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好食光 第十四章 新婚生活甜蜜蜜

作者 ︰ 陳毓華

霓悅悅出宮後便回了太子府,她還得給太子和皇帝張羅午膳。

換了常服,隨意將滿頭青絲一挽,她哪有空去想皇宮里發生的一切,喂飽郎君的肚子比什麼都重要。

她身為太子妃,其實要天天在煙燻繚繞的廚房親自動手給太子備飯,傳出去的不會是她賢良淑德的好名聲,而是粗鄙不堪,試想,一個可能母儀天下的女子整天待在廚房里,這算是怎麼回事?

何況,她下面有紫苗這個得力的助手,只要說個大概,也就錯不了方向,其實並不太需要霓悅悅親自去煎煮炒炸,弄得一頭一臉的油煙。

她一頭扎進廚房,猶有余刃的在中午前把飯讓王喜送到了皇宮。

她自己洗洗,吃了一塊半透明的透花餈和一小盅蔗漿澆酪櫻桃,便去睡回籠覺了。

霓悅悅把權放給榮叔和曾嬤嬤,也沒希望短時間就能看見效果出來,沒想到她一覺醒來,榮叔卻臉色難看的來求見。

原來,太子府未有主母之前,並不是像表面那樣一派和氣的,他身為大總管,對各處下人的底細多少心里是有點譜的,只是主子沒有發話,他也只能多盯著點,並沒有任何行動。

府里魚龍混雜,多的是把太子府當養老院,每天混吃大睡的積年下人,有管著油水肥缺,因為府里沒有女主子而把油水往自己荷包放的管事,更有不做事,偷懶怠惰,偷雞模狗的,更別提那些各府派來的釘子了,不一而足。

這回,女主子發話了,準備要好好洗清整頓這些人,他和曾嬤嬤一口氣憋久了,自然要貫徹執行,不到幾天便發作許多人,鬧得府里是雞飛拘跳,熱鬧得很,哪里知道他的大動作卻引得一些破罐子破摔的人想絕地求生。

可霓悅悅听完他們的哭訴,面色依舊淡漠,表情也不動一下。

榮叔心里知道,太子妃不是那種小門小戶出身的主母,小家碧玉的閨女或許拿這些賴皮下人沒辦法,但是太子妃太清楚大門大戶里的彎彎繞繞,她只是冷冷的對著那些人說︰「乖乖走,我還讓你們把家當帶走,要是大總管將你們干過的劣跡都抖出來,可就不是走人這麼簡單了。」

她這話說得不輕不重,有點腦袋的人就該模著鼻子灰溜溜的走人,但這世間也多的是不知自己幾斤幾兩,不知死活的七月半鴨子。

在他們呼天搶地、倒地撒潑之余,霓悅悅冷冷道︰「既然給了你們活路不要,榮叔,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該發賣的就讓人牙子來全部帶走,哪里荒寒苦惡就往哪里賣!」

幾個不知死活的下人都忘了哭,目瞪口呆之余干脆一暈了事。

榮叔覺得從頭到腳都輕了起來。

經過這番整頓,他覺得太子府的空氣都清新不少。

「榮叔這件事辦得好,我從宮里帶回兩匹蜀錦,你帶回去給女兒們制兩身新衣,另外這個月的月錢加倍,還有曾嬤嬤也是,我瞧你發髻上就一支骨簪,要是不嫌棄,這兩支簪子你就拿著用吧。」她讓人拿出一個雕雲卷紋的盒子,里面躺著兩支水頭極好的玉簪子,尤其一支無憂樹的簪頭是用整塊羊脂玉雕成的,溫潤水滑,在光線下彷佛能看見水紋流動。

曾嬤嬤愛玉成痴,給她兩支玉簪比給她兩倍的月錢還要讓她喜不自勝,從此更是一心向著霓悅悅。

兩人都退下之後,霓悅悅懶懶的倒回大床。

老實說,在太子府比在霓府的時候自由多了,上面沒有大人對她管東管西,她愛怎樣就怎樣,沒人會反對,這就是嫁對人的福利吧!

