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與子偕老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尸毒

作者 ︰ 西南邊陲

明**人的霞光照耀下,下值歸家的蘇淳風,在得知周趙氏和周瑤光的到來後,喜不自勝地表達了熱切的歡迎之情。隨後,在獲悉周瑤光嫁妝微薄一事後,意欲讓其風光出嫁的蘇淳風,更提出了由襄陽王府為她添妝的提議。

對于蘇淳風想要如何處置蘇家的錢財,一門心思只想堅守住自己置身事外的狀態的夏霜寒,並沒有任何異議。于是乎,氛圍融洽和睦的晚飯過後,並不打算與周瑤光繼續周旋的她,便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在過去幾日里,自打蘇逸興自行在外處理了拋繡球招親的幕後策劃者之後,礙于刑部的公務而一直在外奔忙的他,就一直沒有回過襄陽王府。故而,最近幾日,不需要應對自己名義上的夫君的夏霜寒,過得很是順心如意。

只不過,不需要和蘇逸興打交道的日子明顯是不可能長久的,這不,今晚,就在夏霜寒放下手中那本看著圖個消遣的話本子,並準備熄燈休息之時,連日不著家的蘇逸興忽然回來了。

原本一開始,正打算就寢的夏霜寒,是不知道蘇逸興歸來的事情的。只不過,披著夜色在丫頭們的環侍下匆匆來到听濤院的謝氏,卻將這個消息告知了她。

「霜寒啊,你去外院里看看赭晨可好?」

焦急趕來的謝氏剛剛邁進正屋門檻,連坐都來不及坐,就在看見從內室里迎出來的夏霜寒的一瞬間,面帶擔憂與關切之情地懇求道︰「赭晨不知道是不是又在查案的過程中出了什麼事,他現在把那院子封了,說是除了秦大夫和青嵐以外,其他人一概不許進,我實在放心不下他,所以可不可以請你替我去看看他?」

「伯母言重了。」通過過去近半個月的相處,面對著真心實意善待她的謝氏,夏霜寒已然在不知不覺中,將她視作了一位可親可敬的長輩。故而,面對著長輩急切的懇求,認為前去看看蘇逸興並算不上什麼大事的夏霜寒,果斷決定了幫她這個小忙。

「伯母您別擔心,我現在就去,只不過,如果我在赭晨那里擁有的特權也不能讓我如願進到那院子里去的話,那麼我也就真是愛莫能助了。」

抬手攏好因為匆匆披在身上,而顯得衣襟微有散亂的外裳,抬腳邁出屋去的夏霜寒,很快就小跑著抵達了謝氏告知她的,蘇逸興現下置身的院落。

已然關門落鎖的院落外,抬手拔下頭上的發簪的夏霜寒,意欲先通過兩扇門之間狹窄的縫隙,挑開若隱若現的門栓進到院子里去,隨後再在登上正門前的台階後,拍門向屋內的蘇逸興提出入內的要求。

只不過,在她將發簪插入門縫之前,很明顯因為擔憂著兒子的安危而趕到這里來的蘇淳風,卻著急地出聲阻止了她︰「霜寒你先別進去!」

「伯父?怎麼了?為什麼不能進去?」同謝氏一樣,認為蘇逸興應當是受了什麼嚴重的外傷,此時正在請秦大夫為其處理的夏霜寒,疑惑地回過身來道︰「再怎麼猙獰血腥的外傷我都不怕,所以您不用擔心我會在進去之後因為受不了濃烈的血腥氣,而捂著嘴跑出來。」

「不是,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和生活在內宅里的女人們不同,對蘇逸興近幾日來追查著的案件略有耳聞的蘇淳風,已然隱隱猜到了兒子閉門落鎖的原因︰「據我估計,赭晨可能是在查案的過程中,不小心沾染了尸毒了。所以,在秦大夫出來告知我們可以入內之前,我們現在盲目地闖進去,只會亂上加亂。」

「尸毒?」對于「尸毒」這麼個源于腐爛流濃的尸體的東西略有耳聞的夏霜寒,放下了手中的玉簪,選擇了听取蘇淳風的意見。

于是,在她後退幾步,挪向面色沉郁隱有擔憂之情的蘇淳風時,正在猶豫著該說些什麼寬慰的話才好的她,等來了方才被她撇在身後的謝氏。

得知若不是蘇淳風阻止,草率開門奔進院去的夏霜寒很有可能會染病的謝氏,後怕而又慶幸地拉住夏霜寒說了好一會話。而疲于應對此時情緒激動的謝氏的夏霜寒,則在和眾人一起吹了許久的夜風後,等來了院門的開啟。

