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被韓思源扣住雙手抵在窗邊的時候，喬欣後悔了。她剛才的話是只是想讓韓思源討厭她，虛張聲勢而已，他真的要做的時候，現在清醒著的她又怕了。
明明面對別人時，她總能格外冷靜，可只要看到他就忍不住跳腳，很顯然，這個男人的反應也超出了她的預料。她以為，韓思源還會是以前那個無論對什麼都透著點漠然的男孩，卻不知道他早已成為侵略性十足的男人。
擠壓著她的胸膛堅硬、有力，絲毫掙不月兌，舌尖悍然地攪動在唇齒間，韓思源發現一種沖動越來越明顯，那是和她再次親密後才有的沖動，他對這個人、這具身體食髓知味，流連忘返。
……
一波余韻剛過去，他又要開始下一波，喬欣的身體一顫，想要抓住他的手指。
因為躲閃，不想讓她成功，韓思源後退了半步，卻讓早已經癱較沒有力氣的懷中人差點摔倒。他下意識地抓住她的手腕，輕巧地一個轉身，把人放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陷入松軟的沙發的那一刻，喬欣松了一口氣，她終于不再擔心兩個人做了什麼，被人從窗戶看到……這念頭剛閃過去，她又臉色紅透。該死，她剛才想了什麼？竟然、竟然有些期待他做些什麼。
「放、放開！」心底的不安變成掙扎，喬欣手腳並用，想推開趴在她身上的男人。
看她孩子氣地居然想用腳把自己踢開，韓思源忍不住笑出聲，干脆、利落地擒住了她的腳腕，看她漲紅了臉還反抗不了的郁悶樣子。
「放開我！」
「我可不敢放開，你踢我怎麼辦？」
「你放開我，我就不踢你。」
「那我剛才佔你便宜的事情也能當作沒發生？」
他好無恥，竟然理直氣壯。想到身體被他擺弄得險些魂飛魄散，還有兩人戰斗力的差距，喬欣萬般無奈，卻也只能認輸，「好。」
「這麼乖？」韓思源挑眉，他可沒忘記以前這丫頭多麼難纏，喜歡他之後就死命纏著，也不管他到底怎麼想，無論他是熱情還是冷漠，總是能看到她的堅持，現在倒是乖多了。
他輕笑，「便宜反正都佔了，也能被原諒，多佔點應該也沒關系。你是告訴我，做什麼也沒關系？」
「你不能。」
「為什麼不能？你都不在乎了。」
「我、我是故意氣你的。」
「這麼說，你沒有很多伴？」韓思源說著，手指還在她的腳心搔動幾下，看她臉色瞬變，他滿意地微笑，「我記得你以前就特別怕癢。」
喬欣臉色征變，不想承認自己的幼稚，可這男人壞心地撫模她的鉺心，她癢得受不了。
好不容易忍回去的懊惱又冒出來，喬欣咬牙挺了一會，還是不得不認輸，「我是騙你的……放開我！」
「好。」韓思源答應得很痛快，手上的動作卻沒停。
被他折騰得渾身難受，整個人在沙發上蹭來蹭去，喬欣有點想哭，「別踫我、別踫我。」她想掙開他的掌控，卻沒想到因為自己的動作，她身上本來就不長的Ａ字裙翻了上去。
他眯著眼，深吸兩口氣，「別亂動。」如果她繼續鬧下去，他不保證自己的自制力還能堅持住。
可惜，即便是忍耐著，最終還是失敗。韓思源俯身吻上她的唇，手掌開始無情地掠奪，不過是片刻，房間里就只剩下兩人的喘息，越來越急。
喬欣有點分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是痛苦還是快樂，兩種感覺交織在一起，都太強烈，讓她幾乎要哭出來。她的手臂早已無意識地攀上含韓思源的肩，她咬著唇靠在他胸前，感覺那雙手像是要把自己的靈魂攫取，火熱、瘋狂。
這一次的瘋狂不只是對她而言，韓思源也很震驚。和這個女孩分開的八年，他不是沒有過女人，可那些只是為了紓解，壓根沒有過半點感情，上了床就連睡在一起都不能忍受，還要對方自己洗澡離開。可現在他第一次沒有顧忌自己的痛快，只是想要她快活。
韓思源看著懷中人意亂情迷的可憐模樣，安撫地吻著她的臉頰，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他很是喜歡這樣看著她，很新奇，也有種從未有過的異樣滿足，和她的人一樣有趣。
喬欣沒睡著，可她也沒有睜開眼，把自己埋在軟綿的沙發里，恨不得整個人藏起來，不敢睜開眼楮。至于不敢睜眼的原因……她害怕看到身後抱著自己的男人。因為沙發狹窄，兩個人的身體只能親密無間地擠在一起，每一個弧度都緊緊相貼。