她壓根不知道埋頭在政務上的另一半忙得連喝口茶的時間也沒有,直到晌午才能喘上一口氣。

喘上一口氣的同時,自然是期待起今日的午膳了。

小內侍進來稟報說王喜送膳食來,鳳臨正要吩咐放行,哪知余光看見皇帝好整以暇,似笑非笑的臉,完全是一副「朕的那一份呢」?

方才還板著臉訓斥他為帝必須無情的人,這會兒怎麼就換了副嘴臉?

「還不趕快呈上來?!」鳳臨道。

兩個食盒分別送上皇帝和太子的案桌。

兩桌距離不遠,鳳臨看得見由食盒中端出來的是他昨日吃過的菜色。

內侍試了毒,確定沒有特別加料,皇帝便開吃了。

見皇帝舉箸,鳳臨發現媳婦兒今日為他準備的飯菜十分豐富,焦溜牛肉酸甜辣咸味都有了,旋炙豬皮更是彈牙可口,他分神看過去,他那心靈手巧的娘子未卜先知的替父皇各備了一小份的焦溜牛肉和旋炙豬皮,難怪他今日能安生的吃頓飯,不必分神應付一旁覬覦的眼光。

下半天皇帝的心情顯然頗為愉快,早早就讓鳳臨返家。

鳳臨不耐煩坐那慢吞吞的馬車,翻身上馬,歸心似箭的直抵家門。

其實他今兒個並不是很專心在公事上,他只要一分神就會想到霓悅悅那想離開的說法。她不是開玩笑的,他知道,她說到就會做到。

他煩惱啊,她為什麼不能像一般的閨閣女子,郎君喊東她便不敢往西呢?不過,不也就是她的與眾不同,他才深深愛上她的?

既然娘子是非常人,那麼他也只能用非常手段「對付」她。

她那想離家的念頭絕對不可長,一定要設法遏止、掐斷抹滅,不能讓她繁衍下去。所以,他想來想去才想到,若是給她個孩子,她就沒有時間想這些什麼要離他而去的事情,他越想越覺得這法子可行。

既然可行,他也不想去遵守不到她及笄不圓房的約定了。

想到曾經看過的美好風光,鳳臨暗自擦了擦嘴,幸好阿穿沒看到,也還好口水沒流下來,要不然臉就丟大了。

忍耐實在太殘忍,他決定還是不要忍了。

這晚,太子府里很快熄了燈。

幾天下來已習慣與鳳臨同榻而眠的霓悅悅把頭枕在他的肩膀上,听著他胸腔穩定的心跳,就好像催眠曲那樣,愜意的瞇著眼,不一會兒就快要進入睡眠狀態了。

鳳臨的另一只長臂圈住她的腰肢,一踫到她心里便竄起小火苗。

沒辦法,這幾天他忍耐著不吃了她,可他是正常到不行的男人,美女在懷,又是自己心儀的對象,他只想對她這樣又那樣,翻過來那樣又這樣,偏偏什麼都不能做,只能摟摟抱抱、親親解解饑渴。

