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計︰棋子王妃 火舌268寸︰生命極限[VIP]

作者 ︰ 素子花殤

[6000字大章,翻頁

「四嫂?」十一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十一…….」紫卓疾步走過去,剛準備張嘴說什麼,驟然,腳下一軟,整個人朝一邊倒去。

「四嫂!」十一大駭,腳尖一點,飛身下了玉階,落在她的身邊,輕輕接住她幾乎要倒在地上的身子,「四嫂,你怎麼了?」

不聞她的回答,卻只見她頭發蓬亂、滿臉憔悴、嘴唇干涸、雙眼微闔,人早已暈了過去茆。

「太醫,快傳太醫!」

十一抱著紫卓起身,往偏殿疾步而去,一邊走,一邊吩咐也是一臉慌亂的李全盛,「退朝!」

****************蚊*

偏殿

紫卓躺在矮榻上,依舊沒有醒,太醫凝神探著她的脈搏,十一負手立在旁邊,一臉急色。

「她怎樣了?」

看到太醫驟然眉心一皺,十一心下一沉,忙不迭問道。

太醫沒有急于回答,而是又伸手輕輕抬起紫卓的眼瞼,仔細看了看,嚇得手一抖,身子往後一退。

「快說!」見狀,十一心中更是著急,語氣就明顯不耐起來。

太醫臉色蒼白地對著十一一鞠,「回十一爺的話,娘娘是染上了…….瘟疫。」

「瘟疫?」十一一驚。

在場的所有太監和宮女也是為之一震,紛紛後退了幾步。

「是!當務之急是得趕快將娘娘隔離起來救治!」太醫垂眸頷首,建議。

十一抿了抿唇,滿臉擔憂地看向床榻上的女子。

她怎麼就染上了瘟疫呢?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四哥的消息?

她方才去殿前又是想急著說什麼?

但有一點,他卻很明確,就是一定不能讓她有事。

李全盛站在邊上听到這個消息也是滿臉震驚,看了看床榻上的女子,低低嘆出一口氣,又看向愁眉不展的十一,小心翼翼地開口,「請十一爺先避避吧,奴才讓小方子、小雲子弄個軟席過來將汝婕妤抬到……」

「不必了!」十一抬手,沒讓他的話說完,徑直上前,將女子抱起。

李全盛和太醫大驚失色,想要制止,卻已是來不及。

十一抱起紫卓,快步往她原本住的緋煙宮而去,走了兩步,又頓住,回頭瞟了一眼眾人,「瘟疫而已,又不是什麼食人的猛獸,太醫速速去給娘娘開方診治,倘若娘娘有什麼事,小心項上人頭。」

眾人駭然。

誰人不知,這瘟疫比食人的猛獸更要厲害三分,傳播的速度又快,一旦染上又極不易治好,九死一生。

******************

緋煙宮

紫卓再次醒來,已是夜里,她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瞼,視線有些模糊,燭影偏逆中,看到一個男子靜靜地立在邊上,白衣黑發、儒雅飄逸。

