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四周不時傳來吼叫與蟲鳴,一片平和的景象。鄭羨一動不動坐在篝火旁邊,眼神迷離不知在想著什麼。初衍趴在旁邊,眼珠子緊緊地盯著那正不斷掉油的羚羊,口水如絕堤般涌出。尚善雪若則坐在一邊,眼楮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的鞋子。
「我為之前的所做,向你道歉。對不起,謝謝你兩次幫助我,我能問你件事情嗎?」良久尚善雪若才開口道,眼楮認真地看著鄭羨等待回答。
鄭羨用手轉動著穿在羚羊體內的棍子,轉頭看了看尚善雪若。道︰「我沒有那麼小氣,我只是順手而已,你有什麼事問吧!」
「你是修煉者,你是否認識有個叫元明的人。」尚善雪若伸出玉指將額前一縷飄散的青絲撩于耳後,眼楮看著那瘋狂跳動的篝火。此時,她已沒有了先前那種拘束,變得比較自然。身上流露出一種無法言明的氣質,如若不是其還穿著那破舊襤褸的衣衫,鄭羨還以為在自己旁邊的是一位怎樣的女子。
鄭羨听完立時一怔,心里思量尚善雪若怎麼會問到自己師傅。難道與自己師傅有著什麼莫名的關系,可是為什麼從未听師傅說起過呢?自己從來都沒有與自己談起過他的事情,到底有些什麼事情瞞著自己呢?再想到這些年師傅也沒有虧待過自己,對自己呵護無比。師傅有事情不與自己說,一定有他得難處。鄭羨點點頭,回過神來後。趕緊道︰「我沒有听說過元明這個人,再說我才剛剛出師,對某些人某些事知之甚少。對不起!對了,你找元明有什麼事嗎?日後,我若是見到此人,一定告訴你。」
鄭羨將那烤好的羚羊一只大腿遞給尚善雪若,尚善雪若將雙手在身上的衣衫上擦了擦接過後。道︰「謝謝你。」撕下一小塊肉在口中嚼著。
鄭羨笑了笑,自己扯下一只羊腿,然後將剩下的都遞給一旁期待已久的初衍。初衍用舌頭將口水一卷,便開始享用著美餐。
片刻後,尚善雪若用袖子擦拭著嘴角的油脂,看著鄭羨道︰「以後,你可以帶上我嗎?這麼多年我過夠了欺凌辱罵的日子,我之所以這樣打扮,也是想保護自己。一個弱女子在這個世界中生存,太難了。」伸手將眼角的水珠擦掉,又道︰「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人會像你一樣對我。雖然每次在夢里有自己的父親陪我,但是,一個人真的好孤獨。每天都要為了填飽肚子,去想辦法。不知遭受了多少冷眼與誹語,所以,我希望以後能跟在你身後,我保證不拖累你。呵呵、、、答不答應由你,也許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
也許是被其的言語與經歷所感觸吧,鄭羨居然也淚光閃爍。僅一會,鄭羨又心生警惕。想到元明的話語,世間充滿太多未知與危險,凡事要留有幾分心眼。鄭羨長呼一口氣,甩掉那種心態。道︰「你為什麼要找元明,他是你什麼人?」
「我也不知道他是我什麼人,只是在夢中的時候。我父親告訴我去找元明,說他會幫我的。所以、、、但是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尚善雪若道。
「可是,我又怎麼能照顧得了你呢?再說修煉者的世界充滿危險,萬一有什麼危險,我怎麼保護得了你?」鄭羨想了想說道。
「呵呵、、、你可以教我修煉呀!我在夢里父親也教我修煉與識字等好多東西,就是沒有你那麼厲害,連刀都砍不了你。」尚善雪若呵呵笑道,優越笑聲在寂靜的夜晚回蕩,讓人心也為之蘇暢。
鄭羨道︰「好吧!我現在就受了個徒弟,呵呵、、、我要看看你的體質狀況,是否適合修煉。」其實鄭羨也是亂說的,他跟本不知道如何教授別人。只是听元明說過,修煉者首先要看其有沒有靈識海,沒有靈識海一切就免談。
鄭羨叮囑了幾下,就將自己的心神侵入尚善雪若的腦海中,這是在元明那里學來的。當鄭羨侵入那尚善雪若腦海的剎那,意外發生了。一股聖潔的力量將鄭羨的侵入震開,劇痛在鄭羨身上蔓延開來。鄭羨忍著劇痛退後了幾米遠,眼楮驚駭地看著尚善雪若。尚善雪若以為鄭羨出什麼事了,忙起身上前。鄭羨趕緊道︰「別過來,離我遠一點,你身上有什麼東西?」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尚善雪若。一邊的初衍也感覺到了,一股聖潔強大的力量從尚善雪若體內傳出。迅速幻化成原本的戰斗狀態,不斷地對其嘶嘯。
「唰」一道渾身閃耀著金色聖光的俊美男子,從尚善雪若體內一閃而出。立在空中,一股無形的威壓涌出,將不遠處的鄭羨壓得不住顫抖。那初衍也被壓得不斷後退,對著那人聲聲嘶嘯。
「父親,真的是你嗎?父親,雪若好想你。嗚、、、嗚」尚善哭著向那俊美男子撲去。
「呵呵、、、雪若是父親,父親也好想你。真對不起你,這些年苦了你了。」那俊美男子伸手將尚善雪若眼角淚水拭去,輕輕拍拍其後背。
