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綁架景寂做得很完美。她把傅家父子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窖,直關了三日。
期間,每天只透過地窖鐵門的小窗口,給他們送一小碗水,讓他們不至于渴死。
至于傅家父子的其他需求,比如說要進食、如廁、看書、讀報、出去放風……景寂一概不理。
短短兩日,就把他們折磨得形容憔悴,一身狼狽。傅家父子還因長時間與自己的排泄物共處一室,以致惡臭縈身,和街邊乞丐無二。
與此同時,上海灘斧頭幫和青耀幫開戰了。
戰況十分激烈,雙方都卯足了勁把對方往死里打壓,不過須臾間,在上海灘掀起一陣腥風血雨。最近幾日,普通市民若非必要,都關起門來,不敢上街,怕被波及誤傷。大小醫院和診所里,人滿為患,大夫們忙得無暇分.身。
景寂白日里出去逛街,在租<界的大街上,幾乎都能踫上四五場群架,就更別提其他地方了。
上海軍政兩界大佬出面調停,都沒能把毆斗壓下去。
斧頭幫和青耀幫互生齟齬已久,這次徹底撕破臉,雙方都拼了命一般地死斗。
景寂趁機觀測和估量了一下斧頭幫的實力和其余幾位當家的本事,對他們都還挺滿意,憑那些人的本事,完全足夠對付常家軍了。
況且,就她偷听知道的,傅逸和傅老爺子本就對常家虎視眈眈,暗中早有布防。她完全可以順手撿他們的現成好處。
而這一切實現的前提,必須是傅家父子完全臣服于她,听她號令。傅老爺子和傅逸都是軟硬不吃的硬骨頭,必須要將他們的底氣和銳氣磨光,再在他們最虛弱時,和他們談條件。
景寂打定主意,晾了傅老爺子和傅逸三天,在他們繃不住臉開始求饒,說她提什麼條件他們都答應,只求放他們自由。她才施施然出現在他們面前,讓他們同意她之前和傅逸的提議,與她聯手吞掉常家軍,並把常家軍的軍力劃分七成給她。
傅家父子餓得頭暈眼花,命也去了大半條,正是身體和心志都到了最脆弱的時候。哪怕他們看到景寂這個叫他們恨不得生吃了的綁匪,也只是掀動了一下眼皮,都沒力氣吃驚或者和她討價化價。
他二人都抱著一月兌身就找人殺了景寂的念頭,很干脆地同意了她的要求。
景寂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威脅人的事兒,就算她不善心計,好歹活了那麼多年,見過的世面多了去。她一看傅家父子的眼神,就知道他們沒安好心。
她分出半縷魂力,往他們腦里種了一個小小的契術。只要傅家父子想毀約,或者意圖謀害她,就會頭痛欲裂,無藥可治。這是她在憐香那個世界為她出頭萌發的靈感,她發現凡人對于頭疼的承受力極低,為了解除這種痛苦,簡直什麼都願意干。
在傅家父子不知道的時候,契術一成,景寂就叫下人把他們拖出去清洗干淨,換了清爽潔淨的衣衫,又喂了些清粥,親自開車把他們送回傅家老宅。
傅逸和傅老爺子出爾反爾,睚眥必報慣了,一回到傅家自己的地盤,就要叫人把口口聲聲說自己在僕人的幫助下,「湊巧」從神秘綁匪手中救回他們父子的景寂斃了。
結果他們兩個驚駭欲絕地發現,自己突然開不了口!而且好像有人拿錐子釘他們腦袋一般,痛得死去活來。
簡直比撞鬼遇邪還可怕!
那女人到底是什麼東西?!
傅逸和傅老爺子「哇哇啊啊」地痛呼了幾聲,翻著白眼珠子死死瞪著景寂,失去了意識。這一刻,這對父子只恨不得時光能倒流,他們一定不會把主意打到這個女煞星身上,就是不小心見了她,都繞道走!
這種神鬼莫測的女人,誰遇上誰倒霉!
比起眼下的舒心、安全和康健來,絕後什麼的,就如天邊的雲彩,誰管它呢!