他湊過去親了親霓悅悅的小嘴,感覺到她的反應,越發溫柔的吻她。

霓悅悅害羞的反應著,有種醺然欲醉的感覺,彷佛飲了一杯陳釀,整個人都飄飄欲仙,如痴如醉。

恍惚間,她听見他抑在喉嚨頭的低吟,抱緊她腰肢的手也收緊了,她索性勾住他的脖子深吻下去,兩人心頭的火苗逐漸成為燎原大火。

床帳內溫度不斷攀升,映出帳中一對人兒交纏的旖旎風光。

霓悅悅已然情動,情到濃處,雙手扣住他精窄的腰,將他拉向自己。

可是,渾然忘我之間,鳳臨猛地停了下來,他這一停,將情難自禁的霓悅悅拉回現實,霓悅悅迷離的眼楮慢慢恢復清明。

他們差一點點就做了……

鳳臨啞著聲音道︰「我想要你,想把你變成我的人,但是我答應過要等你及笄。」

「為什麼突然這麼想?你不是那種不守承諾的人。」霓悅悅安心的倚在他懷里,待自己心跳平復下來,其實她並不是那麼介意一定要及笄才圓房的。

鳳臨收緊了手臂。「你說要離我而去,我很不安。」

「我的意思是,你的心里要是有了別人,一定要告訴我,別讓我傻傻的變成最後一個才知道的人。」

「我們的心中只有對方,別人再好,也走不進我的心里,所以,不要再說你要走的話,這輩子我只要跟你在一起。」

霓悅悅勾下他的頭,摩挲他的唇瓣。「我信你。」相信這一刻,這個真摯的他。

雖然,在愛情里,她仍舊會忐忑,會遲疑,會患得患失,甚至在將來他登上金鑾殿上那張寶座,抵擋不住四面八方接踵而來的壓力而不得不納妾時,只要他的心里有一塊地方屬于她,她就滿足了。

至于要不要出走?

她會看著辦的。

鳳臨喜極,又纏了上來。「好阿穿,我會用我的實際行動,證明我的愛給你看的!」

霓悅悅像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鳳臨決定趁機撈點油水,「你都不知道,我一整天只要想到你要離去的事,就心疼的不得了。」

