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香小廚娘 第十七章 恢復記憶

作者 ︰ 子紋

夏彤楓醒來之後有片刻的茫然。

「醒了?」

听到身邊的聲音,她微驚了下,轉頭看到守在床邊的人︰「太陽?!」

南宮旭日拿起一旁始終溫著的水給她。

夏彤楓淺淺一笑,接過來,喝了一口,這才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睜大了雙眼,急急放下手中的杯子,掀被下床。

南宮旭日伸手壓住了她︰「你才醒,去哪?」

「我……」她像是被咬掉了舌頭,昏迷前所有的思緒回籠,如果他是南宮旭日,那她可是個奴才︰「給你下跪。」

南宮旭日皺了下眉,沒料到是這樣的回答。

「我遇到了一個人,她說我是……」她的話聲隱去。

「朝曦。」

听到他口中喚出這個名字,她心跳不由加快了幾分︰「對,她說我叫朝曦,還被你賜了姓,姓南宮。」她的聲音陡然一低,低頭不看他︰「你是南宮旭日。」

他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緊鎖她略帶抗拒的眼神,不容她躲避︰「我是南宮旭日,但也是太陽。」

「對……」她點頭,卻又猛然搖頭︰「不對……」她的思緒有些亂,頭還有些疼︰「我想回家。」

或許回到熟悉的何氏和石頭身邊,她的腦子能夠清楚些。

「我已經派人去將大娘和石頭接進府里,晚些便到了。」

她驚得雙眼睜了睜。

「再躺一會兒。」他強迫她躺下︰「穆意謹說你這陣子沒好好歇息,等你休息夠了,才能去見他們。」

夏彤楓呆愣的看著他,這個人向來話少,也從沒伺候過人,扶她躺下的動作輕柔卻生疏。

她的心驀然平靜下來,伸出手拉住了他,沒錯,他是南宮旭日,但也是太陽,會摟著她、關心她的太陽︰「我不累,我想跟你說說話。」

他聞言,沒有異議的坐在床畔,輕撫著她略微清的臉頰。

她沒有躲開他的撫觸,只是有些沮喪的低喃︰「我真是有眼無珠,竟把你當成了叫化子。」

「你並非有眼無珠,」他眼中星芒閃爍︰「只是腦子不好。」

果然人不管怎麼變,這毒舌的功力還是令人氣得牙癢癢的,她沒好氣地瞋了他一眼。她的眼神令他揚了揚嘴角,如此便好,他一點都不想看見她戒慎恐懼的看著他,他不在乎天下人是否畏懼他,唯她不行。

