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妻 第十八章 請旨讓爵

作者 ︰ 金萱

對于侯爺夫人的執迷不悟,安慶侯爺毫無反應,因為他早預料到會有此結果。

而相對于他的平靜,上官宏輝的眉頭卻是擰得都快要擰出水來了,因為他完全無法接受向來明理又冷靜的母親會變得如此蠻不講理又執迷不悟。

「母親,您為何堅持不相信父親和孩兒所說的話,二弟真是大伯父的血脈,不是您以為的父親的外室之子。在大伯父和大伯母居住餅的胡同里,很多人都記得那對夫妻,可以證明二弟的出身來歷——」

「那些全是偽證,只有眼見為憑才是真。」侯爺夫人打斷長子的話,轉頭看著安慶侯爺冷笑的對質道︰「當年我親眼看見你將那個賤人擁在懷里,你敢說沒有嗎?」

「那件事我向你解釋過,當時大哥剛過世不久,大嫂傷心過度加上孕吐嚴重,身子太過虛弱,我只是在她差點昏倒時扶了她一把而已,你竟然為了這麼一件小事念念不忘的糾結了二十幾年。」安慶侯爺不僅覺得生氣,還覺得匪夷所思。

「扶一把需要將整個人擁在懷里嗎?」侯爺夫人咄咄逼人的問道。

「我不想和你吵,這件事二十幾年前就已經吵過了。」安慶侯爺十分不耐,又催促長子道︰「宏輝,不要再浪費唇舌和時間說那些她根本就听不進耳的話,還是說重點吧。」

上官宏輝滿心失望的看著母親,說︰「今日已時,二弟妹回了趟娘家,卻在娘家粥鋪前差點被人撞倒,那人是受母親指使的吧?」

侯爺夫人微僵了一下,否認道︰「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她現在不僅是沒認錯的勇氣,連敢做敢當的魄力都沒有。」安慶侯爺對長子哼道。

「母親,那個行凶之人是您身邊婆子外甥的朋友。」上官宏輝目不轉楮的看著面不改色的母親。

「就憑這個,你們就想定我的罪?」侯爺夫人譏諷的冷笑。

上官宏輝失望透頂的輕輕搖了下頭,這才緩緩的開口道︰「從母親派那姓葉的婆子出府的那一刻起,孩兒就讓人跟緊了她,凡是她做過的事、見過的人,以及與她見過的人又做了什麼事、見了什麼人,孩兒都讓人無時無刻的緊緊盯住,直到今日在九華街衛家粥鋪前事發為止。」

一頓,他深深地凝望著已然呆住的母親,輕聲問道︰「母親還要否認,說您听不懂孩兒在說什麼嗎?」

「你算計娘?」侯爺夫人難以置信的瞪著他,質問道。

「孩兒本意是想向父親及二弟證明母親絕不是他們口中那種心狠手辣之人,怎知您卻反倒讓孩兒親眼見識到您的心狠手辣。」說到這兒,上官宏輝不禁握緊了拳頭,「您到底為何非要置二弟妹月復中的胎兒于死地?二弟和二弟妹他們都已經搬出侯府,也言明放棄侯府家產了,為什麼您還是不放過他們?您說啊,請您給孩兒一個理由!」

「需要什麼理由?」侯爺夫人冷聲道︰「那賤人生的孽種憑什麼擁有幸福、擁有快樂?他們愈淒慘我愈開心痛快,他們愈在意肚子里那個孩子,我就越要讓他們無法擁有。」

「母親!」上官宏輝大喊一聲,簡直難以置信眼前這個表情猙獰、滿心滿眼皆是仇恨的婦人是自己的母親。

「她已經入了魔,無藥可救了。」安慶侯爺說。

「我變成這樣是誰害的?」侯爺夫人怨氣沖天的轉頭怒視他一眼,接著又回過頭來認真地對兒子說︰「宏輝,娘這麼做全都是為了你,娘偏心那孽種將他寵上天是為了將他養成好逸惡勞、無法無天的軌褲好毀了他,但是你爹不是,他是真心將那孽種放在心里疼愛,不管那孽種想要什麼他都會給,包括這個侯府和爵位,娘不得不防。」

「母親!」上官宏輝心痛難抑的叫道。

「你沒見過你爹面對那賤人時的神情,就跟面對那個孽種一樣。」侯爺夫人有些魔怔般的繼續說著。「他說那女人是大嫂我才不信,哪有小叔子會對大嫂這麼溫柔體貼、呵護備至,反倒置自己懷孕的妻子不顧而去照顧別人家的孕婦的?」