「冷祁宿……」她有些恍惚,沙啞地開口。

「四嫂,你醒了?」

驚喜的聲音,竟是十一。

看來自己病得不輕,她笑笑,視線也逐漸清明,她掙扎著坐起來,十一連忙將她身後塞了一個軟枕。

「我怎麼了?」

「四嫂是……」十一有些遲疑,頓了頓才說道,「四嫂是染上了瘟疫。」

「瘟疫?」紫卓一驚,這才發現屋里的婢女太監都輕紗掩面,連太醫也是,只有十一沒有,還離她最近。

她連忙伸手捂住口鼻,甕聲甕氣地嗔怪道,「這瘟疫傳染極快,十一弟為何不戴口罩?還離我那麼近?」

邊說,邊伸出另一手去推他。

看到她嬌憨的模樣,十一忍不住想笑,「無礙,十一身強體壯,不怕這些,再說,倘若四哥在,四哥定會這樣,十一要替四哥好好照顧四嫂。」

紫卓心中一暖,伸手指了指屋里的人,「那讓他們都退下吧,也少一分傳染的危險。」

十一接過太醫手中的藥碗,朝眾人揮了揮手。

眾人如同得到大赦一般,魚貫而出。

「四嫂,趁熱將這湯藥喝了!」十一手執瓷勺,舀起一勺黑濃的湯汁遞到紫卓的面前。

紫卓沒有接,抿了抿唇道,「十一弟,我有話跟你說!」

******************

宮里是消息傳播最快的地方。

很快,紫卓在金鑾殿上暈倒,後又被查出是瘟疫的事傳得沸沸揚揚、上下皆知。

全宮眾人都人心惶惶,都不敢踏進緋煙宮半步,甚至從緋煙宮的門口經過都恨不得能繞道而行。

十一讓太醫院給各個宮里發放預防瘟疫的艾葉、榴花、蒜頭、龍船花,又撥了一些到民間,昭告民間也要做好預防瘟疫的措施。

緋煙宮里

紫卓抱著暖爐靠坐在窗邊上的軟椅上,望著窗外的幾株光禿禿的樹,不知在想什麼、神情黯然、憂傷。

雖然每日都服太醫開的藥,可是她的身體狀況卻越來越差了。

「娘娘,起風了,回床上躺著吧!」

一個戴著面紗的婢女輕嘆著上前,是秋菊。

她和冬梅兩個是主動要求來照顧紫卓的,這也是全宮上下,除了十一以外,唯一兩個願意踏進緋煙宮的人。

紫卓是心存感激的。

她蒼白著臉,回頭看了看秋菊,虛弱地笑笑,說,「好!」

秋菊便將她從軟椅上扶起來,一旁的冬梅也連忙過來搭手,她們發現,這個女子竟然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皆是心痛不已,一個一個咬著唇,硬是不讓眼里的淚水流出來。

又過了兩日。

紫卓虛弱得連床都起不了了,她倚靠在軟枕上,張嘴接下十一一勺一勺遞過來的補湯,緩緩咽下,面容慘淡。

今晨太醫說,她熬不過五日。

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秋菊和冬梅再也忍不住,都咬著手背哭了出來,連一邊的李全盛也跟著一起抹淚。

十一第一次雷霆萬鈞地暴怒,他掀翻了桌子、打翻了太醫的藥箱,他惡狠狠地說,如果醫不好她,要整個太醫院跟著陪葬。

倒是紫卓很平靜,平靜得就像太醫在說別人的事、宣判著別人的死刑一樣,跟她沒有關系。

一口一口咽下十一喂過來的湯,她忽然抓住十一的手,沙啞地說道︰「十一弟,我都這個樣子,他都不回來,他都還不回來,他好狠心啊!難道我死了,他也不願意見我最後一面嗎?」

