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不能回頭 第十三章 亂世逐江山(一)

作者 ︰ 陸小寒

雷聲滾滾,電閃連連,豆大的雨點敲打著玻璃窗,發出「 里啪啦」的響聲,如此的強對流天氣,室內的溫度也在慢慢下降。

凌九天渾身是血,滿臉微笑的在那里靜靜的站著,身形越來越遠,漸漸模糊……

忽然,一聲巨雷把凌九霄一身冷汗的從夢中驚醒,高聳的雙峰隨著氣喘劇烈的起伏。她模了模額頭,確定這是一個夢才逐漸安靜下來。

看著餐桌上的夜宵依舊放在那里,她看了一眼表,此時已接近凌晨一點,暗想難道哥哥還沒回來?想著便起身走到凌九天的房間門口,敲敲門,沒有動靜。

她有些著急了,心中罵自己怎麼睡了過去,掏出手機準備給凌九天打去電話。

可她剛剛打出電話,沒有接通之前,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這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碼,看清這號碼尾數的時候,凌九霄心「咯 」的一下,那尾數是120。

「你好,哪位?」凌九霄小心翼翼的接听了電話。

「您好,這里是H市第二人民醫院,請問您是凌九天先生的朋友嗎。」對方是一名男人,語速很快,快的讓人感覺不到任何感情。

听到是醫院的電話,凌九霄真的著急了,趕忙問道︰「我是他妹妹,我哥怎麼了?」

「麻煩您盡快請父母來醫院,患者現在的情況不是很樂觀,我們需要親人的授權才能手術。」對方的話令她有些措手不及,白天還好好的凌九天現在已經躺在了醫院中,來不及解釋他們兄妹是孤兒,掛了電話,急沖沖的跑去了二院。

第二人民醫院位于市中心,屬于H市較大的醫院,手術室在2樓走廊的最深處,正有一名身著白大褂的男子在門口來回踱步,一邊看著手表,一邊搖著頭。

一名小護士從手術室中跑出,看著他急道︰「主任!病人失血太多,必須馬上做手術縫合傷口,不能再拖了!還有,他的血型是罕見的RH陰性血,我們血庫這種血只剩一袋了,怎麼辦?」

主任也是滿臉的著急,說道︰「手術肯定要做,不過病人還是未成年人,必須要監護人簽字才行,不然出了事誰負責?沒有合適的血型趕快去聯系別的醫院啊!快去快去!」

護士連忙點頭急匆匆的跑開了。

不多時,醫院二樓的走廊內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凌九霄極快的跑了過來,喘息著見到那主任就問︰「我哥在哪?讓我見他!」

主任听完立刻明白了,這個年輕漂亮的女孩是病人的親屬,也不廢話,答道︰「病人現在極其危險,身中39刀,其中左胸和右月復部兩處最嚴重,血流不止,必須馬上手術縫合,但是風險太大,你父母呢?要他們簽字才行!」

凌九霄听完心中一痛,急道︰「我們是孤兒,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哥!我謝謝您了!」

這主任也是一位性情中人,听到這兄妹倆是孤兒也不為難,干脆的說道︰「放心吧,我們一定盡力,你們是親兄妹的話還得麻煩你先去輸血,病人的失血量已經超過了1000毫升,而且還是稀有血型。」

「好好,我馬上就去,請你們馬上做手術,拜托了。」不等說完,凌九霄直奔驗血室而去。

天雖然亮了,但大雨依舊在下,雷聲也依舊在響。

手術燈已經亮了近五個小時,因為輸血過多,凌九霄感覺自己有些頭暈,臉色也很是蒼白,可她現在根本不在意這些,只是默默祈禱著凌九天能夠平安度過這個危險期,她強迫著自己不要往壞處想,因為她不知道如果失去哥哥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忽然,凌九霄想起了凌晨自己所做的夢,心中猛地一顫,人也精神了不少,暗道這時千萬不能自亂陣腳,她堅信哥哥一定不會有事。

而此時,昏迷中的凌九天與苦苦等待的凌九霄並不知道,整個國內的黑道,在一個晚上之內,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黑道三大勢力,鳳凰社老大林向凰,天南幫幫主楚天南,青幫幫主方雲山均受到不明殺手的襲擊。其中天南幫老幫主楚天南正在醫院治療,有傳言稱其凶多吉少,而另外兩大勢力的老大則是有驚無險,微受輕傷的度過了一夜。

另外,賭神張乘風,也就是九英二哥張義的父親,因為突發腦溢血,不幸在晚間去世了。

黑道,賭壇,因為各個領軍人物的意外,一時之間風雲驟起。

07年9月24日,上午8點16分,手術燈滅了。

手術室的門緩緩打開,主任醫師拖著疲憊的身軀從屋里走出,緊張了一個晚上的凌九霄終于等到了結果,她上前一把握住醫生的手問道︰「大夫,我哥怎麼樣了?」

沒工夫欣賞眼前這個美麗女孩,連續近7個小時的手術,每一個傷口都要進行仔細消毒,大傷口要進行縫合,他緊繃的神經並不比凌九霄輕松多少。

大夫無力的點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已經盡力了,病人很幸運,命是保住了,不過現在仍然處于深度昏迷狀態,能不能醒過來,就看他自己了。」

