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飄又豈會讓他得手?反手便是打開了他的手,但卻是著了他的道,打了個空,隨即謝白的另一只手便是很容易地抓住了鎖魂鏈。手肘幾個繞轉間已然是將原本纏得很緊的鎖魂鏈解下一半。
阿飄當下便是撲上前去阻止他還欲繼續的手,謝白卻是手肘一轉,竟是將鎖魂鏈纏在了阿飄的脖頸上。阿飄本就是鬼魂,如此一來,受到的禁錮之力卻是比付葭月更加強烈。胸口處強烈的憋悶一直沖上大腦,直擊得她有些暈眩,身子因此猛烈地晃了晃。
但她終究是活了五十多年的鬼魂,自是不會這般輕易被制服的。阿飄強忍著暈眩之感,反倒不去解自己脖頸上的鎖魂鏈,一手緊抓著纏在自己脖頸上的鎖魂鏈的一頭,不讓謝白有機會拿到,一邊緊緊勒住纏在付葭月脖頸上的鎖魂鏈。
當下,兩人脖頸上的鎖魂鏈皆是快速地一緊,隨即魂魄迅速地從肉身中露出一半。
謝白面上一驚,卻是沒想到阿飄竟會如此做。再出手阻止時,已是來不及了,眼見著三人就要砸落在地之時,他連忙將全身的內力使出,集成一掌重重地朝地上拍去。
四周頓時涌起劇烈的旋流,圍繞在三人的周圍,只听砰的一聲巨響,三人齊齊重重倒地。
而當阿飄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不是她了……
簡單地來說,她原本的肉身因為靈魂出竅的緣故冥力盡散,已是淡然無存了。而又是因為此,她和付葭月的靈魂緊緊地纏繞在一起,再加上倒地的重擊,兩靈魂皆是被重重撞回付葭月的肉身中。
翌日,常寧宮。
「喂,你個妖孽,快從我的身體里出去!」
很明顯,付葭月的肉身中現在有兩個靈魂。
而她,佔據主導地位!
床榻旁,謝白一把抓住付葭月的手肘,冷冷道︰「你去哪?」
付葭月白了他一眼,這不很明顯嗎?
「自然是回我的冥界去咯。」
謝白瞥了眼她額間隱隱閃動的一點暗紅色亮點,手中力道絲毫不減︰「你把葭月怎麼樣了?」
被囚禁在身體里的公主見狀連忙大聲呼救︰「三哥,我在這,我在這啊!」
「別吵啦,你和我的靈魂綁在一起,他就是有陰陽眼都是听不見,看不到的。閉嘴!再叨叨,信不信我馬上把你給吃掉?」
付葭月皺著眉頭,揉著隱隱作疼的太陽穴。
這小丫頭片子的,好說還不听了,非得敬酒不吃吃罰酒!
額間亮點在此刻逐漸暗淡,最後消失殆盡,謝白仍只是面色無波地盯著她,很明顯,他在等眼前人的回答。
付葭月稍稍歪了歪頭,尋著目光回望回去,半眯著眼眸,嘴角微勾,壞笑道︰「憑什麼告訴你?你算老幾啊?」
「把她放出來!」
付葭月卻是心情大好,丟開他抓住自己的手,隨即一把掀開被褥,作勢就要朝屋外走去︰「誰叫你把鎖魂鏈亂用的?現在好了,我們倆的靈魂綁在一起了,我卻是也沒辦法了。」
謝白卻是二話不說地再次抓住她的手腕,止住了她就要翻身下床的動作︰「你不許走!」
付葭月卻是絲毫也不生氣,反倒是舒坦地大展著手臂靠到床欄之上,挑眉道︰「我不走你就可以滾得遠遠的了?」
「安安分分地做你的公主,我便也不屑管你!」
眼見著謝白拂袖就要離去,付葭月頓感無趣,著急之下忙開口道︰「喂!你不救你的可愛刁蠻小公主了啊?昨晚你可是見你拼了命都要護著她呢。」
聞言,謝白頓住腳步,卻是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道︰「我不管你之前究竟有何目的,但現在既然成了公主,你便守好本分,要是敢再耍花樣,就別怪我不客氣!」
見著謝白絲毫沒有將她的存在看在眼里,便是大踏步離去了的樣子,葭月狠狠地翻了個白眼,不快之下朝著他的背影便是啐了一口︰「我好害怕哦,呸!」
隨即,卻也不忘調戲一番這具身體的原主︰「喂,小妞,瞧見沒,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男人,就這德行,明知道你在這身體里,居然就這樣不管你走了。」
「胡說!三哥那是去找解除巫術的方法了,到時候,你便是魂飛魄散也死不足惜!你這個哪來的妖孽,快從本公主的身體里出去,快出去——」
付葭月眉頭一皺,這丫頭真是聒噪的很,抬手揉了揉又是隱隱作痛的太陽穴道︰「哎哎哎,什麼巫術啊,那是冥界的鎖魂鏈好嗎?哎,你不累啊,一覺醒來就呱呱叫個不停,來,停!」
隨著一聲響指,能听到便只是「嗚嗚嗚——」的聲響了。
付葭月很是滿意當下的狀況︰「這就乖多了嘛。來人,本公主餓了,快點拿些好就好肉來,對了,再叫些舞娘、樂師來助興。」
「是,公主!」
這待遇可是比冥界好上不下十倍啊,這又是被伺候著穿衣,洗漱,連山珍美味都是給布好了的體驗,當真是不錯!
「哎,我說你別再掙扎了啊,要是把我惹毛了,信不信我真將你一口吃掉,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踫著這麼個不知趣的鬼魂,付葭月也著實是頭疼,當下听得隱隱委屈的啜泣聲,也只得好言好語地相勸道︰「我說你就認命吧,你想啊,你本來昨天便是要被帶去冥界,入輪回去的,當下卻是因著我的緣故有機會在陽間多留些時日,還能見到你心心念念的三哥,哦,還有那個老皇帝,你說你不是賺了嗎?你要是乖乖地呆在里面的話,興許我一高興,還能讓你一直呆在里邊,你說不是?」
雖已經將她的嘴巴給封住了,但從她不再鬧騰的動靜中也是知道她總算是認命了。當下葭月邊吃著那鮑魚燕窩,邊懷抱美女欣賞歌舞,著實是好不快活!
「公主,這大清早地吃這麼豐盛不太好吧。」
付葭月一邊手抓著一塊巨大的雞腿啃著,一邊稍稍歪頭,撇了眼來人,沒好氣地含糊道︰「你是誰啊?我說好便是好,輪得到你管嗎?」。
「嗚嗚——公主我是綠籬啊,你不記得我啦,我是你的貼身宮女啊。」
然則,女子說著便猶如開堤的洪水般,眼淚怎麼都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