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神捕 第十五章 一見傾心

作者 ︰ 金澈

若微三年里學習的東西,在此時看來,如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當她尋著十三匆忙間留下的線索,找到布陣處,只剩一灘烏黑血跡。

她退到剛才路過的岔路口,躲在假山後,仔細觀察起來,雖說情況緊急,但十三的陣法非一般人能夠破解,若微第一次從沈府到穆王府後花園,存粹就是靠的運氣,隨後她也利用美食跟他交換了幾個簡單的破解之法。可這種帶著點玄幻色彩的陣法,豈是尋常人能夠輕易學會,天賦,在某些領域便突出了它的重要性,譬如若微,完全入不了門。

「不會有事。」安慰著自己,可那攤血浮現眼前,若微隱隱不安起來。「隱衛都去了哪兒?」

平日里,蕭玹身邊只有十三和越風,一人擅長暗器,精通奇門陣法和相術,另一人輕功了得,擅長用劍和掌法,可謂互補、絕配,盡管如此,看不見的陰影里,蕭玹身邊有著一批死心塌地的隱衛,若微在三年前就知道這點。

出了事,十三帶離蕭玹離開,隱衛應該立馬就能出手解決啊?

那灘血不可能跟十三或者蕭玹有關,但是又不見敵人的尸首,若微越分析越煩躁,眼前的場景又看不出個所以然,她心一橫,掏出緊貼小腿的匕首,僅手掌長,卻鋒利無比,咬了牙,若微掀開左手衣袖,在手肘前端劃出一道口子,帶著溫度的鮮血頓時涌出。

越風曾告訴她,溫熱的血液加上一種粉末能夠讓十三的陣法露出破綻。

果不其然,若微將混了粉末的血灑在岔路口幾個方向後,馬上听見刀劍相擊之聲。

原來,十三把殺手和保護蕭玹的隱衛封鎖在了一個密閉空間,因不能讓其他人得知蕭玹身邊還有隱衛,可現在的情勢,明顯寡不敵眾,他們沒有後援,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殺手步步緊逼嗎?

熱血一灑,陣法一動,十三已經猜到是若微所為,沒空抱怨出賣了他的越風,十三從腰間抓出幾顆造型奇異的石子,雙手合十,石子置于掌心,嘴里碎碎念,忽來一陣狂風,迷了殺手和隱衛的雙眼,四周漆黑一片,十三已帶著蕭玹變幻方位。

「丫頭。」十三出現在若微眼前,粗魯地拉住她。

「怎麼回事?」見到嘴角掛烏血的十三,若微只驚不喜,緊張起來,看著臉色蒼白的蕭玹。「你怎麼樣?」

「沒時間解釋,丫頭,我將王爺交付于你,記住,你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務必竭盡全力保護好他。」十三雙手不停變動,快速擺出多個動作,一連串不停息,說著話,他再次吐出一口鮮血來。

「十三,我來吧。」咳嗽兩聲,蕭玹正把手放在他的後背,十三急退好幾步。

「不行,爺,你定要撐住。」十三手一揮,周圍一黑,唯有前方有一處光亮。「丫頭,去吧。」

看不見,可若微感受到十三將蕭玹的手放在了她的手心,沉甸甸的責任懸掛在她的頭頂,一股大力推來,再回頭,場景又換,他們竟已不在雲峰山莊內部!

…………

…………

濃草密葉後,緊閉呼吸,她牽住他的手,微涼。

「這些人是誰?」盯著在半山腰上搜索的黑衣人,若微悄聲問道。

「曲涼遺留之人。」掃一眼其中一黑衣人掛在腰間的小彎刀,他拉過探頭探腦的若微,翻身,使之平躺在草地上。

天地傾覆,呼吸一窒,卷翹的剪羽掃在她的眼眸上,她閉著眼,他眼里僅有她,兩人皆一時忘記了呼吸。

若微暗自竊喜,終于開竅了嗎?既然開竅了,那麼問題來了,她是主動一點撲倒他好呢,還是保持矜持或者略微生氣好呀?

