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宮雅率先回過頭。
便看見了正從二樓走下來的人,他的身形很胖,穿著一件藏青色的中山裝,長得也不是特別的英俊,可是耐看,很像民國時期的大掌櫃。手里面拿著一串珠子,手指不停地轉動著,而其眼里此刻正笑眯眯地看著她與君夜兩人。
「余老二,今天有新貨嗎?」。君夜也听轉過了身,語氣相當熟絡地問道。
眉間卻又變得淡漠了起來,在看向那個被他喚作余老二的人的那刻。
「有有,而且就算是沒有,今天也要給君先生找來不是」
樓梯上的余老二極其熱情的答道。對于君夜的冷漠也沒有表示出太多的感覺,或者說這麼久了,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位貴客的冷臉,而且,就算人家給他冷臉,他也沒什麼資格不高興不是,強者為尊,他一向適應這個準則。
「嗯」
君夜回了他一聲,又轉過身看向宮雅。他的眼楮在瞬間就已然變得緩和,此刻他是背對著余老二的,不然現在的余老二一定會十分的驚呆。
他絕對會想,認識了這位君先生這麼久,只知道他來歷神秘,實力強大,卻從來都不知道,他這神情轉變的速度,比表情包還要快
「二小姐,這位就是寒墨軒的主人了,他姓余,你就喚他一聲余老二好了」君夜對宮雅介紹道。
「余老二,這位姓宮」而後君夜背對著余老二簡略地介紹宮雅。
這並沒有涉及太多關于宮雅身份信息的東西,畢竟以宮家現在的地位,區區一個小店的主人還是有些高攀不起的。即便是這個人的身後也有著一些復雜的背景,也同樣不行,宮家在華夏的地位他比誰都清楚。
而最主要的,女孩是與他一起進來的,他有必要去保護她的隱私。
「既然君先生都這樣說了,那老余在這里就喚這位一聲二小姐好了」對于君夜此刻極其明顯的做法,余老二眼里閃過了一些東西,轉瞬即逝,而後他又極其熱情的看向了宮雅。
看來這位也是很不簡單啊。
「余先生好」宮雅淡然回禮道。君夜也許真的是個適合結交的人,宮雅在心里默默地想著。
在簡單的介紹和引見之後,三人也沒有再多說,就直接上了二樓。
二樓
它比一樓要干淨許多,不過人要比一樓多了很多,熙熙攘攘的,不擁擠卻很明顯的看得見人,三三兩兩的人,有獨自一人的,也有簇在一起的,很是熱鬧。
見到了余老二,許多的人都熟絡地朝著他打招呼,余老二也熱情地回應著那些人,十分的左右逢源。
待到完全走上了二樓,余老二就自覺地離開了,君夜不是第一次來,他比誰都清楚這里的情況,並不需要他的陪同。而且,君夜一向不喜歡別人跟著,這件事很久之前他就清楚。
「這位余先生?」宮雅瞥了一眼離開的余老二,語氣帶著些許意味深長地開了口。
「十分會做人對吧?」君夜很自然地接過她的話,完全沒有一絲地突兀「能來這里賭石的,大多是在社會上有一些地位的,這種人不說高人一等,卻也是心高氣傲的,而這位余老二,和這群人的關系,從來都是不錯的」
甚至于的是最後有的人還成為了他的勢力。
「君先生不喜歡這種人?」宮雅問道,然後回眼看了一下君夜。
看他的樣子,好像沒有一點要與其結交的意思。
「不至于,不過也不太感興趣罷了」
對于女孩的問題,君夜地回答語氣相當溫和,可神色間卻是淡漠的感覺,那是對于與余老二結交的不在乎。
「……」君夜的話讓宮雅默然。
少頃,她又深深地看了君夜一眼「也對,以君先生的身份,這種人能夠對你的幫助也沒有多少吧?」
她想她都忽略君夜的身份了,以剛才她在店門口看見的,這位可真的算是一位大佛了。
「嗯,是沒有多少」君夜這時也看向了她,很是直白地說道「既然都沒有多少,又何必去廢心」
而听到男子這樣的回答,宮雅微微低下了頭,隨即眼楮里極快地閃過了一些東西。
不一會兒她又抬起了頭
「君先生這樣的性格,還真是……」宮雅開了口,卻沒有把話說完,語氣里帶著些許莫名的意味。
此刻宮雅想,這樣的一個人,她真的可以與他有太多的交流嗎?即使現在是他在主動示好,像是先低下了頭,但是不到最後,誰知道吃虧的那個人會是誰呢?