霓悅悅捧起他的臉,伸指輕輕摩挲著。「還疼嗎?」

「疼,疼得難受。」他故作西子捧心狀。

「那怎麼辦?」

「你給我吹吹就好了。」

霓悅悅佯裝沒有听到後半部,吐氣如蘭的輕吹上他的胸口,一截宛如白玉的頸項露在鳳臨面前,看著她鼓起的嘴和認真的神情,一個忍不住便狠狠撲了上去。

他再也無法忍耐了,用眼神詢問她的意思,在她眼中看見了嬌羞的同意,素了好些年的老光棍凶猛的攻城略地。

她倒抽了口大氣。

就算看過阿娘給的避火圖,也沒有這麼仔細。

「不怕、不怕。」

終于嘗到什麼叫箭在弦上卻不能發的滋味,只一瞬間,額頭便布滿細密的汗珠。

霓悅悅發現鳳臨滿頭大汗,好像她是盤中的大餐,被貪婪的盯著,下一刻就要撲上來。

在極致的滿足過去後,兩人互摟著汗如雨下的彼此,模模糊糊的沉睡過去,霓悅悅就算想去沖個澡,卻連一根指頭也抬不起來了。

「對了。」鳳臨忽然睜開一只眼,很破壞氣氛的道︰「父皇說明日還想吃透花餈和蔗漿澆酪櫻桃。」

霓悅悅迷迷糊糊的想,皇帝這是點菜點上癮了。她全無力道的捶了他胸膛一把,沒說話,整個人已睡了過去。

然而,他不知又受到什麼鼓舞,一翻身,重新把她壓在身下,什麼叫食髓知味?就是不懂什麼叫偃旗息鼓的男人……

會試發榜,霓陵以殿試一甲第二名的好成績成了當朝最年輕的榜眼,霓淮雖然未入一甲,但也只以些微的分數差拿到二甲傳臚。

霓陵做了翰林編修,差點被榜下捉婿,他卻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巧妙的躲了開去。

至于霓淮知道自成績不如二兄,揭榜的第二日便留下書信,從軍去了。

他說,朝廷有他阿兄就可以了,他志不在那里,他要從軍去,建功立業,創造屬于自己的人生和輝煌。

原本因霓相致仕而車馬漸稀的霓府因為霓陵聲名大噪,媒婆幾乎要踏破門檻,霓在天老懷寬慰,一連三天請吃流水宴,熱鬧非凡。

那些個自從知道霓在天致仕後便疏于往來的宗族長老們也來了,與他劃清界線的朝堂老友也露面了,霓在天隨意應付招呼,再沒了以往的熱情。

經此一事,什麼朋友可以深交,什麼人大難來時暗中還踹你一腳,該敬而遠之的,都明明白白的了。

霓悅悅得訊,喜得抱住鳳臨的頸項,跳下來之後,立刻讓榮叔準備禮品和鳳臨一同回了娘家。

她平常不是愛擺排場的人,可這回不同,為了給自家兄弟增添喜氣和底氣,太子和太子妃的儀仗都拿出來用了。

非比尋常的儀仗回到霓府,霓在天親自率領府中人到門口迎接,鳳臨不讓他們見禮,自然是一一扶起。

自始至終,霓悅悅一眼也沒有看跪在地上的巴姨娘,她和鳳臨一左一右攜著霓在天和房氏的手進了府里。

巴姨娘沒人叫起,也不敢起來,想到自己的女兒好歹也是三皇子側妃,她這個側妃的生母居然這麼備受冷落,越想越氣,一時氣極攻心,就昏厥了過去。

下人趕緊把她抬進屋里,又請了郎中,郎中說並無大礙,多休養便是。

她在屋里哼哼唉唉,霓大郎安慰她放寬心,不要鑽牛角尖,她卻罵他沒用,霓大郎被罵得灰頭土臉,甩了臉子就走人,再也沒進她的屋子。

巴姨娘轉過頭便讓人給霓挽送信,她在信中哭訴了一番,盼著女兒能回來探望她這姨娘,哪知道這信就像泥牛入海,霓挽別說回來看她一眼,連個消息也沒有。

巴姨娘不知道她看重的女兒在三皇子府也就過了那麼幾天好日子,鳳寶是個見異思遷的,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他轉眼又喜歡上楚館的一個小倌,這會兒正與他打得火熱,連王府都不回了。

被啃過幾口就遭冷落的霓挽如今自顧不暇,幸好三皇子妃一知道鳳寶又迷上了新歡,也不再處處針對霓挽,算是放了她一馬,只是側妃的吃穿用度可就由著當家主母看心情給了,得寵時不好動手腳,如今在冷屋子里數時間過日子,還用得著給她什麼臉?

三皇子妃沒了心情對付霓挽,她如今要對付的可是個賣藝不賣身的小倌,喜歡女人也就算了,可小倌是什麼?那可是靠出賣色相和她搶郎君的男人,堂堂一個皇子居然看上那種卑賤的男妓,就算砸爛府中所有的珍貴器物,也不能消滅她一點心頭之恨!

她一個明媒正娶的皇子妃竟然要和一個男人搶男人?!

她到底能有什麼勝算?她還能再怎麼悲慘?

巴姨娘氣郁攻心,再讓人去打听,只听說側妃沒有皇子妃的允許連門也出不了,巴姨娘本來沒什麼事情的身體居然真的病倒了,一日壞過一日,後來連門都出不了了。

至于回了娘家的太子妃和家里人自然有說不完的話,霓陵和霓在天加上鳳臨,丈人、大舅子和太子女婿窩在書房里論起跟高麗、倭國、土蕃、北胡等小國開放貿易往來的可能性。

雖說是朝堂之事,但鳳臨覺得,霓在天浸婬國事多年,雖然已經致仕,但要是能得到他的指點,必有收獲,大舅子又是可信任之人,談起來便少了顧忌。

而今最讓陛下頭痛的是從西夷傳來消息,已經奪得西夷王位的蕭稹正大肆招兵買馬,準備秋天要攻打夏魏。

兵部要糧草,要發軍餉,要屯兵,要武器、盔甲、馬匹,樣樣都要錢,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天天來他面前哭窮。

讓人頭痛的不只這一樁,自從霓在天致仕之後,宰相之職就成了香餑脖,原來皇上屬意接任的禮部尚書告老還鄉,另一派門閥勢力的戶部尚書也想爭這個位置,各方人馬天天在朝上爭得你死我活,吵翻了天,吵得他的頭都大了。

男人那邊談得火熱,女眷這邊也不遑多讓,房氏拉著霓悅悅的手直問太子對她好不好?又問她住在太子府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巨細靡遺的關切著,又見女兒那泛著春意的小臉,不由暗暗嘆氣,遲疑了半天,終究沒能把女兒和太子的事問出口。

