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才很是震驚,他想不到時老爺手中居然有賬本。
而他震驚的檔口,時老爺接著威脅他道︰「那筆錢,你一分不少的還給我,一切都好說!不然,你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大不了我讓雨荷剪了頭發去廟里做姑子!你家兒子卻是再沒有翻身的機會了!左右我如今,就是沒有這筆錢,我還是可以跟集錦園合作做生意!你到時候賠了錢不說,還要搭上你兒子的前程!」
徐有才知道時老爺愛財如命的性子,而且他說的出,做得到。
以前遇到事情,至少有徐氏可以幫他抵擋一二。現在沒有了徐氏,他就只能靠自己了。不由大為後悔自己當初對徐氏的無情,也有些怨恨自己的老婆段氏。
若不是她在自己耳邊慫恿,什麼徐氏讓徐立新受了這麼重的傷,該應時家付出代價。什麼有了這筆錢,自己今後獨立的鋪子,再也不用看徐氏臉色。自己絕對不會對唯一的親姐姐那樣絕情。
他知道其實段氏的本意就是看不上時家,看不上徐氏的兩個女兒,才會出了這個釜底抽薪之策,跟徐氏徹底斷了關系,也就可以斷了徐氏親上加親的念想。
面對時老爺的威逼,他不得不慎重考慮。時老爺可以不顧自己女兒的死活,甚至做出逼女兒出家的事情。他卻不能不考慮自己的兒子的前途。
徐立新考中秀才的功名並不容易,而且他還希望自己的兒子可以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雖然現在受了傷,卻不是一定無法痊愈。所以,如果時老爺真的對他做了什麼,害的徐立新秀才功名被革除,那他就只有後悔莫及了。所以,時老爺是看準了他的軟肋出手的。
「姐夫,我們都是一家人,好商量!我是問大姐挪用了一筆錢,不過,我說過一定會還的!你一定是姐姐剛去,太過于悲傷了,所以情緒有些激動!立新再怎麼說也是你佷兒,你怎麼樣也不會舍得把他好好兒的一個孩子給毀了!而且,既然兩個孩子都做下了這個糊涂事,我看,不如咱們兩好並一好,就親上加親得了!」徐有才使出了渾身解數,向時老爺示好。
听他軟了話音,時老爺也開始仔細思考起來。
錢,他是一定要拿回來的。時雨荷,畢竟是他的女兒,如果可以給她一條出路,他也未必就一定要逼著她去尋死。
況且,徐立新已經有了功名,將來,如果可以更進一步,說不定他還可以有所依仗。權衡利弊,他開口了︰「不管怎麼說,錢你必須立馬還出來!我跟集錦園合作,正是需要錢的時候!還有雨荷和立新的婚事,也要從速辦理!依了我這兩條,一切都好說話!我也仍然認你這個小舅子!」
徐有才剛要答話,卻見段氏從外面沖進了會客廳,狀如瘋虎︰「明明是你們時家的人不要臉,弄傷了我的立新,居然還有臉來威脅我們?什麼錢不錢的,我可是一個子兒都沒有看見!還什麼親上加親,我呸!誰知道你家女兒是怎麼回事?不要胡亂來攀扯我家立新!」
段氏這一招,對付徐氏的時候幾乎百試百靈。可是,她遇見的卻是時老爺。
徐有才臉色變了幾變,呵斥的話才要出口,就見時老爺氣哼哼道︰「那好!我們就等著公堂見吧!告辭!」
他說著便抬腿要走。
徐有才想要阻攔,卻听見段氏在一旁閑閑來了一句︰「我听說你家時雨薇落在了強人手里!時老爺,你居然還有本事從強人手里把她帶回來,真不簡單哪!我好像听說,那強人的來頭不簡單,都驚動了驍騎營了!時老爺,你不會已經和那些強人有勾結了吧?」
段氏娘家兄弟在軍中做了個小小的百戶,最近驍騎營出沒的消息,在軍中已經傳遞開了。她也是從娘家得到的消息。
此刻,她抱定了宗旨,先下手為強。既然時老爺要見官,她就找到他不敢見官的理由!
只要時老爺不敢見官,那麼,他提出來的條件,她完全可以無視。
听段氏提起什麼強人,時老爺想到魏家莊的情形,有些頭痛。
不過既然府台老爺都把他們放了回來,他有什麼可怕的?山陽縣難道還大的過慶陽府?
所以,他也是一聲冷笑︰「我連慶陽府的衙門都是來去自如,你覺得我會和強人有勾結?我這就去見官,不過,這次,我還要加上一條你污蔑造謠之罪!」
看時老爺一副有恃無恐的表情,段氏心下虛了。而徐有才卻是急了,抬手給了她一記︰「不賢的婦人!整日家滿嘴里胡沁!還不快給姐夫好好賠罪!」
段氏平時在徐有才面前威風的緊,往往說一不二。這次,卻是面子掉到了地上。有心要撒潑打滾鬧一鬧,可是到底顧忌兒子。
所以,只得捂著臉,邊哭邊低聲下氣賠罪︰「他姐夫,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計較!我不是有心,只是怕事!」
時老爺見事情有轉圜的余地,又基于商人的天性,不由坐地起價︰「想要我不追究也容易!那筆錢,你立刻還給我!我們雨荷的聘禮,也不能少了!沒有三千兩銀子就不用上門了!」
徐有才忍不住嘴角抽抽,時老爺這真的是獅子大開口啊!不過,他顯然也不會任人宰割。苦著一張臉,道︰「姐夫,還了你的錢,我最多可以拿出來八百兩銀子!不然,我婚事辦酒都沒有銀子了!」
段氏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徐有才,你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家里現在哪里還有銀子?把姐夫的錢還了,咱們一家都得喝西北風去啊!你忘記了,家里的現銀可都被你投在鋪子里了!」
時老爺可不是省油的燈,見他們夫妻做張做致的,一副窮瘋了的樣子,便一聲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拿鋪子來抵也是一樣的。我也不計較你那鋪子到底產出如何了。」
徐有才忙賠笑臉︰「姐夫,這可使不得!那鋪子好歹也是我們吃飯的根本!就這樣,錢我們一定還,再雨荷外甥女兒的聘禮,我出一千兩,如何?」
能夠得到這樣的答復,時老爺估模著也差不多了。畢竟徐家的家底在那里。而且,順便解決了時雨荷的事情,他心情就相應的好了不少。
「那我就等著你的銀子來了!」說完話,他就大搖大擺的走了!
女兒吃虧了又怎樣?他只要狠的下心,不在乎她的死活,還不是可以絕處逢生?
他徐家的兒子以為沾了便宜,到後來,還不是任由他拿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