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男的戀礙習題 第七章

作者 ︰ 璵安

二皇子的命令下得雲淡風輕,「女孩兒」卻感到大受震憾,怔怔地看著他。

他的意思是,她以後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了嗎?

二皇子低頭見那雙獸眼氤氳著水氣,他微笑地伸出手,模模她的頭,還眨了一下眼。

從那時起,她不再需要躲藏誰,而一些受過善良二皇子恩惠的人,有時還會送她一些干糧度日,讓她覺得好幸福、好幸福!

「所以,你是人嗎?還是……」二皇子曾經這麼問過她。「我也不知道,自我有意識以來,我就長這樣子了,我還沒遇到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什麼。」

「你的耳朵往後貼伏,耳翼較薄,眼兒轉得靈動又精明,還有著這條尾巴……看起來比較像松鼠……」二皇子一邊端詳,一邊說道︰「不礙事,我看過一本書上頭是這麼說的,天地之大,涵養著千千萬萬種的生命,有些生命經過長時間的推移、轉化,就會成‘精」。

你看,我父皇日前不是帶回一只名叫」銀鳳」的重鳴鳥嗎?是人又是鳥,連這樣的生物都有了,你也不算奇怪。」

二皇子的話,總能讓她覺得窩心。

「可是我還沒有名字,你們每個人都有名字。」

「也是……這樣好了,就叫你‘寶寶’吧。」

「寶寶?」

「是啊,寶寶是人類來到世上最初的樣貌,那時不管是哪一個人,都是善良、單純、最珍貴的!」

「跟你一樣嗎?」

寶寶的話逗笑了二皇子。「我?善良、單純?」

他或許善良,但身為皇族,要想單純,有點難。

寶寶搖搖頭,又說︰「你是最珍貴的!」

二皇子愣了一下,接著笑著模模她的頭。

寶寶知道他下一個動作,淘氣地比他更快地眨眨眼。

「哈哈哈!叫你寶寶果然沒錯,你真是個寶!」

「哈哈哈!」

那年的風明明吹起來是那樣的舒服,笑聲听起來是那樣的無憂無慮,誰知道世事的變化出人意料之外……

當金梟為了報復國王帶走銀鳳,對善良的二皇子下了「無心」的咒語後——

「二皇子!不要!求求你,我家這口子是無辜的!」

這個曾經對每個生命都視為珍寶的男人,眼神從溫暖的春池,變成了淡藍色的漩渦,像冬天的凜冽寒風。他再也听不進別人的求饒,再也沒有為任何事感動流淚過,再也沒有真心笑過……

「二皇子太可惡了!他真是個冷血的殺手!」

連那些曾經受他無數次幫助的人,最後也指責他的無情。

「不是的!這不是原來的他,原來的他不是這樣的!」

寶寶奔走在大街小巷,為了洗刷那非二皇子心甘情願所擔的罪名。

然而最終,當她遭到那些家人被二皇子砍殺的人民挾持,試圖想逼二皇子就範時,二皇子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底完全不見以前的憐惜之情。

那時,她見二皇子對著一個孩子舉起劍,她明白,若非二皇子被下了咒語,他該有多心疼這些被殺害的子民?為了不讓真正的他後悔,就算真正的他再也回不來,她也要執行他總是在她耳邊不斷說著的信念——

不管怎麼樣,沒有人有權利讓其他生命受到傷害!

她沖過去替孩子擋下了那一劍。

當長劍慢慢自她身上抽離,她望向他,還在企盼著他仍存有一絲絲善良的靈魂,可是她得到的只有失望,他的目光和表情沒有溫度、沒有疼惜,更沒有任何情緒。

不過,至少她不曾選擇要離開那個真正的他,不是嗎?

所以在她失去意識以前,她努力地勾起微笑,對他眨了眨眼,然後望著他轉過身的背影,愈走愈遠……

那一年的雨,下起來像是神明在天上大哭,而在哭聲中,再也听不到熟悉的安慰聲……

意識迷蒙之際,紀若寶感覺到雨點落在臉上,而且力道愈來愈大——

「醒醒!醒來了沒?」

紀若寶幽幽轉醒,稍微清醒後,才發現這原來不是下雨,而是長發男在拍打她的臉。

「我……我怎麼了?」

「你暈過去了。」

她發覺自己似乎不太能動,用力閉了閉眼再睜開,這才確定,現在的自己被人綁在一張椅子上,雙手被反綁,連雙腳都是,難怪她動彈不得,只有頸部可以自由活動。

她環顧四周,困惑的問道︰「這里是?」

「源組織的總部。」更精確點說,是源組織總部里的地牢。「啊?我一路昏迷到下飛機嗎?那誰……誰扛我過來的?」

樊厲軍比了比自己。

「但……但你不是只是要來這里找人的,干麼不到了就趕快走,跟著進來?」他動了動右手,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正牢牢地抓著他的手。

「你怎麼樣都不肯放開我的手,嘴里還一直念著什麼f不要殺」的……所以當然是我扛你進來的,連你被綁的時候你都還是死死抓著我的手。」

他一說完,紀若寶馬上松開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剛作了奇怪的夢,雖然忘記是什麼內容了,但……可能是作夢的時候下意識抓著你吧……那你趕快走吧!」

「你以為源組織是個你說進來就進來,說要走就能走的地方嗎?」這小妞涉世很淺吶!

