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後裔 第一章 青雲天師

作者 ︰ 端木象

廣南省北部有一座雄偉秀美的高山,名曰青雲山。此山峰戀起伏,險峻高深,滿山覆蓋著郁郁蔥蔥的參天古樹,頂峰終年雲霧飄渺,氣候清涼怡人,苑如仙境。

青雲山脈是廣南省北部最重要的龍脈,橫跨二市三縣,方圓數百公里,與省城的白雲峰遙遙相望。山頂有一甘甜的清泉,流出一條清澈的溪流,此溪相傳是由上古一條青色巨龍所化。

小溪奔流到半山腰處,又聚集成了一條湍急的小河。為了利用這個巨大的水文落差,人們在此建了一座騰飛水電站,大壩後形成了宏偉秀麗的騰飛湖水庫。

這條小河流到山下的時候,匯集各處來的溪流和天水,河身已寬達十幾米,人們稱它為青龍江。

青龍江畔正是有十萬人口的龍山縣城。此江流經全縣十幾個縣市,向西匯入玄江。玄江又繼續向南,與朱江匯合,浩浩蕩蕩注入南海。

八月的天氣酷熱無比,一輛黃顏色車身的越野型教練車正在前往騰飛湖的山路上。這是最後兩天的上路實習,練習的是山路上行駛的技巧,再過一個星期就要去市里考駕照了。

楊丹龍緊張地扶著方向盤,在九曲十八彎的進山道路上小心駕駛。旁邊的林教練一只手扶住方向盤,和後面的學員們談笑風生。

每年的暑假都是汽車駕駛學校的旺季,很多大學生專都趁長假的時候前來學車,畢竟這年頭,不會開車和不會走路差不多。

楊丹龍還只是一名準大學生,他在一個多月前才跨過了人生中最重要的門坎︰高考,而且考上了全省的重點院校︰省城的金羊大學,學習機電一體化專業。他家境不錯,老早就有了轎車,所以心癢難耐,一直老爸纏著要學駕駛,可是他老爸非要他考了駕照才準開車。

今年楊丹龍終于年滿十八周歲了,可以報考駕照了。高考結束後,他也立馬去報名了林教練的駕校,這兩個月來都在學車。

路考選擇青雲山一帶算是選對了,山路十八彎,從山腳下像麻花般一路盤旋而上,坡陡路險,路又只有兩車道,旁邊就是萬丈深淵。所以每一個學員都是在教練的細心保護下,戰戰兢兢的把持著方向盤,控制住小油門,開著兩檔或三檔緩緩地開上山。

教練車從早上八點出發,到吃中午飯的時候正好走到騰飛湖附近,那里有一間環境舒適的騰飛湖度假山莊,正好可以到那里吃午飯。

楊丹龍是這些學員中年齡最小的了,和他同車的學員多是大他兩三歲的大學生師姐師兄,一路上除了開車時需要集中精力之外,大多數時間都是大家一起說說笑笑,時間過得飛快。

教練車終于在中午十二點之前抵達了騰飛度假村。此地可謂山清水秀,風景如畫。四周巍巍青山環抱著碧藍色的騰飛湖,湖面波平如鏡,只有在輕風吹拂時才卷起微微波瀾。湖心幾座綠油油的小島突出水面達幾十米,可能是水庫蓄水之前的石峰。

度假村的餐廳建在離大壩不遠處的石山旁,依山壁而建,面朝湖水,涼風吹來,清爽之極。

午餐頗為豐厚,光那條湖里釣上來的大鯉魚就讓眾人贊不絕口。吃過午飯,大家都懶散起來,于是擺出自動麻將機,搓得不亦樂乎。天氣炎熱,起碼要過兩三個鐘,林教練才帶大家繼續練習。

楊丹龍是個例外,他好不容易從高考的魔掌中解月兌出來,出來玩就是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怎麼肯呆在麻將桌上消磨時間。