說著,她哼聲冷笑了一聲。

「證據?證人?那些全部都是假的,用來迷惑我的,他真以為我不知道嗎?」她恨聲道︰「當他要我將那孽種魚目混珠的養在侯府里視若己出時就已經證明了一切,證明那個賤人就是他的外室,那個孽種就是他的私生子,而他卻還滿口謊言的抵死不認!」

上官宏輝不由自主的看向父親,只見父親正蹙緊眉頭看著母親,臉上沒有一絲愧對歉疚的神情,有的只是濃濃的失望。

看著妻子,安慶侯爺真的想不明白一個原本知書達禮、秀外慧中、溫良賢淑的人,到底是怎麼了才會變成今日這個模樣?他搖了搖頭,滿心失望的長嘆了一口氣。

「如果你真的只是擔心爵位和侯府的事,那麼,好,明日我就進宮請旨讓爵,將爵位和侯府都交給宏輝。」

「父親萬萬不可!」上官宏輝臉色丕變的叫道。

安慶侯爺沒理兒子,目光始終目不轉楮的注視著妻子,「如果我這麼做,你能發誓以後絕不再針對赫宇,不會再對他們夫妻倆和他們的孩子下毒手嗎?」

「說到底,你心里想的、念的、疼的還是那個孽種,所以要我發誓,這輩子都不可能!」侯爺夫人帶著恨意,冷冷地回答道。

「那你就準備把中饋之權交出來吧。」安慶侯爺面不改色的看著她說。

「你以為奪了我的掌家權就能阻止我?」侯爺夫人冷笑。

安慶侯爺沒理她,徑自接著說︰「等聖上旨意下來,我將爵位和侯府交給宏輝之後,你就隨我回宗州祖宅定居吧,這輩子都別再回京城了。」

侯爺夫人瞬間整張臉都變了顏色,她怒不可遏的沖口道︰「憑什麼?」

「就憑我是你的夫,你是我的妻!出嫁從夫的道理還需要我跟你說嗎?」安慶侯爺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如果只有這個方法可以阻止她的瘋狂,那他就陪她老死在宗州。

「你!」侯爺夫人橫眉怒目的瞪著她,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父親,孩兒不贊同此事。」上官宏輝眉頭緊蹙的發表意見。

「這事我已做了決定,不必再說。」安慶侯爺揮了揮手起身道,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順心樓。

父親微駝的背影帶著疲憊與淒涼的感覺,讓人看了于心不忍。待父親的背影自眼前完全消失後,上官宏輝這才收回視線,轉頭看向母親,雖說子女不言父母之過,可是面對母親現今明知是錯卻仍執迷不悟的行徑,他真的有些忍無可忍。

「母親,您為何要這樣執迷不悟?」他一臉嚴肅的沉聲道︰「父親的為人您應該知道,他是絕不可能會做出養外室這種事情的。您說的那位外室我也叫人查過了,她既無顯赫的身分背景,也無不可告人之處,父親若真正中意人家,想納為妾帶進府中是輕而易舉之事,何必要自尋麻煩的將人養在外頭?

「關于大伯父的事,別莊里還有幾個老僕人記得,其中一個在當年大伯父帶著大伯母返京後,還曾偷偷地幫過大伯父,甚至在過去二十幾年來,年年都會去為大伯父夫妻倆掃墓祭拜,母親可知此事?可知此人?

「您口口聲聲說那些證據、證人都是造假的,這是您的臆測還是您有證據可以證明它們是造假的?孩兒這邊至少能找到十人甚至二十人來證明父親所言為真,那麼母親您呢?能找到幾個證人?」

他一口氣將堵在心口上的疑惑不解都給說出來,之後靜靜地等待母親的回答。

侯爺夫人只是沉默不語的看著他,好半天都沒說話。

「母親,孩兒需要您的解惑。」

「我累了想休息,你出去吧。」侯爺夫人閉上眼楮道。

「母親……」

「出去吧。」侯爺夫人閉著眼楮再次說道。

上官宏輝抿了抿嘴巴,看著明顯不想再與他說話的母親半晌,最終只能無奈的點頭應道︰「那母親您休息吧,孩兒告退。」

上官赫宇從白陽山回來,得知妻兒差點在衛家粥鋪前出事後,怒不可抑,轉身就想沖回侯府去找人算帳,卻讓欲息事寧人的衛珠玉給攔了下來。

「我只是虛驚一場,並沒有受到任何實質上的傷害,就別把事情鬧大了吧。」她對他搖頭,安撫的柔聲道。

「沒受傷是因為荷葉機靈反應快的關系,如果那丫頭反應稍微慢一點的話,你可有想過後果?所以這件事我絕不輕易罷休!」上官赫宇怒氣沖沖的說,他真的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咱們都已經搬出侯府,也明言將來分家產時不會要侯府的一分一毫,為何她還不肯罷手,還派人不擇手段的要害咱們的孩子?我不想再姑息忍耐了,我要去當面問她到底有多大的仇恨,真要和咱們不死不休嗎?」