「是腦子不好,」她抬起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才把之前的事給忘了。」

他不悅的瞪了她一眼,拉下她的手︰「人已經夠蠢了,再敲下去就要跟石頭一樣了。」

「石頭很聰明的。」

她向來「護弟心切」,南宮旭日雖然滿心不以為然,但也不至于與她爭辯。

他索性月兌了鞋,半靠躺在床上,將她摟進懷中。

看他如此自在,她問︰「這是你的寢房?」

「嗯,你有印象?」

她老實的搖頭︰「沒有,我不可能有印象,若如扶柳姊姊所言,我只是府里的小丫鬟,是沒機會跟你接近,連入你閣樓月洞門的身分都沒有。」

她的話听起來刺耳,卻是無法反駁的事實。

「以後不會了。」他伸手撥開她的發絲。

他的靠近,讓她情不自禁的臉色微紅起來。

看著她潮紅的雙頰,他忍不住意動的吻住她的唇,與她唇舌糾纏,徐徐深入的迷惑她的心智——

突然門口有了聲響,隨即是腳步聲接近,他眉頭一皺,結束這一吻,將人護在身後,雙眼危險一眯的看向來人。

「少主。」扶柳一臉不安的尾隨那人而入。

「天都還沒黑就忙著滾床了,」來人「嘖」了一聲︰「你這小子的清冷八成是裝的。」夏彤楓好奇的微側著頭,越過南宮旭日看過去,目光對上一雙銳利的目光,她的心顫了一下。

這一身張狂的黃緞衣,除了梁王,沒有旁人。

「瞧瞧這身子板,」梁王不客氣的上前幾步︰「看來不過十幾歲的年紀,想不到南宮少主如此禽獸,竟好這口。」

南宮旭日忍著氣,長手一伸,拉下床邊紗幔,阻斷了梁王的視線。

「不知梁王來此,所為何事?」

「難得听你主動探問,果然年輕,」梁王故意瞧了瞧紗幔︰「在心上人面前,就愛裝模作樣。」

南宮旭日冷冷的看他。

「小子,本王曾警告過你別耍花樣,但你發賣奴婢,又將各馬場場主叫來,是打算如何?」

「此乃南宮家的家務事,梁王貴人事忙,實不應掛心于此。」

「本王確實既尊且貴,但忙——倒還好吧!所以可以插手管管你的家務事。」梁王大言不慚地道︰「我替你砍了你爹,助你回府,你答應報答替本王育馬,守著南宮家,你最好別言而無信,你該知道——」他的目光又看了看紗幔的方向︰「本王脾氣不好。」

梁王厚顏無恥的功力,南宮旭日算是真切的見識到了,他壓根沒答應過他任何事。

他忍著氣,冷冷的說︰「我听下人說,王爺已從南宮府的庫房挑了不少好東西。」

「是。」梁王一臉得意︰「你要送,本王也不好拂了你的意,但本王說到底,最看重的還是你的人。」看出南宮旭日的怒火,他的雙眼也是一冷︰「小子,若是學不了本王無欲則剛,最好還是听話點。」

在紗幔後的夏彤楓雖不知前因後果,但也听出了對方的目的。其實南宮旭日詐死逃離南宮府前,本也做著幫朝廷育馬之事,如今不過是回歸以往,為何南宮旭日態度不明?

她的雙手捧著腦袋,答案在她腦中呼之欲出——她應該知道原因的,她肯定知道,只是她想不起來,突然,她心抖了一下。

這是他的恨,在他祖父、娘親死後,他從高高在上的位置跌落,被父親與其繼室狠心加害,他怨恨老天爺,厭惡南宮家權勢害人。

他讓她傳令燒了乘雲馬場,一道密室的牆隔開兩人,看不到彼此,她卻能感受到他濃濃的恨。

他已一無所有,無所畏懼,只想復仇,就算他是南宮家後人,他也要毀了南宮家。如今他不過是在做這些年來心心念念之事——他只為了這個而活。而為了幫他,自己連命都不要,幫他毀了南宮家……

