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與子偕老 第一百七十八章 傳書

作者 ︰ 西南邊陲

陸嘯清態度自信、言辭淡然的寬慰讓夏霜寒的心情平和、寧靜了不少,只不過當她走出夕霞院,意欲告辭回襄陽王府的時候,途徑花園時遇到的一個人,卻又讓她滋生出了厭煩與不奈的情緒。

前世今生加起來,絕大部分時候都用一種飛揚跋扈、囂張恣意的態度對待夏霜寒的陸茹倩,現如今早就因為徐氏被休棄的關系,而失去了自己從小到大仰仗的依靠與資本,進而收斂了自己的脾氣,不復當年的張揚了。

只不過與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這些詞語不同的是,陸茹倩之所以收斂起脾氣,並不是因為她狠狠吃了一番苦頭,進而決定要改過自新、重新開始,與之相反的是,她之所以會這麼做,僅僅只是源自于迫不得已、無可奈何,因此才會不得已把那些無法發泄的情緒,全都盡數憋在心里。

「喲,我說怎麼大清早的烏鴉就在叫呢,原*來是你這麼個專門給我們家沾染晦氣與不幸的人來了。」

定國公府後花園里,小橋流水的石橋上,因為長時間地被迫壓抑情緒,因而變得更加陰暗偏狹、尖酸刻薄的陸茹倩,面帶著濃重的鄙夷不屑與厭憎忌恨,並在抬眼看見夏霜寒的一瞬間,就語帶惡意地大聲道︰「怎麼,禍害了我娘親和我姐姐還不夠,你這次又想來禍害誰?」

「陸茹倩,我沒那個閑心和你糾纏不休瞎胡鬧,所以我勸你最好給我閃開,否則的話,我很願意不遺余力地成為你口中謾罵著的那個惡人,並讓你也品嘗一番看不到未來與希望的痛苦與絕望。」

蘇逸興前世的妻子陸茹惠,今生由于受到徐氏的壞名聲的牽連,因而丟掉了定下的婚事的事情,夏霜寒是知道的。被男方家斷然退親的陸茹惠抑郁寡歡了好一陣子,並在最近同陸紹雲的嬸娘一起去往遼東的事情,夏霜寒也已經听陸紹雲同她說過了。

平白無故被徐氏殃及,進而丟掉京城里的婚事,現如今又不得已地在明面上打出散心的旗號,而實際上卻是在嬸娘的帶領下,前往嬸娘位于遼東的娘家,去打探一下那邊是否有適合自己的婚事,陸茹惠的這番境遇,確實讓夏霜寒對她生出了一絲淡淡的憐憫與同情。

畢竟,這位前世今生加起來都不曾招惹過她的小姑,在臨近出嫁之日時忽然被夫家退親,又因為年齡漸長的關系,無法花費時間等待風波過去,之後再另尋親事,故而現在只能遠走他鄉,為自己的下半輩子到遠處去進行籌謀的遭遇,對很多閨閣少女來說,確實都太過不幸與坎坷。

只不過,短暫的憐憫與同情只能是短暫的憐憫與同情,自己的日子都還過得不順心的夏霜寒,可不會因為陸氏姐妹的境遇,而按捺下自己的脾氣,面帶微笑地讓人欺負到自己頭上來。

「夏霜寒你搞搞清楚,這里是定國公府不是襄陽王府,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端架子給我臉色看?你以為你是我五嫂嗎?我勸你還是省省吧!出言威脅我?你以為你是誰?」

非但沒有因為夏霜寒的出言警告而明智地選擇退讓,反到端出刁蠻任性的小姐脾氣,昂著下巴迎上前來找茬的陸茹倩,一瞬間只讓夏霜寒覺得可笑無比。

「陸茹倩,你腦筋不清楚是不是?你一個一介白身的小丫頭,要什麼沒什麼,你覺得你到底有什麼本錢,有資格跑來和我斗?」

伸出手去一把扭住陸茹倩的胳膊,挪步轉身間將她壓在石橋邊的欄桿上的夏霜寒,一邊用力將她的上半身壓出欄桿探向水面,一邊勾起唇角嘲諷冷笑道︰「在這個家里,無論是你的祖父、父親、大哥、五哥,還是你的嬸娘、大嫂、堂姐、堂妹,他們當中就沒有一個人喜歡你的,你說你到底是哪里來的底氣,膽敢仗著定國公府的勢跑來招惹我?」

