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言抱著膝蓋蜷縮起身子,像胚胎中的嬰兒那樣蜷成自我保護的姿勢,當把頭埋在手臂中的時候,哽在喉嚨的那口氣,最終把隱藏在眼底的淚水全數逼了出來。
冰冷的房間內,輕言捂著臉,淚水一點點的落在地板上,雙眼無聲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白皙的肌膚上點點鮮紅的印記刺眼的射進了她的眸子里。
顧鳴軒出門後,她套著他寬大的襯衣在房間洗漱,無意間看見了遺留在書桌上的一疊文件,沒想到,她自以為是的想要為他送去,換來了的卻是他的謊言!
頭偏著,看向窗外金色的陽光,明暗交錯,莫名的心悸感隱隱襲來,如同藤蔓一般,無聲無息的纏繞在心髒上,漸漸扼得她幾乎不能呼吸。
***************************************************。******************
顧氏
看著手中厚厚的一摞文件,顧鳴軒眉頭微微蹙起,「這份文件是誰拿來的?」
助理看著顧鳴軒晦暗難明的面色,心里不由微微有些忐忑,「這是葉小姐之前送來的,但是當時你還沒來公司,葉小姐說是會給你打電話的。」
听完秘書的回話,顧鳴軒的心一沉,快速向門外走去。
「顧總」
*********************************************
房門並沒有完全關上,縴細的身影微微顫抖著,安靜的空氣中浮動著細小的塵埃,他就這樣微微眯著眼,看著塵埃飛舞,半邊側臉隱在昏暗的光線中,沉靜難測。安靜的走道,幾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聲,而他卻知道,她在哭。那種無聲的啜泣,像貓爪子在手心撓著,不疼不癢,卻怎麼都不舒服。
顧鳴軒輕輕走了進去,心疼的將小人兒攬進懷里,喃喃道,「對不起,輕言,我已經知道你去過我公司了。」溫熱的拇指細細的擦干了葉輕言濕漉漉的淚痕,「我剛剛去了醫院,冷城傲的妹妹送了急診,無論如何,我都該去看看。」他吻了吻輕言紅紅的眼眶,「都是我不好,我應該給你打個電話的。」
「鳴軒,別騙我。」葉輕言含著淚水,笑意濃濃的看著他,卻分外的苦澀,「我已經承受不了第二次的傷害了。」
顧鳴軒心里一鈍,「輕言,你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傷害你。」他拉過輕言微涼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這里,只為你跳動。」
「鳴軒」埋在顧鳴軒的懷里,輕言悶悶的喚了聲,「你讓我一個人待會兒,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看著房中蒼白憔悴的人兒,他側過身靠在門框上,輕嘆了口氣,雙手插回兜里,轉身下樓——
病房
冷城傲看著語嵐像小獸一般嗚咽著,周身濃濃的悲傷溢滿了整個房間。
他將自家妹妹摟在了懷里,一遍遍的撫著她的背脊。
冷語嵐抬起頭,她倔強的抹掉臉上的淚水,骨碌碌的眸子水亮水亮的,真像只被人遺棄的小寵物,可憐巴巴的讓人心疼,「哥,對不起我錯了哥。」顧鳴軒的話明明溫柔得沒有絲毫的殺傷力,可在她听來,卻像一把鈍刀,在她最缺乏防備的時候,狠狠的扎在她的致命傷上。這種疼並不尖銳,可卻像慢性毒藥爆發一般,一點一點的加劇痛楚,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冷城傲輕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她亂糟糟的頭發,沉靜的俊臉難掩那淡淡的心疼,「不怨你,都是哥哥不好,不該那麼強硬的逼你,以後不會這樣了,好嗎。」
「哥哥……」冷語嵐眨著眼,聲音有些恍惚,「是不是受了傷的人都特別脆弱呢?。」她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從不輕易在別人面前哭,今天卻不知道是怎麼了,淚水一直止不住,像是開來閥門的水龍頭,仿佛是要把積累了太久的東西,全都傾瀉出來一般,這般軟弱的自己,她幾乎都沒勇氣去面對了。
「嵐嵐……」冷城傲的喉嚨一澀,不敢再看向妹妹那無助的目光。靜謐的空氣中,依稀可聞冷城傲淡淡的嘆息聲,他輕拂開她臉上垂下來的發絲,拍了拍她的臉,「好了,別想那麼多了,前段時間你不是還嚷嚷著要去希臘玩嗎?等你好了,哥哥就帶你去。」
「哥,我想出院了,我不想再待在這里,不想……」水汪汪的大眼圓溜溜的望著他,眸中帶著點點的哀求。
「好,明天我們就回家。」摟著懷里狼狽的女孩,冷城傲的面色有些心疼。「但是待會要好好配合醫生的檢查,乖啊。」
「嗯,我知道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想了想,她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袖子,「晚上不用在這里陪我,你好好休息,我一個人可以的。」看了看哥哥眼底淡淡的青色,冷語嵐微微有些愧疚。
「傻丫頭!」冷城傲的眸光暗沉,「我答應過母親,要好好照顧你,除非有另一個男人比我更疼你愛你,否則,我可不會放手,別讓哥哥言而無信。」
提到母親,冷語嵐喉嚨一陣哽咽,眼眶灼熱,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看著冷語嵐失魂落魄的樣子,冷城傲有些後怕,自己千嬌百寵的妹妹他沒想到,她的執念那麼深。
正是因為清楚的知道顧鳴軒愛的人不是她,他才會舍不得縱容她繼續犯傻,可偏偏,她就是這麼一個性子,只有讓她撞了南牆,才會回頭。顧鳴軒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劫,也許,只有過了這一劫,她才能大徹大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