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媚猛地抬起頭來,因為用力過度,後腦勺撞在了身後的車座上,索性車座像沙發一樣柔軟,即使大力的踫撞上去也不會疼痛。
她茫然的望了望周圍,車里只有她一個人,哪里還有秦海的影子。
而車外,怪老頭正站在車窗前,透過車窗玻璃,使勁往里張望,臉色看上去很不好。
不過,因為是單向玻璃,車內的伍媚能看到車外的怪老頭,車外的怪老頭卻看不清車里的伍媚。
她本能的就準備打開車門,只是,雙腿稍稍一動,一股酥麻之感便過電般傳向她的四肢百骸,讓她沒來由一陣眩暈。
她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瞥了一眼窗外,見車窗外的怪老頭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之後,她才低頭望了一眼自己的身體,臉色羞紅。
她沒有直接打開車門,而是將車窗搖下了一些縫隙後,對著窗外的怪老頭道︰「怪老頭,你先離開一下」
怪老頭見伍媚搖下車窗,張嘴便欲說話,但是听到她的話後,又不得不吧唧了兩下嘴巴,轉身走開。
伍媚重新關上車窗,視線在車內來回掃視了一番之後,才紅著雙頰埋下頭去。
她剛剛哪里是在與秦海翻雲覆雨,那不過是她的一場春夢而已!
想著剛才的場景都是自己的夢境,都是自己腦子里幻想出來的情形,她內心的羞恥感就更加劇烈起來,心中生出一股想要用頭去撞牆的沖動。
她竟然一個人待在車里做了一場春夢,對象還是個比他年齡小的男人!
這件事,她必須爛在肚子里一輩子!
伍媚仔仔細細整理了一遍衣服,調整了一下呼吸,確定自己的情緒還算正常了之後,她才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外邊的太色,竟然已經昏黃,伍媚輕咦出聲,她開車出來的時候明明是早上,怎麼一覺睡到了晚上?
「你怎麼睡的那麼死?我在車窗外叫了你十幾分鐘,你才醒。」怪老頭用古怪的眼神盯著伍媚,說道。
伍媚看著怪老頭的目光,總覺得自己心里的那一點秘密根本沒藏住,已經被怪老頭發現了。
「十幾分鐘」她不自覺的重復了一遍,然後腦海里又浮現出她與秦海翻雲覆雨的場景,頓時覺得臉頰像發燒了一般的滾燙。
「你沒事吧?臉怎麼這麼紅,不會是發燒了吧?」怪老頭見伍媚半天沒有開口說話,臉頰又紅的厲害,便張口問道。
「沒沒有。」
伍媚慌忙回道,「可能是因為車里的溫度有點高吧。」
怪老頭瞥了她一眼,隨口道︰「現在才什麼天氣,你就已經開暖氣了?這破車可經不起你折騰。」
伍媚見怪老頭並沒有想到其他方面,松了口氣道︰「今天穿的有些單薄,所以就開了一會兒。」
「嗯。」
怪老頭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我讓你來鎮上買瓶酒,你怎麼在這兒睡著了?還一下睡到天黑。我還以為你被人給拐賣了呢。」
「呵呵」
伍媚故作輕松的笑道,「誰有本事能賣得了我啊。」
「說的也是。」
怪老頭挑了挑眉道,「跟著我學了這麼些本事,要是還能輕易被人拐賣,我就把你逐出師門,對外絕不承認你是我的弟子。」
伍媚听到這話,掩嘴一笑,心情復雜。
「上車吧。」
她瞥了一眼副駕駛座上擺放著的一瓶白酒,對怪老頭說道,「酒我之前已經買過了,為了感謝師父擔心我的安危,專程跑來找我,我決定開車載師父回去。」
「不用。」
怪老頭爬上車,從副駕駛座上拿到白酒,然後下車,轉身便走。一邊扭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口,一邊頭也不回的對伍媚擺了擺手。
伍媚笑了笑,上車,發動。
可是
車子的發動機壞了,死活打不著。
伍媚一拍方向盤,跳下車,「砰「的一聲把車門給關上了。
怪老頭沒走遠,听到身後的聲音,扭轉過頭來,幸災樂禍的笑出聲,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傍晚的空氣中透著股冰冷的疏離感。
伍媚和怪老頭兩人並肩行走著,默契的保持著沉默。
路燈忽然亮起,由近及遠的燈光,看上去昏黃昏黃,如離人的眼,朦朧而濕潤。
伍媚抱了抱雙臂,夜風穿透衣服吹拂在她的肌膚上,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的腦海里突然又活躍起了某人擁抱她時的畫面,心情激蕩。
「很冷吧。」
怪老頭突然開口道,「這種氣溫,要是再下點雨,會更冷的。」
伍媚象征性的笑了笑,笑容還沒有從她臉上消失,空氣中就真的出現了如霧一般的雨絲,密密麻麻,朦朦朧朧。
伍媚的眸光陡然亮了起來,笑罵道︰「師父,您老人家這張烏鴉嘴可真靈驗,說什麼就來什麼。」
「哎听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這麼一項本事,難道我是個預言家?哈哈」怪老頭的話還沒有說完,自己倒是先把自己給逗樂了。
這樣說著,他大力的抖了抖身上的衣服。
伍媚扭頭瞥了他一眼,只是,這一眼剛望過去,她就詫異的瞪大了眼楮,然後她連忙扭轉頭望了望四周,再次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身體的時候,她驚奇的叫出聲來。
「怎麼了?」怪老頭扭過頭,好奇的問道。
他的問題剛剛問出口,就停住了腳步,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又扭轉頭看了看四周,這才重新目瞪口呆的望向伍媚,半天說不出話來。
「怎麼會這樣?」伍媚伸手模了模怪老頭身上的衣服,然後又模了模自己的頭發和衣服,難以置信的問道。
「這個問題應該我問你才對」
怪老頭同樣驚奇的說道,「下了這麼久的毛毛雨,你身上竟然連一絲被雨水淋過的痕跡都沒有」
「我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伍媚錯愕。
「原來出現過這種情況嗎?」。怪老頭又問道。
「沒有。」伍媚的回答斬金截鐵。
「那」
怪老頭沉吟,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驚呼道,「難道」
他只說了兩個字,就閉上了嘴巴,把氣氛搞的越發神秘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