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霹靂 第十章 見談笑眉

作者 ︰ 西門鬼柳

霹靂門。

霹靂公眉頭深鎖,正听著碧眼天梟匯報武林當中發生的事件。碧眼天梟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將一個重要的消息告訴霹靂公,「大教主,江湖中傳言……另一顆霹靂眼藏在第三教主冷劍白狐的右眼之中。」

黑暗中陷入了沉寂,一聲聲單調的鐵指節敲擊著桌面,顯示霹靂公正思考著什麼。沉思半晌,霹靂公突然一掌將身前的案桌拍得震天響,「對!為什麼之前我就沒有想到,沒有人知道冷劍白狐長發下究竟隱藏了什麼,包括我,原來竟然是這樣大的秘密。」

碧眼天梟問道︰「那大教主,你準備采取什麼行動?」

「當然不可與冷劍白狐發生正面的沖突,冷劍白狐的快劍是霹靂門的一大助力。首先要探查這件事情是否屬實。」

「請大教主示下。」

「用美人計。」

「如果不行呢?」

「計中計。」

「美人計加苦肉計。」

「不錯,二教主速速去辦吧。」

「是。」冶司徒屈身而退。

冷劍白狐受到霹靂公的命令,送一封密函前往魔火教。獨自行走在路途中,突然一名女子衣衫不整地從道旁的草叢中奔出,她滿臉驚慌之色,奪路狂奔。身後兩名上身赤luo的大漢yin笑著撲過來,嘴里還說著yin穢的話語︰「美人兒,你跑不掉的,哈哈哈……」

少女舉目四望,看見了行走中的冷劍白狐,像是捉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跑上前,驚慌道︰「英雄,請救命!請救命!」

冷劍白狐瞟了她一眼,絲毫沒有停下腳步。

少女傻眼,背後的歹徒也傻了眼,「呃,怎麼沒有反應,快追過去!」

少女在背後向幾名歹徒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離開,自己卻朝冷劍白狐追上去道︰「這位英雄請留步,小女子多謝英雄救命之恩。」

「嗯?」冷劍白狐神色不悅。

少女眼中一絲驚慌之色一閃而逝,「噢,英雄你一定感到懷疑,其實方才那兩名匪徒看到英雄你就嚇跑了,你一定是武林中的名人。現在天色已經暗了,我一個軟弱的女子孤身在這荒野,恐怕又會受到欺侮。英雄,請你好人做到底,送我回家吧。」話音剛落,淚水就在眼眶內打著轉,當真是我見猶憐。

「走吧。」

少女喜道︰「多謝啦,多謝啦。」

二人順著荒道下山,沒過一會就看見道旁的一間茅草小屋。少女將冷劍白狐請進屋中,親自做了一頓豐盛的小菜,舉起酒杯朝冷劍白狐道︰「英雄,寒舍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招待你,只好用我們梅家莊的名產花露酒,來表示小女子對英雄的敬意,請!」說完一口飲盡,本就粉女敕的桃腮在酒水的刺激下更顯嬌艷。

少女眼波流轉,好似能夠滴出水來,伸著柔荑替冷劍白狐斟酒,身姿柔美,宛如柳絮。

冷劍白狐輕輕喝了一口,幾個呼吸間就趴在桌上不動了。

少女見狀,朝門外躬身道︰「有請二教主。」

碧眼天梟推門而入,問道︰「怎樣?」

「回二教主,冷劍白狐已經中了迷魂酒,昏倒了。」

碧眼天梟大笑著上前,準備要掀開冷劍白狐的長發。

這時,冷劍白狐突然抬起頭,眼中殺氣四溢,「注意來!」

碧眼天梟嚇了一跳,急忙後退數步,注意到冷劍白狐的腳下有一灘酒漬,碧眼天梟暗罵自己粗心,「冷劍白狐,組織要你交出霹靂眼,如果你沒有就現出右眼,證明你的清白。」

冷劍白狐起身往前,步步緊逼,將碧眼天梟逼得連連後退,「當今的武林,沒有人能夠看出我冷劍白狐的冷劍,是如何出鞘入鞘。」

碧眼天梟被逼至牆角,已經退無可退,少女早已嚇得躲在一旁一動不動。

「冷劍白狐,你敢以下犯上嗎?」。碧眼天梟色厲內荏的吼道。

「連你也不例外!」

二人身影交錯的瞬間,碧眼天梟的頭顱突然飛出,砸在鋪滿酒菜的桌上,將少女驚得顫抖如篩糠。

冷劍白狐不再看她一眼,推門而出,入眼的是黑壓壓的人群,眾霹靂戰將怒吼著︰「圍起來!圍起來!」

冷劍白狐一臉淡然,「任何人想要看我右邊的眼楮,就得先看我背後的冷劍。」

眾霹靂戰將嚇得肝膽俱裂,一個個落荒而逃。

斷情庵。

伴著陣陣誦經之聲,一道雪白的身影踏著青石板進入了廟宇之中,此人正是暮蒼梧。

暮蒼梧躲開正做著早課的尼姑們,靜悄悄地朝庵後的小山而去,不多時,就听見一陣淡淡的淒楚的哭聲。

暮蒼梧停下腳步,仔細听那輕微的啜泣聲,「嗯,听哭聲可以斷定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尋常女子,應該就是談笑眉無疑了。」

