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不能回頭 第六章 恩仇誰人知

作者 ︰ 陸小寒

把陳三抓到預先準備好的小平房中,時間已經接近了下午三點。

此時屋中的男人們都在抽著煙,討論著那個現在只蓋一床薄被的女人身材如何。

而凌九天則皺著眉頭,看著還在昏迷中的陳三,他想著該怎麼讓陳三乖乖的說出那些堪比金子的東西在哪里,只要把毒品弄到手,九英堂與天宵會就有了足夠的資本,在H市是否能站穩腳跟就看這步棋了。

「大哥,這女的怎麼辦?留著她始終是個禍害,我看不如直接做掉。」張義看著唐杰問道。

唐杰吐了口煙說道︰「做了她容易,不過現在我們還不知道她和陳三的關系,等他們醒了再說。」

「能是什麼關系,這女的長的一臉Sao樣,肯定不是什麼好玩意,多半是他在H市的*。」趙海平撇撇嘴說道。

「小偉,六哥,麻煩你倆把陳三和那女的放小屋去吧,小偉你先看著他們,如果有人醒了立即叫我們。」凌九天打斷了幾人的討論說道。

「沒問題!」看著陳三和那女子被宋偉韓東提走,凌九天繼續說道︰「大哥,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怎麼處理他們,而是怎麼讓陳三說出那批毒品的所在。現在陳三處于絕境,他肯定會知道我們的目的十有**就是那批毒品,既然知道,就更不會透露出來了,一旦說出來,他就離死不遠了。」

唐杰彈了彈煙灰說道︰「這個確實挺難辦,其實他在我們手里和在青華會手里的意義差不多,他弟弟陳青華用軟的,而我們是用硬的,目的都是那批東西。」

「我感覺陳青華的目的不僅僅是陳三手里的東西,要知道陳三之所以能成為整個東北最大的毒梟,就是因為把四爺手里的毒品交易線撿了起來。而現在陳三已經算是廢了,可是他手里的那條線如果誰能接下來」凌九天說到這里停了下來。

而在場的人听到凌九天這番話都吃驚的說不出話來,心想這老九的胃口可真不小,同時也暗道他的腦子轉的快。

不過李鈺卻給他潑了盆冷水,說道︰「你的想法確實好,可是陳三再抓住這條線的同時,肯定也打通了上面的門路,才在四爺死後苟延殘喘了這麼多年。而我們現在雖然在外圍有三個場子,但手下卻只有不到兩百人,九英堂內部的四百多人都是學生,沒有門路,政府這關肯定過不去。」

凌九天點頭說道︰「三姐說的沒錯,這也是我現在最犯愁的事。通過陳三這條大魚說不定可以找到大海,可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卻踫不得。」說著凌九天也點了根煙,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李鈺看得出凌九天心中不甘,拍了拍他的肩膀示以安慰。

「一會陳三醒來,就要看平哥的了,你不是經常看滿清十大酷刑這些東西,今天要派上用場了。在他沒說出毒品的位置前,千萬留口氣。」知道趙海平做事魯莽,而且有時候脾氣很大,凌九天叮囑道。

趙海平听完一拍胸脯,仰頭高聲說道︰「放心吧老九,看我的好了。不過話說回來,從回來到現在陳三也該醒了,怎麼還沒動靜,不會被我一掌劈死了吧?」

凌九天呵呵一笑,說道︰「他肯定早就醒了,不過他不知道我們的底細,只有裝死偷听了。」

听完凌九天的話,眾人恍然明白他剛才為什麼要把陳三弄小屋去了。這房子雖然破舊,但牆壁厚而結實,所以隔音效果非常好。

「好了平哥,你進去吧,用得著的東西儼東很早就送過來了,都在小屋里面呢,大家就在這等著吧,屋里還有六哥和小偉在呢,人多影響效果。」凌九天說道。

「好 !」趙海平答應一聲,起身向門外的小屋走去,邊走邊嘟囔著︰「你個混蛋玩意,差點害我今天犯錯,老子弄不死你!」

陳三確實早就醒了,正如凌九天所說,這個混跡江湖多年的老泥鰍想弄清他們的底細,可是感覺自己被提到另一個地方後,就什麼也听不見了。就算這樣他也沒敢睜開眼,心里正盤算著該如何逃出去。