「二爺,世子爺來了。」門外傳來小草的稟報聲。

夫妻倆對看了一眼,都有些怔愣。

「大伯子怎麼來了?」衛珠玉疑惑的道。

上官赫宇搖頭,也是一頭霧水。「我去看看。」說完轉身走出廂房。

別院廳堂內,兄弟倆在上官赫宇搬出侯府之後第一回見面。雖然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但感覺卻似乎過了許久,久到兩人之間都生了些許陌生的感受。

「大哥怎會突然來訪,是否出了什麼事?」相對無言了一會兒之後,上官赫宇主動開口問道。

上官宏輝對他點頭又搖頭,欲言又止的神情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難以啟齒。

「大哥有什麼話直說無妨。」上官赫宇道,一邊猜想著到底是什麼事會讓大哥露出如此神情,難道說……他忍不住驚瞠雙眼,月兌口道︰「大哥是否已經知道母親又對玉兒下手的事?」

上官宏輝苦笑了一下,又深吸一口氣後才歉疚的對他說︰「我替母親向你和弟妹道歉,對不起。」

「大哥怎會知道這事?」上官赫宇目不轉楮的看著他。

上官宏輝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道︰「那日听父親說了你身世之事後,我除了派人去調查有關大伯父和大伯母的事之外,同時也派人監視了順心樓,因為我不信母親是你口中所說的那種人,所以我想找到證據來反駁你對母親的種種指控,沒想到——」

「沒想到卻親眼見識到夫人的心狠手辣是嗎?」上官赫宇接聲道。

上官宏輝滿臉苦澀的點頭。「我將弟妹在衛家粥鋪外差點被人害的事告訴了父親,父親听了非常生氣,立刻要我一同去了順心樓見母親。」

上官赫宇不等他說明結果,直接道︰「夫人不會認罪的。」

「證據確鑿之下,認與不認都改變不了什麼。」上官宏輝搖頭苦笑道。

「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呢?能讓她住手,從此不再對我或玉兒或我們的孩子下手嗎?」上官赫宇嘲諷的笑道。從他們都搬出侯府了,她還不放過他們這一點就能知道,要她罷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父親最後決定用請旨讓爵來與母親談條件,要母親發誓在我承爵後不再對你們一家人下手……」

「請旨讓爵?」上官赫宇震驚的叫道。

「嗯。」上官宏輝心情沉重的點頭。

「父親根本不需要這麼做。」上官赫宇的聲音驀然沙啞。「我都已經習慣侯爺夫人的手段了,隨她去就是,反正都過了這麼多年,繼續下去我也不會讓她的計謀得逞。」

「母親並沒有答應父親的交換條件。」上官宏輝告訴他。

上官赫宇呆愣了一下,怎麼也沒想到竟會听見這麼一個結果。他滿心苦澀地問道︰「她為什麼會這麼恨我?」

「母親誤會了你是父親與外室所生的私生子。」上官宏輝歉然的看著他說。

「即便如此,」上官赫宇難受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他搖著頭沙啞的道︰「誤會不是都已經解釋清楚了嗎?」

「母親不相信那是誤會,堅持己見,執迷不悟。」上官宏輝說起這事也是滿心滿臉的苦澀、歉疚與難堪,畢竟那是他的母親。他深吸一口氣,接著又道︰「因此,父親已決定在請旨讓爵後,要帶母親回宗州祖宅定居,從此不再回京城。」

「什麼?這是真的嗎?」上官赫宇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嚇了一跳。

上官宏輝表情沉重的點頭。「我今天來此就是想找你跟我回侯府和我一起勸父親改變心意,咱們做子女都在京城,怎能讓父母親獨自回祖宅,住在距離京城如此遙遠的宗州?這事萬萬不可。」