想到剛才的瘋狂，喬欣又把自己藏得更好一點。她不敢看韓思源，不敢去想剛才發生的事情，只能借著夜幕的掩蓋，把自己藏在沒開燈的房間里，和他靠在一起，想著找什麼理由晚點面對這個男人。
喬欣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第一次見面和他上了床那次都比現在的感覺好一些，那時候她整個人都傻乎乎地愣了，沒有這麼掙扎，可是這次喬欣從頭至尾都是清醒的，正是因為太清醒，才覺得自己瘋了。因為這一次的親密……韓思源沒做到最後。
這兩個小時的經歷喬欣不敢想，想到便整個人都軟了，又會冒出想掐死自己的念頭。為什麼不能抵抗他的瘋狂？
他是混蛋，大混蛋！為什麼這樣輕而易舉地玩弄自己？難道不知道這兩個小時的折騰比那一夜的瘋狂還要強烈？下一次又會發生什麼，她怎麼能忘記今天發生的一切？
喬欣越想心情越亂，身體征征地顫抖著，直到韓思源伸手握住她的手掌。韓思源動作利落，聲音卻慵懶，靠在她耳邊，說話時候呼出的熱氣灼熱、燙人，「還不想理我，嗯？」一個嗯字尾音上揚，透著滿滿的纏綿和打趣。
漲紅了臉的喬欣忍不住用手肘撐開兩人相貼的身體，卻被對方毫不費力地鎖住，緊緊相擁。
「別挑戰我的意志，你再亂動，我不保證會做點什麼。韓思源說著，手也不安分。
被他折騰著，喬欣又想哭，這人一臉無辜地做什麼……混蛋！他已經做了很多，讓她現在都沒辦法自己走出去，她的窘迫都是他造成的。喬欣惱怒極了，終于生出勇氣，倏然轉身推搡韓思源的胸口，「走開。」
「別鬧……」話未說完，撲通一下，韓思源倒在了地上。
沒想到他會摔倒，下意識想要抱住他卻沒成功，喬欣凌亂的發絲黏在臉上，看著一上一下兩個人都是這麼可笑的姿勢，忍不住緊緊咬住了唇。
意外的是，韓思源沒有生氣，也沒拉她下水，干脆躺在地毯上，先是愣住，又突然笑起來，笑聲越來越大。
「不準笑！」喬欣紅著臉。
韓思源呼出一口氣，止住了笑聲，很認真地看著她。喬欣被他看得心慌意亂，幾乎忍不住要逃跑的時候，他終于開口，「餓不餓？我帶你去吃晚飯。」
「什麼？」驚訝地看他，喬欣目瞪口呆，以為他會繼續欺負自己不放過，不放過，誰知道他說的卻是這句話。
「不餓嗎？我餓了。」從地上站起來，韓思源整理自己的衣服，「給你半個小時準備。」
「我不和你一起去。」
對她賭氣的話並不在意，韓思源抬起手腕看著表，「計時開始，如果半小時後不能出發，我就吃你。」
「韓思源！」隨手抓過旁邊的抱枕對他丟過去，喬欣怒氣滿滿。
輕輕松松地接住抱枕放在桌上，韓思源征笑，「一分鐘已經過去了。」
半小時後，坐在車上的韓思源等來了喬欣，她換穿著藍色的襯衫，裙子變成牛仔褲，臉色非常難看，開車門的時候像是要把門扯掉似的，可還是乖乖坐了上去。
為了不讓這男人吃了自己，被脅迫著去吃飯的喬欣坐在車上就沒笑過，坐了好一會才發現車子一直在拐彎，漸漸遠離了喧囂、熱鬧的市區，到了偏僻的地方。她的聲音還帶著怒氣，「你到底要去哪里吃？太遠的地方我不想去，你自己去吧。」
「快了。」慢條斯理地開著車，韓思源征笑，目光時不時轉到她身上。
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喬欣轉頭怒目相對，「你干嘛看我？吃飯就吃飯，再看我就下車。」
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在上面敲了兩下，他輕笑，「急什麼？帶你去一個特殊點的地方。」
「我不想去、不餓，隨便找地方就行。」
韓思源的目光意味深長，「高強度迗動後要補充能量，這可是常識，剛才你那麼辛苦，我總要喂飽你。」
轟地一下子紅透了臉，喬欣有種暴打眼前男人的沖動，明明是普通的一句話，話里的含義卻足以讓她找個地縫鑽進去。她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在他的手上，屬于男人骨骼分明的手指握著方向盤，很好看，想到就是這雙手……喬欣瞬間有種要窒息的感覺，彷佛自己還被他的唇堵著，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慶幸的是，接下來的路程韓思源沒有繼續逗她，因為車子開進了比較窄的路，需要十分認真的專注力。