「四嫂……」十一眸色一痛,就任由她抓著他的手,不知道該怎樣安慰。*******************

煙波鎮,豪客來客棧

廂房內,一豆燭火

燈下坐著一抹白色身影,挺拔消瘦。

原本深邃的黑眸緊緊盯著跳動的火苗,一瞬不瞬,此刻只剩滿目悲愴。

火光搖曳處,又出現那個女子淚流滿面、聲嘶力竭喊著他的名字、瘋了一般尋找他的樣子。

他心中一痛,忍不住伸手想去觸模女子的臉,將女子臉上的淚拭去,卻被燭火燙得清醒過來。

對,他就是冷祁宿。

他沒有死,他還活著。

可是只有兩個月,最多兩個月,兩個月以後他還是會死的。

那日救楚尋漠,蠱蟲嚴重損了他的心脈,他後來去曼陀山找了雲神醫,神醫也束手無策,神醫說,他只有最多三個月可活。

如今已經一月過去了。

他實在沒想到那個女人會這般瘋狂地找他。

他以為,楚尋漠好了,她就可以在孟昭幸福地做他的後。

他以為,他的成全,可以換來她的幸福。

可,那終究是他以為。

她似乎並不是他想的那樣。

那日,在客棧門口,她攔住幾個男人又是看又是聞的,一副魔怔了的樣子,他都看在眼里,天知道,他的心里有多痛,可是再痛,他也只能看著,遠遠地看著,不能出去。

他的時間不多了。

他終究是要走的,他不能讓她面臨再次失去他的痛苦。

可是雖然他不願意她看到他,他卻時時刻刻都想看到她,總是情難自禁地追隨著她的腳步。

因為,他發現,那個女人總能狀況不斷,總是讓人擔心。

如果不是他情急跟小二說,有人要投湖自盡,那個傻女人,在這個數九寒冬的天氣,肯定就下到了冰冷的湖水里面去。

如果不是他尾隨著她上山,在看到她摔跤的時候,緊急用錦帶拉住她,她肯定已經第二次墜下那個懸崖。

這樣的她,讓他如何能放得下心走啊?

在山頂,他躲在暗處,偷偷地看著她,看著她哭著喊著,說知道是他,瘋了一般找他的樣子,他的心,真的痛到窒息,有那麼一刻,他差點就忍不住,差點就沖出來將她揉進懷里。

終究,他沒有。

他不能那般自私。

許是被他的決絕傷到了,許是終于死了心,她走了,她回宮去了。

好,這樣很好,他告訴自己。

宮里有十一,十一會好好照顧她的,她心里的傷也會隨著時光的流逝,慢慢地愈合,慢慢地將他忘記,畢竟她沒有莫霜的記憶,他們才相處不到一月,她忘記他應該不難吧?

離開的這段日子,他先在曼陀山腳下的小鎮上住了些時日,那里有他們曾經住過的小木屋,小木屋里有很多他和她的美好回憶。

那時,她是妻,他只是夫,他們一起買菜、一起干活、一起逛街。

木蘭樹下,她做著女紅、他看著書卷。

還記得那日,他假裝死去,她也故意假裝不知,在外面請來壯丁,要將他下葬,他躺在木板上,醒來不是,不醒來也不是,哭笑不得。

還有一次,兩人歡好,從廚房到床上,激.情澎湃、驚天動地、不管不顧,結果鍋里的飯成了黑炭,他們一下午都在搞衛生、刮鍋底。

記憶太多,他都一一來過。

然後,他便來到了這里,這煙波鎮、莫霜曾在這里一舞傾城,這家客棧,他們也曾在這里幸福地度過了一段靜好的歲月。

他只想帶著這些回憶,這些屬于他們兩人的回憶,一個人,默默地走。

********************

客棧一樓,是大廳,也是飯廳。

早膳時間,座無虛席,人聲鼎沸、熱鬧不已。

幾個小二點著手中的艾葉滿廳地燻著,空氣中充斥著一股濃濃的藥香。

「你們听說了沒?現在全國上下防瘟疫,是因為宮里的一位娘娘,好像叫什麼汝……汝婕妤的,因為她得了瘟疫。」

一聲脆響,瓷勺落地的聲音,是坐在窗口位子的一個紫衣男子,不過,那聲脆響很快就被大廳的喧囂淹沒,誰也沒有注意。

「怎麼沒听說?那又不是什麼秘密,現在全國皆知啊!」

那邊的閑聊還在繼續。

「是啊,听說啊,那位娘娘的瘟疫連太醫都束手無策,都下了定論了,說最多只有幾日可活。」

「皇上三宮六院那麼多女人,死個一兩個也無所謂,只希望她死了便死了,直接在宮里燒掉,不要將瘟疫傳到民間來。」

「說的是啊!可是,這個女人不簡單啊!听說,她是皇帝最寵愛的女人,如今皇帝大病閉關,代掌朝政的十一王爺對這個女人也特別上心,不僅不怕傳染、親自喂藥,還毫不避嫌地對她寵愛有加、摟摟抱抱。」