順著隱隱約約的哭聲而行,越往後山,荒野上的枯骨越多,橫七豎八地散落在草堆里,令人觸目驚心。

暮蒼梧雖然武道修為不甚深厚,但眼神犀利,從枯骨斷裂的痕跡來看,死者乃是死在快刀之下,且均是一刀致命。武林中有這般造詣的高手,屈指可數。

盞茶時分,只見前方矗立著一間簡單的小屋,竹籬茅蓋,沒有其他裝飾。

暮蒼梧正欲提步上前,一道火紅的人影從屋後迅速躥出,擋在暮蒼梧身前。

「生人,難道你沒看見地上的白骨嗎?」。

「有,我看見了。」

「那你可知道為什麼有這些白骨呢?」

「這吾不明白。」

「這些人和你一樣,想要進入草茅。想要進入草茅的人,只有一個下場,就是成為這里的一堆白骨。」

暮蒼梧笑道︰「哦?看來你倒是一位殺手。」

「少爺刀的怒火,注意來!」紅衣人抽出腰間佩刀,眼中殺意灼烈。

屋中傳出了一個輕柔的聲音︰「住手,怒斬!」

片刻,木門吱呀著打開,緩緩走出一位風姿綽約,肌膚賽雪的少婦人。她身形瘦弱,一頭銀白色的長發垂肩而落,單從外貌上看好似花信年華的女子,但是滄桑憂郁的神情,又令人對她的年紀捉模不透了。

她抬起頭,在蒼白的左臉上,印著一個小型的黑色掌印,將柔美臉頰的美感破壞了。暮蒼梧一眼就認出,此人乃是月兌俗仙子談無欲的嫡親妹妹談笑眉。

談笑眉淒楚又有些悲憤的道︰「怒斬,你殺的人還不夠多嗎?」。

怒斬哈哈大笑,「當然!殺人就是我的本行,賭命就是我的興趣。要不是我的主人叫我過來保護你,我是絕對不會來。」

「那你走,我不需要你的保護。」

「哼,這些話你去跟你的大哥說,只要他點頭,我就馬上離開。」怒斬不悅的道。看到暮蒼梧正饒有趣味地看著自己,臉色更加陰沉,斥道︰「你還不走,難道想讓我動手不成!」

「咦,這位姑娘,不如你我打一個賭,如果我能夠說出你的一樁秘密,那請你讓我和這位夫人說幾句話,假如我猜錯了,項上人頭奉上,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哼,我倒要看你耍什麼把戲,你說罷。」

「嗯,你的雙親死于一樁江湖仇殺,你也因此失去了右眼,不知道我說得對不對?」

怒斬膽顫心驚,怒道︰「你到底是誰?難道當年……」

暮蒼梧打斷道︰「姑娘切莫誤會,吾知曉你的身世也是在無意之中。不過,如果你想了解當年事情的真相,等我與這位夫人交談完畢,請隨我一起回觀山望雲樓。」

怒斬拒絕道︰「哼,我沒興趣。」

「當年的事件與你的主人也月兌不了關系。虧你還替人賣命,認賊作父。」暮蒼梧不悅道。

「你!」怒斬怒極,瞬間抽出佩刀架在暮蒼梧脖頸上。

暮蒼梧面不改色,用拂塵將佩刀架開,用不容置疑的聲音道︰「在此地等我。」又朝談笑眉稽首道︰「夫人,吾有事與你要談。」

談笑眉擦了擦眼淚,道︰「公子請進吧。」

二人坐下,談笑眉替暮蒼梧斟了一杯清茶,問道︰「何事找我呢?」

暮蒼梧道︰「吾來救你離開此地。」

談笑眉搖頭道︰「你我素不相識,我不能跟你走。」

「吾可以帶你去見你的孩子冷劍白狐。」

談笑眉如遭雷擊,呆立原地,眼中流下淚水,「啊……白狐啊……」

「請夫人相信我,說起來我與你也有幾分關系,歐陽上智的孩子歐陽麟和歐陽琳與我關系匪淺,我也了解當年所有的事情。夫人自己犯下的錯誤需要自己來彌補,但首先,夫人還是去見冷劍白狐吧,告訴他真相。」

談笑眉咬咬牙,道︰「冷劍白狐現在在哪里?」

「他還在霹靂門,替流星手寒童做事。」暮蒼梧嘆了口氣。

談笑眉淒然一笑,伏在桌上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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