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接近恭管事渡魂力給他,需要名頭。景寂便以在南平侯府久病成醫,跟著一位醫中聖手學了一套神奇的針灸術為由,借著施針給恭管事渡魂力。
之所以選擇施針,是因為景寂可以用魂力對人體進行內視,看清其構造和經脈穴位,不用擔心扎錯針,讓內行人看出端倪。
昨兒她就耗神給恭管事扎了一通,破除了他的死劫。若不是她多年不曾歸家,急著回家盡孝,恭瑾和恭太太都舍不得放她走,想請她長留恭宅,以便隨時照看恭管事。
後來,還是另外幾名大夫診斷後告訴恭太太和恭瑾,恭管事已經沒有性命之憂,他們也能治他了,加上景寂也答應三日後再去恭家為恭管事扎針,恭家母子才遣家僕護送她回鴻集村。
想到恭家人,與胖大嬸王氏一同坐在牛車上搖搖晃晃前進的景寂,不禁彎唇,那家子人都是好的,往後可以深交。
恭家在鴻安縣可以說是地頭蛇。縣衙、商稅院那邊的大小官員,都和恭家關系親近。
景寂和恭瑾之前在路上休憩時閑聊,恭瑾知道她想買田、建房、買僕人,會經常出入縣衙和商稅院,還讓她要辦事時盡管通知他,他會出面幫她打听和跑腿,保證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
其實,在胖大嬸給景寂介紹她的佷子王子輝之前,景寂覺得恭瑾這人還不錯,相貌堂堂,踏實能干,有經商頭腦,極會處事,與人相處總是叫人如沐春風,完全有資格當她的相公。可以說是比較合適的人選。
可惜,恭瑾是恭管事唯一的兒子,恭管事和恭太太對他期望很高,想為他選一房門第清貴的官家小姐做妻,給恭家引進一些書香氣。讓恭瑾的下一代讀書科考,走上仕途,從而改換恭家的門庭。
因吳帝提倡商業,吳朝商業很是發達,商人的地位也有所提高。可士農工商的排行早已深入人心,人人都尊崇做官的士族,瞧不起經商的商戶。
恭家已是一方豪商,根本不缺錢,缺的是打入士族階層,抬高自家地位的關系。
若恭瑾能娶到一名官宦家的女兒,就能打通那層關系,讓恭家的地位節節高升。
這些,是身為庶民、還曾給人為奴為婢的景寂,給不了他們的。
所以,當景寂從恭太太那兒旁敲側擊地打听到,為何恭瑾都虛歲二十,及冠兩年了,還未娶親。當她听說了恭管事夫妻的打算,就果斷放棄了娶恭瑾做相公的念頭。
失去恭瑾這一個候選者,景寂是有些遺憾的。她初來此地,人生地不熟,要找個好相公可不容易。最有效的途徑,就是通過媒婆去相親。
可她還沒與媒婆接洽上,就听與她同行的王氏,說起有關媒婆亂做媒,夸大男方或者女方的優點、家庭條件,以至于害許多男男女女跳進「火坑」的例子。
弄得景寂一點兒也不想去找媒婆了。
鴻集村離鎮上很近,不過半個時辰,牛車就抵達鎮上,隨即不快不慢地穿過鎮東門口那處每逢趕集便擁擠喧鬧的早市,停在了王子輝的雜貨鋪外。
「老鐘叔,勞煩您稍待片刻。我和王嬸進去坐坐,最遲一個時辰後,我便會出來。到時還得麻煩您接著送我去縣城。這一兩銀子是定錢,您先拿著,去早市那邊吃碗面或者混沌。一會兒估模著時間來接我就成。」
「好咧!」老鐘叔高興地接過銀子,揣進懷里。
景寂跳下車,扶王氏下來,揮別老鐘叔,饒有興致地與她一道踏進了九全雜貨鋪,她對王子輝,還真有幾分好奇。
「大丫,你仔細瞧瞧這鋪子,別看它小,東西可多咧。還有許多北方和江南那邊的稀奇貨!子輝是個有條理愛整潔的人,都說物如其人,你看他鋪子里的東西,這擺放,這光亮干淨勁兒!」
「確實挺整潔。」景寂點頭認可。
今兒逢上趕集日,鋪子里人山人海的,擁擠得很。景寂和王氏沒走幾步,就被人擠到、撞到、踩到了七八次。
店里有三個伙計,這會兒都被人團團圍著問話、找貨,根本月兌不開身招呼她們。
那三個伙計都認識王氏,見著她,笑著匆匆打了聲招呼,又低頭忙起自己的事兒。
不一會兒,其中一個眉清目秀的伙計,給圍著他的幾個婦人找到貨物,得了絲空閑,立刻高聲沖著在里頭櫃台收錢算賬的王子輝喊道︰「東家!您二姑母又來看您了。」
王子輝這會兒叫一群嘰嘰喳喳的女人圍著,又要收錢入賬,又要回答她們的問題,頭都大了。哪里有閑工夫招呼幾乎每逢趕集日,都要上門找他說話的王氏。
他還不知王氏帶了個美人,要給他說媒。隨口沖著被烏壓壓的人群完全擋住身影的王氏道︰「姑母,我這兒正忙,沒空招呼您。您找阿三拿了鑰匙,自個兒去後面院子坐。等我忙完,再來找您。」
「哎!」王氏體貼地沖王子輝喊道︰「好的。你忙就是。」
語罷,她紅著臉,呵呵干笑著對景寂道︰「大丫,你也瞧見了。子輝他這會兒實在不得閑。這里太擠又吵,不如我帶你去後院坐下喝杯茶?你一定口渴了吧?」
「嬸子……」景寂有些遲疑︰「我還急著去縣城辦事呢。也不知王家大哥何時能騰出空來?不如我先離去,待往後得空了再說。」
「這可不行!」王氏對景寂,那是一萬個滿意,她也知道村里不少人家都在打景寂的主意。她怕今兒放走她,讓別人搶了先,把景寂定下了。那她豈不是要少一個貼心漂亮的佷媳。
王子輝哪兒都好,就是眼光太挑,多少女兒搶著要嫁他,他都不為所動。非要找一個知書達理、懂他,又能幫扶他做生意和管家的漂亮媳婦。這去哪兒找?
鴻安縣縣令家的小姐,都達不到他說的條件!
偏偏佷子主意大,非要按照他的標準挑媳婦,誰勸都不听。這幾年,她家大哥對王子輝,是又打又罵了,嫂子因他都快把眼楮哭瞎了,他也堅持不動搖。就像他當初考完秀才不顧眾人的反對,非要跑去做生意一樣。
以至于現在都還單著。和他同齡的鄉下男兒,孩子都滿地跑了。她和兄嫂多怕他一輩子都討不著媳婦,都要為他愁白頭發了。
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各方面都符合王子輝條件的景寂,王氏怎麼舍得放手?
那是必須用盡手段,也要留住她,撮合她和自家佷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