宮雅以為自己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是沒有任何變化的。她畢竟還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所以也還不想就這樣和君夜疏遠了。
可她卻不知道,即使說著不疏離,現在的她神色間,也不自覺地露出了點點的疏離,很輕,平常人是很難發現的,可是君夜是誰,這個神經極其敏感的男人,還是在瞬間就發現了這份突如其來的疏離。
剎那間,君夜的心里閃過了很多的念頭,而其眉間也沉了下來,
「二小姐現在好像對我有點誤會」君夜毫不避諱地問了出來,語氣還有點的沖。
他現在的心里是有怒氣的,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何曾像這樣小心翼翼地去討好過誰,是的,他現在也承認,對于眼前的女孩,他真的是在小心翼翼地討好的。可是第一次去討好人,別人卻是毫不領情,好不容易終于是緩和了雙方的關系,她卻因為不知道是什麼的原因就毫不猶豫地疏離了他。
「有嗎?」。一開始听到君夜的話的時候,宮雅的心里的確是有了心虛的,不過當她看見了男子臉上上十分明顯的怒氣時,眸光一閃,眼里就開始閃過了點點的笑意「君先生在生氣?」
「沒有」君夜否定著,即使他現在真的是在生氣,他也絕對不要說給她知道。
可是其額間,眉頭緊鎖,一切就已經很顯然,他在生氣。
「噗」看著眼前生氣的男子,宮雅突然就笑了一聲,輕輕的笑帶著女孩最真誠的心意。
在這一刻,宮雅想,如果這次的決定未來她還是輸的話,那就只能說明,她真的是不適合看人了。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而大概也是發現了自己的異樣的情況,君夜有些惱羞成怒地瞪了女孩一眼。
「沒有」宮雅撮著笑意地搖頭,然後將其轉向了不遠處簇集在一起的人群「君先生,那邊人那麼多,我們過去看看吧」
「那,走吧」旁邊的君夜盯緊著轉過了頭的女孩,他想要知道她現在在想什麼,卻終究是什麼都沒有發現,只能同意了女孩的建議。
不過現在,他的怒氣卻是全都不見了。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眼前的女孩對他的態度,好像更加親密了呢?君夜偷偷的想著,心里劃過了淺淺的笑意。
一向高高在上的君夜,從來沒有想過,未來的有一天,他會因為一個女孩而患得患失,跟隨她態度的變化而情緒無常。
……
「看這樣子,應該是有人在解石」兩人正並肩走向不遠處擁擠的人群,君夜在看了一眼人群之後,向宮雅解釋道。
「把買的翡翠原石解開對吧?」宮雅看過cici給她的材料,也是知道一些關于賭石的常識的。
「嗯」旁邊的君夜點頭「我們過去看看吧,這種事,一向都是挺有趣的」
對于賭石的人來說,能夠見證一塊翡翠的出現都會是比較激動的。
「好」
……
「魏老,就決定這塊了?」待到兩人走近,就听到了有人這樣問道。
「嗯」宮雅听到另一個聲音這樣說道。
她將有些微妙的眼神看向了君夜。君夜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次你有福了,現在賭石的這位可算是賭石界的元老了」君夜為女孩解惑著「雖然賭石一向說是十賭九輸,但是這位賭石可從來都是十賭九贏的」
「這樣啊,嗯,那真的是厲害」宮雅淡淡地說著。
她是真的覺得這個人厲害的,可是她性格一向清冷,除了剛剛是因為那個她十分意外的事而展顏,一般而言,她都是很少有其他情緒的。
「挺厲害的」君夜也同意,不過如同宮雅一樣,自身性格的原因,導致他也很淡然地看待著這個事。
況且,比起宮雅的因為一無所知而真心認可,君夜自身的實力也注定了他對此的淡漠。
這個人的十賭九贏,他也一樣可以做到。
說完那句話後,他又開了口
「走吧,我們這就去看看」一邊說著,君夜與宮雅也加快了速度,走向了人群。
待到走到人群處,此時的人群已經有了些許的熱鬧,許多的人都在相互交頭接耳的討論著。
而在這擁擠的人群中,運用了一些巧勁,君夜順利地將兩人帶到了人群中間,才清楚地開始觀看這次的解石。
「魏老,石頭要怎麼切?」在人群中央,有兩個人站在一個開闊的台子旁,台子上放著一塊約模幾十公斤的厚重巨石,還有一些金屬的器具。在這其中,一個比較樸素的中年男人問著那位衣著精致的老人。
切石,是將翡翠從原石中解出來的第一步,它是相當重要的。而切石的前提,就是給翡翠原石畫線,其線的範圍,大概也就是翡翠存在的位置,因此,如果線畫得不正確的話,就會很容易造成解出的翡翠不完整,從而破壞了翡翠的價值。所以為了保險,一般而言切石的畫線,都是由原石的主人來執行的。也由此,在切石前,切石的人都會詢問其該怎麼切的
「就這樣吧」對于中年男人的問題,那個老人仔細想了一會兒後,拿過台子上的黑筆在原石上畫了好幾筆。
「好勒」而見老人已經畫好了切線,切石的人開始變得卻卻欲試,神色激動起來,摩擦著拳頭就準備開工。
這時候周圍的氣氛更加地活躍了起來,甚至帶著些許的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