凌九霄秀眉緊蹙,忙問道︰「你是說,我哥可能變成植物人?為什麼?怎麼會這樣?」

「他失血太多,如果體質不好的人像他流失這麼多的血,早就不行了,失血過多導致大腦皮層長時間缺氧,他能活下來就是一個奇跡了。」說著大夫喘了口氣,繼續道︰「病人左胸肋骨骨折,利器所造成的傷口如果在深兩公分就接觸到心髒了,所以我說他幸運。這段時間先讓他在重癥監護室里觀察兩天吧。」

凌九霄听完心中一陣凌亂,默然點點頭,小聲說道︰「我哥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大夫長嘆一口氣,走開了。

看著重癥監護室里躺在病床上的哥哥,凌九霄急的直跺腳,沖著一名女護士怒道︰「為什麼不讓我進去!我是他妹妹!你給我讓開!」

護士一臉正色的說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病人剛剛做完手術,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受到打擾!」

凌九霄猛的甩開護士把著自己的手,轉過身,一臉委屈的趴在門上,眼巴巴的看著屋中渾身繃帶,綁著氧氣罩的凌九天,一股無力感頓時在心間蔓延。

護士看她淚眼婆娑的樣子也是一陣感動,上前拍拍她的肩膀說道︰「你哥哥現在還處于危險期內,等過了這兩天就好了,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凌九霄點點頭,沒有說話,又想到九英除了哥哥和張義,其余全部命喪黃泉,心中悲痛不已,拿出手機給張義打去了電話。

「二哥,我哥他們出事了,你快來醫院吧!」凌九霄雖然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但話到嘴邊仍然有些哽咽。

張義還沒從喪父的痛苦中走出來,听完凌九霄的講述,手中電話「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足足驚呆了一分多鐘,才反應過來。迅速的通知了張亞橋,十萬火急的跑去了醫院。

張亞橋坐在班級上課,他感覺今天的七中很詭異,九英全部沒來,凌九霄和楚香然也沒出現在他的視線里。他本想和凌九天談談昨晚國內黑道發生的大事,可是一直到第三節課也一直沒見九英等人的影子,打電話不是沒人接就是關機。他越等越著急,但又聯系不上眾人,于是決定不上課了,直接去凌九天家找他。

可剛剛踏出校門,便接起了張義的電話。

「亞橋,大哥他們出事了,快來二院。」張義在電話那頭焦急的聲音傳到張亞橋的耳朵里,听得他渾身一震,緊接著收起手機打車直奔醫院而去。

因為偷襲青華會場子,累了一個晚上的陳宇,半夜回到家中好好的睡了一覺,一直到上午九點多才被手機鈴聲吵醒,迷迷糊糊的接起問了一句︰「誰呀?」

「宇哥,大哥他們出事了,叫上儼東一起到第二人民醫院。」電話里傳來張亞橋不安的聲音。

「哦啊?什麼?大哥他們出事了?出啥事了?」陳宇先是含糊不清的答應了一句,可馬上反應過來,猛的起身著急的問道。

「不知道,剛才二哥給我打的電話,你們快點來吧,二院集合!」

「好!馬上到!」

陳宇掛掉電話急忙穿好衣服,臉都沒洗直接跑下了樓,邊走邊給王儼東打去電話。

王儼東正在場子里研究下一步怎麼同其他幫派爭搶青華會地盤的事情,一邊想一邊喝著茶。接完陳宇的電話,他緊緊皺起了眉頭,暗道一聲「糟糕!」,叫上兩個心月復沖二院而去。

就這樣,凌九霄給張義打完電話不到半個小時,重癥監護室外就來了六個男人。

當眾人透過玻璃看到病床上的凌九天,頓時感到頭皮一陣發麻,張亞橋瞪圓了雙眼,沖門口護士吼道︰「你他媽給我讓開!不然老子弄死你!」

「你喊什麼呀!你以為這里是你家嗎?病人剛剛做完手術需要休息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想他死你就進去!」護士心里雖然感到這幾個人並不是好惹的主,但職責所在,不攔住他們導致什麼意外,責任可都在自己身上。

「我草」

「亞橋!我哥還在危險期,咱們先在這里等吧。」凌九霄紅紅的雙眼透著幾分期許,蒼白的臉上滿是疲憊。

听到凌九霄的話,張亞橋便不在往里面沖了,狠狠瞪了一眼那護士,一臉擔心的看向了病床上的凌九天。

張義在左右沒有發現其他人,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低聲向凌九霄問道︰「九霄,大哥他們呢?」

凌九霄為了不讓自己再流眼淚,閉上了雙眼,艱難的說道︰「大哥他們都死了!」

「什麼?」「啊?」

听完這話,在場的人都感到自己腦袋「轟隆隆」一聲,如遭到晴天霹靂一般愣在那里。

張義感覺天要塌下來了一樣,眼前的眩暈感差點讓他倒在地上,陳宇一邊扶著一邊叫他,良久才緩過勁來。

「大哥他們在地下室如果不是兩個路過的人把他們送來醫院,我哥的命怕也保不住了,即使這樣也有可能變成植物人」凌九霄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張義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臉色極其難看的問道︰「那兩個人在哪?」

「不知道,我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了。」凌九霄搖了搖頭說道。

一個晚上九英七死一重傷,這突如其來的巨大打擊重重敲打著每個人心頭,還沒等大家從悲痛中緩過神來,忽然听到走廊那頭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兩個黑衣男子沖他們這里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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