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曲子听著倒是特別的很,以前怎地都沒听過?」楊羽佳放下手上的銀勺,用帕子沾了沾嘴角後小聲的在莊妃耳邊問了一句。
水榭中央搭著個台子,唱曲的姑娘在當中或淺唱或輕吟,各番樂器重疊之中勾勒出一幀幀別開生面的音樂盛宴。
岸邊東西兩出分別搭了兩處宴席的地方,燈火輝煌下,影影綽綽的圍坐著幾桌人,一邊是男客的楊廣他們,另一邊則是女客的蕭思爾她們。
「我听說是近些日子才流行起來的,好像是個姓周名董的人所創作的。」楊夏晴也湊了過來。
「周董?他是誰?」楊羽佳有些好奇,往水榭中間看了一眼,只見那里或站或坐的聚著好幾人,她听說這班人是京中有名的那個故夢齋來的,她們這些女子不論嗓子與身段兒確實是沒什麼可挑剔的,如今燈影下瞧著也確是那樣。
「應當是個讀書人或是失意的讀書人吧,不然怎麼能寫出這麼好的詞曲?」莊妃輕笑了一聲猜測的回道。
「為什麼是個失意的讀書人?」楊夏晴疑惑。
「你見過哪個得意的讀書人會去賣詞賣曲的?」莊妃半是玩笑半是認真似的問她。
「似乎也有些道理。」楊夏晴恍然,呵呵笑道。
「她們唱的這個叫什麼名字?」此時邱二小姐也低聲的問了旁邊的劉家小小姐,卻見她略微痴迷的盯著水榭中的那一行人看著。
「啊?」被邱家二小姐一問,劉家小小姐回過神來,一想到方才自己多有失態便是悄悄紅了臉,低聲道︰「說是叫紅塵客棧來著。」
「是了,紅塵客棧,我想這個叫周董的有可能是失意的江湖俠客也說不定呢……」楊羽佳嘻嘻一笑接過了話茬兒。
「咳……」蕭思爾听著周圍的人討論,心里忍不住的陣陣無語,此時听得周董無論如何都擺月兌不得‘失意’二字更是一口氣沒回過來,被一口茶水嗆的連連咳嗽起來。
「蕭妃怎麼了?怎地喝個茶水都能嗆著?」元妃見蕭思爾被水嗆著,微微一笑好心似的問了一句。
「無妨,只是岔氣兒了而已……」蕭思爾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回以元妃一個無礙的笑。
「听說這晉王生活很是儉樸,但也不至于連好一點茶水也……」元妃看似無心的一語並沒有說完便是住了嘴,隨即不好意思的又是開口道︰「抱歉,本宮並非有意這樣說,只是別人都……」
「這是實話,太子妃不必如此。」蕭思爾整了整自己的衣裳,臉上的笑意平和又坦誠,只是看向元妃的眼神平靜的讓人有些難堪。
今日她去太子妃的院子,原本她只是有些好奇元妃為什麼會突然對她拋來橄欖枝,卻不想會遇上楊勇,只是在遇上楊勇後她似乎明白了一點什麼,而現在她幾乎可以確定,她的猜測應該是正確的。
元妃突然對她示好,沒別的原因,只是為了確定楊勇對她的態度,不然何以有那樣多的一個巧合?
至于為什麼元妃會忽然這樣做,一時間蕭思爾卻不甚明白,但今日里楊勇的行為當著元妃的面對她如此的緊張,似乎也是她未曾想到的,只想到這里的時候,她又不得不想起自己這一陣的遭遇來。
于她而言不過幾日光景,在楊勇他們來看已是幾年歲月,可楊勇卻一直都記得她,可見她于他而言,應該是有些重要的存在,可這重要的程度往昔她並沒有一個概念,只覺得她將他當一個朋友來看,他也該將她當成了朋友的。
可現在就楊勇的表現來看,那種關心,似乎已經超出了朋友的範疇,莫不是……楊勇其實是對她有意思的?
若是這樣來想,那元妃對她的敵意也就情有可原了,可是奇怪的地方卻是,她回到這里來已經是她們幾年之後的事情,當初她出現的時候那一些人早已零零落落極少能見著了,那元妃又是從哪里曉得楊勇與她當年的那些種種?
又或者說,楊勇那里給她留了一些線索?
蕭思爾雖猜得了一些前因後果,但中間有許多東西她卻沒能理個清楚明白,可縱是如此,她卻並沒有義務去接受元妃的種種指摘呢!
畢竟楊勇對她的感情,她也是現在才知曉,而且多半還是個猜測,就算猜中了,那她蕭思爾行的端坐的正,從頭到尾並沒有做出破壞他們夫妻感情的事情,她做什麼將楊勇對她的不公又轉移到她的頭上?
這毫無道理,而且就算她現在不佔著這晉王妃的頭餃,她元妃也是沒道理這麼來對她的!所以她想用這些微不足道的東西來羞辱她,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這是怎麼了?」莊妃感覺到蕭思爾和元妃兩人的氣場有些不對,再一看元妃明顯不善的臉色和蕭思爾風輕雲淡的樣子,走到兩人中間問了道。
「沒什麼,剛剛喝水不小心嗆了一下,太子妃娘娘讓我喝慢些。」蕭思爾笑著安撫莊妃道。
「是啊,娘娘是好意。」王嬤嬤也覺得方才元妃的舉動有失大體,趕忙出來打圓場。
「興許是這曲子太好听了,晉王妃听的入了神才會嗆著的吧?」從旁邱家二小姐也來打圓場。
「是啊是啊,听說唱曲的人是京中有名的那個故夢齋請來的,她們那里的姑娘啊,個個兒都有一副好嗓子不說,那文戲武戲音律也都是樣樣精通……」
楊羽佳瞧著元妃的神色,又看了蕭思爾,心道這兩人之間先前不還一副好姐妹的模樣嗎,怎麼一轉眼說翻臉就翻臉了呢?
「故夢齋?是那個故夢齋嗎?」。劉家小小姐似乎很好奇的一問,畢竟故夢齋可是從前朝流傳至今,名氣一直都頂好的戲園子呢,想要听她們唱一出戲,那可是除了有錢有權,還要有品才能請得動的呢!
「這天下還有幾個故夢齋?」莊妃笑著嗔了她一句。
「故夢齋?」蕭思爾倒是拿得起放得下,這時候像是完全沒在意方才發生的種種,好奇的與莊妃她們詢問起來。
一旁的元妃瞧著,那臉色倒是愈加的難堪起來,不多時便是借故離了那水榭席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