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宦無妻 第一百一十四章︰不害怕

作者 ︰ 周自衡

*莫方,這章多寫了七百字,章節內容順序需要調一下,上章補充了一塊……額,可以不看,囧o(╯□╰)o,我是為了卡劇情,對于那些後來的讀者,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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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嫻臉色蒼白,咬著牙的看著窗外街道上的行人,她這算不算是自斷雙足。

重生之後的日子過得太灑月兌,傅國公府對她的出現有備無患,所以她才能稍作驚險的揭開那些虛偽的人臉上的面具,讓傅國公府再也不能利用她。

可是她忘記了,前世最厲害的兩個對手那便是傅明湘和趙宛瑤還沒有出手,等著她們回過神兒來縝密算計對付自己的時候,就是現在的僵局,還要平白的連累鵲之。

傅明嫻心跳的驟然加速,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

可是……沒有預料中摔落在地上的疼痛,反而是跌落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這W@懷抱很寬厚,衣襟上更帶著熟悉的……梅花淡香。

傅明嫻陡然睜開雙眼,正見到汪延臉色鐵青的怒目看著自己,「汪延……」

傅明嫻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汪延卻是目光冰冷,渾身散發著攝人的氣勢,連帶著聲音都跟著低沉,「閉上眼楮。」

汪延將傅明嫻緊緊攔在懷中,右手卻是死死的抓著窗扇邊,好在外面百姓的視線都被沈瑜一行從軍出發的人所吸引,不然此刻汪延這驚世駭俗的舉動,必然會引起巨大的恐慌。

傅明嫻身體僵硬,卻是下意識的很听話,緊緊攔著他的腰間,更是將頭埋藏在汪延的懷中。

汪延沉眸低頭看著懷中瑟瑟發抖的傅明嫻,手臂用力將傅明嫻緊緊綁在懷中,額頭青筋暴起,右手用力,翻身一躍,帶著傅明嫻又重新回到了二樓包廂。

「督主……」李生連帶著身後跟著的西廠廠衛驚慌的看著汪延和傅明嫻。

「您有沒有受傷?」

傅明嫻的行蹤一直都在汪延的掌控之中,也幸好是汪延特意吩咐人關注,否則……李生想想便覺得可怕,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傅明湘和趙宛瑤當真是大膽,汪延已經警告過她們,居然還敢動手。

西廠廠衛暗中等待傅明嫻的時候,瞥到了趙宛瑤一行人行蹤詭秘從後院溜了進來,出于防範意識便派了人跟上來,結果發現鵲之正被他們迷昏帶走,而傅明嫻還留在里面。

暗衛于是立即通知汪延,汪延趕來的時候,便見著傅明嫻推開趙宛瑤朝著窗外跳下去。

汪延臉色青紫,幾乎沒經過大腦思考,直接跟著傅明嫻跳了下去,驚的他們這些跟在身後進門的暗衛一身冷汗。

汪延擺手,「無事。」

「曹吉祥倒台,石亨如今越發膽大,竟然連自己的妾室都管不好。」

汪延冷眼瞥著地上被打昏過去的趙宛瑤,聲音如雪,「把她丟去縣衙,同那些死囚關在一起。」

關進縣衙,又是和死囚在一起……

饒是經歷過特殊訓練的西廠廠衛也不由得一愣。

那些死囚可都是亡命之徒,只等著秋後問斬,要是見到趙宛瑤這樣如花似玉的女子,還不……直接吃了……

汪延目光中帶著怒氣,「差不多時間再通知石亨領人。」

「是,屬下知道了。」

李生皺眉看著傅明嫻和一動不動汪延,卻是懂了督主的意思,示意其他的廠衛告退。

汪延的手始終攥緊著傅明嫻的手腕,傅明嫻想要開口推月兌,可是她避之如猛虎的人卻救了她一命,她心里愧疚更多了。

她好像……不知不覺又虧欠了汪延。

包廂中只剩下了傅明嫻和汪延兩人。

傅明嫻只覺得有些窘迫,低著頭,面對汪延的眼神不知所措,像犯了錯誤的孩子。

汪延手腕用力,疼的傅明嫻猛地抬頭,毫無預兆的對上了汪延憤怒的雙眸。

是……憤怒。

從傅明嫻認識汪延開始,他的神情自己倒是看過不少,哪怕從前汪延也曾厲目直視過自己,卻抵不上此刻的憤怒……

「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話想要說?」

四目直視,傅明嫻能從汪延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汪延,我……謝……」

汪延這怒氣來得突然,傅明嫻有些不知所措,感謝嗎?汪延恐怕也不是要那句感謝,可是……不是感謝,她還能對他說什麼?

