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後想考哪所大學?」安從哲突然停下手問道。
「沒想過,得看我的高中成績再決定吧,首先得先考上一中,還得在一中里名列前茅,才有可能考上帝國大學。」她有些惆悵地說。
「以你的成績,帝國大學是絕對考不上的,」他毫不留情地潑了一盆冷水,「爭取考帝都大學吧。」
雖然她也覺得希望渺茫,可被他這麼毫不留情地批駁,心里還是很不舒服,「你怎麼知道我考不上,說不定我努力一把就考上了呢?」
夏方蓮出家了,她失去了奮斗的動力,那筆黑來的錢花得差不多了,手里的幾項產業也都上了軌道,接下來她準備把重心放在學習上,高中的課程太難,容不得她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地混日子。
「你努力一把考上帝都大學有可能,帝國大學就沒指望了,想要上帝國大學,得智商夠用。」他指了指自己的腦子,「帝都大學在國內排名第二,你能考上這所學校也算是很優秀了,有什麼好糾結的,為什麼非要去帝國大學?」
「誰不想爭第一?第一和第二到底還是有區別的。」她意興闌珊地說,沒敢說因為方耀明也在帝國大學讀書,所以她一直以來莫名地有些執念。
「不切實際最可怕。」他冷哼一聲。
「說不定我會報雲留大學,一輩子留在青山省也不錯。」她低垂眼睫,心里知道這應該是最理智的選擇,雲留大學也是國內的名校,畢業之後找份安安穩穩的工作,坐收其他產業的紅利,再陪在林若水身邊,伺候他終老,這樣的生活平靜安穩,無可挑剔。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內心里始終有個聲音,讓她不顧一切地去京城,仿佛只有在那里才能撥開前世今生的重重迷霧。
「還是去京城吧。」他低聲道,明知道不該把她扯進來,還是不由自主地開了口。
「再說吧,今後的事情誰知道呢。」她自嘲地笑了笑,剛重生回來的時候,她還打定主意一輩子照顧夏方蓮呢,結果世事變化無常,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閃而逝,有的時候,她也想停下腳步,留戀過往的美好,但時間總會伸出它那充滿魔力的大手,一直推著她往前走。
三年多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快得讓她覺得一切都仿佛在昨天,看著手中帝都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她還有些像在做夢的感覺。
自從中考考入市一中後,她就把全身心都投入到學習中去,每天除了上課刷題,沒有任何事能夠分散她的注意力,反正她衣食無憂,夏方蓮又不需要她照顧。
她充分發揮了頭懸梁、錐刺股的精神,雖然智商算不上超群,但憑著這份勤奮和毅力,最終考上了帝都大學。
帝都大學在全國排名第二,也是許多學子夢寐以求的名校,她能夠考入這所學校,雖然也在老師同學的意料之中,但還是讓她身邊的許多人為她高興。
「來來來,你現在已經成年了,可以陪師父喝點酒了,今天大家高興,無論如何你都得干了。」林若水高興得滿臉通紅,往她的杯子里倒了點兒酒。
「師父,您少喝一點兒。」看著林若水一臉興奮的樣子,她連忙勸道,他年紀大了,這一兩年也漸漸生出了幾分老態,雖然比起同齡人要精神矍鑠得多,但畢竟是老了。
「也是難得喝一回,今天高興嘛,不容易不容易,師父看你這一路走來,著實不容易啊。」林若水感慨道,「師父為你高興,來,干了這一杯。」
「也就是帝都大學而已,師父,您可是帝國大學畢業的。」她的心中始終有著淡淡的遺憾,或許自己再努力一些就能考上那所國內第一名校。
「你這話很酸啊,人都是這麼貪心啊,得隴望蜀,你們學校都把你的名字貼在大紅光榮榜上了,你還不滿足?」林若水哈哈大笑,他還特地去了一趟市一中,看到夏遙的名字和照片貼在學校醒目的光榮榜上,回來偷偷抹了一把老淚。
明明是見慣大世面的老人,卻因為這麼一點兒小事感動,在他的心里,夏遙不止是他的徒弟,可以算是他的孫女了,人到老年,心腸總是會變得特別軟,對小孩子格外寵愛,如果說他對林小方還算得上嚴厲的話,對夏遙就是爺孫隔代親,幾乎是無條件的縱容和溺愛。
「夏遙這次就是報志願的時候保守了,她的分數不也上了帝國的分數線嗎?要是膽大一些報帝國大學,肯定也上了。」林小方一邊大口地啃著豬蹄,一邊惋惜道。
「保守一點好!她這次上的是帝都大學的王牌專業,要是報帝國大學只能被調劑去一些冷門的專業,我看還是寧做雞頭,不做鳳尾。」林若水反駁道。
雞頭?夏遙一臉黑線,覺得林若水的說話水平也不見得比林小方高多少。
「其實我原本是想考雲留大學的,畢業後陪在師父身邊也不錯。」夏遙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對于這麼一件大喜事,她並沒有自己預想中那麼興奮。
「這是我之前對你的期望,女孩子嘛,安安穩穩地在小地方過一輩子,生活安逸幸福,是件好事,但轉念一想,你還年輕,又有本事,不出去闖一闖,都對不起自己啊,所以我還是支持你去京城讀書,免得今後給自己留遺憾。」林若水抿了一口酒,有些感傷。
「你這幾年專注在學業上,性子收斂了不少,不再成天胡作非為,我很欣慰。你到了京城後,也要本本分分做人,該吃的吃,該玩的玩,少摻和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里去,京城不比雲留,師父罩不住你……」林若水覺得有千言萬語叮囑她,說出口的卻只有顛來倒去的這幾句話。
「師父,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學生,哪里有那能耐去瞎摻和。」夏遙笑了笑,眼底浮上了感動的水光,如果這些年沒有林若水的照拂,她根本走不到今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