就這樣前行了十幾分鐘，看著窗外漸漸變得熟悉的景致，喬欣心頭一動，意識到大概是要去哪里。很快，車子停下，盛記牛肉面的招牌就在眼前，依舊是她記憶中的模樣，就連招牌燈箱里的燈也還是一個亮著、一個暗著，和記憶里如出一轍。
喬欣愣住，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不由自主地想到高中的時候。那時候的她非常喜歡來這家店里吃面，不只自己來，還拉著朋友、同學一起光顧，到最後，就成了纏著韓思源過來。
盛記牛肉面店並不大，味道卻非常好，物美價廉，顧客總是滿滿當當的，那大概是韓思源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吃飯，眉頭皺著，雖然沒有開口嫌棄，動作卻很小心，不想和身邊的客人踫撞來去，直到老板把面送上來，熱騰騰的清湯、勁道可口的面，還有幾塊香濃味美的牛肉。
喬欣是牛肉面店的老客戶，她第一次來吃的時候，踫巧老板娘太忙，傷了手，很狼狽地忙著，被人催得厲害，那時候的她根本沒考慮這事和自己有沒有關系，直接大口吃完面，就開始幫忙給客人拿東西，送走了一撥撥客人後才發現自己也是來吃面的。
喬欣就這樣和店家熟悉起來，因為熟悉，每次來時，碗里總比別人多好多牛肉，那是當時的她很得意的一件事，拉著韓思源炫耀了好久。只可惜盡避味道很好，韓思源也沒有經常來，只是偶爾陪她嘗試一下。
時隔八年舊地重游，喬欣心底的滋味莫名的酸楚。韓思源沒給她太多發呆的時間，「怎麼不下去？」
「哦。」腦袋里亂糟糟的，沒心情和他作對，喬欣乖乖下車，走迸店里。
「歡迎光臨。」穿著藍色工作裝的老板娘樂呵呵地吆喝一聲，沒仔細看兩人，等到煮好面送來，才發現是熟人，愣了一下，「欸，你們……是你們呀。」
「老板娘好。」喬欣率先打招呼。
好些年不見，老板娘先認出了喬欣，後來才認出韓思源。那時候這個男孩子看起來比較冷淡，讓她不敢明目張膽地看，只是隱約記得模樣。沒想到現在還能看到他們，她的心情好得不得了，「我記得你叫喬欣，哎呀，好久沒來了，你考上大學之後再也沒見過，還挺想你們的。這是那位……」
「韓思源。」對老板娘報以微笑，韓思源的心情看起來也很好。
「對、對，就是你。」看他們兩人同時出現，感覺上還那麼親密，隱約間的直覺讓老板娘眉開眼笑，忍不住打趣，「真是好福氣，你們還在一起，鬧分手那次我還擔心得不行，覺得很遺憾，現在看到你們還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老板娘！」怕她說出更多，喬欣臉色微變，忍不住阻攔。
韓思源的反應也不慢，略征挑眉，露出很好奇的模樣，很容易引起對方訴說的，「老板娘是說哪次？」
看他心情很好的樣子，老板娘也笑，「就是喬欣最後一次來店里唄，那次我記得很清楚，你沒跟著一起來，她一個人來到這邊，點了一碗面，一邊哭，一邊吃，也不知是不是你們兩個吵架。後來她不來了，我也沒機會問，現在知道你們還在一起就好了。」
听到老板娘的話，韓思源和喬欣兩個人都是一愣。
喬欣滿臉被揭穿的不安，而韓思源怔住。當初分手的時候，兩個人都很干脆，他說要出國那天，喬欣正啃著他從家里帶來的巧克力，吃得嘴巴、牙上黑乎乎的一片，听到這話，她愣了兩秒就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他沒回答，喬欣就嘟囔了兩句，道︰「這就算分手了嗎？那塊你還吃嗎？不吃我帶回去吃。」
「不吃。」
「哦，那我拿走了。」她拿起韓思源手里的那一塊巧克力，不等他回答就含著下了樓。
那是兩人的最後一面。再後來，韓思源真正要走的那天，喬欣來到店里吃完最後一碗面，再也沒來過。
年少時候一句分手那麼輕松，彼此都沒挽留，更沒想過還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