再次忽略他並不反感她的事實,蕭玹想起先前的一幕,她吻他,胸口悶且慌,挪動一點離她稍遠,他壓低身子把自己的腦袋埋在她的頸窩,不算近,可屬于她的淡淡清香傳來,耳邊響起黑衣人的腳步聲,越走越近,此時她卻動了一下,他側臉看她,她也看著他,點了點頭,表示她不會出聲。

蕭玹回了頭,低埋草間,他看清她眼里的失落。

待黑衣人一過,蕭玹起身。

「你別動,等等我。」斂去眼中的失望,若微蹲著眺望遠方。

「去哪兒?」他及時扯住她的衣角。

「引開他們。」

「我們就在這兒。」收了下巴,蕭玹用不準質疑的語氣道。

「相信我。」若微再有能耐,也對付不了武力高強的黑衣人,但待在這里遲早會被他們地毯式搜索找到,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想個辦法,給她一個施展‘天賦’的機會。「不是我引開他們你等等便是。」

貓著身子她撿起一塊小石子,朝不遠處的一顆松樹扔去,不小會兒,一只大尾巴褐色松鼠跳了下來,像是地下工作者接頭般,若微躲在松樹樹干後,跟它交流起來,沒過多久,一人一鼠達成協議,若微留下了她所有的瓜子。

回到他身邊,她躺下,約半盞茶的功夫,半山腰一側驚飛群鳥,再次返回檢查草叢的黑衣人緊跟著而去。

「往哪兒走?」成功引開了黑衣人,若微詢問他的意見。

蕭玹不語,看了眼山頂,一般人往山下跑,他們反而上山,曲涼人認死理,滅國那麼多年終念著有朝一日報仇,若微和蕭玹自然不能與之硬抗,也無相抵抗之能力,可剛踏上通往山頂之路,另一黑衣人尾隨于兩人身後。

「你藏起來。」半路改道,臨近山崖,蕭玹道。

「嗯?」

「有人跟上來了。」他尚留一絲氣力可以抵擋一陣,而若微除了送死別無其他選擇。

「不,不行。」拉住他的手,不管他願意與否,若微堅決不放,怎可留他一人,他從未放棄過她,她更不會放棄他。「後退無路,不管前面是刀山,還是火海,我都不會讓你一個人。」

心底一震,蕭玹說不出話來,她的眼神太堅定。

往前走,並非刀山火海,而是懸崖峭壁。

天色昏暗,一抹月光灑落,照清腳下的路,顯現前方之路——無路。山峰連著山峰,竟距烏雲密布的青天不滿一尺的高度,枯老的松枝倒掛峭壁巉崖間,順勢而下,急急湍流和瀑布相爭奔瀉,喧響聲之巨,如同萬山撞擊。

「狗賊之子,束手就擒,賞你個全尸!」輕功不錯,幾個翻轉黑衣人落在兩人身後。

「嗨,有商量嗎?」。伸出爪子揮揮手,若微打個招呼。

烏雲遮月,不見她的容貌,黑衣人卻听出是個女人。

「帥哥,能不殺我嗎?」。自作聰明也罷,她瞧見只有黑衣人一人,便起了殺心,雖說她從未殺過,可只要靠近他,她確信她反反復復練習多次的必殺之技定能讓他喪命。

「回來。」不準她走開,蕭玹扣住她的手腕,冷然道。「他不會相信你。」

「你怎知他不會相信我?他不相信我難道相信你啊?蕭玹,你相信我。」小聲嘀咕,若微假裝奮力掙扎,哪知蕭玹的手扣得更緊,像跟鎖鏈一般,一拉一扯,她往後一滑。

「小心。」話音一落,不料,若微所在的懸崖邊忽然缺了個口子。

在黑衣人眼前,他拉著她,消失于黑夜中。

…………

「我不信你?」

「嗯。」

「我不信你,為何派你入宮。」

「不知。」

「若微。」

「蕭玹,那明明是兩碼事!」

「你想知何事?」

「不知。」

「」

幾息之後,若微將自己郁郁寡歡的臉放在他的肩上,抱住他精瘦腰肢的雙手縮得更緊,一股子掩不住的藥味提醒著她,他在她的身邊,以為他陪著她粉身碎骨,些許命不該絕,兩人居然被掛在一棵生長于崖縫間的樹上,他拉著樹藤,她抱著他。她兩次提起‘相信她’,並非刻意言之他不信她,也許有些話暫時不適合告訴她,就如若微所見的片段,她也不會讓他知曉一樣,更多,若微是希望,蕭玹能夠多與她溝通交流,而不是把東西都放在自己心里。

「 嚓!」樹干往下一沉。

樹干不能長時間托住兩人,思考著如何擺月兌眼前的困境,若微琢磨半天,看見一處樹藤凹陷的地方。

「好吧,為了證明你相信我,你抱住我。」

順著她的視線看出去,蕭玹不答。

「你也看見了?我覺得那是個機會。」說著,她扳下半根樹枝扔過去,準頭不錯,樹枝隱入凹陷處。

「你抱緊我。」山崖之間產生裂痕後,極有可能出現山洞,可大可小,這也要看他們運氣了,但的確不能再呆在這樹干上,手腕再纏繞住一圈樹藤,蕭玹計算著力道,不知道樹藤能否在斷裂前,使兩人落入那凹陷處。