可惜他們已經掉入了深坑,再也沒有爬出去解月兌的可能。
斧頭幫里義氣漢子居多,大多數人得知景寂「救」了傅家父子,簡直對她感激涕零︰有摟著她的手臂痛哭致謝的,有抱著她的大腿感謝得淚流滿面的,還有給她下跪磕頭的……
弄得景寂略微心虛︰她可不是恩人,而是被他們詛咒、叫人恨不得大卸八塊的綁匪啊。
不過,她轉念一想︰袁家別墅知情的下人都叫她敲打過了,不敢也不可能背叛她。傅老爺子和傅逸也被她略施手段控制住,不會暴露她綁匪的真面目。
她完全可以放心接受大家的感謝的。
心思幾轉間,景寂裝得更像她描述的那種見義勇為的恩人了,連她都被自己的「仁義大善」感動了。
斧頭幫另外幾個當家,和得知傅逸父子失蹤,走到一半趕回來的阿超、阿野他們,仍舊抱著審慎、懷疑的態度,與她並不親近。他們同她簡單寒暄兩句,就急急派人去請醫生回來給傅家父子看病治療,景寂為表關心,也留了下來。
這里只有她知道,那疼痛壓根兒無法根治,甚至不能緩解,還會反復發作。唯有她能治。
只消兩三日,傅逸與傅老爺子的痛癥,便會被證明無人能治。到那時,她出手,才能讓傅家人和斧頭幫的人都知道她的價值。她可不想叫人送幾千個大洋就打發了。
她這一場費腦費神的謀劃,可沒這麼廉價。
更何況,在她收拾常宜昌的計劃里,斧頭幫可是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她必須要保證自己,能驅使得動傅家和斧頭幫的人,尤其是對斧頭幫有絕對領導地位,能一呼百應的傅家人。
事情按照景寂的預想,進展得很順利。
三日後,傅逸和傅老爺子的頭痛,果真被大夫們判定無藥可治。那兩個鐵骨錚錚、一輩子沒跟人服過軟的老大和前任老大,第二次在景寂面前低下了他們高貴的頭顱。
他們趕走大夫和手下,關起門來淚眼汪汪地跪地求景寂,替他們治療,還許出了許多好處,立下無數等他們病愈便重重報答她的承諾。
「你們猜的沒錯,這病,我確實能治。只是……」景寂很隨意地坐在鋪著舒適軟墊的老爺椅上,笑得很溫柔地對傅逸父子道︰「你們這病,與我關系不大,主要還得看你們自己……」對我的態度。
「大仙,您這是何意?」傅逸默默磨牙,擠出一個扭曲的微笑︰「您不是說能治嗎?這頭痛來得莫名其妙……」老子幾乎可以確定是你這賤人下的毒手了,「我不明白,怎麼和無辜的我們扯上關系了?」
他就是喜歡被人打,喜歡疼痛,但也不是這種慘無人道地痛法啊。
若不是他實在不是那女人的對手,他真想拿錘子把她錘壓成肉餅喂狗。
傅老爺子哎呦哎呦地呻喚幾聲,虛著聲音問景寂︰「可是大仙您……還有什麼要求?只管說……我們,一定盡量滿足。」
真是報應啊,從前他兒子收拾安娜那小戲子,他漠視不管。如今這女煞星現身,替她報復他們父子。要是有機會,他真想看看差點兒害死安娜的常宜昌,遇上這女煞星,會是何種情景?
肯定比他們更慘!傅老爺子苦中作樂地扯出一個猙獰的笑。
景寂伸出兩只手的食指,輕輕往傅家父子眉心一踫,將弄疼他們的那股力量暫時鎮壓一些,道︰「我想要讓你們全力配合我接下來的行動,不能質疑,不能拖沓,不能敷衍,更不能欺瞞我。同意的話,我便替你們拔除疼痛。」
傅逸和傅老爺子叫景寂點得整個都懵逼了︰居然真的沒那麼疼了!父子倆對視一瞬,交換了下眼神。那女人的妖力真是嚇人,完全對得起他們給她起的「大仙」的資深妖.精稱號。
他們這是走了什麼霉運啊?!攤上這麼一尊神。以後的日子,光是想想,都覺著沒法過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