于是,他忍不住想到處走走。這座度假村雖然風景恰人,但景區不大,且開發較晚,游人並不多。楊丹龍沒半個小時就走遍了餐廳旁的景點,這時離開車還有很長時間,就向景區深處走去。

走了十多分鐘,到了景區的盡頭,一座高高的山峰聳立在楊丹龍面前。從山腳下有一條水泥羊腸小道蜿延而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座琉璃頂的小亭子。

楊丹龍拿出手機看到信號還有三四格,不怕到時林教練找不到他,就順著羊腸小道爬山。高三整整一年沒有像樣的運動了,所以楊丹龍爬了不久就感到腰酸背痛,不得不在幾個亭子處小歇了幾下,然後鼓起力氣,快步向山上走去。

終于到山頂了,俯視下方,楊丹龍體會到了一攬眾山小的感覺。烈烈山風吹指其面,全身的筋骨都感到舒坦。

楊丹龍在山頂觀賞了一會兒風景,覺得時間已經不早了,正準備下山。不料這時突然山風大作,以他為中心形成了風的旋渦,身邊四周塵土落葉飛旋而起。

很快,一道高達十幾米的龍卷風就把楊丹龍包在了里面。楊丹龍大驚,想大聲求救,卻被猛烈的風力直沖面門,呼吸困難,根本張不開嘴巴。連眼楮也不敢睜開,否則大風就會帶著塵土吹入眼中。

他想拿起手機求救,但發現在強風之下,連手臂都無法抬起。整個身體被龍卷風裹挾著向前慢慢移動,幾步之外就是萬丈深淵!

蒙朧中楊丹龍感到兩腳踩空,然後身體就直劇地往下墜落。完了。楊丹龍心想,萬般詛咒這陣怪風。腦海像電影快放一般,一格格地浮現出父母、爺爺和姐姐的面容,還有自己從童年到高中的經歷……

可能只有短短十幾秒鐘,楊丹龍的腦海中卻浮現出如此多的內容,可見人的大腦中思維活動的速度並不是與人類的實際生活同步的,就像一個晚上可以做好幾個夢,夢中可以去好幾個地方一樣。

十幾秒後,龍卷風突然從楊丹龍的身上剝離消散了,他感到自己的腳下被什麼柔軟的東西托住了向上飛升。

于是他睜開眼楮一看,發現自己正踩在一個巨大的白鶴身上。白鶴雙翅展開足有七八米長,正有節奏地撲打著翅膀,在山峽間的渺渺雲霧中飛翔,朝著對面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飛去。

太不可思議了。楊丹龍一時間感到難以置信,不由得用右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個耳光。好疼!他痛得叫出聲來,這不是夢,這真的不是夢,這個奇遇是真實的!楊丹龍驚得跌坐在白鶴的背上。

沒過多長時間,白鶴就飛到了山頂,落到了一個寬闊的石洞前面。洞口有眼泉水正歡快地向山下噴出清甜的泉水,流成一道潺潺的小溪。

白鶴落地後就向後面傾了傾了身子,楊丹龍順勢從鶴背上滑下,然後跌坐在石洞前面。

白鶴一個轉身,化為一個穿著白色紗衣的美麗女子,膚色雪白,驚為天人。她對著楊丹龍款款行了一個萬福,開口說道︰「楊公子,小女子名叫白露,請跟我進洞府,天師有話跟您說。」

天師?我遇到神仙了。這不是妖怪,對,世界上哪有這麼美麗的妖怪。楊丹龍暗想著,跟著這名女子走進了石洞之中。

洞中面積大概有一個室內籃球場那麼大,是一個天然形成的石灰岩洞穴大廳,里面擺放了一些古色古香的家具,洞頂上瓖嵌了一些夜明珠,照得洞內亮如白晝。

大廳居中處坐著一個身著白色道袍的老人,須發皆白,面容清瘦,左手扶著一把佩劍,右手舉著一枝拂塵,顯得仙風道骨,氣勢非凡。他兩旁還站著三位同樣身著白紗的美女,神色恭敬,看來是這位老人的待女。

