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欣妍 第一百零八

作者 ︰ 凡塵一琉璃

太醫很快過來,眯眼搭了一會脈,站起來說︰「無妨,這月份的孩子本就愛動些。平時注意休息,莫要累著了!」

顧欣妍謝過,叫環翠送了太醫出去,又叫封了銀子。太醫捏了捏,笑著出去了。

顧欣妍現在不缺銀子,上回傳玉衍來,就給他帶來不少銀票,她唬了一跳︰哪來這麼多錢?這是把傳家銀子都搬來了?

傳玉衍笑著說叫她盡管用著,放心就是。她才收了起來,也不矯情,實在是手里錢不夠用。顧家情況雖比先前好多了,但禁不住花用的地方多。

上次顧知信也給了她一些,她沒要!小叔如今還單身一人,她要他留著娶妻用。

顧知信只笑一笑,竟不接茬,好似死了心般。

秋去冬來,轉眼已到臨產日子,這段時間,顧欣妍基本不出門,每天只在庭院中散步。

傍晚,忽然肚子發脹,一陣接一陣地疼,她知道是要生了,忙叫安琴她們準備起來。

太醫與醫婆很快來到,東西是一早就準備好的。

顧欣妍從晚疼到早,又從早一客到晚,終于生下一個女孩來。

各宮眾人均吁了一口氣,是個公主。接著就有人上門祝賀。

傅芳菲听沫兒稟報說,生了一公主,一愣,嘆了一口氣,起身往里間去了︰公主好!她現在可以放心了!以後多寵著點就是了,長大了給她找個好夫婿,榮華富貴自是不愁的。

顧欣妍望著沫兒送過來的一大盒子小孩物件,心里莫名發虛︰「謝過麗妃娘娘。」

沫兒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顧欣妍給小公主取名樂樂,意在她一生和樂。成帝听說,大筆一揮,賜名「安樂」,稱為安樂公主。

安樂公主滿月時,成帝派內侍來宣布︰顧榮華產下公主,升為昭儀,是為顧昭儀。則日遷宮。

一時,有各宮妃嬪來賀,連著三日,門庭若市。因新宮址並未選好,顧欣妍也不急。

這日,安琴來報說︰範美人來了。

顧欣妍抬頭一笑說︰「請她進來吧。「

自上回菊花茶事件,顧欣妍還是第一次見範美人,她不知此次她來干什麼。

範美人低垂著頭,跟在安琴後面緩緩行來,到得近前,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嬪妾有罪,請娘娘責罰。」

顧欣妍「咦」了一聲,看了一眼環翠,放下手中的安樂,說︰「美人這話說得好生奇怪,好端端地,何罪之有啊?」

範美人只管叩頭,並不說話。

顧欣妍看著她,忽然說︰「行了,起來吧。我並不曾怪你,你老叩去作什麼?你再叩下去,可嚇著了我的安樂,那可真真是有罪了。」

範美人見得顧欣妍如此說,已經是流下眼淚來,她萬沒有想到顧欣妍竟沒有怪她。

原本以為,這回,她升為昭儀了,這頭一件事,就是要來找她的晦氣,不都這樣的嗎?那王充媛不就

她尷尬地起身,擦了擦額頭,坐了一會,方笑著湊到安樂面前。小孩子剛吃飽,這會正睡得香,外面的陽光照進來,臉孔紅撲撲的。

範美人看了一會,心下忽然一軟,眼楮里露出濃濃的羨慕來,只目不轉楮地盯著熟睡的安樂。

顧欣妍瞟了一眼,只是抱著安樂,心內滿滿的。胸中充滿了一種叫做母愛的東西。如果她之前還覺得這深宮難熬,現下,有了這個小東西,她忽然覺得也沒有那麼枯燥了。或許,以後,就帶著小安樂在這宮中這樣平靜地過日子吧。

這一刻,她忘卻了傅玉衍,甚至忘卻了顧家,仿佛只有這個小東西才是她唯一的牽絆。

範美人至此以後,有空就來轉轉,不時給安樂帶些東西。環翠有時會擔心地與顧欣妍嘮叨,怕她有什麼不軌。

顧欣妍卻是一笑說︰「無妨。」

小孩子最是敏感,誰對她好不好,是騙不了人的。每次安樂看見範美人來,就沖她笑。

再說,顧欣妍沒有說出來的是︰安樂是個女孩,對誰都構不成危險,有誰會對她起壞心思呢?況範美人每次看著安樂,眼里那流露出的喜愛不是假的。再說,也沒有那必要。

有件事,範美人不說,顧欣妍也不問,就是那次菊花茶事件,大家心知肚明。有些事,不說比說了好,免得徒增傷心。

一晃四個月過去,這日,顧欣妍正抱著安樂在宮門口甬道上曬太陽,忽然安樂沖著一邊直樂。她疑惑地轉頭望去,竟然見到傅芳菲走了進來,邊上跟著五皇子朱啟。

顧欣妍吃驚地望這著她,忙行下禮去︰「見過麗妃娘娘。」

自那次後,兩人竟未見過面。傅芳菲抿著嘴,面上無波,不吭聲,良久才說︰「起吧。」

拉了朱啟就要轉身而去。朱啟卻不動,原來安樂正沖著他咧開沒牙的嘴直樂,笑得眼楮都眯了起來。朱啟幾時見過如此可愛的女圭女圭?

大公主倒是也可愛得很,可那皇後看得緊,輕易不讓人接近了。

眼前的這個妹妹才好玩。

他眨著亮晶晶的眼楮,也露出了笑容,忽然掙月兌了傅芳菲的手,咚咚咚地跑過去,伸手去牽安樂的手,傅芳菲「哎」了一聲,剛想叫他回來。

朱啟卻早已經伸出手去拉安樂的手,邊回頭說;「母妃,這個妹妹好玩,你先回去,我要玩一會。」

說著,竟然張開小手去抱安樂。顧欣妍看了一眼不語的傅芳菲,彎下腰,虛虛地讓他抱了一下。安樂喜得手舞足蹈,揪著朱啟的耳朵不放,朱啟竟也不叫,還笑得開心。

傅芳菲本待拉回朱啟,見此情景,也就頓住。默默站了半晌,眼楮盯著安樂,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朱啟玩了一會,還是被傅芳菲拉走了,臨走不斷對著安樂揮手。顧欣妍張嘴想說什麼,看看傅芳菲神情,又閉上。後宮之中,天家子女,本就沒有多少親情,算了。雖然說起來,他們是兄妹。

朱啟回去以後,與傅芳菲鬧騰了一會,一定要傅芳菲再給他生個妹妹來。傅芳菲哭笑不得。朱啟就耍賴,非要傅芳菲許他每天與安樂公主玩。或者就大公主。

傅芳菲拗不過他,答應他,可以找安樂妹妹玩,但只許兩天見一次,並且每次不得超過一個時辰,不許耽誤讀書。

朱啟忙點頭,哪里有不應的?

傅芳菲也就隨他去了。雖然傅芳菲不想再見顧欣妍,但好歹這個孩子是大哥的孩子,嚴格說起來,應該叫她一聲姑姑。與啟兒還是表兄妹,與啟兒多親近,還是應該的。況且,安樂確實長得玉雪可愛,又很會笑,連她見了心里也是喜歡。只可惜,這孩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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