「呃……听你這麼說,該不會要斷只手或斷只腳才能離開吧?」電影都是這樣演的。

樊厲軍抿抿嘴,一本正經的回道︰「至少要切根手指頭吧。」

紀若寶驚懼得倒吸一口冷氣,「真的嗎?」

他還來不及回話,地牢的大門就被兩個男人推開。

樊厲軍看了來人一眼,想著那個沒用的西裝男應該是去療傷了,現在這兩個五官看上去就是地道的日本人。「你就是黎隊長的女兒?」

樊厲軍心忖,這人中文講得還不錯,只是有點日本口音,原來源組織里有中國人。

紀若寶輕輕點點頭,覺得自己的手指好像已經開始痛了。

其中一個落腮胡男拿出手機,說道︰「打給你爸,我要讓他知道你的的確確實實我們手什麼?她哪知道黎隊長的電話,八成要問國安局吧,而且要是真的打了,不足等于穿幫了嗎?所以她馬上用力搖頭。「不打?你現在有權利選擇嗎?」

啪一聲,落腮胡男用力地打了她另一邊的臉頰。

喔!嘴里又有血腥味了!紀若寶下意識瞄了長發男一眼,他居然旁若無人地欣賞周遭環境?

「沒關系,電話我們要查還不容易?」

落腮胡男向同伴使了個眼色,那名男子點了一下塞在右耳的藍牙,說了幾句日文,隨即上前給落腮胡男一串號碼。

落腮胡男滑了幾下手機,再打開擴音,不久,手機那頭果然有人接听——「喂?我是黎慶安,您是?」

心虛的紀若寶感覺到一滴冷汗從額際滑落。

落腮胡男狠瞪著她,用右手在頸上一抹,恐嚇她若不應答就死定了!

「那個……爸……我、我是……我是巧……巧然……」講完,紀若寶閉著眼,根本不敢想象下一秒自己的頭會滾到哪里去。

對方沒有猶豫,馬上回道︰「巧然,你還好嗎?人在哪里?‘你朋友’說你被源組織綁架了?」

听到對方加重你朋友三個字,紀若寶放心地睜開眼,看來黎巧然本尊實時回報真實狀況讓她父親知道。

「嗯,我現在在源組織……」

她話還沒講完,落腮胡男就插話道︰「黎隊長,如果你想要你的女兒平安無事,請馬上疏通你查扣的那批貨,並且獨自一人過來。」

「你是源組織的人?我告訴你,現在這通電話已經受到日本政府監听,台日政府會連手過去逮捕你們,勸你最好別輕舉妄動!」黎慶安的語氣還算穩定,中氣十足,一听就知道也是不容易受到威脅的。

「哼!听說你是完全不沾黑邊、責任感很重的隊長,我告訴你,現在在我手上的不只是你的女兒,還有另外一名無辜的市民,如果你不照我的話做,到時他們兩人都會因你而死,你最好想清楚!」

落腮胡男的一番話讓正在模索地牢的石牆有多厚的樊厲軍挑高了眉。

他們應該被那個沒用的西裝男警告過,所以到現在為止沒人敢來動他,怎麼矜以為他是個做人質的料?

紀若寶也疑惑地看向長發男。

人質?要不是非常確定現在撂狠話的是眼前這兩個日本人,她反倒覺得長發男比他們更恐怖耶,而且……他到底哪里像人質了,居然還可以自由走動!

好吧,看來黑社會也是愛說大話的。

不等黎慶安有所回應,落腮胡男便掛了電話。

見事情似乎告一段落了,樊厲軍轉身看向兩名日本人,用日語問道︰「我可以走了嗎?」

他的態度輕松寫意得彷佛他是喝完茶準備離開的客人。

落腮胡男大笑。「原來你會日文,那很好,這樣我們溝通就很方便了,雖然我的小弟被你傷得嚴重,但那是他沒用,你可別以為你進來了還能隨便出去!「不然呢?」

「至少也留根手指!」落腮胡男亮出小刀。

唉,又是小刀,沒用的西裝男是不是忘了告訴他大哥,他就是敗在小刀上的嗎?

經常參與國際志工活動的紀若寶也听得懂一點日文,她睜大眼楮看向樊厲軍,真的要剁手指,他不是騙她的。

看出她眼神里的疑問和害怕,樊厲軍好笑地點點頭。

真的只是剛好,他哪知道自己剛才隨便胡謅,這日本人還真的照他的劇本演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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