她頭痛欲裂,感覺臉頰有淚,意識逐漸模糊,只喃喃的輕喚了一聲︰「少主……」

她的身子一軟,紗幔被用力的扯開,在她閉上雙眼前,映入淚眼的是南宮旭日擔憂的雙眸……

何氏被送進南宮府時,人已昏沉,穆意謹來看過之後,只是施了針,未給藥方,知情之人都明白何氏身子已不樂觀。

南宮旭日的雙手負在身後,看著一臉蒼白在床邊伺候的夏彤楓,若有所思。

夏彤楓暈倒醒來後,他能明顯感受到她的態度變得疏離,他想細問,她卻總是逃避,最終還以看顧何氏為由,守在病榻前,他們連獨處的機會都無。

好不容易盼到何氏睜開眼,夏彤楓激動的跪在床前,輕喊了一聲︰「娘。」

一旁悶悶不樂的石頭則是直接撲上去,大哭出聲︰「娘壞,娘不理石頭。」

何氏勉強的笑了笑,吃力的抬起手拍了拍他的頭︰「是啊!娘壞,娘睡得太沉,沒理石頭,石頭乖,別哭了。」

石頭根本不听安撫,他是真的被嚇壞了。昨日在家中,何氏又像之前一樣,怎麼叫也叫不醒,他跑到西市找姊姊,卻發現連姊姊都不見了。

他當下就坐在大街上大哭,不管誰來安撫都沒用,最後還是南宮家派來的人找到了他,一起將何氏帶回南宮府。

何氏瘦弱,禁不起石頭折騰,夏彤楓連忙在一旁說道︰「石頭乖,別壓著娘,娘難受。」

「不要,」石頭死命的抱著何氏,就是不松手。「我要娘。」

「石頭。」南宮旭日上前,冷冷的一喚︰「放手。」

清冷無情的聲音令石頭哭聲驀然一滯,怯怯的看向南宮旭日。

「方才我怎麼跟你說的?」南宮旭日低頭陰郁的看著他︰「若你不听話,就滾出去外頭站著。」

石頭委屈的吸了吸鼻子,不太情願的被夏彤楓拉起。

何氏注意到南宮旭日一身華服,和四周陌生的華貴擺設,虛弱的問道︰「這是何處?」「南宮府。」南宮旭日坐到一旁,與何氏的目光對視。

「南宮府?」何氏愣愣的重復了一次。

「娘,」夏彤楓輕聲的開口︰「少主派人接了你和石頭進府,少主……太陽就是少主,南宮旭日。」

何氏怔忡了會兒,她早知夏彤楓帶回來的男人非池中物,只是沒料到他誤然出身東北最顯赫的南宮家。

她雖來自南方,但對北方各大家族的恩怨也略有耳聞,其中南宮家的議論不少,最主要是出了個不知長進的南宮易,而南宮碩和其看重、自小養在跟前的南宮旭日倒是令人贊賞,沒想到太陽竟就是南宮旭日。

「少主,有禮了。」何氏對于改口,並沒有太多糾結。

「大娘無須多禮。」在夏家的那些日子,南宮旭日與何氏雖無太多交流,但他清楚何氏看來慈愛無害,一雙眼卻是幾人中最為清亮透澈的。

她對自己的身分應該早有懷疑,不過從未明說。在他的印象之中,只有他的娘有這樣一雙洞悉人心的眼,可最終也是因為看得太清楚,才會落得郁郁寡歡的下場,在南宮易納妾後始終不見快樂。

除了自己死去的祖父、娘親外,他鮮少對人心存敬畏,何氏難得的也有這份能耐,只是她的生命如今也要到了盡頭。

「大娘以後便在府里好好養病。」他救不了她,至少可以讓她人生最後一段路走得心安舒適。

何氏搖了下頭︰「我的身分卑微,怎敢勞煩少主?」

「大娘對我有恩,如今能為大娘做的也只有如此。」

「少主言重了。」何氏看向立在一旁的夏彤楓,真正對南宮旭日有恩的是夏彤楓。

這些年帶著夏彤楓和石頭相依為命,把夏彤楓當成自己的閨女,她深知高門大宅,看重門當戶對,雖說夏彤楓是個好孩子,但是南宮旭日的身分畢竟不一般,她以前在西市里好像也听人說過,南宮少主是有婚約的。「我身子也就如此,無須再多費心,我們還是告辭吧。」

南宮旭日伸手阻止了何氏動作,知道她心中顧忌,低聲說道︰「我的婚約,我自有定見。至于妮子與穆家所簽的賣身契,我也會拿回來,大娘就放心在此休養。」

話已經講到這個當口,何氏也不好堅持離去,畢竟自己身子不行,若有南宮旭日在一旁出手相助,妮子肩上的擔子也會輕些。

「娘,快。」石頭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掏出衣袋里的面團丸子,趴在床側道︰「娘吃了石頭的藥就會好了。」

南宮旭日正要出聲制止,何氏卻是伸出手接了過來,柔聲說道︰「石頭乖。」

「石頭,娘得先吃點東西,才能吃藥。」夏彤楓不動聲色的拿走面團丸子︰「石頭先出去玩,等娘吃了東西,休息一下後你再進來好嗎?」

石頭搖著頭︰「石頭要陪娘。」

南宮旭日伸手,直接將石頭拉起來︰「跟哥哥出去,哥哥讓石慶將石寶帶進府里,你正好可以去瞧瞧。」

听到石寶在府里,石頭眼楮一亮,但又像是想起什麼,有些遲疑的看著何氏。

何氏對他一笑︰「去吧!娘等你。」

石頭聞言,這才興匆匆的拉著南宮旭日的手離去。

看著兩人走了,房內只剩母女倆,何氏一嘆︰「難得少主恢復了身分,還能一如既往的對待石頭。」

「少主是個感恩之人。」夏彤楓低喃的說︰「娘,別顧著說話,先吃點東西。」

她拿起溫在一旁的粥,堅持親手喂著。

何氏並不覺得餓,但為了怕夏彤楓擔心,還是勉強自己喝了半碗粥,實在喝不下後,她搖了下頭,拒絕了。

夏彤楓看著碗里還有大半碗,心中擔心,但面上不顯,只將碗先擱在一旁,知道何氏心中有疑惑,便柔聲說道︰「此處為南宮府西院,共有碧霞、靈應、煙雨三樓,這是靈應樓,少主特賞賜此樓讓娘安心休養。」