陳三正在心里暗作打算,忽地听到這個房間的門開了,緊接著旁邊的一人叫了聲「平哥」便沒了聲音,只有嘩啦嘩啦鐵器踫撞所發出的聲音在耳邊響著。

他正感到奇怪,卻一個渾厚的男聲說道︰「老家伙,你他媽再裝死我就直接把你埋了。把眼楮給我睜開!快點!」

趙海平見陳三依舊是一動不動的在那里躺著,把自己的話當成了耳旁風,嘿嘿一笑,繼續說道︰「看來你是真不想活了,也好,那我就成全你。」

陳三听他說完這兩句話心里也是一陣發虛,剛想調整一下自己的情緒,繼續裝死,可就在這時突然感到自己的下巴和脖子一陣冰涼,嚇的一激靈,猛然睜開眼。只見一個高大強壯的年輕人手拿鋼刀正拍著自己的下巴,急忙問道︰「你是誰?你要干什麼?」

趙海平看著他這個樣子,便陰陰的笑了起來,狡詐的樣子實在與平時的他判若兩人。

「我是誰?我是要你命的人!」話音剛落,他手中鋼刀猛的舉起,迅速向陳三腦袋砍去此時平房正廳中只剩下唐杰,張義,凌九天和李鈺四人,因為凌九天知道陳三肯定會撐一陣,等著也沒有意義,便讓他們都回家了。

「對了老九,這陳三丟了,青華會那邊肯定會像開了鍋一樣,為什麼陳宇沒給咱們打電話?」唐杰忽的想起什麼,問道。

「放心吧大哥,我給陳宇和儼東打過電話了,青華會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在他們查到我們之前,我相信陳青華就已經不在這世上了。」凌九天笑著說道。

陳青華在得知陳三失蹤之後確實差點被氣死,直接掀了麻將桌,大罵下面的人廢物,如果找不到陳三就都別活了。本來想趁著明天宴會的機會,和本市的幾位老大商量一起接過自己三哥的線路,然後借此機會一舉做大,直到成為東北黑道的霸主。可現在自己手里的牌沒了,還如何去跟那些惟利是圖的老大們談?

說到這里可能有人會有些奇怪,為什麼現在還沒有情報機構的天宵會,消息會如此靈通?

其實這都歸功于凌九天的遠見,當九英等人一年前齊聚高中的時候,大家商量好要大干一場,所以才轟轟烈烈的拿下了H市的所有高中。而當時的凌九天發現,九英堂就在青華會的眼皮子底下,雖然陳青華看不上那些高中生的保護費,一直對這些在他眼里的小孩子視而不見,可凌九天卻打起了他的主意。

那時九英堂已經成立了外圍勢力天宵會,而凌九天也開始了向青華會輸送內線的計劃,一年之內,陸續打進青華會內部十七人,其中已有兩人因為凌九天的指導為陳青華出謀劃策而成為他的心月復,其他人也多成為陳青華比較信任的手下。因為這事極為機密,凌九天誰都對誰說過,他是想等時機成熟的時候,一舉瓦解青華會,給眾人一個驚喜。

但世事難料,誰曾想到陳三所出現的意外,卻加速了天宵會的發展與青華會的覆滅。

听到凌九天早有安排,唐杰安下心來,听著從小屋傳來的慘叫與女人驚嚇的尖叫聲笑道︰「幸好這房子附近沒有人住,不然就這對狗男女的二重唱非把警察招來不可。」

時間就在幾人的說笑聲與慘叫聲中一點一滴的過去了,時間很快臨近六點半。

唐杰與張義二人還在抽著煙,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而李鈺在削隻果的同時也瞄著好像睡著了的凌九天。忽然間,她看到凌九天笑了,慢慢的睜開了那雙鷹眼。