挎著藥箱打開院門走出來的秦大夫,向等在門外的、名義上的一家三口,敘述了蘇逸興此時的狀況︰現如今,泡過藥浴、喝過湯藥的蘇逸興,已然無甚大礙了。只不過,即使沾染了尸毒的衣物和鞋襪已經在院子里被燒毀了,此時僅僅只是依靠燻香大致處理過的屋子,卻還不適宜探病者進入。

「我這里剩下的藥丸,只夠一個人的分量,所以,王爺、王妃和世子妃,該怎麼分配這藥丸,您們自己商議著決定吧!」

秦大夫從木質藥箱中拿出的抵御尸毒的小瓷瓶,其內部裝著的小藥丸,已經因為他自己和李青嵐的使用,而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因此,在明日新的藥丸制作出來之前,今晚能入內探望蘇逸興的,便明顯只能有一個人了。

「還是霜寒你去吧!赭晨現在最想見的人,一定是你。至于我和你伯母,我們明早再進去看他也是一樣的。」從秦大夫手中接過小瓷瓶的一瞬間,便立即作出了決定的蘇淳風,轉向夏霜寒道︰「你現在進去看看他,他一高興,有了精神頭,康復起來也會更快的。」

「」在王爺和王妃殷切的注視下接過小瓷瓶的夏霜寒,多想說一句︰「其實我並不想見他,所以您們誰想見他,就趕快進去吧!」

只不過,如此不近人情的話,夏霜寒實在沒法在一對記掛著兒子的父母面前說出來,于是,無可奈何地拔掉瓶塞,仰頭服下瓶中所有小藥丸的她,就這麼邁過門檻,登上台階走進了屋子。

燭火通明的內室里,升騰繚繞著的燻香,散發著清新舒爽的氣味。端著被喝空了的藥碗意欲退出屋來的李青嵐,則在轉身看見夏霜寒的同時,略帶詫異地挑了挑眉隨後抱拳行禮。

「辛苦你了。」客氣地朝李青嵐回了一禮,隨後與他擦身而過、走到床邊的夏霜寒,很快就看清了憔悴了不少的蘇逸興。

面色蒼白、神情委頓地側靠在床頭的蘇逸興,原本以為服下秦大夫提供的藥丸,隨後走進屋來看他的人,定然是他的繼母謝氏。只不過,就在他倍覺疲憊地閉目養神的同時,陡然飄入他耳中的夏霜寒的聲音,卻完全顛覆了他一開始的預測。

「你你來了?」不敢置信地睜開雙眼,看著自己思念的人兒一點點走到自己面前來的蘇逸興,虛弱地微微一笑道︰「我還以為就憑你我現如今的關系,我就算是死了,你也不會來看我一眼。」

「我怎麼可能恨你恨到這種程度?」意欲在病床前的圓凳上落座的夏霜寒,在聞听蘇逸興的言論的同時,禁不住驚訝地趔趄了一步。及至穩住身形在凳子上坐穩後,抬眼觀察著他的氣色的她,才進一步解釋道︰「其實單從你救過我一命這一點來看,只要你不觸及我的底線,我就不可能勞心勞力地去仇視、記恨你。」

「是嗎,那就好。」從夏霜寒的言談中得到了些許慰藉的蘇逸興,抬手攏了攏半蓋在身上的棉被。被子牽拉間,某個在他泡過藥浴後無意擱置在床腳的物件,忽然「 噠」一聲掉落在地,隨後「咕嚕嚕」地滾到了夏霜寒的腳邊。

「你別動,我幫你撿。」一邊說著一邊彎下腰去的夏霜寒,伸手間只覺得面前的東西無比眼熟,及至她撿起那物件就著燈光打量一番,這才發現捏在手指尖的,其實是她于去年五月份丟失了的那枚「清霜居士」的印章。