「听你的口氣,倒對南宮府挺熟悉的。」

夏彤楓微低下頭︰「娘,原來,我的身分真讓你說中了。」

何氏不解的看著她。

「我真是個奴婢。」

何氏雙眼微睜︰「你想起來了?」

夏彤楓勉強拉了下嘴角︰「是,就在昨日,突然頭痛欲裂,醒來之後,就什麼都想起來了。我叫朝曦,本姓趙,因為小時候重病,少主派人給我醫治,最後賣身給南宮家為奴。」

「你是南宮家的奴才?」

「是。」

何氏一陣沉默,最後才問︰「可還有家人?」

「有,但都已經過世了。」夏彤楓的眼眶紅了。

祖父母都是仁慈敦厚的好人,養了個聰明的兒子,年紀輕輕就考上秀才,原以為以後能過上好日子,不料一場風寒帶走獨子的命,媳婦因為心傷難受,早產生了閨女後也走了,兩老就養著小孫女,取了兒子生前給孩子定下的名叫朝曦,一心盼著孫女平安長大。

偏偏孩子身子弱,長得比一般孩子還瘦小,在病得差點丟掉一條小命時,他們慶幸遇上南宮旭日。對南宮旭日,兩老是真心感激,雖說也舍不得讓孫女為奴,但是南宮家畢竟不是一般人家,就算為奴為婢,也能過上好日子。

只是後來的際遇誰也沒料到,祖父母因她而死——若當初她不助南宮旭日一臂之力,如今她的祖父母該是安然無恙,但她知道,若重來一次,她的選擇依然不會變。

就好像以前明明忘記一切,在初見南宮旭日那一眼,她的心思浮動,她知道那是喜歡,非常、非常的喜歡。

記起一切之後,她也記得自己還是朝曦時的日子,少主高高在上,目光從來都不在她這個小丫鬟身上停留,無論在他眼中或是對南宮家來說,她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夏彤楓難掩低落︰「我的祖父母死了,我沒見著最後一面。」

何氏心疼的拉住她的手︰「妮子乖,別多想,過去已矣,別把自個兒陷入死胡同里。」夏彤楓看著何氏點頭,不論她心境如何,她都不想讓病重的何氏還得掛心于她︰「娘,你一定要好好的,現在妮子的親人就只有娘和石頭了。」

何氏虛弱一笑︰「你忘了,還有太陽。」

「他是少主,」夏彤楓不自在的搖頭︰「我只要娘和石頭。」

「傻丫頭。」何氏揉了揉她的頭,看來記起了身分,也認清了事實。

天色有些昏暗,隱約可以見到外頭有人影,一一點亮屋內的燭火。

夏彤楓轉頭看向花廳︰「娘,那是扶柳姊姊。」

「能否請她進來一見?」

夏彤楓點頭,起身走出了內室︰「姊姊,我娘醒了。」

扶柳聞言,將手中的火折子交給候在一旁的丫頭︰「我听到消息了,這樣便好,少主和你都可以安心了。」

扶柳在夏彤楓的陪伴下,走進內室,有禮的一福身︰「夏夫人。」

何氏搖頭︰「這聲夫人實不敢當。」

扶柳一笑,柔聲說道︰「夏夫人救了少主,是南宮府上下的大恩人,這聲夫人自然受得。」

何氏定楮瞧著扶柳,看來已是二十好幾的年紀,但這身打扮應該還未婚配,看進退身段、語調,是打小就教出來的。

「扶柳姑娘是南宮家的家生子吧?」

「夫人真是好眼力。」

「既是家生子,之前也認識妮子?」

扶柳听出妮子是對夏彤楓的昵稱,微笑點頭︰「是,朝曦入南宮府那年八歲,一開始便在我身邊學了幾個月的規矩,最後去了廚房跟了我娘親,她機靈伶俐,很多人都很喜愛她。」

「是呢,妮子本來叫朝曦,趙朝曦,寓意挺好的。」

「是好,不過她不姓趙,而是姓南宮。」

何氏不解︰「她八歲才入府,又不是家生子,怎會賜南宮家姓?」

「說來是緣也是巧,朝曦身子不好,管事原想打發出去,但我娘看她可愛,她自個兒也不願意離開南宮府,便要我在少主生辰那日提了幾句,因老一輩說,改名字會改運勢,少主便作主讓朝曦改了姓,之後朝曦的身子還真是好轉了。」