「噓!小聲點,這種事情豈是我們能議論的?傳出去可是要掉腦袋的。」

「切!怕什麼?他們能做,我們還不能說啊?這帝王家的事兒最亂了,別說兄弟共一個女人了,歷朝歷代,多少父子、祖孫共一個女人的?見怪不怪!」

窗邊的紫衣男子起身站起,長身玉立。

人影晃動、紫衣翩躚,從正說得起勁的幾人身邊輕輕走過,誰也沒有注意到男子唇角抿出的一絲冷笑。

片刻過後,一聲尖叫驟然在大廳響起。

「啊——我的手,我的手怎麼這樣?誰干的,是誰干的?」

一個男人舉著自己鮮血淋淋的手,痛苦地鬼哭狼嚎,正是方才說只希望她死了便死了的那人。

眾人大驚失色,紛紛看向自己的手,另一聲尖叫聲又緊接著響起。

「啊,我的手,我的手也是,是誰?是哪個缺德的干的?啊——」

此人又是那說帝王家的事兒最亂了,他們能做,他們難道還不能說的那人。

一時間,滿廳大駭,全場嘩然。

可是,他們的身邊根本並無一人啊!

誰能在無影中將他們的手傷成這樣?

*******************

南軒皇宮太醫院里,眾人忙做一團,翻閱書籍的翻閱書籍,研究草藥的研究草藥,討論的討論,一個一個面色凝重,神情緊張。

因為那個女人命在旦夕,他們必須在僅剩的三日里研究出治療瘟疫的藥物。

十一王爺說,如果那個女人沒了,要整個太醫院陪葬。

他們知道,那不是危言聳听。

那個女人在當今聖上冷祈宿的心里意味著什麼,他們心里明鏡一樣。

在這宮里,有哪個女人可以住在龍吟宮里和天子同眠?

又有哪個女人可以跟天子吵架、想出走就出走、想回頭就回頭?

只有她,獨獨只有她。

所以,一旦她沒了,冷祈宿出關,他們一個一個定會死得很慘。

他們必須竭盡全力地讓那個女人活下來。

可是,很奇怪,雖說瘟疫難治,但是總能有方,這個女人的病狀,也與普通的瘟疫並無兩樣,但是,無論怎麼用藥,卻是怎麼也不見好?

********************

緋煙宮

紫卓虛弱地躺在床榻上,透過窗欞望著外面那小小的一方天空,眼神空洞得如同一只失了靈魂的木偶。

又過了兩日。

那個男人還是沒有來。

自己快油盡燈枯了,他還是沒有來。

「娘娘,你一日沒吃東西了,想吃點什麼?奴婢去給娘娘弄。」冬梅極力讓自己笑著,一顆心卻如同刀絞。

床上的女子就像沒听到一樣。

「娘娘,外面太陽很好,要不,我們扶娘娘出去曬曬太陽好不好?」

女子依舊是沒有反應。

冬梅紅了眼楮,別過臉,淚流滿面。

二月初二,暖陽高照、天氣晴好

可是,這些紫卓已經感覺不到了,她的意識開始變得混沌、淺薄,整個人時而睡著、時而醒來。

煙緋宮里,太醫們跪倒一片,卻沒有一絲聲響。

因為,今日是最後一日,這個女人的生命將走到極限,而他們卻沒有研究出可以治愈的良方。

十一坐在床頭,擰著眉,靜靜地凝著床榻上的女子,黑眸深邃,不知心中所想。

「十一,他……終究還是沒有來……」

女子沙啞的聲音在殿中響起,破鑼一般

汗啊汗,原本說今天解開懸念,看來只得明天了!

明天將是一個小高.潮~~呼呼~~~

謝謝親們的支持,素子耐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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