「他們不喜歡我,我也不需要他們喜歡,大不了我以後去投奔二表哥,誰怕誰?!」眼看著自己距離冰冷的水面越來越近,堅決不願意在這樣寒風凜冽的時節里體驗一番何為徹骨冰涼的陸茹倩,一邊不服輸地大聲叫嚷著,一邊奮力扭動著掙扎起來。

「哦?二表哥嗎?我倒要看看等你的二表哥娶了親,你的二表嫂會不會容忍你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小丫頭一直賴在他們家里白吃白住。」

照著陸茹倩的腿彎里不輕不重地踢了一腳,迫使她因為雙腿失力的原因而在欄桿上重重地磕了磕小月復的夏霜寒,在微微給了她一個教訓後,便不欲再做糾纏地轉身離去了。只是當她順利回到襄陽王府之後,陸茹倩所說的話,卻仍舊徘徊在她的腦海里不曾散去。

陸茹倩所說的二表哥,自然是指的和她有著血緣關系的徐家二少爺,而這徐氏的娘家徐家,也自然就是太後的娘家以及一般意義上所說的外戚了。

「庭軒告知我說,因為蘇逸興的原因,太後在原本就已經沒什麼勢力的情況下再度損失了幾員人手,因此不可能有能力算計我們三個人。可是,徐家不是還在麼?依照徐家現存的實力,想要做到欺騙我,隨即將我送到驛站里去,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不是麼?」

如此在心中嘀咕一番,隨即仔細將前世今生獲知的有關徐家的情況在腦海中仔細過了過的夏霜寒,最終做出了「這件事應該和徐家無關」的推斷。

想當年,為了扶植當今太後誕育的七皇子登上皇位,除了當時拖家帶口、自行要求前往外地留任的徐四少爺一家以外,徐家的其余所有人,但凡能派得上用場的,幾乎全都攪進了奪嫡風波中,並在當今聖上登基之後,得了個家破人亡、慘淡收場的下場。而現如今的徐家,則完全就只剩下了當年遠在外地、因而得以幸免于難的徐四少爺一房人而已。

現在,當年的徐四少爺已經成了徐家老太爺,老太爺膝下僅有的兩子一女,除了現下已經精神崩潰的徐氏以外,另外兩個兒子,都與太後沒什麼利益糾葛或者感情往來。因此,依照常理判斷,明哲保身的徐家人就不可能成為太後的助力,冒著禍及全家的危險,繼續幫她做事才對。

那麼,假如徐家不是為了太後,而是為了精神崩潰的徐氏,所以才來設圈套算計他們三人的,又有沒有可能呢?

「應該也不可能吧?畢竟,即使拋開庭軒和徐家之間的親緣關系不考慮,徐老太爺當年既然能在政權發生更迭之前,就明智地選擇到外地去避禍,那麼身為一個明白人的他,自然就不可能為了自己的女兒,而和定國公府以及襄陽王府作對才對。」

至于陸紹雲的那些表哥表弟們,他們也許會對平步青雲的陸紹雲有一些羨慕或者嫉妒,但是,在徐家大少爺常年外放離京、二少爺不走仕途而選擇行商,三少年身為酒囊飯袋、無甚作為,且其余幾位少爺尚且不足為患的情況下,徐家也沒有什麼人有能力、有動機設下圈套算計他們三個人才對。

「所以,果然還是我多心了嗎?想來,如果想要找出真正的幕後黑手,果然還是要等國公爺和王爺派人去查探過之後,才能有結果麼?」將思維發散開去想了一通隨後又繞回原點,最終認定在掌握事實證據以前,無論自己從哪個方向去猜想都無法取得什麼確切的進展的夏霜寒,最終選擇了等待。

于是時間就這麼一晃,來到了幾日後。

二月十七日傍晚時分,連通遼東與京城的官道旁,某間燈火明亮的驛站里,自打從京城出發之日起,便時常收到從襄陽王府遞來的飛鴿傳書的李青嵐,在這一日夜幕降臨後,又一次收到了夏霜寒傳遞來的小紙卷。