「改名常見,但改姓可不合規矩。」

「少主做事向來隨心,他當時雖對朝曝沒有太大印象,卻喜歡這寓意極好的名字,說到底——」扶柳笑著看了夏彤楓一眼︰「朝曦是沾了自個兒名字的光啊!」

何氏聰明,一點就通,旭日、朝曦同指太陽的光明,果然是緣,也是巧。「冒昧問扶柳姑娘一件事,少主婚配之人為哪家閨秀?」

扶柳沒料到何氏會突然這麼一問,但看著一旁的夏彤楓,她瞬間明白,若真如夏彤楓所言,這些年何氏將她視如己出,何氏肯定會在意她的歸宿。

扶柳也沒有隱瞞︰「當年夫人還在時,便與穆家定下婚約,對象是穆家的大小姐,穆蓉兒。」

這個名字令夏彤楓心中著實驚了下,她知道穆蓉兒心系之人是南宮旭日的弟弟南宮定弘。她想開口反駁,但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若是沒有以前記憶的自己,肯定不顧一切的想和他在一起,但如今她記起了自己的身分,想起以前被教導的規矩,清楚明白兩大家族的婚配,是否兩情相悅從來都不在考慮之內。

看著夏彤楓臉色一黯,何氏連忙安撫的拉住了她。

穆家的小姐可說是門當戶對,不是南宮旭日一人說不要便能不要,畢竟穆家丟不起被退婚的臉。

何氏私心想讓妮子當自己媳婦,但也打定主意,若是她有喜歡的人,自己也會給予祝福,然而若對象是退不了婚的南宮旭日,她舍不得讓妮子與別人共事一夫,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樣的日子太苦。

「扶柳,你的話太多了。」

听到門口傳來的聲音,扶柳嚇了一跳。

「是我好奇問扶柳姊姊的。」夏彤楓馬上開口護著扶柳。

南宮旭日挑了挑眉,難得她終于正眼瞧他,跟他說話了。

夏彤楓這才意識到自己冒昧了,遲疑的咬了下下唇,心虛的移開視線。

南宮旭日的手一揮,扶柳會意,立刻退下。

看出小倆口之間似乎不太對,何氏神色還算自若的問︰「怎麼不見石頭?」

南宮旭日收回緊盯著夏彤楓的眼神︰「我讓石慶陪著,讓石頭騎石寶跑幾圈,大娘想見他,我派人叫他回來。」

「不用,」何氏搖頭︰「讓他玩吧!他打小就叨念著要匹馬玩,慶幸遇上了你們,不然他這願望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圓滿。」

「這件事要謝的是太……少主。」夏彤楓匆匆看南宮旭日一眼︰「不然我就算買得起,也養不起。」

看她像個小媳婦似的小心翼翼,南宮旭日覺得心煩,粗著聲音道︰「我餓了,去給我下碗面。」

夏彤楓連忙點頭,只是不解他都回了南宮府,要吃什麼山珍海味沒有,何苦還要再吃她煮的一碗面。

何氏看著南宮旭日隱隱含著怒氣,不由覺得好笑,心頭一松道︰「少主,可否近一些說話?」

南宮旭日上前,坐在床畔︰「大娘請說。」

「妮子想起過去了。」

南宮旭日的身子幾不可察的僵硬了下。

「我這身子的情況,少主應該心知肚明,只盼少主能替妮子拿回賣身契,你也退了與穆家的婚事,讓我能放心的將妮子交給你。」

「放心吧!大娘,我本就如此打算。」

有他這一句話,何氏知道自己已經能安心,就算沒看到石頭像個正常人,但若能撐著看到夏彤楓出嫁,她也能少些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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