「我們說好的信任呢?」一直是他拉著樹藤,雙手向上拉伸,想必肌肉早已酸脹。「我可以的,你讓我試試。」

「抱緊。」不討論,他做了決定。

疾雷不及掩耳,迅電不及瞑目。

「抱緊。」二字一出,蕭玹手臂勒住新芽與舊枝交替纏繞的樹藤,胳膊和腰肢同時發力,一晃蕩,兩人隨著慣性的圓弧蕩向一側,若微的大腦根本沒反應過來,重力向下,差點筆直下落,好在蕭玹及時發覺,抽出一只手摟住她。

因抽了手,依托于整個人身上的重力似乎加大,蕭玹險些一起掉下陡峭懸崖。

凹陷之處存在一個小山洞,樹藤便將兩人送入其中,只是裂縫張開高度有限,蕭玹抱著她,後背擊在石壁上輕撞一下,齊齊向後倒去,雙腿卻露在峭壁與樹藤之間。

算是‘著陸’,劫後余生,可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空氣變得稀薄,狹窄的空間里彌漫著曖昧之味,清香,微甜,還夾雜一點藥味。

出于‘熱心搭救’,蕭玹在將手附在若微後背時,放開樹藤的一剎那,他打算握住她的細腰以免壓住她,不料,意外來的那麼突然,手伸出,可並未握住她的腰,而是往上一點再上一點,一團溫熱且柔軟的東西將他右手填充、包裹,身體反應落後于意識,蕭玹的手捏了捏,腦子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她整個人撲在他的身上,忽然大喘氣,她今日還是撲倒了他!

雙手置于他的肩頭,稍稍用力,她翻身而起,縮在角落里坐著,不多時,蕭玹跟著起身坐在她的身旁。

山洞不高亦不寬,勉強有若微一臂之寬,欲站直了身子完全不可能,容兩人蜷縮著身子睡上一覺倒沒多大問題,于山崖三分之一處的位置,他們可以听見奔瀉水聲,遮住樹藤,聲音減少許多,若微坐了會兒,看向他。

「餓嗎?」。

「忍一忍,明日想辦法出去。」眼下,休息片刻,養精蓄銳,自然為上策,沒有吃食,只能安慰著她。

「哦。」她其實想問,你餓不餓,要是餓,人家有食物哦。

以為她餓得難受,打算再說兩句分散她的注意力,折騰半日,天色已不早,只要睡著,很快便是明日。然而,不待開口,他見她從懷里掏出兩個紅彤彤的果子,掏啊掏,掏出一個淺藍色布袋,掏啊掏,掏出一個暗紅色布袋,掏啊掏,竟然還有一個手掌大小的葫蘆?

「這個是你的,這個是我的。」攤開手絹,若微把藍袋子里白糖酥餅和紅袋子干牛肉分為兩份,再分給一個紅山果,推過去。「你若不餓,就留著明早吃。」

擦了擦果子,若微一口咬下去,見他不動,她打開葫蘆的木塞,飲起米釀甜酒來。

「哪兒來的?」香甜的味道飄進蕭玹鼻間,他咽下一口唾沫。

「宴會上順的。」扔掉果核,她靠在石壁上道。「你要不要來一口?」

搖頭,他把食物推回去。

「怎麼?」

「我不餓。」

拒絕就拒絕吧,若微也不在意,她都不知道被他拒絕過多少次了,一顆玻璃心早升級成了金剛石,幾口喝完葫蘆里的甜酒,她見他閉了眼,她也閉了眼,忽然,若微有些急躁起來,單手按住小月復。

「不舒服?」他掙了眼。

支支吾吾,仿佛欲言又止。

「不舒服。」再出聲,他肯定道。

「沒事,你睡。」撇過臉,她不願看他,太丟人了,怨自己沒事喝啥甜酒。

「若微。」

「哎呀!」瞧他一副要發火的模樣,本就焦躁,真話順著嘴縫就溜了出來。「人家想尿尿啊,你問什麼問?」

霎時一靜。

蕭玹清了清嗓子,看了她一眼,看了看洞外,側過身子朝內躺下,將外面留給她。

「忍住忍住。」堅決不做那種丟人的事兒,若微開始碎碎念。「憋住憋住。」

面壁,某人勾起嘴角。

一盞茶後,自我催眠睡著的姑娘被尿意弄醒,若微對著蒼天抓狂,欲哭無淚,回頭看了看蕭玹,猜測他真的真的真的睡後,她移動到邊上捋開樹藤,無奈接受事實——她就是一個凡人吶,凡人都是要尿尿的啊!

小溪緩緩淌下山崖,姑娘久久轉身,滿臉通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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