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書房里，魏晉陽結束通話，有些疲憊地揉了揉額角，自從那天和裴語莫起了爭執後，他下意識延長了在家的工作時間，倒也不是他在回避她，而是看見她，他不知跟她說什麼，更擔心她看見自己會生氣，所以兩個人就這麼耗著，誰也不理誰。
對于目前這狀況，其實他也挺無力的，偏偏他天生不會說好話，不懂哄女人，正想要不要打個電話跟岳母求救時，裴語莫的身影出現在書房門口。
魏晉陽手里捏著手機，有些發愣地看著她朝自己走來，直到在他面前站定。
「你……」魏晉陽看著眼前有些不一樣的妻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一雙眼楮著迷地鎖在她身上，怎麼也移不開。
「我、我來看看你。」裴語莫眼神閃躲得厲害，原本想好的台詞在這一刻忘得一干二淨，只知道在他炙熱的目光下，身穿薄紗睡裙的自己跟沒穿衣服似的，讓人羞得無處可躲。
「哦。」魏晉陽的表情還是愣愣的，似乎對眼前發生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議，在他的印象中，裴語莫從來沒有過如此性感的一面，也許正是因為第一次看見的原因，他很驚艷。
裴語莫有些懊惱地咬了咬下唇，忽然覺得自己這麼做是不是太沖動了，他會不會覺得她是個沒有羞恥心的女人？還是她穿成這樣很難看，才會讓他一點動作也沒有？
「既、既然你在忙的話，我、我先回房。」算了，她還是想其他辦法吧，這種事情果然不適合她。
裴語莫有些氣餒地轉身，下一秒，她身子一頓，手腕被人從身後扣住，她疑惑回頭，只覺眼底一陣黑影壓下，魏晉陽溫熱的嘴唇覆上她的。
「唔……」她微微瞠大眼，看見魏晉陽眼底的光又黑又沉，像一口深幽的古井，將她深深地吸引進去。
「別走。」魏晉陽聲音沙啞，嘴唇摟取著她唇齒間的香甜，手掌微使力，將她扯進自己懷里，一掌護在她的腰後，另一掌扣住她的後腦杓，讓自己的索取包加便利。
「阿、阿陽……」他的吻如一場風暴，將她整個人都卷了進去，她心跳加速，喘息也越來越重。
……
高chao過後，裴語莫躺在他身下，大口大口地喘息著，任由他將無力的自己抱到浴室去清理身子，迷迷糊糊間，她想起了老媽和好友的話，也許，男人真的就好這一口。而且，書房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呢。
因為前一晚激烈的歡愛，隔天裴語莫睡過頭了,等她終于舍得睜開眼楮醒過來時，已經過了早上十點。
她揉著酸痛的腰下床，兩條腿還不由自主地顫抖，像是爬了一整天的高山般，酸軟得她直皴眉。她望著空蕩蕩的臥室，沒有魏晉陽的蹤影，很顯然他已經出門了，心里忍不住抱怨男女之間的區別，憑什麼他還可以神清氣爽地出差，而她卻像個被拆掉又重組的老機器，渾身疼痛不堪。
盡避如此，裴語莫也不得不承認昨晚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在書房進行了第一回合後，魏晉陽並沒有得到全然的滿足，原本裴語莫以為他給自己清理好身子就會放過自己，沒想到她又被拉到大床上再一次進行狂烈又徹底的歡愛。
想到昨夜的瘋狂，裴語莫再次為自己的大膽紅了臉，不過他們這樣算是和好了嗎？
走出臥室，阿姨已經在客廳打掃了，看見裴語莫時，臉上揚起大大的笑臉，「太太，你醒來了？」
睡到這個時候，任誰都猜到他們昨晚過得有多精彩了。裴語莫既尷尬又害羞，「阿姨來的時候有看見他嗎？」他自然指的是魏晉陽。
