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路 第五章 政變

作者 ︰ 黑磁鐵

「大人」。

又是清晨,急促的拍門聲驚醒了夢中的施虎,他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將身子翻了個個兒,趴在床上向門口看了過去。

此刻,鬼三已經起身到了門口,他將房門打開。突然,士兵一個趔趄摔了進來,然後施虎就看見他慌忙地將一個小木盒子交給了鬼三。

「大人,國主找您」。

「哦?」鬼三似乎是有些吃驚。

按天數來算,如果他們沒走荒林,如今應該還在趕往佣兵城的路上,他不知道國主此刻為什麼會突然找自己。

鬼三打開了盒子,施虎看到盒子里面似乎裝有什麼會發光的東西。

他看到三叔一手托著盒子,另一手則放在那發光的東西上面,過了片刻就皺起了眉頭,且越皺越緊。

過了好一會兒才把手拿開,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施虎看到,這時的盒子光芒盡斂,鬼三蓋上了蓋子,眉頭依然緊鎖。

看著鬼三愁眉苦臉的樣子,施虎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三叔,怎麼了?」

「我恐怕要走了」。鬼三皺著眉頭,幽幽地說出了這麼幾個字。

說完,便轉身對士兵吩咐道︰「小童,牽馬???」。

「是」。那士兵應了一聲,趕緊跑了出去。

施虎一看三叔說走便要走,趕緊一骨碌起身穿上衣服、鞋子便跑了出去。恰巧,壽伯也在這時嘟嘟囔囔的走了出來。

見到士兵正在牽馬,壽伯不解道︰「這大清早的,你們這是要去哪?」

「三叔說要回國」。施虎說道。

「回國?這被窩都沒暖熱,回哪門子國啊?」壽伯不滿道。

親人團聚還不到半天,這可又要走了。

「國主讓我回國把公主給帶出來」。鬼三的眉頭依然皺著,道︰「皇叔木離回國,盧忠將軍叛變,如今宮中危急???」

「那為何不在佣兵城雇些佣兵團回去?」施虎問道。

鬼三無奈地笑道︰「盧忠將軍掌控全國兵馬,他若叛歸皇叔,那麼如今國主???只剩下都城的三萬衛兵了」。

「那你回去又有什麼用呢?」壽伯問道。

「剛才國主是用‘魂感石’聯系的我,沒說太清楚,只是讓我回國把公主帶出來」。鬼三道。

「那我們也去」。施虎一听,趕緊說道。

鬼三剛要拒絕,卻听到壽伯說道︰「對,一家子就剩下三個人了,要走咱們一起走」。

鬼三想要拒絕,但是看到二人一副鐵了心的樣子,他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一咬牙道︰「好,去找兩匹快馬,一起走」。

一听鬼三同意,施虎二人趕緊進屋去收拾東西。

雖是早上,這佣兵城里早已是人來人往的,一副繁華景象。

鬼三這次決定走大道繞過荒林,畢竟,萬一有個意外,身後可還有著一老一小呢。不過,一知道鬼三的這個決定,最歡喜的卻是那士兵,他牽著馬屁顛屁顛的跟在眾人身後,朝著北門走去。

北門驛站驛站冷冷清清的,偌大的驛站似乎只有四五個衣著光鮮的女子,今天要出遠門的人並不是太多。

「大姐,你也去吧,都城可好玩了」。一個一身青裝的女子撒嬌道。

「我又不是沒去過,你和你三姐、四姐在那里好好玩,別忘了回來時給我和你二姐稍些好玩的回來」。一個舉止間透著嫵媚的女子笑著叮囑道。

這正是燕媚生幾人。昨天交了任務領過錢之後,老三紅夢便開始嚷嚷著要去皇國的都城,她最愛打扮,但是佣兵城多數都是男子,所以胭脂類的生意似乎沒有人願意來做。她還哄著老四、老五說︰都城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所以,藍蕊和青雨的底線也被她輕輕松松的攻陷了;至于紫芸,她就是從都城來的,所以也沒太大興趣;而燕媚生則是被有些人牽住了心,哪都去不得的。

「大姐、二姐,那我們走了」。青雨也不再勸,笑嘻嘻道。

「嗯,一路小心」。

「咦?那不是鬼三?還有施虎和壽伯,他們這是要干嘛去?」正要轉身上馬的藍蕊突然道。

燕媚生一听趕忙轉身,卻引的眾姐妹的一陣嬉笑聲。

而遠處,鬼三等人也明顯是看到了她們幾個???「你們這是要去哪?」燕媚生看著已經走近的眾人問道。

「有事,需要回國一趟」。鬼三淡淡的說道,但是眼楮卻不敢去正視燕媚生。

因為他不用看都知道,自己又讓眼前這女人傷心了。

「又是不告而別,我有說過今後要‘搭伙’的」。燕媚生幽幽地說道。

「???」

「啊,大姐、二姐,我們幾個突然改決定了,我們要去月國。你們要去嗎?」見氣氛要僵,青雨突然鬼靈精道。

燕媚生身體一顫,沉默了一會兒,而後長長的出了口氣,笑道︰「月國我倒是沒去過,可以考慮考慮」。

一听這話,眾人皆是笑出聲來。

鬼三也沒拒絕。畢竟,在他心里他虧欠燕媚生實在是太多了,如果這都要拒絕,那麼就太殘忍了。

就這樣一行人出了北門,開始前往月國。

在四方界一直有個關于人族起源的傳說︰傳說人族曾經是生活在一個叫做‘主界’的地方,當時的人族人人都可修行,根本就沒有凡人一說。但是後來,由于某種原因來遷居于四方界之上。起初的人類,也就是人族歷元年的時候起,人族才有一兩萬人,這些東西在古籍之中都能找到一些相關記載。

