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媚听了秦海的話,索性抿了抿嘴,不再開口,邁開步子朝前走去。
秦海笑了笑,跟了上去。
這黃桑古寨中的房屋,大多都是青石壘砌,表面結了一層厚厚的青苔,與大地連為一體。
秦海和伍媚在這古寨中走了半天,也沒看到一個人,整個寨子,仿佛是一座空城。
「走了這麼半天,連個人影也沒有看到,要不,咱們自己去山里找吧?」
伍媚停住腳步,望向秦海道,「眼看著,天都要黑了,萬一天黑之前,咱們還找不到地方的話,就要白白在這里等上一夜了。」
秦海聞言,想了片刻之後才道︰「還是先找個人問問吧,這里可是藏地,四周高山,綿延不絕,我們如果盲目的尋找,別說是浪費一夜,恐怕浪費一個星期的時間,都不一定能找到我們要找的地方。」
<伍媚听完秦海的話,覺得也有道理,便點了點頭,跟他一起繼續在寨子里轉悠起來。
這個寨子可真不小,兩人又走了近十分鐘之後,才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坐在石頭房門前的一張小板凳上,抽著旱煙。
她每抽一口煙,都會停頓片刻,然後才吐出一個個煙圈,看著這些煙圈盤旋上升,漸漸混入薄霧之中。
她整個人已經蒼老的不成樣子,也瘦的不成樣子,臉、手等**在衣服外的部位,都已經是皮包骨,而且,那皮膚猶如老樹皮一樣干巴。
看到秦海和伍媚兩人靠近,老婦沒有任何反應,仍是自顧自的抽著自己的煙。
直到兩人站在了老婦的面前,老婦才拿著手里的旱煙桿,在**下邊的小板凳上磕了磕之後,抬頭望向了兩人。
伍媚見這老婦終于有了反應,便慌忙將嘴巴湊近她的耳朵,大聲道︰「老女乃女乃,我想向你打听個地方。」
老婦抬起手,一煙桿子就敲在了伍媚的肩膀上,扯著嗓子叫道︰「我沒聾,你想吵死我啊?!」
伍媚肩膀刺痛,往後退了兩步,伸手揉了揉痛處之後,才又道︰「不好意思,老女乃女乃,我剛剛是怕您听不清楚。」
「哼!」
老婦冷哼了一聲之後,才沒好氣的說道︰「今天是祭祀山神的大日子,我就不跟你一般計較了。說吧,想打听什麼地方?」
伍媚見老婦並沒有真的生氣,便高興地望了身旁的秦海一眼,然後,向老婦問道︰「老女乃女乃,我想問你,咱們寨子附近的山中,有沒有一處一線天的景觀」
「沒有!」
老婦不等伍媚的話說完,就望了一眼遠處,厲聲道,「我們這里,沒有你要找的這樣一處地方。」
「怎麼會沒有」
伍媚皺眉道,「要不,您再好好想想」
「我不用想,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老婦的聲色更加激動了,直接從小板凳上站起身來,叫道,「我說你們這些人,怎麼整天都惦記著我們那點兒寶地?也不怕哪天龍頭山上生出業火來,燒光你們的氣運!」
伍媚听著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什麼龍頭山?什麼業火?怎麼還扯到了氣運?
此時的秦海,心中也充滿了好奇。
他朝著老婦,非常有禮的鞠了一躬之後,才開口道︰「老人家,我想您可能真的是誤會了,我們並不知道您所說的龍頭山寶地是什麼地方,我們找一線天,只是為了找一個人而已。」
「找人?去那龍頭山上的一線天找人?」
老婦氣急,一伸手,指向了遠處的一座大山,嚎叫道,「你以為我老太婆是個傻瓜嗎?那里是埋葬王公貴族甚至天子的風水寶地,去那里找人?你們要找的莫不是死人嗎?」。
「不,當然不是。」
秦海靈機一動,繼續道,「我們要找的,自然是活人。而且,還是個整天把功德值掛在嘴邊的算命先生。」
老婦聞听此言,又是一陣冷笑,罵道︰「呸!滿口胡言的小崽子!我在這里生活了一輩子,從來沒有听說過那里有活人居住!你們一定也像之前那些人一樣,想要在我們的龍頭山謀取一塊墓地,移葬自家先祖的尸骨吧?!」
「老人家,這話又是從何說起?」
秦海繼續道,「我們先祖的尸骨,在自家祖墳里待的好好的,我們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將其移葬到這麼偏遠的地方?」
「為什麼?你還來問我為什麼?」
老婦怒聲道,「我告訴你們,就算你們知道了龍頭山的位置,你們也到不了一線天!你們這麼貪婪,絕非山神的有緣人,你們不可能找得到上山的途徑。我警告你們,你們若是亂來,不等爬到半山腰就會被雲霧鎖住,找不著北,或者被狂風暴雨轟炸而不得進退!」