「這個東西怎麼會在你這里?」一直以為這枚印章早就遺失在了三清觀里的夏霜寒,在疑惑出聲的同時,很快就明白了蘇逸興將它帶在身邊的緣由。

蘇逸興收藏在自己書房中的那些她的畫作,夏霜寒不是沒有發現。自打她嫁進襄陽王府後,蘇逸興為了讓她生活得更舒適、更愜意而付出的那些努力,她也不是沒有看見。只不過,她很清楚,在她明明心有所屬的情況下,蘇逸興為她所做的這些事情,都只會讓他在感情的道路上,于錯誤的地點越發地彌足深陷。

「蘇赭晨,你見過一廂情願地為自己所愛之人傾其所有,卻在最終無法得到所愛之人後而失去理智、奮起殺人的人麼?我見過,且我不希望自己的生活中出現這樣的人。所以,這枚印章和那些字畫,我還是幫你把它們毀了吧!」

抬眼看著面前明顯對她動了真情的男子,只希望三年後能夠好聚好散,且不願意將人生的過客變為畢生的仇敵的夏霜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只不過,在她站起身來轉身離去之前,抬手拉住她的小臂的蘇逸興,卻將她一把扯跌在了他的胸膛上。

「我從來就不認為自己比陸紹雲差在哪里,所以我相信,只要我好好利用這三年時間,且你願意打開心門給我一個機會,那麼我們同樣可以擁有相濡以沫、生死相許的感情。」

當初之所以定下三年之約,就是因為相信自己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後來居上、逆境翻盤的蘇逸興,不想在自己的嘗試才剛剛開了個頭的時候,就听到夏霜寒斷然的拒絕。

于是,低頭輕輕在夏霜寒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的他,很快就在她再次口吐拒絕之前,奪回印章,並喚了李青嵐進屋來,指派他將夏霜寒徑直送回听濤院去。

五月初三,這是自夏霜寒嫁進襄陽王府以來,第一次和謝氏一起出門的日子。

面對著蘇逸興由于尸毒入體而修養了八九日才終于好徹底的境遇,一心向佛的謝氏,決心在這一日到城外的蓮花山觀音廟祈福上香,以此為全家人求一份順遂和平安。

緩緩行駛在官道上的馬車里,靠坐在車窗邊,透過微微飄動著的窗簾看向騎馬行進在馬車外的夏霜寒的周瑤光,被謝氏的輕聲呼喚喚回了視線。

「‘世子妃和大夏的漢人女子比起來,就好像是生活在兩個不同世界里的人一樣’,你一定,是這麼想的吧?」

清楚地記得夏霜寒在周瑤光登門當日,給她以及她的祖母造成的沖擊的謝氏,淡笑著對面前的妙齡女子道︰「不過事實也確實正如你所想,霜寒就是當真和我們這些世家貴女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伯母說的是,世子妃姐姐若是和我們一樣囿于內宅,也就不可能成為聖上親封的忠義鄉君了。」面上帶著對夏霜寒的欽佩之色的周瑤光,雖然在嘴上附和著謝氏的說辭,但事實上,她的內心卻完全不是這麼想的。

過去幾日里,已然和祖母趙氏一起,平穩地在襄陽王府里居住下來了的周瑤光,已經通過丫頭們的介紹,了解了王府內並不復雜的人際關系和各主子們的地位高低。

在她看來,夏霜寒從蘇淳風、謝氏和蘇逸興那里得到的榮寵與厚待,實在是太超過、太優渥了。

富裕無憂的物質生活,俊美專情的康健夫婿,和藹可親的公公婆婆,這些,都是周瑤光在過去、現在以及將來,都始終不可能擁有的東西。

凋敝落魄的家族、孱弱多病的未婚夫,以及曾經見過一面的、尖酸刻薄的未來婆婆,必須承受這一切為她所不喜的人事物的周瑤光,實在無法在听聞丫鬟們所說的,「只要世子妃高興,世子爺什麼都願意為她做」的描述後,對夏霜寒抱有一顆不嫉不妒的平常心。

「身在福中不知福,一個女人在婚後渴慕擁有的一切,夏霜寒你全都已經擁有了,可為什麼你還能如現在這般給臉不要臉,非要自命清高地拿喬呢?」

盡管襄陽王府里的所有下人都已經被下了死命令,要求不允許談論夏霜寒和陸紹雲之間的事情。但從夏霜寒「伯伯、伯母」的稱呼,以及她對待蘇逸興的冷談態度來看,周瑤光還是毫不費力地得出了「夏霜寒不想當這個世子妃」的結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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