而三千年後的今天,人族卻也成為了四方界之上的一個大族。人數有數千萬之多,且聚集一處。人族之中又分出了三大國和若干小國,小國依附于大國,雖然小國之間偶有摩擦,但大的戰爭卻還從未在人族內部中上演過。

天氣干燥,微風。

行了兩日多的路程,施虎等人看到了進入月國後的第一座城,也算是個月國的隸屬小國——風塵國。

此時正早上,眾人遠遠的就看到了城門上的三個大字,雖不怎麼好看卻也顯得蒼勁有力。不過有些人的注意力卻不在這字跡之上。

「咦?這個國名倒真是奇怪,怎麼會起了這麼一個名字」。青雨笑嘻嘻地道,她一路上似乎都在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其實說是國,一眼望去,卻還沒佣兵城大。

「每個小國和城池都是過去的一個個大成的魂者或靈者建起來的,就像是皇國有‘蠻皇’,月國有‘望月仙子’一樣,所以,這些國名都是他們隨心所起,並沒有太大講究」。燕媚生解釋道。

「是啊,海國還有個叫做‘買賣街’的城名呢,真是沒見識」。壽伯挖苦道。

听了燕媚生的話,青雨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听了壽伯的話,她白眼一翻,這次竟然也沒和他斗嘴,而是自顧自的東看看西瞧瞧。不過,這一反常舉動卻把壽伯弄的渾身不自在了。

「哎,大姐,你們快看那里」。正在東張西望的青雨突然叫道。

眾人聞聲,向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城門處,此刻突然出現了許多官兵,且越聚越多,不一會兒就集結的大約一兩千人的大隊伍。周圍全是圍觀的人群。

若是平時,施虎等人必定不會在意。當時這次卻不同,因為這件事里透著些蹊蹺,讓人不得不好奇︰只見,城外的軍隊浩浩蕩蕩的開始出發了,但是奇怪的是本應手持利器,肩扛堅盾的士兵,今天居然拿的是一個個鐵鍬,並且全身上下除了頭盔是鐵的之外,他們竟沒有統一的軍裝。

「這,也太窮了點吧,衣服雖不是破破爛爛,但打仗穿些布衣有個屁用?」壽伯此刻也開始納悶了。

「還是過去問一下」。鬼三此刻似乎也是來了好奇心,竟也不催著趕路了。

大隊伍已經出發,帶頭的似乎是個將領模樣,全隊之中也惟有他鎧甲加身,一馬當先走在隊伍的最前端。見隊伍離開,人群也開始慢慢散去。

「哎,老伯我問一下,這隊伍是要去哪打仗啊」。這次倒是紅夢搶在最前面,攔住了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詢問道。

老人一听,一臉慈祥地笑問道︰「孩子,你們應該不是這周圍的人吧?」

「嗯」,紅夢乖巧的點了點頭。

「哦,怪不得你會如此一問了,他們並非是去打仗,而是前往東北方向的‘紅岩城’去埋人」。老者慢悠悠的說道。

「埋人」。一行人幾乎異口同聲地驚呼道。

這麼龐大的埋人隊伍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呢,上千人去埋人,這要是在別處听說的,誰會相信。但如今一切就發生在眼前。

「是誰死了?竟需要千人去為他掘墳?」鬼三上千問道。

老人看到鬼三時,笑容一僵。畢竟,那條難看的疤痕不是每個人都像燕媚生那般喜歡看的。不過,老人只是怔了一下,隨即笑道︰「豈止是只有這麼多人,這次是三個國聯合起來去埋人的」。

看著眾人更是吃驚的表情,老人重重地嘆了口氣,又繼續講道︰「事情是這樣的︰就在昨天下午的時候,不知為何‘紅岩城’下突然去了許多國都的衛兵和大批士兵。起初好像是要攻城,但後來不知為什麼他們自己卻打了起來,到最後人死了好多、好多。但是他們的人撤走的時候卻沒有將尸體給處理了,所以今天國主派了一部分兵將去幫助‘紅岩城’去埋人」。

「死了多少人?」紅夢皺著眉頭問道。

「听說是四五萬人,那尸體在城外鋪了兩三層」。說到這里老人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憤憤地道︰「以前是為了保衛家園跟獸族、鳥族打,如今才歇戰一百多年,竟和自己的族人打了起來」。

「老伯,不知那‘紅岩城’的城主是誰?」鬼三問道。

「哦,好像是個叫木離的人,听說還是個咱月國國主的皇弟,是在五年前接的職」。

「那攻城的將軍可是叫盧忠?」鬼三頓時瞪大了眼楮問道。

老人搖了搖頭。

鬼三向老人道了聲謝,便又開始催眾人繼續趕路,似乎沒有要去看熱鬧的心情。施虎看著他一路上都是皺著眉頭,連話都不怎麼多說了。

或許在他的眼中,國主是救過他命的恩人,所以他就覺得自己理所當然的該為他做很多事。施虎記得,母親在他小的時候就總是說鬼三的這個想法是錯誤的,而鬼三卻一直這樣堅持著,如今,只是換了個人而已。

月國都城終于到達了目的地,施虎與眾人一起仰起頭向上看去。

「啊,這就是傳說三大國中最美的月國?」青雨喃喃地道。

「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啊!」紅夢也滿臉驚訝的開口。

因為在她們眼前的月國國都竟然沒有城牆,這簡直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

因為,那是一座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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