說完,不等秦海有所反應,她又繼續道︰「我還要告訴你們,就算你們能到得了龍頭山的一線天,你們也不能在那里隨便動土安墳,否則一旦葬中了身份不符的土地,山神必定不悅,降下八方坍塌之劫,到時候,不要說是你們,你們的子孫後代也都要嘗盡苦果!」
秦海听著老婦這猶如詛咒一般的話,不但不生氣,反而眼珠子一轉,裝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說道︰「老人家,您說的這些都是無稽之談吧?您親眼見過山神降下的懲罰嗎?要是見過,您倒是給我說說,在哪里見過?」
老婦一听秦海這話,下巴一揚道︰「我怎麼沒有見過?七十年前,有一個外地的財主,欺騙了寨子里的一個小姑娘,讓她帶路,沿著那座大明山的山路,過鼎橋山、六公山,在龍頭山右翼天坪上葬下一罐骨灰。當時,下葬的瞬間,便有天雞啼鳴,周圍遠近鑼鼓轟鳴,第二天以後,寨子里下了三天暴雨,大明山有八方坍塌,溝壑一直延伸到龍頭山,遠看都很刺眼。」
老婦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為了顯示她話里內容的真實性,每當她提到一座山、一條路,都會用手指著遠處的某個地方,不停比劃。
秦海听完老婦的話,二話不說,直接轉頭,向大明山的方向走去。
伍媚連忙趕了上去,追問道︰「咱們現在去哪兒?」
秦海回道︰「龍頭山,一線天。」
「你知道怎麼去?」伍媚錯愕問道。
秦海腳步不停,笑了笑道︰「你以為我剛剛是在跟那個老人家閑聊啊?」
「難道不是嗎?」。
伍媚撇了撇嘴道,「我就听見你們在那兒盡聊些沒用的了,連七十年前的傳說都整出來」
「有沒有用,一會兒就知道了。加快速度,我們爭取在天黑以前找到龍頭山上的一線天。」說著,秦海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
伍媚的心中雖然還存著疑惑,但是她並沒有再繼續追問,而是小跑著趕上了秦海的速度。
依照那老婦剛剛的說法,對比她的手勢,秦海猜測,龍頭山應該是大明山的主峰。
一旦找到了大明山的山路入口,秦海相信,他們一定能沿著山路到達龍頭山。
一旦找到了龍頭山,那麼,距離找到一線天也就不遠了。
很快,秦海便在一座山的山腳下,草木遮掩之中,找到了一條蜿蜒而上的山路。
他沒有多做考慮,就踏上了這條山路。
伍媚好奇問道︰「你確定是這里?」
「八九不離十。」秦海回道。
接下來,兩人便沿著這條山路,一路往上,歷時近兩個時辰之後,爬上了山頂,山頂之上,有一主峰,直入雲霄,抬頭望去,雲霧繚繞。
伍媚喘著粗氣道︰「這麼高的山,難道上邊真住著神仙不成?」
秦海伸出兩指,敲在了她的額頭上,笑道︰「別瞎想了,眼看著天都要黑了,再不快點兒,我們可是到不了頂峰了。」
伍媚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不服氣道︰「那你還不趕緊在前邊帶路,我可不用你操心,只要你能上去,我就一定能上去。」
秦海聞言一笑道︰「這可是你說的。」
說完,他直接徒手向主峰上爬去,伍媚咬了咬牙,緊隨其後,也開始攀爬起來。
伍媚越爬,越覺得吃力,到了後來,雙臂都開始顫抖起來,肌肉酸疼的厲害,但是,她依然咬牙堅持著,沒有向秦海求助。
就這樣,在兩人爬了近半個小時的時候,伍媚的手掌抓在了一顆松動的石頭上,石頭從土壤里月兌落,伍媚的重心瞬間不穩,向後仰躺而去。
「啊」她大叫出聲。
幾乎與此同時,秦海一只手抓著一塊岩石,另一只手伸出,迅速地抓住了伍媚的衣領,才讓她不至于從主峰的半山腰處墜落。
「抱住我的脖子,趴到我背上去。」秦海道。
伍媚連忙听話的抱住了他的脖子,然後腰部一用力,跳到了他的背上,雙腿直接纏繞在了他的腰上,胸部則是抵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也許是因為姿勢不太舒服的原因,伍媚扭動了幾下臀部,結果,用力過大,差點把秦海搖下去。
秦海無語道︰「姑女乃女乃,你在上邊能不能消停點,你的動作這麼大,我在下邊,身體會吃不消的。」
這話剛一出口,兩人就都是一愣。
這話說的,似乎有點不對味兒啊
伍媚咬著下唇,伸出手,在秦海的腰上擰了一下之後才算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