這時她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從小屋傳來的慘叫聲不見了,剛想說什麼,就听「 !」的一聲響,房間的門被趙海平一臉興奮的踹開了。

「大哥,老九。陳三招了!」趙海平也不顧那滿是血跡的雙手和衣服,高興的喊道。

唐杰眼楮一亮,忽地站起來急道︰「他說什麼了?」

「原來那批貨還在DL市,並沒有轉移,地址我已經讓六哥記下來了!」趙海平說話的同時,韓東也走了進來,一臉憨笑的說道︰「大哥,這是地址!陳三說沒有人看著。」

「哈哈哈!這個老王八蛋,他可真是我們的大恩人!」張義也興奮的說道。

一直沒有說話的凌九天這時從床上跳了下來,從唐杰手中接過地址看了一下說道︰「既然這樣,下一步就要派人去DL市取貨了。不過這事太危險,下面的人我不放心,大哥我去吧!」

沒等唐杰說話,張義搶先道︰「老九,現在堂里和會里都離不開你,還是我去吧。」

「不行,你爸還需要人照顧,你不能去!」凌九天回絕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家里有保姆,平日里我上學也都是她照顧著,沒事的,大哥你就我去吧。」張義見凌九天不答應,便看向了唐杰。

唐杰仔細了想了想,此行著實危險,誰去他都舍不得,可是又必須得去,這樣的機會可不是每天都有,想了半天他說道︰「還是讓小義去吧,老九,這邊確實離不開你,現在青華會說不定已經開始調查了,如果大本營出了什麼問題,我們還要那些貨干什麼?不過小義去也得帶幾個人。」

「既然這樣,就讓小偉和儼東陪你去吧,小偉為人機靈,儼東以前去過DL市,對那邊要熟悉一些。」凌九天想了想說道。

「好,就這樣,事不宜遲,今天晚上我們就坐飛機過去。現在時間還早,我記得晚上九點多還有一班去DL的飛機。」張義感覺這事夜長夢多,必須越早越好。

「嗯,我這就給儼東打電話,讓他把手里的事情交代一下。」凌九天點了點頭,便給王儼東打去了電話。

王儼東做事干脆,而且頭腦非常人可比,接到凌九天的電話只說了兩句話,「好!」,「知道了,九哥。」

閑話沒說,一切事情交代清楚,張義與宋偉二人直接奔往機場,在那里與王儼東匯合。

這時屋中只剩五人,凌九天對唐杰說︰「大哥,現在我們還不能放松,青華會那邊接下來肯定有動作,你一會回去後打電話通知大家一定要小心,這事絕對不能透露出去!另外在二哥他們把貨取回來之前,陳三還必須有人看著,現在不能讓他死掉。」

「嗯,我一會就通知,至于看著陳三,必須得可靠的人才行。」唐杰說。

「大哥,我和老七這幾天沒什麼事,我們來看吧,況且以我們的身手出現意外還可以有點保障!」老六韓東站了出來,他感覺最近這些事他和老七林錦華出力最少,想多多少少出些力,而他說的也是實話。

「好,那你一會給老七打電話吧,明天和學校請幾天假。」唐杰轉過頭又和凌九天說了幾句,便和趙海平走了。

經過一下午的醞釀,H市終于在傍晚迎來了一場小雨,伴著初秋的絲絲涼意,一點一點的洗刷著整個城市表面的污垢。

雖然外面的空氣非常好,但在這個即將要面臨拆遷的平房中,卻有著一股難以抹去的血腥味。

李鈺看著在床上蠕動不已,哼哼唧唧的陳三,有些于心不忍。可是想到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況且這陳三也算是個惡貫滿盈的人,想到這些,剛剛有些膨脹的同情心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陳三,你的時代即將成為過去,不要怪我們。」凌九天看著滿身是血,血肉模糊的陳三說道。

