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葉家瑞寶典當鋪門口排著一條如長龍的隊伍,行列中的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一張寫數字、紙質粗糙的草紙。
排隊的人心情有些急躁,踮著腳尖搖頭晃腦地望著典當鋪的門口,不耐煩地說,「怎麼還沒有輪到我們啊。」
後面的人擦擦額頭上的汗,看著即將升入天空的朝陽,「都排了將近個把時辰了。」
「就是啊,今天什麼狀況啊,我還想贖回我的玉佩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地抱怨著,卻始終沒有人願意離去。
縱觀整個京城的當鋪,最劃得來的當鋪莫過于瑞寶典當鋪,價格公道、期限合理、誠信極高,大部分典當的東西都能被贖回。其服務對象主要是窮人和家道敗落而靠典當‘家底’為生的破落戶,所接受的貨物是綿糧衣帛、玉器首飾等用品,當金用于日常生活消費。而金保~、阜昌、華夏三大當鋪主要是為富有之人抵押貴重物品助其從事商業、貸款等業務,所接受的貨物古玩玉器、名家字畫、古籍善本,當金用于投資、生產。
武朝開元年間,身無余錢、家無余糧的窮人,比比皆是,當鋪自然而然地成了‘窮人的後門’。于是,越來越多的平民百姓都願意來瑞寶當鋪典當,客源源源不斷。是窮書生葉澤明年輕時創立的,發展30余年,現已年過半百,為落得清閑、常伴愛妻左右,聘了外人打理當鋪。
聘請管理當鋪的是一位傾國傾城的年輕女子。起初,整個北京城的人都不看好該丫頭,對瑞寶當鋪的未來極為堪憂,然而,經過兩年的發展,瑞寶典當鋪在該丫頭的手中逐漸發展壯大,躋身四大典當行之列,不禁讓各位看客大跌眼鏡。
傳說掌管瑞寶當鋪的丫頭是一個極其神秘的女子,兩年來,一直以面紗見人,外人從未見過她的廬山真面目。據其如泉水般悅耳的聲音以及詩意的名字一一悅詩,百姓紛紛猜測其擁有傾國傾城、清麗出塵的容姿。
有許多慕名好奇之人不惜不遠萬里前來京城,只為目睹其芳容,可惜均已失敗告終,只因樂詩身邊有一個武藝高強的貼身侍從,將每一個覬覦她容貌的貪色之人打得傷筋動骨、落花流水。
自從,人們紛紛猜測悅詩姑娘其貌不揚,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但居于她的淵博的學識、卓越的慧眼以及樂善好施的品質,人們對她極其尊重,稱她為悅詩姑娘。
一個穿著樸素麻衣質地的男子對著上了年紀的老管事鐘楚說,「我不滿意這個價錢,你不是掌櫃,你不懂這塊玉的價值,我要樂詩姑娘幫我定價。」
鐘楚有些為難,掌櫃今日有事外出,托他照看當鋪。看著其手上的黃玉,秋葵黃的色澤有些暗淡,如實說,「客官,你手上的這塊玉最多值一兩白銀。」
「鐘管事,你是老糊涂了嗎?我手上這塊可是玉材中較少見的名貴品種黃玉,怎麼可能只值一百兩呢。至少五兩白銀。你做不了主,我要悅詩姑娘幫我定價。」
「這」鐘管事有些為難。
不會兒,一道清麗的女聲傳來,「鐘管事,把玉交給月秋。」
鐘管事對著二樓閣樓的房間應了一聲好,「客官,稍等。」將客人手中的黃玉遞給在一旁站著的月秋。
月秋拿著黃玉往閣樓的房間走去。
客人跟在月秋的後面,被鐘管事攔下,「客人,請留步。」
「我想當面與悅詩姑娘商定價格。」
「姑娘素來不見客人,待姑娘估完價你再決定當與不當。」鐘管事畢恭畢敬地把話說死。
過了一會,月秋拿著玉下樓,站在客人的面前,彬彬有禮道,「姑娘說,此玉色澤不夠純正,石質不夠細潤,觀賞價值一般,看在此玉有一定歷史的份上,最多二兩白銀,姑娘也說了,這是最終定價,如若對價格不滿意,請另尋他處。」
客人听後,對著閣樓的房間喊道,「姑娘怕是看走眼了。此玉是紅色的優質黃玉,珍貴而又罕見,眾所周知,‘黃色’是皇家獨佔的顏色,是王權的象征,怎可能只值二兩白銀呢?」
「姑娘說,若是這黃玉出生皇族,那便是黃金起價,可你手中的黃玉頂多就是黃蠟石,並不是所有的黃蠟石都可以被認為是黃玉,你的黃玉石恰巧達到玉石級別的最低級,所以姑娘慷慨地給了你二兩白銀,這塊玉到底值不值得這個價錢,你心里最有數不是嗎?姑娘交代了,如若不願接受這個價格,門就在那邊。」語畢,月秋指著門口。
客人听後,只能悻悻然地作罷,邊說邊走向櫃台處簽訂契約,「哼,二兩白銀就二兩白銀,一年後,我定會贖回此玉。」
月秋唇邊帶著淡淡的笑意點點頭,轉身站在樓梯拐角處,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剛沒站多久,月秋看到一身白色的錦袍外套絲質長袍的男子,手里拿著一把寫有‘非美人不愛’的折扇,腰間一根金色腰帶,腿上一雙黑色靴子。唇邊帶著濃濃的笑意,一邊搖著手中的扇子,一邊步伐穩當地步入當鋪門口,好一個俊朗出塵、瀟灑不羈的男子啊。
月秋細細地打量著男子的五官︰黑色長發被綰起,英氣的劍眉,深邃的眼眸多情又迷離,高懸的鼻梁,含笑的薄唇,邪魅的臉龐上露出一種漫不經心的玩味。
月秋不禁看呆了,小心肝兒跳動得有些花枝亂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