「這真是閻王打架、小鬼遭殃,追隨在世子爺身邊這麼些年,直到最近幾****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喜怒無常。世子爺以前的那些做派和現在比起來,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一邊走到窗前從白鴿的爪子上取下卷在金屬管里的紙卷,一邊輕輕抱怨出聲的李青嵐,禁不住為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微微苦了苦臉。

七日前的清早,跟隨蘇逸興前去追趕夏霜寒的李青嵐,盡管只是和衣裳不整、側臥在床的夏霜寒進行了一個短得不能再短的簡單對視,隨後就馬上退出了屋子,但匆匆一瞥間見到的室內景象,也足夠他明白,蘇逸興為什麼會如此暴怒、氣憤、傷懷以及抑郁的原因了。

「哎,世子妃要向世子爺澄清自己並沒有紅杏出牆、給他戴綠帽子,這件事我一點也不反對,可是為什麼這些陳情用的小紙卷,非得由我來接收、由我來轉交呢?說真的,我是真的已經受夠了世子爺為著這些小紙卷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日子了。」

心中很清楚,夏霜寒之所以不直接向蘇逸興傳遞紙卷,是因為害怕他根本連看都不看就把鴿子直接趕回襄陽王府,因此為了保險起見,這才將所有消息都交給他來進行收發的李青嵐,悄然無聲地在心中抱怨了一大串。隨即,拿好紙卷將信鴿舒適地安置在屋子里的他,很快就轉身出門來到了蘇逸興下榻的房間外。

「世子,有信,世子妃剛剛飛鴿傳書送來的。」抬手用指節敲過房門,不待蘇逸興出聲應答,便緊接著補充了一句「您是想要自己看,還是要我念給您听」的李青嵐,即刻便收到了一句聲調低沉的「進來」,作為答復。

「我不是早就和你說過了嗎,只要是霜寒寫來的,我一概不看,你為什麼不把它拿去燒掉?」燈火搖曳的屋子里,同幾日前第一次接到從襄陽王府傳來的飛鴿傳書時一樣,心中為那日清早夏霜寒的拒絕而倍覺憤怒與傷懷的蘇逸興,依舊處于不願意听到夏霜寒的名字的狀態里。

「只怕我當真把它拿去燒掉,您一會想看的時候,又要唯我是問了。」

心中已經料想到蘇逸興一開始定然會是現在這幅拒絕態度的李青嵐,絕對不會蠢到把蘇逸興的氣話當真,隨即真的照著做。故而,掃一眼蘇逸興關節泛白地緊攥著的手指,知道他絕對不可能當真按捺自己許久的李青嵐,便不動聲色地掩藏好自己看戲的心態,隨即選擇了沉默與等待。

「」聞听李青嵐大膽的、明顯帶有調侃之意的說辭,色厲內荏地剜了他一眼的蘇逸興,確實沒過多久就按捺不住好奇與激動的心情,而向他開口索要了那個小紙卷。

猶記得第一次把小紙卷遞過去時蘇逸興臉上帶有的,既想知道里面寫了什麼,同時又害怕知道里面寫了什麼的矛盾表情的李青嵐,立即便按照要求把小紙卷呈了過去。

而接過紙卷後的蘇逸興,其臉上也果然再次出現了「你居然還好意思給我傳紙條?我才不看呢!你以為我就那麼沒出息、那麼好打發,只需要你三言兩語隨便說一說,就會被你說的好話輕而易舉地哄過去嗎」,和「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編造些什麼借口,來幫你和陸紹雲進行開月兌」並存的矛盾表情。

展開來的紙卷上,夏霜寒用筆畫縴細、字跡工整的蠅頭小字,大致敘述了一番,陸嘯清和蘇淳風針對她被打暈一事展開調查後,所得到的結果。

當初那個乘坐馬車前往西市向她報信的少年,以及在大街上發生爭執堵住去路的那兩撥人,還有那個有可能故意誘導馬車側翻進而使陸紹雲受傷的車夫,往這三個方向進行查探的結果,最終都非常遺憾地以失敗告終了。

只是,朝著「那張被改動過字跡的帖子」,以及「那伙在米糧店後方打暈夏霜寒的人」的這兩個方向展開來的查探,卻都非常可喜地取得了一些進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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