白露在楊丹龍耳邊輕輕地說︰「看到天師了,還不趕緊跪下嗑頭。」

楊丹龍心中喜道,難道這是叫我給仙人拜師,就算不是,跟這麼大歲數的老人磕頭也不丟人。于是他畢恭畢敬地跪下來,對著老人結結實實地磕起了頭。

一個、兩個、三個……、十個、十二……。楊丹龍咚咚咚一連磕了幾十個頭,連頭皮都磕破出血了,那老人卻只是扶須輕笑,並沒有叫停的意思。

楊丹龍磕著磕著,心里未免有點不爽,但現在騎虎難下,他只好一直恭恭謹謹地磕下去,這孫子算是當定了。

一百下、一百零一下……一百零八下。這時,老人發話了︰「可以了。看來現在的小輩還有懂得禮數的啊。」

楊丹龍一百零八個頭嗑下去,連大腦都暈暈沉沉的,不過還能听懂老人的話,看來他總算是過關了。不過老人沒叫他起身,他只好仍跪在地上。

「小子,本座法號青雲天師,今天收你為徒,你可否願意成為本座的弟子。」

「我當然願意。」楊丹龍忙不迭地點頭。

「你要入本門,你就得懂本門的規矩。本座乃一名蜀山派的真人,現為青雲山的山神,守衛這條全省最重要的龍脈。您若做了本座的弟子,就算是拜入蜀山門下,要守蜀山的清規戒律。」青雲天師莊嚴地說。

楊丹龍滿臉黑線,小心翼翼地問道︰「做蜀山道士的清規戒律有哪些,是不是要不近?」在楊丹龍的心目中,道士和和尚沒什麼區別,都是不能結婚成家的,除非是現代那些騙財騙色的假和尚。如果要是入了門就不能近,這個修仙之路也未免也太慘了點。

「非也!」青雲天師又說︰「道門和佛門不同,道教對男女之事是抱以積極的心態去對待的,大多數道家流派都準許婚配,甚至還有不良的道友研習采陰補陽之術。」

采陰補陽。楊丹龍一听這四個字,下意識地用眼角瞟了一下那幾個白紗長裙的美女,嘴角間不經意地浮現出一絲笑意。

「正色!休得輕浮!」青雲天師大喝一聲,楊丹龍打了個寒噤,趕緊挺直胸膛,由于跪了多時,膝蓋又酸又痛。

「蜀山派雖然不禁弟子婚配,甚至不管你娶多少房妻妾,但絕不允許弟子有*邪負情之徒。而且本座最恨虛情假意,始亂終棄的登徒子,你若拜入本門,不管是你愛的人,或者是愛你的人,你都要以真情相待,絕不能辜負女子的情意。」青雲天師頓了一下又說︰「否則,若本座發現你有玩弄女子感情之事,絕不輕饒。」

「是,是,是。」楊丹龍滿頭大汗,連連點頭。他心想,「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八字都沒一撇呢,那是上大學以後的事了,當務之急是入了門再說,不然一百零八個頭就白磕了,而且看這老家伙似乎脾氣不好,要是惹惱了他就慘了。

青雲天師見楊丹龍點頭稱是,就清了清嗓子說︰「蜀山派以行俠仗義,降妖除魔,修道成仙,普濟世人為已任,入門弟子須孝親師,敬同道,愛妻子,濟世人,勇除魔,這五點如任何一條未能做到,均不配留在蜀山派,必將受重罰後逐出師門。小子,這些你都能做到嗎?」

「能!」楊丹龍收斂心神,中氣十足地回應道。他知道入門的關鍵時刻到了,得表現得自信點。

「那好,即刻行使拜師儀式,先拜道家始祖老莊,再拜為師,你即成為蜀山派入門弟子。」青雲天師大聲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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