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華看向帶著面紗的粉衫女子,詫異道,「你家公子是誰?」
「公子在雅間,我帶你過去。」語畢,粉衫女子從白少華身邊走過,用僅能兩人听得到的聲音柔聲道,「三公子想要見你。」
白少華聞言,微微地蹙眉,跟上粉衫女子。
粉衫女子眼神若有似無地望著悅詩。
悅詩覺得異常眼熟。
粉衫女子和白少華進了雅間。
眾人見好戲就這麼不了了之了,便做鳥獸散,各忙各的。
悅詩愣了片刻,幽蘭走到她身邊道,「三皇子在那個雅間。」
悅詩聞言,這才想起那個粉衫女子,是上次帶她出宮的女子。
悅詩問,「你可知道那個粉衫女子?」
幽蘭輕輕頷首,「她是三皇子的貼身侍女。三皇子經常出入明雅樓,經常見她形影不離地跟在他身後。」
澤恩插話道,「可是叫做知嫣?」
幽蘭詫異道,「你知道她?」
「知嫣?是醉青樓的頭牌?」悅詩詫異道,難怪第一次見到她那麼眼熟。
「她怎麼會跟在三皇子身邊?」悅詩問道。
幽蘭邊走邊笑道,「你可能不知道吧。三皇子不惜重金為其贖回賣身契,有傳言說三皇子曾在皇上誕辰時提出欲娶知嫣為妻,惹得皇上龍顏大怒。娶不成妻子,便將其留在身邊,這也沒有什麼不妥。感情這事情講究的是你情我願,這就好比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悅詩輕輕頷首,看向雅間的大門,若有所思著,這次又要和三皇子扯上關系嗎?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小姐,現在可怎麼辦?」月秋緊張問道。
「靜觀其變吧!」和白少華斗智斗勇了那麼久,悅詩身心俱憊。若是最終的玉佩是在三皇子的手上,她也認了。到時再同他談吧。
悅詩帶著月秋和澤恩離開了明雅樓。
明雅樓二樓走廊上,身著一白衣男子和一紫衣男子望著悅詩離去的背影,一個笑得淒慘悲涼,一個笑得奸詐狡黠……
方才悅詩的所有言行舉止都入了他們的眼。
一個視若珍寶卻求而不得,一個是敬佩之極卻恨之入骨……
*****
傍晚,夕陽西下,夜色襲來。
清涼而又孤寂的夜,星光點點,月光如注,寒氣襲人。
朦朦朧朧的夜色如輕紗般悄無聲息地遮掩住遠遠近近的一切,萬物漸漸地歸于沉寂。
清瀝在山上練劍,由于心不在焉,屢次犯錯,出劍速度慢、反應不夠靈敏……
每一次出錯,于巧安便拿著竹鞭打在清瀝執劍的手上。
「嘶~」清瀝疼得木劍掉在地上。
于巧安無奈地看著清瀝,忍不住苛責道,「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漏洞百出,就你這樣你真得慶幸自己不在戰場上,要不然,早就死無全尸了。」
清瀝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地听著于巧安的責罵。
藏在樹上的濡沫呆呆地看著被罵的清瀝,心里極其不是滋味,以前看到他摔疼了,在一旁嗤之以鼻地冷哼著,現在他不過是挨了一鞭子而已,卻會擔心他疼不疼……什麼時候她的心思會變得如此矯情了?
于巧安看到他垂頭喪氣的模樣,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今天夜色已晚,就到這里。」
清瀝點點頭,拾起地上的木劍。
于巧安看到他少了往日習武結束後的興奮之情,詫異道,「你有心事?」
清瀝搖搖頭。他煩惱的事情連自己都沒有理順,又怎麼能說得清呢?旁人又怎麼會懂他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情呢?
于巧安離開山林後,清瀝有氣無力地癱坐在地上,背靠著枝干,仰著頭望著天空,已經兩天沒有見到濡沫了,上次她走得倒是利索,對他不管不顧了兩天……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懸而未決的心意,害他患得患失地在這里牽腸掛肚,這種感受真難受。
濡沫這兩天刻意對他避而不見……讓他莫名地覺得心慌,早知道向濡沫表明自己的心意會把他們的關系搞成這樣,當日他就不應該對她表白的。越想越覺得不妥當。
坐在枝椏上的濡沫看到清瀝悒悒不樂、垂頭喪氣的模樣心里挺難受的,他是因為剛才練劍招式出錯被罵了而難受?
看到清瀝這樣,濡沫沒辦法熟視無睹。她還是喜歡他活蹦亂跳、暴跳如雷的樣子,那樣的他才是真實的他,才會讓她覺得安心……
濡沫從樹上一躍而下,站在清瀝的面前。
清瀝抬頭,看到是濡沫後,驚喜地站起身,聲音有些激動,「濡沫?是你啊?真的是你?」
濡沫對他的反應有些不解,低聲卻沒好氣道,「不是我?難不成我是鬼嗎?」。
清瀝笑著搖搖頭,「哪有長得像你這麼好看的鬼啊。」直到看到眼前真真實實的濡沫,清瀝郁郁寡歡的心情頓時消失得干干淨淨。
濡沫聞言,好心情地笑了笑,兩人竟心有靈犀地沒有注意到清瀝對濡沫稱呼的改變。
清瀝看到濡沫笑的那一刻,心情頓時爽朗了不少。
原來,他得了一種見到濡沫心情便能開心的病。就像小時候,難過的時候,只要有一個包子就能讓他瞬間轉憂為喜、破涕而笑……而現在,濡沫便是那個能治愈他的包子。
清瀝看著濡沫好一刻,表情有些憂傷,又有些期待,不好意思道,「濡沫……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濡沫看著因為自卑的清瀝,登時豁然開朗,她突然相信清瀝那天對她說的那番話並非開玩笑,他應該鼓起很大的勇氣才敢對她說那番話吧。在別人的眼里,他雖然是一個一丁不識、愛錢如命的江湖小混混,但他卻有情有義、善良大方、心思單純的人。
濡沫問,「那天你說的那兩個要求是認真的?」
清瀝茫然地看著濡沫,想起那時她哪怕殺了他也不願答應那兩個要求的模樣,生怕濡沫再次因為這樣的事情而逃避他,忙著擺擺手,解釋道,「不……」
濡沫眼神帶著怒意盯著濡沫,「你說什麼?」他怎麼能這樣啊?她已經做好準備要接受他了,他現在竟想要反悔?
清瀝頓時無措起來了,尷尬地模模頭,他實在不了解女子晦澀難懂的心思和說變就變的心情……感情什麼的太復雜了,他本就頭腦簡單、胸無點墨,這讓他如何是好?
濡沫看到他尷尬而又無措的表情,撲哧一笑,鼓起勇氣,上前一步,輕輕地將嘴唇貼在他的臉頰上,心不可遏制地狂跳,臉頰紅得像個紅隻果,然後帶著害羞的表情看著他,「……第二個要求……我已經做到了。」
清瀝目瞪口呆地眨了眨眼楮,模了模自己被吻的地方,登時笑逐顏開,「濡沫……你……」
「你若想後悔當日對我說的那番話,我現在就殺了你。」濡沫紅著臉頰威脅道。
清瀝聞言,拼命地搖搖頭,「真的真的真的……比……比我愛包子的心還真。」
濡沫听到這樣的比喻,啞然失笑了……
清瀝看著濡沫的笑容,心里像開了一朵花,燦然地怒放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