「你知不知道……」汪延開口,聲音顫抖好像緊繃著的那道弦突然得以松開一般。

「嗯?」傅明嫻老實的等待著汪延,可是,接下來的話,他卻生生的止住。

當時萬貴妃傳喚他進宮,說是從瓦刺找到了治療傅明嫻心悸病的藥,天知道他有多歡喜。

他欣喜的回到督主府,卻被告知傅明嫻外出,他又一步步找到瀾安亭,從前傅明嫻最喜歡的地方,他明知道傅明嫻是在等另一個男人,卻也只能裝作不知情。

汪延想,總會有一天,傅明嫻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別人只有他,可惜,傅明嫻到死都沒有給他那個機會。

他這一生,為了報仇而活著,人前,他是心狠手辣,殘暴嗜血的西廠督主,眾人眼中的大奸臣,朝中無論誰和西廠作對,唯有死路一條,他自問自己已經做到鐵石心腸毫無破綻。

可若真的要說破綻那便是傅明嫻。

汪延什麼都不怕,只怕她死……

什麼都比不上好好活著,哪怕她內心還不願意接受自己,可是她好好的活著,便比什麼都好。

你知不知道……

當時汪延見到傅明嫻即將跳下去的那瞬間,寒從腳底,他怕傅明嫻就那麼死在他懷中的場景再現,而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身體越來越涼,沒了呼吸。

已經經歷過的事情決不能讓她在發生。

汪延右手鮮血淋灕,以一只手臂來承受兩人的重量,窗扇旁的碎木屑劃出了一條手指深的傷口。

傅明嫻突然驚慌著握上了汪延的手,「汪延,你的手。」

「你的手受傷了,去找大夫……」傅明嫻慌了神,想要拉著汪延去處理傷口,可是汪延卻紋絲不動,額頭青筋逐漸消退,目光中的怒火也減輕了許多,又伸手將傅明嫻拉了回來。

汪延沉著臉,「親事可退了?」

傅明嫻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隨後詫異的點著頭,「退了。」

「你來這里可是為了看沈瑜?」

傅明嫻有些遲疑,但依舊點頭,「是……」

「人也看過了,親事也退了,你們之間從此便沒有任何關系了。」汪延聲音沙啞,好似帶著魔力一般,宣判著傅明嫻的事情,偏傅明嫻看著流了這樣多的汪延拒絕不來。

傅明嫻頹廢的低著頭,「我知道,可是……你的手……」

「不過是小傷,不礙事。」汪延臉色緩和幾分,「趙宛瑤失蹤的這幾年是委身于提督石亨的府中,當年奪門之變,石亨正是其中一員,比起曹吉祥來之有過之而無不及,以後不要單獨出門。」

傅明嫻目光復雜的盯在汪延臉上,他的臉龐稜角分明,一雙眸子漆黑如墨,薄唇微抿說不出的魅力,傅明嫻只覺得心里漏了一拍,慌忙的搖了搖腦袋,沖著汪延點頭,「多謝汪督主恩德。」

「明嫻,沒齒難忘。」

「沒齒難忘?」汪延若有所思的挑眉,頭一次覺得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生氣了,「只是沒齒難忘?」

傅明嫻有些尷尬,那不然還怎麼……

難不成以身相許嗎?

在汪延那一雙眸子如矩的目光下,她有些目瞪口呆的拿出懷中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挑出來汪延手掌心的碎木屑,隨後小心翼翼的將手帕系了上去。

傅明嫻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的越來越快了,聲音帶著哭意,又好像是在撒嬌,「還……還不行嗎?」。

汪延就這麼一直牽著傅明嫻的手,有些不悅的皺眉,傅明嫻現在……怎麼這樣小,個頭才到他的胸口,軟軟的好像糯米團子,臉蛋像極了阿嫻卻帶著嬰兒肥。

「回去吧。」汪延喉結滾動,看著這般小心謹慎的傅明嫻,只覺得胸口沒有來的燥熱,難受的很,汪延轉過身不再去看傅明嫻。

傅明嫻看著轉過身的汪延,有些不滿的皺眉,這人……怎麼脾氣這般無常,說變就變,但是……傅明嫻心中對汪延的感覺也變得奇怪,她好像……沒有那麼害怕他了。

「多謝了。」傅明嫻躬身,對著汪延後背說道。

「阿衡,你听話。」汪延好像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傅明嫻神情有些恍惚,回頭看著眉心微皺的汪延,突然想起,前世的汪延進宮面見萬貴妃的時候也曾經對自己說過類似的話。

他那天很高興,喜悅掛上眉梢,他告訴自己,阿嫻,等他回來。

她和汪延一直都是分房休息,汪延平時很少稱呼自己的名字,而她對他也多數是汪延或者您。

那天汪延卻是叫了自己的閨名。

「小姐。」正在傅明嫻思考的時候,鵲之正紅著眼楮的撲了上來,急迫的檢查著傅明嫻的身體,「小姐您有沒有出事,可是要嚇死奴婢了,要是……要是您出事了,奴婢也不活了。」

傅明嫻安撫著鵲之,再回頭的時候,汪延卻是已經離開了。

「沒事,先回家吧。」傅明嫻看著身後的西廠廠衛,沒有多說。

……

「娘娘,娘娘……」巧翠臉上帶著驚慌,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娘娘,大事不好了,剛才有人送了這包東西在門口……」

