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了，」十六滿不服氣，「等她選秀的時候，我自然也就長大了！」
十五搖搖頭，不以為然，「就算真要指婚，咱們上面還有一堆哥哥，怎麼就輪到你了？」
「再說了，」十三故作老成地嘆道，「她是忠臣之後，如今又全家都為國捐軀了，或許皇阿瑪想把她留在自己身邊，以慰忠良也未可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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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應該也不會很大吧，」允恆還在那兒自顧自地絮絮叨叨，「三年前寧若都能被撂牌子，夕顏或許也能……」
他沒听清楚他說了什麼。可是他很清楚，夕顏和寧若完全不一樣。寧若的家族早在她出生前就見衰敗，又如何比得過夕顏祖上世代征戰積累下來的戰功和威望？再說寧若傾世之姿，已經是京城里人盡皆知的事實。選秀並非選美，哪一個皇帝也不希望別人把自己跟「」扯上關系。所以像這樣出眾的美人，反倒通常都會落選。倒是夕顏……既然自己和允恆都會被她的單純甜美吸引，眾阿哥也覺得她有趣特別，那皇上呢？看慣了低眉順目的帝王，會不會覺得，這樣跳月兌靈動也是別樣的景致？
他根本不敢往下想。
「你今天來就是為了說這個？」他回過神來，不快地問。
「我……」允恆臉一紅，訕訕道，「我是擔心夕顏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宮里頭那些個勾心斗角哪是她能應付得了的……」
「你問的事我一概不知，」黎軒直接打斷，冷冷道，「也沒工夫知道。」兩個月前阿瑪驟然離世，這段日子他天天忙得昏天黑地。他也的確沒有心力再去想別的了。
「對不住。」允恆慚愧地說。「是我太心急了，總想著……這時候我是不該拿這些事煩你。」
「你也不必替她操心。」他垂下眼簾，淡淡說道，「就她那傻乎乎的德性，只怕挨不到復選，就被撂牌子了。」至少……他一直是這麼希望的。
「那敢情好。」允恆不由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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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軒……」寧若開門頓時被眼前的場面嚇了一跳，她謹慎地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發現才小心翼翼地關上門。
「寧若……你怎麼來了？」黎軒醉眼朦朧，也不等她回話，哈哈笑道，「既然來了，就過來喝一杯吧。」
寧若忙按下酒杯。「你怎麼了？今晚上就見你不對勁，你……這時候不能飲酒，你忘了麼？」
「我沒忘，」他笑著搖搖頭，掙月兌她的手，「我不能做的，又何止這一件？」不能飲酒，不食葷腥，不能娶妻，不能納妾，不能生子……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地把她拱手讓人！他剛失去了阿瑪，現在卻連自己最心愛的人也要守不住了！
「黎軒，你醉了。」寧若皺眉。
「我倒希望我醉了。」他搖搖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又晃晃悠悠地倒上一杯。「從前允恆和夕顏最喜歡偷偷躲起來喝酒，你記得吧？那時候我還時常訓他們。現在想來，也實在可笑得緊。原來酒還真是個好東西……喝醉了，就什麼都忘了……」
「別再喝了。」寧若生氣地奪過酒杯。「咱們四個里你向來最沉穩，如今這個非常時候，怎麼反倒犯糊涂了呢？且不說現在府里日常進進出出的有多少人，只說自己家里這些個下人，難保不會出個愛嚼舌頭的，今日你飲酒的事若宣揚出去，便是不被責罰，也免不了要被人說成不孝，你何苦來著？」
「何苦來著？」黎軒嘆了口氣，「是啊，何苦來著？」他趁寧若不備，把酒杯奪過來。「我也不知是何苦來著，只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你……」寧若看著他不覺心里酸楚，「你既然要喝，我便陪你喝！」說著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一股腦灌進去，一股辛辣濃烈的味道，嗆得她落下淚來。「咳咳……」
「你瞧……」黎軒大笑著指指她，「你根本不會喝酒，夕顏就從不會這樣，哈哈哈……」
「黎軒，夕顏已經走了。」寧若反倒平靜了下來，看著他，一字一句道，「她不會再回來了。你很清楚。」
「對，她不會回來了。」他喃喃自語，「再也不會回來了。」他笑了，「她走的時候，我還跟她說，以後別再見了，呵呵，你說我為什麼要說那些話？我明明不想讓她走，她知道吧？她應該知道，我對她怎麼樣，她難道會不知道麼？呵呵……她難道還不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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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記得那晚上自己都說了些什麼，又或是什麼都沒說，只記得他喝了很多酒，他這輩子從來沒喝過那麼多酒。所以當清早醒過來時，他的頭簡直疼得像要裂開一般。可是就算這樣，也遠沒有看到身邊躺著的人時來得震驚。他不是對昨天的事完全沒有印象，他更不是沒有開過葷的毛頭小子。雖然當時醉得一塌糊涂，意識也說不上有多清醒，可是卻也不是全然沒有感覺的——至少他知道自己做過什麼。若眼前睡著的女人只是個普通的婢女，他肯定二話不說就收了她。他並不是不負責任的人，既然要了人家，自然就該對人家負責。可是他踫的不是別人，是寧若，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寧若，是他一直當做妹妹來保護的寧若！
他面前，分明就只剩下一條路！
正當他心煩意亂，不知所措之時，寧若忽然輕輕嚶嚀了一聲。她下意識地伸手揉了揉眼楮，被子順勢從肩頭滑下，只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胸口。其上布著幾處清晰的紅痕，竟是……
黎軒的臉頓時漲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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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回憶有點多，跨度有些大，建議大家跟上一章結合著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