上官赫宇一臉嚴肅的點頭同意他的看法,連忙起身往外走,「走,我現在就跟你回侯府見父親。」

「不需要跟弟妹說一聲嗎?」

「我叫個丫鬟知會她一聲就行了。」

「去侯府?」听見傳話丫鬟所帶來的話後,衛珠玉呆了一下,又問道︰「二爺可還有說別的?」

傳話丫鬟搖搖頭。

「知道了,你下去吧。」

丫鬟下去之後,衛珠玉便一直沉默不語,眉頭緊蹙,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

荷葉見狀關心的問道︰「二少女乃女乃,你怎麼了?是不是在擔心什麼事?」

「我擔心二爺是為了上回在粥鋪前所發生的事,回侯府去興師問罪的。」衛珠玉擔憂的說。

「不會吧?」荷葉安撫道︰「不是說世子爺來了嗎?或許是侯府內發生了什麼事,需要二爺回去一趟。」

「那只需要派個人過來就行了,不需要世子爺親自走這一趟。」衛珠玉搖頭道,一頓後又道︰「我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點不安。」

「二少女乃女乃你別胡思亂想,二爺即便真是回侯府去興師問罪也不會發生什麼事,最多不過就是鬧一鬧,吵一架罷了,你根本不需要擔心什麼。」

「我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心里就是惴揣不安的,總覺得好像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說著,衛珠玉只覺得內心里的不安感愈來愈濃重,讓她坐立難安,驀然,她起身決定道︰「荷葉,去叫人備馬車,我要去侯府。」

荷葉只需看一眼主子的神情就知道勸說無用,所以她什麼也沒說,點頭應聲是之後就去叫人備車,同時讓人通知了小草和馮嬤嬤前來與她一同陪二少女乃女乃去侯府。

侯府對二少女乃女乃來說堪比龍潭虎穴,她們這三個守著二少女乃女乃的可是缺一不可。

馬車很快就準備好了,小草和馮嬤嬤也都放下手邊的活計過來,小心翼翼的服侍二少女乃女乃坐上馬車,出發前往安慶侯府。

身為侯府的二少女乃女乃要回府,自然不需要經過門房的通報就能自由進出,也因此,只有遇見她們這一行人的下人們才知道二少女乃女乃回侯府了。

「問一下二爺人在哪兒。」衛珠玉對小草說。

小草點頭,轉頭看見熟人就上前去打探二爺現今所在的位置,直到詢問到第三個人才得到消息。

「二少女乃女乃,打听到了,說是與世子爺一起去了侯爺的書房。」小草回稟道。

「走,咱們過去。」要治好她心里的不安,只有見到平平安安的人才行。

她們主僕一行四人也不需要人帶路,直接穿過院中的水榭長廊,朝著侯爺夫妻倆居住的正院嘉禾堂走了過去。

侯爺的書房在嘉禾堂的北面,與侯爺夫人位在南面的順心樓正好相對兩側,中間隔著一座種滿綠樹與花草的庭園,即便在草木凋零的冬季依舊滿園綠意,讓人見了身心舒暢。

不過衛珠玉現在可舒暢不起來,因為她才走進嘉禾堂不久就撞見了侯爺夫人。

雖然這位夫人很明顯正出神著不知在想些什麼,並未注意到從她左邊岔路上出現的她,可是身為晚輩,名義上也還是人家媳婦的她不能裝作沒看見,所以即便心里再不願意,衛珠玉還是在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後,帶著些許無奈與防備的心情,朝侯爺夫人走了過去。

才走到一半,前方原本停在石徑上出神想事情的侯爺夫人突然抬起頭看向前方。

衛珠玉下意識的順著她的目光往前看去,在看見上官赫宇出現在石徑的那一頭後,又迅速將目光移回侯爺夫人身上,目不轉楮的看著她。

「二少女乃女乃,你看,是二爺。」

荷葉和小草的注意力都放在剛出現的上官赫宇身上,只有她也不知道為何自己要將目光緊盯在侯爺夫人身上,不過很快她就知道為什麼了。

「二少女乃女乃,你看,二爺看見咱們了。」

她在听見小草聲音的瞬間,就見面帶狠意的侯爺夫人從衣袖里抽出一把森冷的匕首,大步朝前方沖了過去——

衛珠玉心髒一縮,想也不想立刻放聲大叫,「夫君小心匕首!」

侯爺夫人病了,得了瘋病,平日看不出來,但只要提到有關上官赫宇的事,病情就會發作。

瘋病的癥狀有輕有重,輕者在未發病時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侯爺夫人便屬于此類,因此一直都未有人發現她不對勁,直到她意圖刺殺上官赫宇的事情發生後,大伙兒才知道她是生病了。