傅明湘面色紅潤,心情也不錯,她得以恩寵回鄉探親,皇上和太後娘娘的恩賜便跟回到傅國公府,傅國公府來往的賓客夫人都快要踏平門檻兒了,已經多少年不曾有過如此榮寵。

「什麼事情,看你這莽撞的樣子,成何體統。」傅明湘瞥了巧翠一眼,好歹也是跟在她身邊多年的陪嫁侍女,竟然還沉不住性子,「不是叫你幫忙父親忙活著分家事宜,為何突然跑回來了?」

「不……」巧翠被嚇得嘴唇發紫,顫顫巍巍的將東西遞給了傅明湘的面前,「娘娘,這是……羅嬤嬤……羅嬤嬤的尾指。」

「你說什麼?」傅明湘嘴角笑意戛然而止,目光中帶著怒火。

「前來報信的人說……趙姨娘醒來的時候已經深陷應天天牢,還是有人給石亨大人通風報信這才得以從那些死囚的手中險象環生,听說趙姨娘身著寸縷,被嚇得有些精神失常了……」

「奴婢……奴婢出門的時候便看著到門口有人放了一包這個東西。」巧翠都快哭了,「奴婢打開一看,是一截血粼粼的手指,這手帕上面繡著羅,是羅嬤嬤的針腳。」

 當。

傅明湘仿佛被抽掉了靈氣一般坐回到羅漢床上,「是他……汪延!」

羅嬤嬤是傅明湘為了自己月復中的孩子所特意準備的接生嬤嬤,養在康平一處莊子里,只等著月份足了以後便悄悄帶進皇宮,她自以為瞞的那樣仔細,沒人能知曉,卻不想汪延對她的動態了如指掌。

斬了羅嬤嬤半截尾指送到了她的府上。

這是在小懲大誡,給她警告,若是再對那傅明嫻動手,恐怕就不止一截尾骨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哪怕她是皇妃,但她絕對相信,汪延可以悄無聲息的了結了她。

這般凌厲狠毒的手段,除了汪延,沒人能做得到,也沒人會做得到,傅明湘只覺得頭皮發麻,汪延竟然半分轉圜的余地都沒有留。

汪延的警告歷歷在目。

汪延說,若她老實安生,那便不同她追究她月復中孩子的事情,孩子?

傅明湘突然慌了神,莫非,汪延知道了她月復中孩子有問題?!

不然也不會做出這樣的警告。

傅明湘突然冷汗迭起,聲音失了穩重,「拿去……埋了,趕緊拿去埋了啊!」

「今日的事情不許同人提起之字片語!知道了嗎?」。

「奴婢……奴婢知道了。」

……

趙宛瑤臉色發白,她只記得被傅明嫻揚過來的糕點碎末眯了眼楮,還未等她看清來人是誰便已經被打昏過去,醒來就是在應天的天牢,一群乞丐一般的死囚眼中露著貪婪的目光在圍著自己,讓她覺得異常惡心。

「老爺……老爺您一定要為妾身做主啊,究竟是誰害了妾身……」趙宛瑤淚流不止,委屈蜷縮著身體,「此人如何歹毒,更是無視老爺您的名聲,事已至此,妾身……妾身無言面對老爺,老爺您干脆殺了妾身吧。」

趙宛瑤已經泣不成聲了。

石亨臉上一閃而過的厭惡,石亨夫人石陳氏也幸災樂禍的看著趙宛瑤,石亨寵幸趙宛瑤,無非是她的身體,如今她的身體已經被那群死囚看見了,她不覺得惡心,恐怕石亨也接受不了。

趙宛瑤啊趙宛瑤,堂堂趙國公府嫡出四小姐,卻生的下賤胚子,好好的保寧徐家二少夫人不做,非要委身石府做妾室。

石亨還未開口,石陳氏冷笑著上前,「妹妹啊,您放心,老爺說什麼也不會輕易放過那幫看過你身體的死囚。」

「不過也不要擔心,即便老爺不出手,那些死囚也活不過今年秋天了!」

趙宛瑤臉色慘白,嘴唇已經被咬出鮮血,眸底更是閃過一抹殺意,可卻只能隱忍著不發,「姐姐,你莫要再繼續說下去了,雖然宛瑤誓死捍衛清白,但淪落到牢房如此之地,妾身也不想再活了。」

說罷,趙宛瑤拔下了鬢上的發簪朝著自己的頸部刺去。

「這成什麼樣子!」石亨終于是開口了,伸手搶掉了趙宛瑤手中的發簪,「你受了驚嚇,先好好的修養吧,牢房中的那些死囚……也該死了!」

石亨甩袖離開,只剩下了石陳氏同趙宛瑤。

兩人相斗數年,一直都是趙宛瑤佔了上風,甚至連石陳氏的長子也向著趙宛瑤說話,石陳氏恨不得將趙宛瑤挫骨揚灰。

「夫人,您方才說的話還真是歹毒啊,您這是想讓老爺親手殺了妾身不成?」趙宛瑤眸中的淚水戛然而止,嘴角冷笑著的看著石陳氏,「總歸做了這麼多年姐妹,看來您還是沒想好如何和妾身鄉愁。」

「你這賤人,用的找嗎?」。

石陳氏冷哼一聲離開,趙宛瑤咬著唇,咬牙切齒,恥辱歷歷在目,「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這個賤人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還有……傅明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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