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嫡 第九章 師從何處

作者 ︰ 方翔

林子聰從頭到尾都似乎是一個旁觀者,笑眯眯地看著好戲。

突然,他開口道︰「那我們到底能不能看看紅蓮小姐的長相呢?」

他倒是想看看什麼樣的人會讓雅倫大家主動將曲子托付的。

媚娘愣了一下,覺得林子聰有些突兀,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便冷冷地道︰「若是林先生你們的確想看,我們自是拒絕不了的。」

說著,便直接扯下了紅蓮的面紗,憤然離去了。這讓眾人都有些驚愕。

面紗底下的臉並沒有眾人想象中的那麼絕色,也不是什麼傾世之姿。

眾人不免失望,原以為有多麼好看呢,讓媚娘這麼寶貴,卻不想也不過可以稱得上清秀罷了。

別的人怎麼想的不知,但是林子聰卻是有些吃驚的。因為面前這幅清秀的臉卻是十分的眼熟,正是和元將軍在戰場上早逝的小弟元地長得一模一樣,若不是眼前這個是個女子,他當真以為又見到了當初那個面色清秀的稚子了。于是不免有些皺眉。

林喜是沒見過元地,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奧妙,只知道自家主人似乎有些怔住了。

「紅蓮小姐長得當真是清秀可人,如同清水芙蓉一般。」賀萬清扯了扯嘴角。

他看這媚娘一直阻攔,也還以為長得是絕色美人。卻原來不過長相一般,還不如他府上的婢子。看來媚娘不想讓眾人看到她的長相,更加重要的原因是,不想讓眾人失望吧。

不過這個都跟他沒太大關系。他主要的任務是要成功幫司馬大人塑造出一副粗魯不受拘束的形象。

而看著林子聰身邊帶著的林喜眼中的鄙夷,林子聰的皺眉。他就知道自己的等人成功了。

于是心底不免有些嘲諷,所謂的第一軍師也不過如此。

「喝酒!喝酒!」突然,苟玉林從賀萬清肩上彈起來,大聲叫道,「來來來,林先生,喝酒!我們喝!」

說著,他便一手抓著酒壇,要給林子聰倒酒。

林子聰下意識地伸手準備接住,林喜一步上前,擋住酒壇,恭恭敬敬地說︰「我家先生有舊傷在身,之前那些已經是極限了,不可再多喝。這喝酒小酌還可,喝多了可就傷身了。」

「舊傷?」賀萬清連忙阻止苟玉林,「既然有舊傷在身,怎的不早說,喝了這麼多酒,可有大礙?」

雖是這麼說,可是他阻止的力道卻是不大,苟玉林依舊在往林喜面前遞。

「怎麼?林先生是看不起我這個人?竟然不喝我的酒?還讓奴才出聲?」苟玉林糾纏道。

林子聰搖搖頭,「怎麼會看不起司馬大人呢?這江城要不是有司馬大人的駐守,早就讓敵國攻打進來了。怎麼還會有現在的繁榮安寧呢?瑜達不過是身體上有些陳年的舊傷,飲酒過多有些不好罷了。若是司馬大人執意如此,那瑜達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听到他這樣說,賀萬清連忙加大力度,「司馬大人,林先生既然有賞在身,那麼還是不要喝酒了吧。您也喝醉了,應該休息了。來人!上醒酒湯。」

這般,賀萬清又與苟玉林糾纏了一番,才將他安撫下來。

「看來賀大人與司馬大人的確是如同傳言中那樣,關系甚鐵啊。」林子聰似感嘆般說道。

賀萬清一個激靈,背上有些寒氣上涌,感覺這林先生似乎看透了他們的做法。

但是一看他的作態,又似乎是真的在感嘆而已,于是又有些不確定,但心里不免提高了警惕。

元善嘉抱著琴低頭站在旁邊,見著苟玉林以及賀萬清的作態,心中冷笑,兩個人一個外邊豪爽粗獷內心實則狡詐萬分,一個外邊溫文儒雅內心實則黑暗遍布。

這時候,賀萬清扶著苟玉林喝下了醒酒湯,抱歉地對林子聰道︰「林先生,司馬大人已是醉了,不如我們便撤了吧。」

林子聰點頭應諾,目光卻是停留在元善嘉的身上。

「還不快將司馬大人扶下去?」賀萬清對著在旁邊時候的司馬府的僕從皺眉。

「是!是!」僕從唯唯諾諾地,連忙上前。

賀萬清見著林子聰看著這紅蓮,以為他對紅蓮感興趣,于是便道︰「林先生可是還要再听一曲?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林先生請自便,帳已經記在了司馬大人的賬上。」

說著,他揮揮手,便帶著一眾官員離開了。

「這賀大人把您當作什麼人了?而且,今天晚上說是接風,可是他們連一個官員都沒有給您介紹,看來是準備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嗎?」。林喜斂眉。這些人把他們都當作傻子了?

卻見林子聰道︰「無事。我正好也準備再听一曲。自從離開雲都後,便沒有听到過什麼好的曲子了。既然遇到了,自然是要听個夠的。紅蓮小姐就再彈一曲吧。」後面一句是對著元善嘉說的。

「是。」元善嘉輕聲應到,少女獨有的清脆聲音中帶著一點噥噥的嬌媚婉轉。

她抱著琴又坐回了矮凳上,將琴放在腿上。這次卻是沒有再彈奏那首從軍行了,而是彈奏著一首比較普遍的思鄉曲。

琴聲一起,听者便如同進入了一種悠長的意境之中,仿佛看到了一個在外的游子站在月光下望著遠方訴說則思念。

整首曲子都是悠長低啞的調子,與窗外的熱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屋子另一側的窗子正好開著,這時候月亮恰恰掛在半空中,從樹影疏斜中透露過來,更加增添了一種寂寥的氛圍。

樓下也听到了屋里的嘶啞琴聲,似乎也融進了里面,熱鬧的聲音,竟然有些低了下來。

一曲作罷。

「紅蓮小姐師從何處?」林子聰無意地問道。

「是媚娘教的。」元善嘉言笑晏晏,明媚的笑意讓林子聰有些晃眼。

「哦?媚娘以前也是紅樓的藝者?」他挑眉。

「是的,先生,媚娘從前便是江城紅樓的台柱,年紀大了,才做了紅樓的管教。後來見紅蓮是個可塑之人,便教了紅蓮幾招。」元善嘉眼里帶著笑意,聲音中帶著自豪。

林子聰听了,笑了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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