回想起那天的事,衛珠玉還是心有余悸。

她很幸慶自個兒當初順著心意也跟著去了趟侯府,否則侯爺夫人那一刀可能真會刺進夫君的身體里,而不是只是劃破他腰側處的衣裳而已。

侯爺夫人當時一擊不中後並沒有就此罷手,瘋了一樣回過頭又一次次的刺向夫君,若非夫君身手矯健、反應靈敏的話,身上肯定會被刺出個血洞來。

侯爺和世子爺大概是听見了她的尖叫聲,迅速出現並合力將狀似發狂的侯爺夫人制伏。

侯爺夫人在激烈的掙扎與尖叫中暈了過去,之後便一直昏迷不醒,無奈之下侯爺發話叫人去請太醫來,診出侯爺夫人早已生病的事。

因為生病的關系,侯爺夫人欲刺殺夫君之事只能不了了之,害自己為此心氣不平的馨悶了好幾天,最讓她氣悶的是,夫君竟拿她曾對他說過的話安撫她,讓她頓時有種現世報來得真快的感覺。

他說︰「我只是虛驚一場,並沒有受到任何實質上的傷害,所以你就別氣了,氣壞身子不劃算。」

好吧,隨便他,反正以後若再發生什麼事,第一個後悔的人肯定是他,因為在她看來,侯爺夫人絕對不會因為生病了就會深居簡出的專心養病,不再處心積慮的想謀害他們夫妻倆。

當她這麼想時,不料又從夫君那里听見一個更令她郁悶到差點沒吐血的消息。

夫君竟然告訴她,侯爺本想在請旨讓爵之後,就帶侯爺夫人回宗州祖宅定居,他和世子

爺勸了好久都改變不了侯爺的決定,而如今為了替侯爺夫人治病,侯爺想不留在京城都不行了。

夫君在說起這件事時,滿心歡喜之情溢于言表。

「夫君是不是忘了只要那位夫人繼續留在這里,咱們就得草木皆兵,天天過著防備的日子?」衛珠玉忍不住開口提醒他。

「放心,那種日子已經結束了。」上官赫宇信心十足。

「怎麼說?」衛珠玉愕然不解的問道。

「因為生病的關系,父親已名正言順的將侯爺夫人手上所有的權力都收走了,同時也將她手下那些為虎作倀的奴僕都發賣遣散,現在她就算想對付咱們,也找不到可以為她所用的人手。」上官赫宇告訴她。

衛珠玉訝異的又問︰「侯爺夫人難道沒有反抗?」

「不知道,我沒問,我只管結果。」上官赫宇搖頭道。

「意思就是說,也許她反抗過,只是暫時處于弱勢而不得不屈服,換句話說,她對咱們的恨意與威脅並未放下與結束,咱們要放心還太早,畢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說的對嗎?」

上官赫宇頓時無言以對,半晌後道︰「一會兒我再去趟侯府,仔細問大哥她面對父親對她的處置時的所有反應。」

衛珠玉想了想後搖了搖頭,道︰「算了,這事既已成定局,咱們就別橫生枝節了,也許真是我杞人憂天,想太多了也說不一定,況且咱們年後不就要搬去白陽山了嗎?只要不住在同一個屋檐下,距離遠了,相必就能相安無事了。」

「真沒關系?」上官赫宇目不轉楮的看著她認真的問道。

衛珠玉看了一眼他認真的神情,又仔仔細細的想了一回,最終非常確定的朝他點了點頭。

「嗯,我也不想父親去宗州,希望他能待在京城里含飴弄孫。」她誠心誠意的說道,「父親是個很好的人,他並沒有做錯任何事,不該有那樣孤伶伶的晚年。」

「謝謝你,玉兒。」上官赫宇情不自禁的將她擁進懷里,聲音沙啞的感謝道。他知道這個決定對她而言,將會讓她一直處在一種不可預期的危險與威脅之中惶惶不安,可她卻願意為他的親情羈絆而妥協,他真的很感激。

「不謝,我們是夫妻。」衛珠玉深情不悔的回抱著他。比起上輩子,這輩子她既有可靠的夫君,又有可期待的未來,還有個小寶貝在她月復中孕育著一天天的長大,能夠擁有這樣的幸福與美滿,她已經很滿足了。

「嗯,但我還是想跟你說謝謝,還有,」上官赫宇抬起頭,深情地視著她說︰「我愛你。」

衛珠玉瞬間喜笑顏開,嬌容似花,幸福滿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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