畢竟女兒那越發晶瑩剔透的肌膚,兩汪帶水的美陣,身為阿娘的她是已婚婦人,怎麼會看不出來女兒已被人給吃了呢。

她是有些不滿的,有必要這樣急吼吼的嗎?她的阿穿才十四歲啊!對于太子的印象便有些不好了。

霓悅悅實在想不出來她嫁人後有什麼不愉快的事,她上無公婆要侍候,下無小姑妯娌問題,太子也沒有侍妾通房來惡心她,陛下想吃她親手煮的菜,也就那幾天的事,現在就連鳳臨都怕她累,也不許她送飯了,說府里廚娘這麼多,都是擺設嗎?要是什麼事都做不了,不如打發了。

他一說完,大小廚房的廚娘都來求情了,霓悅悅只能訕訕的讓出廚房,當個游手好閑的太子妃。

除此,她想不出來自己還能干啥了?

「阿娘有空到太子府來小住幾天吧,當作陪陪女兒,太子越來越忙,府里經常就只有我一個人,咱們娘兒倆聊聊天,睡一張床,好不好?」她初為人婦,很多事情還不適應,有什麼事還是會習慣性的想找娘。

女兒開口說需要她,房氏是很想去幫忙的,可霓府里一堆的事她放不下,可也舍不得女兒一個人孤伶伶的住著那偌大的太子府。「等家里的事忙過,阿娘就去陪你。」

「謝謝阿娘,我最愛您了!」霓悅悅撒嬌的抱住她阿娘的胳膊。

「瞧你這孩子,怎麼嫁了人還這麼孩子氣?」房氏輕拍了下女兒,但是語氣中滿滿都是疼愛。

太子夫婦在霓府吃過了午飯,一家人滿滿的坐了一桌,有說有笑,喜氣洋洋,霓在天對于這個不擺架子的女婿再滿意不過了。

用過午飯,小倆口就告辭了。

房氏看著女婿小心體貼的將女兒扶上馬車,居然還替她整理好了落在馬車門邊的裙子,然後自己才上車,不只她大為震撼,所有站在大門送客的人都被太子的舉動給驚得說不出話來。

就算平常人家的姑爺也沒有這麼對待閨女的,房氏的眼眶有些濕,阿穿這傻丫頭,傻人有傻福,撿到了這般疼惜她好夫婿,還貴為太子呢!

霓悅悅哪里知道鳳臨就憑這一個小動作,登時扭轉了原本丈母娘對他不好的印象。

馬車上規律的聲音使得剛吃飽的霓悅悅有些昏昏欲睡,鳳臨把她抱在懷里,怕她一不小心去磕著了。「你都和阿娘說了什麼?」

他阿娘去的早,不知道和親生娘親該是怎麼個相處法,看著小妻子和岳母嘀嘀咕咕,有說不完的話,他羨慕到近乎嫉妒了。

「我想請我阿娘過來府里住些日子,順便陪陪我,可好?」

「自然是好的,都怪我,朝堂上的事情多,忙得抽不出時間多陪陪你。」新婚沒幾日就被叫回去看著那些朝臣們打嘴仗,每個還都能引經據典,滔滔不絕的爭辯,比山還高的奏折都能淹沒人了,父皇在那個位置上能撐這麼些年,從沒想過要退休,真是不容易。

「反正嫁你之前我早有覺悟,要是你天天在家,我可能還要煩惱了。」

鳳臨輕輕吻了一下她的發心。「等我這陣子忙完,帶你到郊外的溫泉莊子去住上幾日,順便打一些野味回來,你答應要嫁我為妻時,我讓人在府里闢了個馬場,要是真的無趣,就去跑跑馬。」

霓悅悅听得雙眼發光,說實在的,她如今還沒有時間把自己的府邸好逛上一逛,原來太子府也有馬場,「等會兒咱們去馬場賽一場吧?」

「娘子有令,焉敢不從?!」看著小妻子的神采飛揚,鳳臨笑道。

「什麼令不令的,不管誰輸了,晚上都得帶我去夜市逛逛,我想去吃西單牌樓賣的醬肘子。」

鳳臨一怔,接著失笑,「是是是,晚上一定讓你吃到醬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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