。我們平時就是將這些清氣吸收進體內,經過一些法門煉化之後就能變成為我們自由控制的真氣。真氣本是有外界而來,所以也是與外界相通的,它會隨著你的不斷修煉而增加,也會因為你的懶惰而退減,所以你以後要勤加練習,不能偷懶知道嗎?」青陽耐心地給雲天解釋著。

「是,大師兄,你還不了解我嗎,我可是每天起得最早的。」

「你起來似乎不是為了練功,而是為了早點吃飯吧。」

「嘿嘿,大師兄明鑒,不過吃飯是一方面,練功也是一方面。」

「呵呵,你個小鬼頭。」

「雲天,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嗎?」青風注意到雲天的動作開口問道。

「回師傅,徒兒確有不懂之處,望師傅解惑。」

「嗯,你說說看。」

「您剛才說的天地人本為一體是什麼意思?」

「這天地本是混沌一體的,所有生命都是從中孕育而生,無論生死,均是這天地間的一部分。只要能控制你的真氣與周身事物協調運轉,那就能達到天地為我用,真氣無窮盡的境界。」

「哇,那豈不是很厲害。」听著青風的解釋,雲天不禁發出一聲驚嘆。

「呵呵,雲天,這樣的境界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達到的,必須通過艱苦的修煉和不斷的領悟才行。還有,你要記住,就算你將來真的能達到這樣的境界,那也絕不是修煉的盡頭,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修煉永無止境,明白嗎?」

「是,師傅,徒兒一定潛心修煉,絕不辜負師傅教導。」听到雲天的話,青風滿意的點了點頭。

「對了師傅,那三清之氣都能被我們吸收煉化嗎?」

「非也,天始,地玄,人元三氣雖然都存在于我們周圍,但並不能同時煉化,由這三氣所轉化而來的真氣是決不能相互融合的。個人體質不同,所適合修煉的真氣也就不一樣,這三種真氣本身並沒有高底好壞之分,每個人都需要選擇適合自己的真氣作為日後修煉的方向。當然,所處地勢不同,修煉的效果也會不一樣,天始之氣于高空較為濃郁,地玄之氣于低地較為濃郁,至于人元之氣則在人口旺盛的地方較為濃郁,在這樣的地方修煉各自的真氣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那除了這些清氣之外,我們周圍還有別的氣息嗎?」

「當然有,除了清氣之外,還有濁氣和精氣。濁氣,就是萬物生靈于外界交換循環,維持生命的氣體。」

「就像我們平時說話呼出的氣嗎?」

「對。」

「那放的屁呢?」

「這個,也算。」雲天的問題讓眾人莞爾一笑。

「那精氣又是什麼?」

「精氣就是由生命當中逸散而出的一種帶有本體意識的氣息。精氣與其他氣息不同,它具有自己的靈識,可以選擇自己的行為。精氣可以依附于其他生命,當一個生命為精氣所充盈時,就會變現出部分精氣的原始形態,這些生命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妖。妖並沒有絕對的好壞之分,他們和人一樣,良莠不齊,這取決于自己的意識和附體精氣的意識。」

「謝師傅指點,徒兒知道了。」

「好,今天就到這里吧,青陽,你帶他們下去吧。」

「是,師傅。」

雲天每天跟著師兄弟們練習一些拳腳兵器功夫以及基本的練氣方法,青風偶爾也會在一旁指點,他對雲天這個聰明機靈時而又有些調皮的徒兒還是頗為喜愛的,不僅在修煉上悉心教導,平日的生活上也關愛有加,師徒二人的感情日漸深厚。

青風的醫術非常不錯,他經常會去山下為附近的人們療傷治病,很受周邊百姓的敬重,雲天時而也會跟著一起去,除了打打下手幫幫忙之外也能長些見識。

這一日,青風和雲天在山下遇到一個砍柴歸返的樵夫,只見他倒在地上左右打滾,看似十分痛苦。二人快步走了過去,只見那樵夫面泛青紫,嘴唇發黑,雙目緊閉,口吐白沫,青風一眼便認出那是中毒之癥,連忙蹲下替他仔細檢查,之後從隨身攜帶的一個包裹中取出幾顆藥丸塞進那人嘴中,再替他運氣疏導,過了一會那樵夫終于是慢慢停止了抽搐,面色也稍稍緩和了一些。

「師傅,這人是怎麼了?」雲天過去還沒見過這樣的事,在一旁輕聲問道。

「他被紫蜈蚣咬到了。」

「紫蜈蚣?師傅,那是個什麼東西。」

「那是一種異獸。」

「異獸?那是什麼?」

「異獸就是比較奇異或者罕見的飛禽走獸,像紫蜈蚣這樣的毒蟲也算是其中一種,咱們這是發現的及時,要不然這個人必定性命不保。」

「這異獸這麼厲害!」

「異獸一直都非常罕見,此人也是時運不佳才遭此橫禍,你日後在山上行走要多加小心知道嗎?」

「知道了,師傅。」

回到山上,雲天看見幾個師兄弟又在那里相互切磋,興沖沖的跑了過去,平時他最喜歡這種事,可以當做玩鬧,順便也能相互交流,有益于增進修為。雲天的資質還是不錯的,雖然年紀不大,但悟性很強,學一套拳腳很快就能掌握。經過幾次試驗,最終發現適合他修煉的清氣是人元之氣,這山上也算人口旺盛,對他的修行還是很有好處的。

時光匆匆而過,三年轉眼已逝,雲天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瘦不拉幾的小猴子,而是長成了一個英偉挺拔的俊俏男子,任誰也無法看出哪里還有當初那小乞丐的樣子。跟青風一起下山的時候,那些大嬸大娘們見到他總會忍不住夸贊兩句,許多年輕的女孩子見到他也會偷偷投來愛慕的眼光,不過雲天對此都是視而不見,並沒有多大的感覺,在他看來男人長的好看有什麼用,還不如多吃幾碗飯來的實在呢。當然,這些年雲天除了吃飽穿暖以外,該學的也並沒有落下,一拳一腳虎虎生風,有模有樣,他還學習了兩套劍法,現在耍起來如行雲流水一般,不說真打起來有多厲害,至少看上去還是挺像那麼回事的。雲天的人元真氣已經修煉得有了一定的基礎,感受著真氣在經脈中緩緩流淌,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

「雲天,快過來!」正當雲天靜靜的感受著體內真氣的時候,雲飛的叫喊聲從一旁傳來過來。

「叫我干嘛?」雲天走到雲飛身邊,好幾個師兄弟正圍在那里不知道看些什麼。

「你不知道今天又有幾個新來的師妹嗎?來看看有沒有哪個長的好看的,以後也好多親近親近啊。」雲飛說完就又轉過頭去對著大門口那幾個年輕的小姑娘仔細地打量著。雲天也隨便朝那邊掃了幾眼就無趣的走開了。

「有什麼好看的,還不都是一個樣,就胸比我們大了點而已。」

「嗨,臭小子,你知道個屁!懶得和你多說,不看拉倒。」雲飛說完又自顧欣賞著眼前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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