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小趙氏自從听了她姨娘說了這位濟慈道姑,便上了心,在家中愈發的坐立不安。
一時急巴巴地打發人去趙府催促她姨娘趕緊引見人來,好助她生事。
只因她姨娘說濟慈道姑出門給人消災作法,五日後方能回來,才只得作罷。
洛文嫣看小趙氏這樣忙叨叨的,便問她怎麼了。
小趙氏屏退左右,將自己那日在趙府與她姨娘商量出的計劃說與女兒听了。
半晌,洛文嫣听完後,眼中精光一閃,「可有十足的把握!」
小趙氏點點頭,「自然把握,放心吧,娘都安排好了。」
母女兩個說完又將頭湊到一處,不知又在說些什麼。
轉眼五日已過。
趙府打發人來洛府,說小趙氏生母何姨娘病了,想請小趙氏與洛文嫣過府看看——
趙氏听了便著人打點了些禮物,讓小趙氏母女帶上走了。
待母女二人到了趙府,見了吏部尚書趙光一並等人,洛文嫣也沒來得及跟她表姐敘敘話,便直接去了何姨娘的院子。
趙光也沒跟女兒細說什麼,只說︰「快去你姨娘院子瞧瞧吧,她病了,總說要見你。」
「是,爹。」小趙氏沖趙尚書屈身行了一禮。
原來,這何姨娘竟是「真病了」。
趙府的人,也都是這般以為的,所以小趙氏母女來了,才沒怎麼說話,便讓她們來了何姨娘院子。
且因為何姨娘說人多吵得頭疼,趙光還吩咐別人都不要去打擾她養病,只讓女兒和外孫女進去了。
小趙氏母女到了何姨娘的院子,見院中清冷的很,只有兩個丫頭在院門口守著,登時便有些不高興。
小趙氏跟女兒嘟囔,「你外祖是怎麼回事,娘病了,也不打發人伺候著,這院里倒冷清的厲害!」
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院門。
門口守著的兩個小丫頭見了她們忙見禮,說何姨娘請她們進去。
她母女二人方才快走幾步,到了內室。
一進去,便見何姨娘半靠在床上,面色似乎真不怎麼好,在她床邊坐著個道姑打扮的老嫗。
何姨娘見了她們母女二人,忙親熱地叫她們過來床邊坐下。
小趙氏心下一轉,想著這該就是她娘提起過的濟慈道姑了。
于是略一整神色,噙著抹笑走過去,先與何姨娘見了禮,又與那濟慈道姑客氣地點了個頭,算作招呼。
那濟慈道姑也動作神逸地回了一禮,若不仔細瞧,似乎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小趙氏見了更加喜上眉梢,覺得她姨娘沒有誆她,給她出了個好主意,請來了一位「真神仙」。
何姨娘從中引見了一下二人,小趙氏與那濟慈道姑便相談甚歡了起來。
「听娘說仙姑您乃是得道之人,有法力傍身,可解我眼前困惑,不知可是真的?」小趙氏急火火地搭著濟慈道姑的袖子問道。
濟慈道姑听了她這話,不屑地撇了撇嘴,「夫人若是不信,我是不敢應承這個差事了。」
「信信信,」小趙氏忙點頭,「仙姑您若幫我辦成這一件事,我定當重重地謝你!」說著,忙從懷里掏出張銀票,塞進那道姑手里。
濟慈道姑捻開看了一眼銀票的數額,這才滿意地嗯了一聲,「夫人放心,我既敢應承下這個差事,便必定給你辦成了!」
小趙氏一听這話,登時喜得見牙不見眼,又拉著那濟慈道姑細細問了該如何去做,濟慈道姑一一給她說了,又再問了洛青染的生辰八字,小趙氏早有準備,忙將在家時就寫好的箋紙交給濟慈道姑。
話音方休,濟慈道姑從懷里掏出個盒子來,遞給小趙氏。
「夫人今個兒回去想辦法把這里邊的東西壓到你要整治那人的床尾,不必害怕,只管去做,余下的待我在家中設壇作法即可,夫人就安心等消息便是了。」
小趙氏激動地接過濟慈道姑給的那個盒子,寶貝似的揣進了懷里。
這時候何姨娘方才出聲,「怎麼樣,還是娘惦記你們吧,這旁的人都是靠不住的!」
「那是自然。」小趙氏忙附和了。
她們三人在這里商量的不甚歡快,洛文嫣站在一旁,卻有些心里打鼓。
那****听了小趙氏說的,本以為這個濟慈道姑是個方外高人,還疑心她怎會做這等有損陰私的事情,今日一見,卻總覺得這濟慈道姑不像是什麼正經的得道高人啊?
何姨娘見洛文嫣繃著小臉站在那里,也不說話,不免心生奇怪。
「文嫣啊,你怎麼不說話呢,見了外祖母不高興麼?」
「沒有,外祖母,文嫣見了您怎會不高興,在家里便時常掛念您呢。」洛文嫣沖何姨娘柔柔一笑。
其實按規矩,何姨娘是當不起洛文嫣這一聲外祖母的。
但因著趙光一直寵幸她,趙光的原配又死得早,是以她在這府里的地位等同平妻,但趙光一直沒提過要升她做平妻的話,所以何姨娘心中一直遺憾的厲害,時常拉著女兒感嘆。
況又因小趙氏與她感情一向好,私下里便叫女兒喚她外祖母,因此,才有了這麼個稱呼。
幾個人又閑話幾許,時辰也不早了,小趙氏母女便辭別何姨娘與濟慈道姑。
出去了以後,又去拜別她父親趙光,母女兩個才又坐上車回洛府去了。
行至半路,小趙氏發覺女兒總是出神,不免心生疑惑,便問,「文嫣,你今兒是怎麼了,老是發呆?」
洛文嫣被小趙氏出聲一喚,方才回了神。
她有些憂心地問道︰「娘,您覺得這個濟慈道姑可靠麼?」
「當然!這可是你外祖母親自尋來的人呢,你剛才不也見了,她說起那件事來,頭頭是道的。」
「可是,女兒總覺得有些擔心?」
「哎呀,放心吧,再不濟,也就是這事做不成罷了,還能怎麼著呢!」小趙氏安撫地拍了拍女兒的手。
她知道,近幾回這些事情都未辦成,女兒一時心里有些生怯了,不過不要緊,只要這回這事成了,一切都值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