「原來是她父親,好恐怖的力量,跟師傅也差不了多少。」鄭羨暗自道。
片刻後,那俊美男子轉身看向鄭羨道︰「你是什麼人,竟敢探視我女兒靈識海。」
「父親,他叫鄭羨,兩次幫助我,沒有惡意的。」尚善雪若趕緊說道。
「哼,是嗎?你能接我一下,就放你走。」話音一落,那俊美男子打出一道強橫的金光向鄭羨劈來。鄭羨自然知道不是其對手,因為其的氣息與元明差不了多了。雖然自己**強悍,但是想要抵住那道金光就有點拿雞蛋踫石頭的味道了。趕緊往後退去,但是一顆石頭將其絆倒在地上。金光瞬間跟上,向其劈去。
「父親,不要,他沒有惡意的。」尚善雪若出言阻止,已經完了。
就在鄭羨閉上眼楮,等待金光斬身的時候。一道狂暴的武力將那金光震開,而後一道白色身影從鄭羨踢內邁出,這就是元明為鄭羨留下的一道分身。鄭羨一看自己師傅來了,便馬上起身行了一禮。道︰「師傅,你怎麼來了。」
「呵呵、、、我不來你不就受傷了嗎?」元明笑了笑,轉身對那俊美男子道︰「文成兄,對不住了,我徒兒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請多擔待。」原來那俊美男子就是尚善文成,也就是尚善雪若的父親。
「元明,你又突破了,但也老了。時間真是不等人呀,哎,想我尚善家族居然落得如此下場。」尚善文成幽幽道︰「來,雪若,這就是我給你說的元明叔父,快見過叔父。」說著將尚善雪若拉到近前。
「見過叔父。」尚善雪若對元明行了一禮道。
「這就是我徒兒——鄭羨,羨而,快來見過前輩。」元明拂須笑道。
「晚輩鄭羨見過前輩,剛才多有得罪,請您莫怪。」鄭羨對尚善文成拜了拜「嗯,是個人物,剛剛沒傷到你吧!」鄭羨連忙搖搖頭,尚善文成笑了笑。又道︰「元兄,我這只是一縷分身,能夠存在一千年,已是大幸了。你也知道我尚善家族就剩下雪若一人了,我希望你能幫幫我,讓雪若體內的封印之力全部打開。日後也好踏入修煉,為我尚善家族傳承血脈。」
「嗯,好,我幫你。」
片刻後,元明與尚善文成盤坐于空中,尚善雪若也在兩人中間閉上眼楮盤坐在地。元明與尚善文成點點頭,揮手打出一道道強橫的力量在空中肆虐。然後兩人將一顆顆人頭大的晶石定于空中,顯然是在布陣。當最後一顆晶石落下時,光華一閃,所有晶石射出一道道光線連在一起。聚靈陣便布好,這種陣只是聚天地靈氣而用。然後,兩人雙手打出一片片復雜的紋絡,印入陣中,而後大陣慢慢運轉起來。頓時,天地間的靈氣瘋狂向這里聚來,在陣中形成一個能量漩渦。最後,一股無比精純的靈氣涌進尚善雪若體內,大量的靈氣入體,可能是尚善雪若沒有正式修煉過。眉頭緊鎖在一起,臉上涌現出痛苦神情,豆大汗珠從臉上滾落而下。但是,尚善雪若還是咬牙堅持著,任那精純的靈氣在體內沖蕩。
幾刻鐘後,空中那些晶石破碎,靈氣消散。元明與尚善文成來到近前,將尚善雪若扶起,此時尚善雪若已經很虛弱。明顯尚善雪若的封印,已經被元明兩人聯手破除。元明將那棵人參擲于空中,一紅色火焰包裹著燃燒。尚善文成也揮手打出一片又一片聖潔之力,注入那被火焰祭煉的人參中。許久後,一顆鳥蛋大小的靈丹出現,在元明手中。陣陣藥香飄蕩,讓人心肺一陣清爽。尚善文成將那顆丹藥喂入尚善雪若口中,並打出一道金光幫其煉化。當尚善雪若吃過那顆丹藥後,氣色也好了許多。
「父親,前輩,我先去洗漱一下。」說完尚善雪若,便向密林中的一條小溪走去。
元明與尚善文成交談,鄭羨就陪著初衍在一旁玩耍。不一會,一個身著白色衣裙的女孩出現在幾人面前,黑發長長地披在背後;如畫般容顏,什麼傾國傾城都形容不了其的美貌。元明笑著拂了拂長須,尚善文成也自豪地點點頭。
「父親,前輩,謝謝你們。」尚善雪若笑著說道,此時的聲音也變得悅耳動听。
一邊玩耍的鄭羨也是被這聲音吸引了,轉頭望來。眼楮怔怔地看著尚善雪若,吞了一口唾液,久久沒有說出話來。尚善雪若被看的不自在,臉上閃幾朵紅霞。很快她又恢復原來的狀態,說道︰「怎麼,不認識我了。」
「嗯,不、、、不、不、、、認識,認識。呵呵、、、」鄭羨尷尬地笑著撓撓頭。
元明與尚善文成頓時大笑起來,笑得鄭羨與尚善雪若的臉上紅霞不斷。良久後,尚善文成道︰「雪若,以後,你就與鄭羨一起,去世間歷練。」而後又對鄭羨道︰「年輕人,替我好好照顧雪若,我相信你。」
「前輩,你放心吧!我會的,只要有我在誰也別想傷害雪若。」鄭羨鄭重道。
「呵呵、、、好、好、元兄,我先走了。」說完對元明抱了抱拳,走到尚善雪若身前。道︰「雪若,好好照顧自己。」拍了拍尚善雪若肩膀,光華一閃回到尚善雪若體內。
元明笑了笑也回到了鄭羨體內,留下不斷抽泣的尚善雪若與鄭羨。鄭羨走到其身前,用袖子幫尚善雪若擦掉淚水。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其身上,來到篝火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