「求,求求你,給我個痛快吧!」陳三本身就瘦小,年紀也不小了,哪能經得起趙海平的嚴刑*供,而且這一審就是兩個多小時。

「你放心,等我們找到那批貨,肯定給你個痛快,既然你在黑道混了這麼多年,應該早料到有今天。可能你沒有想到自己會栽在晚輩的手里。」凌九天說著,慢慢的走到了陳三的床前,又說道︰「想你兩次死里逃生,不過這次你是逃不過去了。從四爺再到你,你手里的那條線經營了這麼多年,如果就這樣給你陪葬了實在可惜,不如交給我們,我們會繼續下去的。」

「呵呵呵呵」听完凌九天的話,已經有些神志不清的陳三突然干笑了兩聲,繼而用那已經沙啞的聲音說道︰「年輕人,我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雖然我現在只求一死,可還沒傻到把半生的心血交給殺我的仇人手里」

凌九天听完他的話也是呵呵一笑,搖搖頭說道︰「你我沒有仇怨,殺你也只是形勢所迫。如果仔細的算起來,我還是你的恩人,死在我們的手里,比死在自己親生兄弟的手里要好的多,你說呢?」

當凌九天的這席話傳到陳三的耳朵里,他顫抖的身軀微微一震,抬起無神的目光對著凌九天那雙似乎能看穿一切的鷹眼,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後生可畏啊」

「想好了讓我兄弟叫我。」說完凌九天便轉身離去。

天已經黑了,看著車窗外的蒙蒙細雨,凌九天身上的熱血翻騰不已,想到陳三最後看他那種敬畏的眼神,他似乎喜歡上了這種把握一切的感覺。

「去我家坐坐。」李鈺下車前扔給凌九天一句話。

凌九天一愣,差點沒反應過來,付了錢,便和李鈺走上樓去。

進了門,李鈺給凌九天倒了杯水,一起坐在客廳沙發上,耐不住好奇問道︰「你最後和陳三說的話我怎麼沒听明白?既然是親兄弟,陳青華會殺掉陳三嗎?」

凌九天還是那一臉的微笑,說道︰「三姐,你知道陳三接過這條線到現在多久了嗎?足足二十年,經歷過兩次大劫,他已經看透了許多人和事。」說著凌九天頓了頓,喝了口水繼續道︰「二十年了,如果是我經營了二十年,上面的門路關系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可奇怪的是,他仍然被查了,被曾和他狼狽為奸的警察抓,這就說明他上面的門路受到了很大的壓力,不然怎麼能忍心砍掉這棵成長了二十年的搖錢樹呢。」

「所以說他現在是一個燙手的山芋,陳青華收留他只不過是想利用他,把他的貨源弄到手後,肯定不會留他在世上。一旦上面查到陳青華頭上,試想一下,陳三在上面的門子不知要比陳青華大多少,連陳三都頂不住,就別說他了。」凌九天說完便笑眯眯的看著李鈺。

李鈺雙手交叉托著下巴,點點頭,又問道︰「那就是說陳三得罪了比省市領導都要大的人?」

「這就不好說了,陳三沒有當年四爺的影響力大,中央也不可能平白無故的看他不順眼,可能是他無意中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吧。對了三姐,你家里怎麼沒人?」凌九天環視了一下四周問道。

「家里人陪剛剛好點的爺爺去姑姑家了,要後天才回來。」李鈺還在想著陳三的事情,漫不經心的說道。

「哦,那今晚我就不回去了。」凌九天笑著說。

「嗯,嗯?」李鈺答應了一聲,又感覺不對,看到凌九天張壞笑的臉,玉面一紅說道︰「我們不是說好了麼,大事你定,小事我定。」

「我怎麼知道是大是小?」

「既然沒定,那現在定。」

「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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