「嗯，先生吃了早餐就出門了，手上還提著行李，好像是去出差了。」阿姨將自己看到的告訴她，接著又喜孜孜地開口，「先生還特別交待我給太太熬著補湯，說是讓你補補身子。」
「他、他交待你……」這個信息太勁爆，裴語莫有那麼幾秒以為自己听錯了。
「是啊，先生很疼太太呢，真想不到先生是個這麼體貼的男人。」
阿姨還說了什麼，裴語莫已經听不進去了，此時此刻，她只覺得自己的心好甜蜜，唇角也似有自己的意識般高高揚起，她現在已經非常肯定，他們和好了。
五天後，魏晉陽從上海出差回來，那天晚上剛好是裴父的生日，裴母打來電話讓小兩口回家吃飯，裴語莫擔心魏晉陽剛回來會辛苦，本想說自己一個人回去就好了，沒想到他居然答應了。
「阿陽，你剛回來一定很累，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我爸會理解的。」車子已經開出一段路了，裴語莫還在重復這句話。
「只是回家吃頓飯而已，有什麼辛苦的。」話雖如此，但魏晉陽還是為她的關心感到溫暖。
「可是……」
「再說我平時本來就沒什麼時間回去，這種日子再不出現的話，估計岳父、岳母對我要有意見了。」他難得地開起玩笑。
「你知道我爸媽不會的。」裴語莫不是在替自己爸媽講話，而是她了解自己的爸媽，對魏晉陽這個女婿滿意得不得了，又怎麼會對他有意見。
「我開玩笑的。」看她這麼認真，他都不忍心逗她了。
裴語莫看著他的側臉，不知為何忽然想起前陣子爭吵的事情，那時候他也是想陪她回家，結果她一氣之下就返回，現在想想自己還真是太不懂事了，「阿陽，對不起，那天的事是我太任性了。」她不懂他的關心就算了，還對他說那些過分的話。
「我也有不對，應該好好跟你說話。」
「那你……會不會覺得我的性格很糟糕？」裴語莫問得小心翼翼，不知為何她好像有點在意他的看法了。
「小莫，你只是在爭取你的自由而已，不致于那麼嚴重。」事實上他覺得她這種性格很真實，跟他之前認識的女人都不一樣。
「真的嗎？」她還是很懷疑。
「真的，你就做你自己就好了，不需要為任何人去改變自己。」他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以後還是可以吃零食了？」她忽然瞠眼看著他。
魏晉陽失笑，「你真那麼愛吃零食？」
「就、就偶爾吃吃總可以吧。」裴語莫不覺有些臉紅，這樣討價還價好像真的滿幼稚的。
「好。」他妥協了。
裴語莫笑逐顏開，若不是他在開車，她真的想沖上去親他一口了。而魏晉陽看見她開心的模樣，不覺也揚起了嘴角。
車子沒多久就到達裴家，今天是裴父的生日，老兩口很高興，但更高興的是女兒和女婿一起回家，尤其是裴母，一開始她還擔心小兩口沒和好，現在看見兩個人一起出現在眼前，她別提有多高興了。
「爸、媽，這是送給你們的禮物，希望你們喜歡。」進門的時候，魏晉陽將手中的禮物分別送給二老。
裴父收到的是上等的茶葉，而裴母的則是|件精致的旗袍，一看那精致的手工就知道價格不凡。
「阿陽眼光真好。」裴母是真的喜歡這份禮物。
「媽，你偏心欽，上次你生日人家送的禮物都沒見你這麼開心。」同樣都是旗袍，為什麼待遇差別那麼大？
「阿陽的眼光確實比你好啊。」裴母實話實說。
「誰說我女兒眼光不好了，女兒送的字畫我就很喜歡。」疼女兒的裴父馬上安撫道。裴語莫果然笑開了，撒嬌地抱著裴父的手臂，嘴巴像涂了蜜一樣甜，「就知道爸爸最疼我了。」
魏晉陽笑看著妻子和家人的互動，也覺得很開心，工作中的疲憊似乎在這一刻消散得無影無蹤了。
飯後，魏晉陽留在客廳陪裴父下棋聊天，裴語莫則被裴母拉到廚房幫忙，實際上是說些母女間的悄悄話。
「看到你們兩個人和好如初，媽媽真的很高興。」
「嗯。」裴語莫甜甜地笑了笑，忽然似想到了什麼，她說道︰「媽，阿陽今天剛從上海出差回來，我們打算早點回去。」
「不錯，我的女兒開始會為別人著想了。」裴母笑得很開心。
「媽，你說得我之前很不懂事一樣。」裴語莫抗議。
「不是不懂事，是現在比以前更懂事了。」裴母的語氣特別驕傲，「對了，你們結婚也有一段時間了，打算什麼時候要生小孩？」裴母話題轉變之快，堪稱峰回路轉。
裴語莫差點沒被剛咬下的隻果噎住，「咳，媽，你剛剛說什麼？」
「我是說你們計劃什麼時候給我生個小外孫？」以為她沒听清楚，裴母又重復了一遍。裴語莫哪里是沒听清楚，她只是沒想到媽媽會問這個問題而已，畢竟她和魏晉陽兩個人才結婚沒多久好不好，現在就催著生小孩是想怎樣，而且除了出差前晚情況特殊，其他時間魏晉陽都會作避孕措施，估計他也跟自己一樣，不想那麼快要小孩吧。
「這個問題是有多難，你還要給我想那麼久？」裴母顰了顰眉。
「我們不會那麼快生小孩的。」緩了緩神，裴語莫回答道。
「為什麼？」裴母的眉蹙得更緊了。
「反正就是還不想啦。」
「我告訴你，你可別學那些人當什麼頂客族，兩個人結婚後，有個小孩的話，感情會更加牢固、穩定的。」
「媽，我只是說暫時不想而已，又沒說以後都不生。」還頂客族，老媽真是愛操心。
「最好是這樣。」裴母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擔憂有什麼不妥，在她的觀念里，女人就是要早點結婚早點生小孩才好，「我听說旅行的時候最容易懷上孩子，我看你也跟阿陽商量一下是不是抽個時間出去走走，培養一下感情才好。」
眼看老媽對這個話題不死心，裴語莫只好轉移話題，「媽，爸和阿陽還等著我們的水果呢，我們快出去吧。」
「你可記住媽媽的話了。」端著水果出去的時候，裴母仍是不死心地叮囑。
「記住了、記住了。」裴語莫回答得很敷衍，可心里也忍不住想起，旅行？話說她和魏晉陽已經結婚一個多月了，似乎兩個人都沒有討論過蜜月旅行這個話題，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想法？
所以在回家的路上，裴語莫就直接問起來了。
「度蜜月？」正在開車的魏晉陽看她一眼，有些意外她會突然提起這件事情，「怎麼突然想起這個？」
「我問這個很奇怪嗎？」她反問。
並不會，這種事情別人都是婚前就計劃好了的，只是他太忙，所以由始至終都沒有將蜜月旅行列入他的行程中，現在听她提起，他覺得很抱歉，「對不起，小莫，最近公司剛接了個Cass,我無法抽出時間。」他充滿歉意地看著她，「或許你可以找岳母或朋友陪你去，哪里都行，所有費用我承擔。」
裴語莫無語地听著，跟老媽去？她會一路上被老媽洗腦生小孩的事情。跟朋友去？她要怎麼說？說「不好意思哦，我老公沒空陪我度蜜月，不如讓我們來一場彪蜜旅行吧」之類的嗎，閨蜜旅行什麼時候都可以，但絕不是新婚期都沒過的現在。
看來，是他沒理解蜜月旅行的意義何在。
不過她也不是熱衷旅行的人，去不去玩她其實沒差，只是听見他連盡量安排時間陪她去的話都沒一句，她心里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沒關系啦，我也只是隨便問問而已。」裴語莫故意以一種無所謂的語氣說。
「嗯。」魏晉陽似乎沒有留意到她的情緒變化，依然專心地開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